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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的只是能和母亲一起晚上去市中心的广场上喂鸽子,或是在家里给他原来的女友写情信。如果我没记错,他好像在学校一直说他的母亲已经去世了。我又看了看日记的日期,试图找出一个只知道吃喝睡的活死人的佐证,日期的确是不久前的。我更加好奇了。
在3月的时候,我看到了朱赫对家庭未来的不祥预感,他好像已经知道这个家庭潜在着某种危机。日记中,我看到他的父亲已经有3个月没有在家过夜了,而他在大学宿舍里给家里打电话又少有人接听。朱赫开始变得敏感了,从他的文字中可以看出来,他的头脑也在他的逻辑推理中变得精明起来。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母亲,猜测她什么时候该回家而没有回,猜测她对他说的推辞是否符合逻辑。
我想,人到中年,诸多的家庭只有行尸走肉般地维持。朱赫不希望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他内敛的个性和韧力居然通过文字来表现。然而他却只字不提家庭分裂的原因,为什么呢?我边读边想,我现在已经不再怀疑朱赫的智商了,他想要说什么呢?他在日记里谈到一个陌生的男人,这个男人不是他,也不是他父亲,那么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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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酒晚舞二(2)
我明白了,他的确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的日记只是一个家庭中人与人沟通的工具,当他发现这个秘密的时候,他想借助这个工具把他要表达的东西间接传到他母亲那里。但是从后面的文字里不难看出,他的愿望落空了。他好像受到了更大程度上的打击,他已然对自己的母亲绝望了,我不能理解的是,他为什么会绝望。
……我不能原谅别人。我一直把包容当成人的美德,但是我知道,这种对我人格蔑视的行为究其根源竟是她给予我的耻辱。我不能想象那天晚上带给我的残酷打击,至少一个和蔼贤惠的母亲的形象在那天夜里毁灭了。我的一段爱情也因此而毁灭,在那个不堪入耳的夜里,剩下的,只有我的躯体……
我被这段文字震撼了,在“那个不堪入耳的夜里,剩下的,只有我的躯体……”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小牛,他的文字开始###西撞。随着阅读的继续,他的形象越发变得清晰。猛然间,几个月来对他的种种传闻,在脑海里变得模糊,变得不可确认,手中的小本子也变得轻灵而有色彩。
合上本子,我有种莫名的自责。
朝酒晚舞三(1)
朱赫的父亲是一个中道没落的商人。他也曾想过要建立自己的商业帝国,但是,梦想总是和现实有很大的差距。从朱赫的日记里我知道,他很少回家,即使回家,也只是小住几天之后,又因某项繁杂的生意上的事务而离开家。不过,他却是一个顾家的男人,只要有时间,他总喜欢带着朱赫出去走走,或询问一下儿子的学习成绩。而他的母亲,也绝对不是他对学校和同学们说的那样早已经去世了,在4月的日记中,还有朱赫和他母亲吵架的记载。他的母亲是一个漂亮的女人,高高的鼻梁,嘴不大,眼睛皎洁如月,可以肯定若不是父亲的原因,朱赫或许可以变得英俊些。他的长相,成了学校里很多同学饭后的谈资。
7月26日,那时候朱赫还没有和他女友分手,他依旧沉浸在对爱情的幻想中。这和这个时代有点脱节。他总是幻想能够有一次真正的爱情,然而,现实就是现实,也许,在他满是抱怨的文字中,只顾着自己去宣泄情感,却忽视了能否为别人带来安全感。我一直在找他女友的名字,一直在找,我承认,这是我窥视欲的又一次渴求。的确,今天和朱赫在一起谈话的动机仅是好奇,而不是同情或是其它。但当我终于看到他女友的名字是“李小曼”的时候,我想,我的确有些迫不及待了。我尽可能仔细地把他们在一起的那部分故事看全,看得更加透彻。我想着不着边际的假定,或许李小曼对我说的是另一个朱赫,再或许,李小曼故意歪曲朱赫是有理由的。
因为李小曼是我现任女友。
7月26日的晚上,朱赫的父亲意外地回到家里。这天晚上朱赫原本已经和女友约好出去玩的。为此,朱赫有点沮丧。他的父亲仔细地询问了朱赫那段时间的学习情况。朱赫最讨厌别人问及他挂科的事儿——尽管他已经补考通过了,但他此时却有种幸福感萦绕在心头,他看了看在旁边的母亲。这是近几年来家人少有的欢聚时刻,然而,朱赫对这个父亲却没有多少好感,他也许会有种团圆时的幸福感觉,但这种感觉代表不了家庭的和睦,只能说在海底听不到海浪波涛汹涌的声音罢了。
“最近学习吃力吗?”
“还可以,本来想过几天要出去补习补习英语,就是钱有点贵……”
朱赫很喜欢这种谈话方式的感觉,这种没有责骂的口吻,他太久没有这种被关注的感觉了,他已经乐于生活在别人视线下去聆听,而不是被问询或是去表达。
晚饭结束以后,父亲又要离开了,说是有笔生意当天要去看货,母亲也说要去朋友家打麻将去。朱赫也要回到那个在郊区的学校接李小曼。我每次看到这个名字时,心里都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好吧,不管她。一家人又这么散了,虽然很久都没有聚过,但是散的时候也总是这么自然。
晚上,朱赫见到了李小曼,李小曼还因为朱赫的迟到发了点小脾气。对于李小曼的脾气,我是有亲身体会的。她曾经在学校超市里用尖叫的音调对我大吼,这使我好几个月不敢再去学校超市。
李小曼要求去避风塘,显然那让手上有些拮据的朱赫为难了,无奈他只能改变已经筹划很久的篮球鞋计划。叫了点糕点,李小曼又道出了一大堆关于她看到的其他女孩儿的穿着,以及她已经垂涎很久的名牌。我顿时觉得这个女孩儿的手段虽然单一,成功率却很高。和男生们变着法地讨好女生不同,女人的金科玉律总能满足她们的购物欲。
朱赫做到了有求必应,显然他是有目的的。时间被他拖到了12点。回宿舍已经是不可能了,他要求李小曼和他一起回家过夜。朱赫很清楚家里没人,去家里过夜是他有预谋的,这样能摆脱去小旅馆的尴尬。通常小旅馆的老板见到一对年轻恋人去开房都会露出会心的微笑,这一笑让人很不舒服,何况朱赫本就不喜欢在陌生人面前赤裸透明,他还需要在人前保持一种正派的形象。这个形象虽然不能因为一句“去我家吧”便树立起来,但至少不能在旅馆小老板的眼神中溃败。典型的小男生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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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酒晚舞三(2)
家里没有人,朱赫为了这一天做了很充分的准备,或许是已经看过了婚前辅导方面的书,几句话便把李小曼骗到了床上。他很谨慎地调好了闹钟,他可不希望天明时被母亲堵在床上,看到一对一丝不挂的男女,其中一个人她还很熟悉。
朱赫是一个很细心的人,把一切困难和可能都盘算好了,他轻轻地褪下衣服并收拢在一起,鞋子也放到了他自己那个只有单人床的房间里。他从心里喜欢这种冒险,早已经被这种氛围打动了。
好吧,都准备好了,做吧。
朱赫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每当他从哥们儿间的言谈中得知哪个女生前一天晚上表现如何如何时,不可否认,他都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那仅仅是冲动,那种冲动常常被他引导到冷饮店去释放。此刻不同,他知道,告别纯真的孩提时代的时刻已经到了。男人和女人不同,男人没有身体变化的负担、没有舆论的谴责。如果哪个女人的行为不检,或许周围的舆论便可能把她致于死地,然而,男人则会在一片嘉许声中完成他的风流韵事。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荒谬。当我们看到那么多关于男女平等的论文时,要知道,那仅仅局限在劳动时间和产假的立法当中。
朱赫很冲动,他没轻没重地把李小曼弄疼了。我忽然觉得很可笑,李小曼在我面前时总装出一副修女模样,在朱赫面前却变成了辅导老师。她好像比朱赫老练成熟得多,一下子便把手忙脚乱的朱赫引导上路。我看到朱赫了的腼腆,还有李小曼的浪荡。她的确没有把自己的青春虚度,她似乎习惯了这种生活,这种肆意充当圣母的生活。此时我却一点愤怒都没有,我承认,我追求她的动机也不是纯洁的,我憎恨的是,一个抱着同样目的的女人,在我面前却表现出虚假的高尚和对道德的尊敬。
朱赫慢慢地抚摩着,他想知道自己是多么依恋这个女孩儿。李小曼已经心满意足地睡着了。缺少经验的朱赫在气势上压倒了她的所有前任。朱赫这个时候还在乎一下窗外的月光,读初中时,他也曾爱过一个女孩儿,但是那个女孩儿现在好像再也不会想起他了。此时的朱赫在借助李小曼娇美的脸来回忆那个女孩儿的模样,他用手轻轻地抚摩眼前的女孩儿,却被李小曼推开。他独自想着,并转身看了眼身边的电话,此刻他有一种冲动,想要打电话给那个女孩儿,对她大声吼:“我不爱你了,我已经是男人了!我过得很幸福,至少,此刻我很快乐!”
几秒钟过去后,朱赫笑了起来,他笑自己太虚伪了,有点骗自己的倾向。他明白过来,他深爱着的人没那么纯洁,此前本应该有些征兆来印证她是一个纯洁的女孩儿,然而,事实却令他失望了。他找寻每一处细节,床上能发现的,仅仅代表了他们关系的暧昧,以及两个充满青春澎湃朝气的肉体的媾和。他仔细回想着她的动作、表情,从她那沉醉的脸上只看到愉悦,看不到一丁点的痛苦。虽然朱赫也不是多么高尚,本来他能说一句“我会对你负责”之类的话的,但是现在这句话可以省略了,或许应该说懒得去敷衍更准确些。
这时候,朱赫听到了开门声,他莫名其妙地有些镇静,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当他确定是自家的门正在被打开的时候,他害怕了,时间不容他思考,他拉起李小曼迅速地钻到了床底下,匆忙中,内衣也没忘记拽到床下。李小曼也没去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悄无声息地躬缩在朱赫的身旁。
脚步一步一步地近了。朱赫轻撩起床单,借助着月光,看清了进来的竟然是自己的母亲,和一个陌生男人。朱赫心里涌起了一丝酸楚,他为自己的父亲感到不幸,那是一个顾家的男人,他绝想不到自己的妻子会在他苦苦挣扎在生意场上的时候,在家里,在他们共同拥有的床上和另一个男人幽会。他们两个上了床,亲昵的声音传到床下,母亲的声音让朱赫感到肉麻。数分钟前,她还对李小曼的放浪的尖叫声感到满意呢,此刻他却万分厌恶。他看了眼李小曼,竟觉得这个女人此时一文不值。如果不是身旁还存在一个女人,朱赫马上便可以从床下站出来,以最严厉的口吻谴责她,一个背叛了自己家庭和社会道德的母亲,至少她平时和蔼、大方、稳重的形象在这一刻随着她愉悦的声音被彻底地颠覆了。
朝酒晚舞三(3)
床开始动了,弹簧使得朱赫的头滑稽地上下点着。他本能地想挪开,但是床下的空间太小了,里侧的箱子不允许他侧身。那种箱子是80年代结婚所必须的嫁妆。此时的李小曼满脸坏笑,她没有看过这么好笑的闹剧,朱赫从李小曼的脸上瞧出了蔑视,只是此刻不允许他多想,只能是尴尬地赔着笑,他笑着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一下一下地随着弹簧弹动,韵律地起浮着那颗表情复杂的头颅,而身体被动地做着俯卧撑动作使朱赫由尴尬变得愤怒了,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遭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这个情景或许会成为明天同学们的又一笑柄。天知道这个笑话会被盛传多久。或许不会,只要自己不说,李小曼怎么能把自己钻到别人家床底下的糗事讲出来呢?不对,会的,李小曼或许会把这次遭遇讲给她的下一任婚前好友听,作为他们云雨过后的一道甜点。李小曼此时正以一种惊讶、又略显僵硬的笑脸看着自己,朱赫开始恐慌了,他此刻并不担心出轨的行为被他妈发现了。至少,他现在有了和那个与他有血缘关系的母亲谈判的筹码。她们可以默默地彼此包容或默许。或许他的条件更优越些。无论如何,他最多也就是还是在读书时偷食了禁果,但是他妈妈的错误却是任何一个男人无法容忍的。此时,朱赫竟然觉得自己太聪明了,他甚至已经做好了从床底下站起来的准备,但是,李小曼的坏笑让他必须放弃既定的行动。刚才还曾和她谈婚论嫁呢,此刻映入眼帘的却只有蔑视的眼神,这使得朱赫又重新回到了理智,他必须等待一个更合适的机会再摊牌,那时候,他会更理直气壮一些。于是,他放弃了,还是随着弹簧的弹动一下一下地点着头,被动地做着俯卧撑。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