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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六的妻子没多话说。我问她复读一年需要多少钱,她说要400至500元。我当即拿出准备到其他亲戚家拜年用的1000元交给了大六的妻子,对叔爷和大六的妻子说,就让大六的儿子复读一年,有啥困难大家帮助。
复读一年后,大六的儿子考上了高中。每年春节他都要到母亲家来拜年,母亲也把我们给她的零花钱节省下来救济大六的儿子读高中。
2005年元旦放假,大姐打来电话告诉我说大六的儿子没考上大学,12月份到内蒙当兵去了,临行前专门到大姐家辞行,叔爷一定让他转告要谢谢我,大六的儿子说一定不会给我丢脸……
岁月匆匆;大六——你在天堂那端还好吗?
我想,你应该了无牵挂了吧……
我的同事J(1)
在人影交错之间已唤不回记忆,在泛黄的书页上寻觅不到丝毫痕迹来凭吊,可心灵却已深深地刻上了“救赎”的痕迹,难以抹去,难以收场。时间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跑掉了,带走了是非,带走了言论,猛然回头时,守望心灵,依旧孤独。
——题记
周末了,大家都想轻松一下,三个男同事相约喝酒。当把两瓶52度的白酒喝下了肚,酒在每个人心里火烧似的。一同事已在沙发上躺下了。J的话多了起来,J平时很少说话,人挺老实,很本分,在单位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平时他从不谈自己的过去,只知他是从农村考出来的,而对其婚姻更是绝口不提的。同事也很理解。因为他的婚姻很特殊,现在的妻子是他前妻的妹妹,在大家的眼里他是幸福的,他和前妻有个儿子,读初一了。
酒也许已把J感情的闸门打开,他说起了他的童年,说起了他的婚姻。J和我参加工作的时间差不多,年龄比我大些,严格来说目前是我部下。平时只有工作接触,J本来说话都比较少,很少和他深聊过。他说得那么诚恳,那么真实,那么自然,平时说话特不流利的他,今天说起来是那么流利,如涓涓溪流,流入我的心田,我真的不知说什么好,第一次看见他闪动泪花的眼睛。我痴痴地呆呆地傻傻地听他地述说。我第一次用心听他述说。
J的老家在偏僻的农村,虽不是山区,但也很贫穷。他说他天生不是做生意的料,小时候为了学费,每年夏季开学前他都要去卖豇豆,由于离场镇约30公里,每次都要头天下午摘好,半夜鸡叫第一遍时就要约起本村的伙伴出发,还要过河,坐木船。儿时的伙伴都特感新奇,一路欢声笑语,根本不知累,也不害怕。他讲到这里,可以从他眼神看出他回忆起来是那么的幸福,那么的欢快,那么的向往。
为了不扫他的兴,我又叫来两瓶啤酒陪聊。
到场镇一般都是早上5点左右,天也蒙蒙亮了,这时反倒有点疲倦了,眼睛直打架,睁不开。这种感觉我特有体会,读书时为了学费,我和父亲也是深更半夜出发去卖母亲制的茶叶,每当要天亮时就要犯困,父亲总是说熬过这会儿就没事了,有时一想到能卖个好价钱就撑过去了。J说他从小就不爱说,更不会讨价还价,别人一还价就卖了,心里还美滋滋的。每次问同伴卖的价格,他都是最低的,当时一般卖一角八分一斤,他只能卖一角五分一斤,一背兜也只能卖三四元左右。除了船费,吃碗面条也所剩无几了,有时根本卖不完,还得背回去。每期的学费要背好多次才能凑齐。他说最难忘的有两次,一次是去卖了四次都还未凑够,家里的豇豆也没有了,他只有到邻居家去趸来卖,趸成一角五一斤。他想试试运气,果不其然,他那次运气特好,卖成了一角九分钱一斤,他说这是他第一次赚钱,一算学费够了,还剩八角钱,高兴得不得了。他看见市上的梨子特好,就给家里买了四个回去,一路返回,心情舒畅。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在坐船时,自己太高兴,去看船老大划船,自己的背兜在摇晃中倾斜了,上岸时,梨子全部掉入河中去了。他说他在河边足足坐了三个多小时,他自责,他内疚,他无法想通……
事隔这么久,他回忆起来还在叹息,看到他那无助的眼神,我似乎第一次读懂了在我身边一起工作了这么久的同事。他说就是在这河边坐的三个多小时让他思考了很多,成熟了很多,发誓自己一定要考出去,走出农村……
我的同事J(2)
在考学的过程中,命运也时常在捉弄他。他在中学成绩特别好,可第一次参加高考,预考线都没上,第二年参加高考只考上了地方大学,不包分配,不转户口,学费自理,他放弃了,一心想跳出农门,不转户口怎行?!又去复读一年,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考上了中专,也终于跳出了农门。毕业后顺利地当上了公务员。
由于是中专毕业,分配到偏远的基层工作,一干就是15年。他说这15年值得回忆,值得珍惜,也有难忍的痛。他在那样艰苦的条件下自学大专毕业,成了家,有个可爱的儿子。然而,由于自己的本分,家境也不是很好,妻子长期外出打工,最后妻子也离他而去。
人们常说,人的福分是命中注定的。他的诚实,他的本分,赢得了前妻妹妹的芳心,走出世俗的偏见,他们结婚了。他也由于对微机的熟练掌握,成了单位的“电脑专家”,调回局机关负责全局的网络管理。
在我看来他现在比过去好多了,应该很幸福。我插话说,你终于熬过来了,现在要好好珍惜才是。J喝了一杯酒,停了片刻,谈到了他目前的婚姻。他对目前的婚姻看法却让我为之一震。由于儿子是前妻的,现在的妻子下岗了,经济并不宽裕,不可能再要小孩。可儿子不听现在妻子的话,让妻子很受伤。他说在这方面他最对不起的就是他现在的妻子,妻子是为了他和儿子才放弃了生小孩。现在儿子不听妻子的话,他很为难,很痛苦。如果能让妻子幸福,只要妻子提出,他宁可让妻子选择自己的幸福……
他说得那么诚恳,那么认真,我无语。我从内心深处感到,当季节的轮回不断地旋转蔓延,我们每个人的脚步也在不停地寻找前方,走在春天阳光明媚的街道上,走在夏日艳阳天下的沙滩上,走在深秋繁花落尽的小道上,走在寒冬凛冽萧索的世界里,走在一季又一季的岁月洪流中。像一个孤独的流浪者,背着简单却沉重的行囊,逃离那些物事人非的景象,逃离那些沧海桑田的变幻,逃离那些过往与梦境重复叠合的画面。然而我们终究逃不过,那流淌在我们内心深处如火山爆发喷射而出的热烈岩浆,滚烫地烙在你我的心,烙上你我的思想,烙成你我惦惦念念难以忘怀的过往。我知道他是喝了酒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能时时想着自己妻子的幸福,宁愿放弃自己现在安定的家,让妻子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我真为我的同事感动。
但愿我的同事一生平安。他虽然很普通很平常,长期在一起,也没有做出惊天的大事,但当你走进他的内心,他的所作所为是那么的让你感动。在此祝愿我的同事的家随着儿子的长大成熟,变得温馨和幸福……
后记
有一种晶莹的液体叫做眼泪,它跌落在我一路走过的土地上。泪水滴落的地方,开满了大片大片黑色的花朵。我看着它们凛冽鲜明的模样,很多莫名的感伤侵袭着我温热潮湿的心。遗忘,只因它是如此真实而深刻的存在。在遗忘的路上,有一种怀念的心情在不远不近的距离中酝酿。我要写我身边平凡的百姓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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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春节回家(一)
今年春节对我来说很特别,是父母离开老家后第一次和子女在外地团圆。子女前几年都离开老家了,父母却始终不肯离开,随着年龄越来越大,病也多了起来,在子女的共同劝说下,去年才离开老家。春节全家团圆后,母亲心事重重,一问方知母亲想家了,想回去再看看那老屋,那山,那片茶树,还有那老家的人……
母亲对我说:年龄大了,身体也一年不如一年,不知还能回去看几次。我很理解父母的心,很多亲戚自我读大学后再也没去走动过,我也想回去看看。于是买上礼物,带上父母驱车就往老家赶。经过近一天的奔波,来到了老家的县城。大姐在县城工作,建议住一晚,明天她也好随同回去。我想休整一下也好,就住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发。离家越来越近,父母的心情也越来越好了。看到熟悉的景物我也随之激动起来,车交由驾车技术比我好的弟弟来开,我该闲下来,好好地享受风景了……
高石梯
中午时分,我又看到了高石梯,我又回到了多少次梦中的高石梯,多少次在文中提及的高石梯。
高石梯国营林场现在是省级森林公园,是当地很有名的旅游度假之地,还在半山腰就修建了大门挡路收费,门卫与我父母都很熟悉,所以我们的车就免费进了大门。来到林区,我又看到了那熟悉的白雾,车在雾中行,能见度越来越低,车速越来越慢。车窗玻璃上,已有雾气凝聚成水珠缓缓流下,在我的提醒下,弟将车开得很慢。
好不容易到了游客接待中心,雾散了很多,放眼望去,四周的树高了,也多了。父亲说封山育林多年,严禁乱砍滥伐,树全都长起来了。看到严冬的高石梯里的树木不仅高了、多了,而且地下的草还是绿的,植被得到良好的保护和恢复,真感到高兴和欣慰。
高石梯真的更美了。
游客接待中心到我老家还有十多分钟路程,熟悉的山、熟悉的树、熟悉的屋越来越清晰。在公路旁有我小学启蒙老师的家,我每次回来都要去看看。大姐说年前老师病了,不知出院回来没有。黄老师是我最敬畏的老师,他对我相当严格。读小学时我很调皮,时常带起同学到学校后面的山上逮麻雀,时常私自带起同学去下河洗澡,每每发现就要受到惩罚,在太阳下面罚站两小时。当时真的很恨他,但现在想起来真的要感谢他才是……
在老师家门口喊了几声,老师出来了。我的天,老师才62岁,原本身材高大的他,现在佝偻着身体,走路颤颤巍巍的。当我和他握手时他的手抖得很厉害,真的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老师说他的病主要是高血压引起的,春节前住了一个多月的院,费用太高,只有回来休养。给老师带的礼物,老师说什么也不要,说能来看他就心满意足了,我和大姐再三劝说,他才收下了。
据大姐讲,老师一直是民办教师,现在退休工资才400多元,而且没医疗保险。一个为山区教育默默耕耘了一生、清贫了一生的老师晚年没有任何保障?我感到真的很悲哀,但我认为这不只是我老师的悲哀!
在第二天返回的路上,老师和师娘在路边示意停车,我也准备和老师告别。老师用颤抖的双手提着一个装得鼓鼓囊囊的麻袋,递给我说:“山区没什么好东西,今年我住院也没杀猪腌腊肉,到邻居家去分的老腊肉,给你带回去尝尝。”
我怎么能要?!老腊肉是山区送人的最好礼物了,病重期间的老师那么困难,我能要吗?推脱再三,老师始终不让步,并说还不知以后还有机会送我没有。看见老师原来严厉的眼里已盈满泪水,我只好强忍着收下了老师送来的老腊肉,收下了老师那片心……
车已启动,老师微笑着,颤抖的右手举得高高的和我挥手告别。看到寒风中的老师在我视线里慢慢消失,我已泪眼朦胧,祈求上苍,祝福我的老师早日康复吧!
2006年春节回家(二)
大哥其实不是我的亲哥。大哥是个孤儿,是上世纪60年代困难时期流浪到我们村被我父母收养的,当时枯瘦如柴,满身虱子,父母看见他可怜就收留了他。后来家里子女越来越多,生活相当困难,父母也没遗弃他。大哥也很争气,很早就去帮别人挖煤,由于挖煤的时间长,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后来成了我县很有名气的瓦斯技师,很多小煤窑都要请他去当技术指导,虽然当时收入不多,但也能解决他自己的生计。大哥没文化,言语不多,对我们几姊妹都很好。由于我的生日是农历腊月二十四,年底了,小时候过生日那天常常正好是大哥上班的煤厂团年,大哥也就常要把我带去吃一顿。那是我当时最最幸福的事,姐和妹都很羡慕我。现在每当生日,我都会记起那幸福的时光……
后来,大哥结婚,父母分了两间屋给大哥大嫂住。大嫂对我父母不是很好,影响了大哥和父母姊妹的关系,虽然住在隔壁,但很少往来。我在其中做了很多次沟通,虽有缓和,但总不是很融洽。去年父母离开老家时,我把老屋托付给大哥看管,父母一直不放心,我想借此机会再融洽一下大哥大嫂和父母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