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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眼中立时好像弥散了雾气,神采黯淡下去,口气也变得恹恹的,“是啊。阿牧哥也说,我只是长得高而已,却没有强力对抗的能力。藤真学长,我要是有阿牧哥那样的身体素质就好了。”
“哎,别这么说,你有你的优势嘛。”藤真忍不住伸手在神的头顶抚了一下,柔声勉慰,然後就看见少年的眼光瞬间又亮了。
“藤真学长,听说你跟阿牧哥一对一过?能给我说一说吗?”
“呃,你先吃饭吧……”对这件事,藤真并没有什麽谈兴,说到底,这场球自己并没有赢。而且临了冒险出击不成,还被牧绅一给“救”了,感谢归感谢,仔细咀嚼起来,总觉得不太自在。
慢著,牧绅一?海南那台霸气十足却技术全面的压路机?黑黝黝的面孔,黑黝黝的身板,在藤真的脑袋里越来越清晰,突然,他激动的抓住神的手腕,“神,能帮我做一件事吗?”
“啊,什,什麽事?”神手一抖,汤勺掉进了饭盒,望著那只热乎乎的紧扣著自己的手掌,结结巴巴的问。
“带个话给你的阿牧哥,就说这个周末,嗯,就周五晚上吧,我请他吃饭。”
藤真突然双瞳熠熠,容光焕发,原本就姿容秀美的脸庞,更像镀了一层明媚的光华,看的神顷刻呆住了,只能讷讷的回答,“啊,好,好的……”
“多谢,这是我的手机号,行不行让他都给我一个回复。”藤真迅速写了一个纸条,推到神的面前,又温柔的抚摸了一下他的发顶,笑眯眯的招呼,“来来,再吃几块红烧肉啦。”
16、人不八卦枉少年
16、人不八卦枉少年 。。。
武藤注意牧很久了。
从十分钟以前开始,他就捧着手机,输入一串号码,又按掉,再输入,又按掉,反复折腾着。
“阿牧,快迟到了。”武藤忍不住开腔提醒他。
牧转过头来,看着武藤,不说话,黑脸上的表情温和又警惕,就像一只巡视自己地盘的公猫,看见另外一只熟悉的公猫。
对视了几秒,武藤终于省悟过来,一拍脑门,甩上背包,“得,我先走。”
“武藤。”牧在背后叫。
“干嘛?”武藤赶紧回头,人不八卦枉少年,今天牧显然大大的不对劲。
“你的发胶放哪儿,借我一下。”
武藤的耳朵嗡的一响,脚下差点打滑。
斜倚着窗台,一手插在裤袋里,牧以一种深沉而寂寞的姿势,终于拨打了藤真的手机号。
铃声响到第六声,对方才接通,让牧在一片失望和焦虑中,仓促的低吼了一声,“喂,藤真吗?”
真是糟糕,与原本酝酿好的沉稳、磁性、友好的声音,感觉差太多了。
“您是哪位?”电话那头的声音礼貌而困惑。
“我是牧绅一……”牧轻咳了一声,挫败、尴尬,看来在藤真那里,自己以及这个电话,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受期待。
“啊,牧君!”总算话筒里传来一声欢呼,“很冒昧,是这样的,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想请你帮忙。”
“呵呵,不用客气,愿意效劳。”
“我在打工。如果你晚上方便,我请你吃饭,再具体谈一谈好吗?”
“没问题,什么时间,地方?”
“真是不好意思,我要六点才收工,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到翔阳校门口等我一会?”
“行!”
在一个春光明媚的四月下午,海南附中的新生牧绅一同学,旷课了。
因为天生一头卷发,所以对头发格外能捯饬、有研究的武藤说过,把头发全部向后梳上去,可以让自己看起来稳重而威仪;把头发梳成小中分,让额发自然垂落的话,看起来就潇洒感性多了。
今天牧选择了小中分,用掉了武藤半瓶发胶;他还放弃了脚踏车,而选择乘坐地铁,为了保持这个帅气的发型。
下午四点钟,牧就到达了阳光普照的翔阳高中校门口。
明明是藤真约的自己,明明是藤真有求于自己,又急个什么劲?看着校门口来来往往全是清一色的男生,连观望兴趣都提不起来的牧,觉得有些好笑。
高大、黑壮、扎眼,牧气宇轩昂的往翔阳高中的校门口一杵,就活像一尊大黑天,往来的学生都忍不住朝他多看上几眼,直到牧自己都不自在起来。
翔阳高中外头,是一条颇热闹的小商业街。牧沿着街边没目的的闲逛,猜度着藤真究竟找自己什么事。
想来想去,多半就是跟篮球有关吧?此外,牧琢磨不出,自己和藤真之间,还能有什么交集。这个觉悟让牧觉得又是振奋奋,又是失望。
和藤真这样一个无论理论还是实战,都能力超强的人在一起讨论篮球,的确是一件愉快的事;然而,牧的心里,总觉得差了一点什么。就像一锅子的水热乎乎的,可是愣是沸腾不起来。
忽然,一阵叽叽喳喳,欢悦的女声传来。这让从刚才起,就满眼大小男生出出入入的牧,感到愕然。
不远处的一家店铺,伸出一个五颜六色的可爱凉棚,棚子下簇拥了一堆的女孩子,打扮地花花绿绿,都雀跃不已的踮起脚跟、伸长脖子,直往店铺里头瞅。
“真幼稚,那家伙不就长得漂亮一点吗?”
“可是,佑志,有很多女孩子哦,我们也过去看看?”
“哼,我可没兴趣。”
“啊哈,没兴趣你跑的比我还要快!”
从身边经过的两个身穿翔阳校服的男生,从牧身边擦肩而过。他们的话莫名的点燃了牧的灵感,身不由主的快步跟上了他们。
“小姐,你的花,谢谢惠顾,1200元。”一个清爽如水的声音,在一片雀跃聒噪之中,清清楚楚的抓住了牧的听觉。
抬起头,越过一群女孩子的头顶,牧看见藤真穿着雪白的围裙,正把一支包扎得很漂亮的玫瑰,递到那个女孩子手里,脸上的微笑,明亮优雅的就如同新鲜玫瑰的叶子。
立时,又点燃了一连串兴奋的尖叫。
藤真也看见了牧,脸上先是一愣,像是有些意外,但马上向他招了招手。
“好早啊?”藤真手上不停,搭配花支,修剪枝叶,问挤到身边来的牧。
“呃,我正打算顺路先到附近的书店逛逛。”牧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马上转移了话题,“怎么,你在这间花店打工?”
“是啊,一周二十个小时,正好今天下午没课。”应答之间,藤真又笑眯眯的将一束百合交到一个女孩子手上。
藤真袖子卷起的手臂上,沾了几片嫩绿的叶子,T恤的领口处,靠近锁骨的地方,也落了一片不知道是什么花的花瓣,粉色的,衬着白皙的肤色和有致的骨骼,格外的色彩活泼,生气盎然,一股植物、淡水和阳光的清新味道,在牧的鼻端萦绕,伴随着呼吸,似乎飘荡到他思维的某一处。
“牧君,牧君?”
“啊,什么事?”藤真的呼唤让牧恍然省悟,不觉得脸上微微发热。
“很抱歉,我可能还要一会儿。要不你先去逛书店?啊,您要什锦花篮是吗?请稍等。”藤真一面对牧说话,一面忙碌的应对客人。
“没关系,这个,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之后,牧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心里一阵突突的直跳。
藤真先是诧异的看了牧几秒,随即绽开笑容,爽快的说道:“多谢,辛苦你,帮我给那桶马蹄莲换个水吧?”
“好。”牧一俯身,轻轻松松的就拎起了那桶欣欣向荣的白色花朵。
牧轻轻摇晃着玻璃杯里的冰块,目光从杯子的边缘,瞧瞧的看着藤真。
他正双手捧着饮料杯,低头的用花式吸管慢慢的啜饮着。
这个姿势很有趣,就像……女孩子的习惯?
很难把眼前的这个安静,秀气少年,跟那个傲气昂然的踏进海南篮球馆,跟那个在街头球场挥汗如雨,奔跃入飞的家伙联系在一起。
“怎么了 ,不合口味吗?”
“啊,不是。”牧赶紧收束了遐思,仰头喝了一大口饮料,掩饰自己不可告人的走神,“你说要我帮忙,是什么事呢?”
“我希望你能够帮助我,不,帮助我们,打败高年级的学长!”藤真静如春水的目光突然擦亮,宛如反射了烈烈的阳光,唇角的笑容也带上了深长而锐利的意味。
“什么?”牧虽然听得不太明白,但还是被藤真激烈的词锋吓了一大跳。
“队长认为我们一年级生,不够实力加入翔阳的篮球部,我们需要用一场比赛,来证明那我们足够资格。”
“原来如此。”尽管想法很大胆,但总算还不太离谱,至少对于这个胆敢单枪匹马来海南踢馆的家伙来说。牧松了一口气,继续问:“那我可以帮得上什么呢?”
“牧君,你的身体条件,还有打球的风格,很像我们的村上队长。”藤真放下饮料杯,双手撑着桌沿,腰杆挺得笔直,上身向牧的那边微倾,目光坚定、诚恳,充满了期待,“我希望你能模拟村上队长,和我们的新人一起,特训!”
17、败仗的滋味
17、败仗的滋味 。。。
“队长,村上队长。”
“又什么事?”村上沉着脸,回望追出篮球馆的藤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好像应该在打扫更衣室和浴室。”
“您确实记错了,一周的惩罚期已经过去了。” 藤真答的从容不迫。
“啥?有这么快?”村上挠了挠发青的头皮,脑袋一歪,露出疑惑又遗憾的神气。
藤真不禁在肚子里骂了一句粗话。不过,平素严毅又傲慢的队长,居然会有这样看着滑稽的表情,藤真忍不住嘴角抽动,滑出了一个窃笑。
“笑什么!”下一秒钟,村上的脸又拉的老长,“有事就长话短说,口水少点。”
“关于一年级新生加入篮球部的事,希望队长能给个机会。”藤真也敛去笑容,平静、认真的说道。
“哦?还没有死心?”村上尽管目露讥诮,却也像颇有兴致的反问藤真,“那你说,怎么个给法?”
“我们希望能够跟学长赛一场,如果我们赢了……”
“就让那几个被你拐来的门外汉加入?”
“是的!”
“嘿嘿,这么有把握?看来你谋划了很久了?”村上阴阴一笑,突然头一俯,迫近藤真的眼睛,“如果你们输了呢?是不是你藤真健司也退出篮球部,回棒球队去风光?”
“赫?”藤真被村上突然放大的脸吓了一跳。同时,还还真没有考虑过输的问题。垂首思忖了一会,他断然的摇了摇头,“不,队长,不管是输还是赢,我都不会退出的。”
村上的小眼睛眨了眨,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嘉许,而嘴上还是冷冷的反问,“让学长们陪你们玩游戏?你认为,有这么便宜的事?”
“怎么,学长不敢吗?我们只是一年级而已!”藤真下巴一扬,同时也拉高的语调。
“不敢?好,我就让你尝尝败仗的滋味!”村上用又是怜悯,又是嘲讽的眼神看了藤真几秒,突然发出一串长笑,掉头扬长而去,丢下一句话,“如果输了,这学期的球场、更衣室和浴室的清洁,你包圆了。”
望着村上昂然阔步的背影,藤真突然有了片刻的困惑,这真的是一支屡尝败绩,已毫无进取之心的,超级弱旅的队长吗?
藤真用力握了一下双拳,驱赶走这个好像影响了自己原本非常坚定的,必胜之心的疑问。
“暂停,换人。”藤真向刚刚攻入一球的牧做了一个手势,接着用力一拍身边长谷川的腰臀部,“上场吧,加油!”
牧走到藤真身边坐下,接过他递过的矿泉水,灌了两大口,除了额头微微冒汗之外,还是一副气定神闲,“怎么,不需要我多陪他们练习一会儿么?”
藤真笑了笑,摇头,“我必须让他们了解学长们打法,可是,又不能把他们的信心给打没了。”
“藤真,你真是一员了不起的智将。”牧的眼神和语气,都充满了由衷的激赏。
“别这么说,你的天赋过人,几乎就是靠身体本能打球的,这一点,我真不如你。”藤真的赞美之中,带着些明显的,浅浅的遗憾。
“哦,真的吗?”牧心中一喜,乐呵呵脱口而出,随即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妥,讷讷的面皮发热。
果然,藤真清亮的双瞳,泛起了诧异的神色,“当然是真的。而且,你能愿意帮忙,我确实有点儿意外呢。”
这一下,轮到牧疑惑不解了,“意外?为什么?”
“也许有一天,我们翔阳,会成为你们海南有力的对手哦。牧君,你有可能正在帮助你的对手变强。”藤真的手肘支在膝盖上,托着下巴,看着场上正进行三对三练习的奔跃身影,笑容又变得自信、清傲。
“可是,能够和优秀的对手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