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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是第一阶段,你慢慢看着,过几天她就老实了。”
其实他说的这些我几年前便知道,只是一直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文人的形象,才多少年没显露出来。或者说正是因为不是真心的,才能显示出那么虚伪的个性出来。遇到真心喜欢的女人,男人往往都从狼变成了羊。
夜里,宿舍里所有人都已经熟睡了,只有我一个人在顶着台灯看着朱赫的日记。看到精彩的地方,我还会笑出声来,想到室友们都已经睡着了,不便打扰,我便拿着日记本,熄了灯,一个人走到自习室继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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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酒晚舞七(1)
朱赫在他父母结婚前就降生了,娘家人觉得未婚生子说出去不好听,又正巧赶上他三姨临盆,生下一个女孩儿,于是,大家便说是三姨生下了一对龙凤胎。朱赫3岁以前住在外婆家,管妈妈叫“小姨”。这让原本听到些风声的街坊们都有些怀疑。于是两“兄妹”便成了左近老太太们探究的对象。
又过了两年,两个孩子的外观怎么看怎么脱相,一个孩子眼睛大,一个孩子眼睛小,怎么看都不像是龙凤胎。朱赫的“小姨”坐不住了,跑到朱赫还没见过几面的爸爸那儿,搅得一片鸡犬不宁,对方家的女主人呼天喊地得惨不忍睹,但只因为生了个女儿,拿不出太多的资本,后来也就只好认命了。
这样一来,朱赫的外公外婆乐得合不拢嘴。婚礼上,朱赫坐在娘家亲戚的桌子上,只顾吃。父母走过来点烟的时候,朱赫张嘴就叫“小姨”,几桌人哭笑不得。从那以后才改口。
他父亲朋友多,亲戚朋友结婚时找童男童女,总是找到朱赫。婚礼主持惯用拿童男童女还有新娘新郎开点小玩笑以活跃气氛,而笑话无非就是那么几种。主持最喜欢问朱赫的一句就是:“你爸妈结婚的时候你在哪儿?”通常大多是孩子想了半天,最后被主持人逼哭了后被家里人笑着抱下台。朱赫不一样,他要么不说,要么上去就喊一嗓子:“我和我外婆一起吃饭呢!”不知内情的人会大笑,知道内情的人更是笑得会心,笑得忘乎所以。主持得计,只有朱赫不明大家为何发笑。后来,他渐渐明白了,便绝口不再提这些事了。毕竟亲眼目睹父母婚礼的那时恐怕全中国也找不出几个来,所以后来朱赫很害怕参加婚礼。
也许这就是朱赫和父母之间最大的障碍。尤其是他发现母亲的出轨行为之后,他又一次把自己心里的隐痛翻了出来。
晚饭只进行了不到半个小时,父亲就又被朋友的电话叫走了。朱赫帮着母亲收拾碗筷,在背后偷偷地打量着母亲,看着她带着胶皮的手套,用以保护皮肤。但是从侧面看,她已经有些老了。母亲转过头,正好看到朱赫盯着自己发呆,觉得可笑。
“赫儿,发什么呆啊?在学校有女朋友了吧?”
朱赫这才清醒过来,答应一声,转身便走,没走几步猛然转过头问道:“妈,你平时晚上都去哪儿啊?我有时候往家打电话都没人接。”
母亲有点惊讶,顿了顿:“我不就是去你张姨家打麻将嘛。”
“那前几天我给她们家打电话你也没在啊?”
“哪天?那我可能去厂里了。”
“就是我回家那天。本来是头天晚上想给你打电话,叫你把床单洗了我好第二天带回学校,家里没人,我就一大早上回来了。一看床单也没洗,就拿你们的走了。”
母亲的脸色有些慌张了。朱赫突然发现自己乐于见到母亲慌张的表情,于是他收拢住了笑容:“妈,那你也不能天天都玩麻将啊。干点别的,比如,去谁家玩点特别点的。”
母亲放松了些,回答道:“我能找谁啊,就是在家看看电视,再不就是去打打麻将。”
朱赫笑出了声来,眼睛转了一圈又一圈。他是故意在让母亲紧张,就像是手里攥着一只待宰的小鸡,尽情地玩弄于掌股之间。朱赫这时俨然已经忘记了自己出生时他的未婚妈妈所面对的各种非议,更忘记了他眼前的就是为他怀胎十月的母亲。或许朱赫并没有忘记,他只是在对母亲的荒唐表示抗议。作为一个受害者,朱赫觉得自己的行为理所当然。
离开家的一路上,朱赫一直在默默地掉泪。从今天起,一定要捆住她,让任何男人都没有机会接近她。朱赫暗暗打定了主意……
望着在路边小摊吃饭和饭后散步的人们,他又一次惆怅起来。好久,他都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生活了。朱赫忽然产生了一种孤独感,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能带给他一丝安慰或是幸福。也许只有父亲,但朱赫并不对这个当年险些连承担责任的勇气都没有的父亲抱以什么希望。朱赫暗下决心,一定要再一次把母亲拉回到原来的慈祥、善良、品行端正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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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酒晚舞七(2)
第二天经济学课上,朱赫和往常一样,仍旧在最后一排睡觉。大学就是这样,学得再多工作时也未必能用得上。很多人毕业后拿着十几个证书也很难找到一份理想的工作。朱赫和我都早已认识到了这个问题,理想已不再和大###系得那么紧密了。比如VB语言,好多大学都开设这门早已脱离程序设计中心的语言课程,可是,无论哪家公司都不会收留一个只会用VB做图表的程序员,而这却是四年的大学生活所能学到的。
下课后,朱赫找到我。他大一时的三门课没有过,所以要和我们一起上。我很高兴,又能有时间和这个朋友一起聊天了。正好,也能公用他去年的笔记。这一点,也的确省掉了我不少时间。他约我到校外的餐厅一起进餐,我很高兴就同意了。
“你有女朋友吗?”朱赫问我。
“没有。”我害怕他知道我和李小曼之间的事儿之后会改变对我的看法,所以,也就只好先骗他。而且我已经准备好了和李小曼分手。
“怎么没找一个?”
“没时间,再说好的不都让人垄断了吗?哪能轮到我。”
“呵呵,那些歪瓜劣枣的你就不能将就一下?”
“将就?你要是能替我找一个我就将就。”
朱赫笑着说:“你可真行。”
我说:“这不是闹着玩嘛,你这一下子就把我推到艾滋病高危人群的行列了。”
朱赫又说:“你看我这文笔,改改能成小说吗?知道你是文人,帮我看看。”
我笑了笑,说:“你可别说我是文人,文人和流氓往往没有区别。这两种职业还都不能专职,否则,就失去了自由和浪漫气息。流氓和文人最大的共性就是最自由的兼职。”
朱赫奸笑了一会儿,说:“没‘开封儿’的流氓。”
“我现在就剩下包装袋了,呵呵!”
朱赫傻笑着:“大奔6年报废期,哥们儿悠着点。”
我也点点头:“没事儿,我这台是豪华装的。保修10年。”
“汽油型号注意点,别弄错了,伤车。”
我也知道这家伙在说什么。
“总不用生锈了才容易爆缸呢。”
这天晚上,我和朱赫都很高兴,我们一直聊天到很晚才各回宿舍。朱赫说改天要带我去喝奉城南站那个有名的甲鱼汤。我说我喝那东西保准淌鼻血。朱赫觉得也是,就建议我说要吃清真寺附近的炒羊腰子,我欣然同意了。
朱赫和我一样,见到好吃的就放不下筷子。人这辈子生活上就那么点要求,食声色犬马。再说,我们也不是要吃什么鲍参翅肚。记得以前去上海玩的时候,城隍庙里就有一种灌汤包,居然是10块钱一个。北京的王府井烤肉,也不是一般人能吃得起的。吃着他的烤肉,热火朝天地直冒汗,可吃着吃着,就只剩下冒虚汗了。所以说到吃,还数西安、奉城、哈尔滨。西安吃得实惠,什么物什都用海碗装着;奉城呢,清一色的大盘子菜;哈尔滨就是俄罗斯风味——一水儿的香肠,配上辽菜,还有异域风味的菜汤。据说武汉岳飞路有一家狮子头做得不错,就请在那儿上学的同学快递过来,到我手上的时候,已经上了一层油皮。要说吃提神的,那就只有四川的火锅、重庆的串串香了。广西的河蟹粉,也是很有味道的。厦门人吃笋有名,尤其是冻笋,真是有味道……
想到这儿,我就想起了河南的拉面,就上香菜吃时的感觉。有一次在火车上,一个同车不知在哪儿弄来十多碗外卖造型的拉面,我问他能转让吗,他竟一碗要我20块!但是我吃起来也很上路。
在大学里,最难受的就是半夜里肚子叫。宿舍里除了饼干,并没有什么可以调动食欲的东西,后来饼干吃厌了,只好多准备几袋方便面。朱赫和我们不一样,他家是本市的,所以他箱子里总是存有几瓶拌菜。我们都很羡慕,但是又都不好意思去拿。朱赫倒觉得无所谓,带来的东西一天就能分完,然后第二天又回家。看完了他的日记我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把回家的时间缩短了。
朝酒晚舞七(3)
朱赫晚上很少回宿舍。我们系男生少,大一大二的学生一般都混寝,朱赫的宿舍有我一个和我关系特别好的同学。我去他们宿舍玩的时候,虽然大家吃了朱赫的拌菜,但是对他的印象却仍旧很糟糕。我同学说:“印象不是凭说几句话就能改变的,你刚和他认识,以后慢慢地品吧!”
我不想多说,只能任凭他们随便说了。
人与人相处不可能有一个统一的尺度,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尺子去量度别人,就如美国微软公司被指控垄断。微软只占计算机领域的1%,没人说他垄断;微软在软件开发领域占4%,也没人说他垄断;可有人非要说他在操作程序领域里占到80%,垄断也就形成了。所以我想,交朋友必先要接受这个人,然后再了解他。这也许正是我最为不能保护自己之处,但是,却是最能体现我性格之处。
在日记里,朱赫渐渐地走出了阴霾。他能够平静地对待学习和家庭了。父亲偶尔打电话回来,也都是夸朱赫“懂事了,知道回家心疼母亲了”。朱赫的心里却想:谁知道她愿不愿意我回来呢!朱赫每次接父亲的电话,总会敏感地惆怅一段时间,然后越发觉得自己对不起父亲。他也渐渐明白,父亲已经开始预感到这个家庭分崩离析的未来了。父亲在电话里告诉朱赫,他的生意还好,不用家里人担心,但是他在母亲那得到的却是截然相反的消息。朱赫并不在乎父亲的生意,他从小就没有因为被钱难为过,所以他在钱的方面反而很清高。他也不是很在乎是否有一个幸福完整的家庭,他更在乎的是别人怎么看他,是他的地位和荣誉,至于家庭,对他来说是无关痛痒的事儿。他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的学位证书。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有危机感。他家里没钱了,他也没有钱,但是他想要保持稳定,至少在他的大学期间保持稳定。朱赫想,你们都凑合过了这么多年了,再多凑合几年,等儿子读完了大学你们再离婚,我便不会阻拦了。
母亲告诉朱赫说父亲不久就要回奉城了,这一回说不定就不走了。朱赫很高兴,高兴的是他不用每个星期都回家三次了。而且这样,他对家庭的责任相对也就减轻了。
朱赫从来没有这样兴奋过,最让他高兴的,是李小曼在这一个多月中完全保守了那个秘密。但他转念又一想:即使她告诉了别人,别人又怎么能和我提起呢?想到这儿,朱赫又板起了脸。其实朱赫多虑了,他太不了解李小曼这个“人精”了。朱赫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现在这时世最怕的就是把自己当回事儿,人要是都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也就无所谓害怕了。朱赫又想了,不当回事那不就是“不要脸”了吗?可他再一想,现在这社会可不就是笑贫不笑娼,何苦要拿着一张别人的脸难为自己呢!
朱赫想着想着就笑了。怕什么呢?老子河边走的时候踩了一脚泥而已,谁笑话我什么?我妈和别的男人如何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沿街去卖的,怕什么?无论如何也比你这万人骑的李小曼强。
朱赫越想越高兴,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睡着了嘴里还傻笑着,上铺的起来喊他都喊不醒,最后全宿舍的人都起来看他,把他弄醒,然后一起骂他傻,说他大半夜想姑娘想疯了。这事情后来被整个新闻系乃至整个文学院都知道了,大家都在讨论朱赫晚上傻笑的原因,传到我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朱赫“半夜在寝室里做春梦”了。
后来大家把目光再一次集中在朱赫身上,是因为李小曼同宿舍的张彤——院里公认的校花——也和朱赫扯上了关系:据说张彤喜欢上了朱赫,起初我们都不信,以为肯定是爱搞笑的人制造的绯闻,好让大家排解一下心情。但是后来大家都发觉不对劲儿了,朱赫天天和张彤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