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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除了看书,藤真对钓鱼这类慢条斯理的活动,一向是不感兴趣的?
难道……重点不是钓鱼,而是……仙道?!
自以为逻辑打通了之后,牧觉得一刻钟也不能蘑菇了,丢给花形一句“谢谢,再见”,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看着牧从楼下的车棚牵了自行车,一溜烟的冲了出去,花形优哉游哉的靠在走廊上,向着那个宽厚的背影冷笑,“打伤了藤真,抢走了冠军,让你在太阳底下骑一两个小时的车,不算过分吧?”
七月,阳光似火,空气热烈而不安的流荡着,如同牧的心情,在踏上全国大赛征途之前,他再也没有见到藤真。
“改在名古屋吗?我知道了教导长,是,我们会努力的。”
藤真刚放下电话,就感觉到周围气氛不对,果然,藤真浩司正用一双水光四射、充满希冀的眼睛看着他。
“干嘛?”藤真皱眉,他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老男人,可以流露出这种萌到恶心的眼神。
“健司,听刚才的电话,好像今年你要去名古屋打全国大赛?”
“是啊。”
“哎呀,健司,真是太好了,你真是爸爸的救世主!”一个虎扑外加一个熊抱,藤真浩司勒着比他矮一头儿子,转了两个大圈。
“喂喂,放下,放下听见没?”虽然职业上很让藤真不爽,但是老头子依旧不减当年棒球手的力气,拳打脚踢的,藤真总算获得了自由,用火光四射,充满忿怒的眼神瞪他老子,“我去哪里打比赛,关你什么事?合同已经结束了,本次翔阳队不代言你的服装!”
“嘻嘻,健司,爸爸一定会去看你的比赛的,一场不漏,你一定得坚持的久一点呀。”
看着老头子白里透红的脸皮,藤真的心底立刻透亮。老头子根本不是对篮球,对他的战绩感兴趣,而是,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去名古屋,利用共同关心儿子战况的理由,纠缠他的分居太太了。
“健司,为了表示答谢,爸爸也有礼物送给你哦。”藤真浩司乐颠颠的跑进了工作间,转眼间手上就多了一张稿纸,送到藤真面前,“怎么样,改良版的,满意吗?”
稿纸上是一套球衣的设计稿,看款式,是在原来翔阳队球衣的基础上,做了一些改动。
“这里,还有这里,我加进了一些白色,寓意是阳光下的绿色风暴,哈哈,儿子,这一次,你们一定会赢的!”
说到最后,藤真浩司的语气里头已不尽然是戏谑、讨好,而是掷地有声的期待、鼓舞和信赖。
洁白、苍翠,新鲜明亮的颜色,藤真的眼中似乎弥散了一片开阔的热力。
球衣的背面,Fujima之下,是大大的数字4。
藤真的嘴角微扬,笑意流淌,“谢了,不过,今年的全国大赛,我还穿9号球衣,这个,等明年吧。”
阿牧,明年,我们就穿着4号队长球衣,再来决一胜负吧!
78、做冤家也是一种缘分
78、做冤家也是一种缘分 。。。
高头教练从前排递过一本小册子,“这是赛会手册,你们看一看吧。”
“赛会手册已经到手吗?教练您应该早些拿出来呀。”桂隆太郎接过来,赶紧和邻座的牧绅一头碰头的翻看。
两位正副队长最关心的,自然是对阵表。
“哈,运气不错啊,我们首轮轮空。”桂迅速指到了“海南大附属”的位置。
牧微笑,没有接话茬,他的目光在密密麻麻的校名中,寻找着他特别关注的那一个。
翔阳在A区,首战是琦玉县的梅沢高中,虽然也是全国大赛的常客,但是在全国区而言,并不算是强队,以翔阳的实力,首轮过关应该不成问题。
咦?丰玉?!
一个熟悉的名字跳入牧的眼睛,很快勾起了记忆中有关丰玉的片段,或者说,牧记住的,并不是丰玉,而是“跟藤真有关的”丰玉。
去年也是这个时候,自己和藤真,就跟这支叫丰玉的球队,结下了梁子。
“来打比赛,还带着女朋友一起?”丰玉球员轻佻而嚣张的调笑,又在牧的脑子里回荡。
在大阪天神祭的街区,和藤真联手戏耍了丰玉的人,然后拉着手一路飞奔,将无边热闹甩在身后,直到灯火阑珊处的声息相闻……
脸颊微微的发热,悠然的笑意不知不觉浮上牧的唇角,悄悄将视线侧了一个角度,斜后方的位置,藤真正低着头,似乎也在关注与手中的书册。
藤真,你们一定会赢的,牧在心底默念。
“这是什么规定?去年我们都可以和监督住在同一宿舍区的!”
海南和翔阳的团队,刚刚靠近报到地点,就听见一个粗大的嗓门在咆哮。
牧不禁眉头一皱,居然这么巧?这个嗓门他再熟悉不过了,是丰玉的人。
“算了岸本,就这样吧,别没有礼貌。”另一个声音苍老和煦,却在发话之后,让前头那个大嗓门毕恭毕敬的答应了一声,“是,北野老师。”
牧发现走在前方的翔阳队伍中,藤真也略略侧过头,脸上露出些许错愕的神色,目光一扫,和自己碰触之后,又立马转开。
想来他对这声音,也是印象深刻。
“您好,我们是神奈川的翔阳高中篮球队,这是报到材料。”藤真决定对这支有着无足轻重“宿怨”的球队,不做太多无谓的关注,直接走到工作席前,递上了相关材料。
工作人员仔细的翻看了几页,突然讶异的抬起头,问:“藤真健司,球员兼监督?”
“是的,我就是藤真健司,请多指教。”藤真平静而谦逊的回答。
“这种情况,我从来没有过呢。”工作人员因为好奇而更加热情,“藤真君可以选择,住在选手区或者工作人员区?”
“我还是跟队员们住在一起吧。”
身后飘来一声冷冷的轻哼,同时藤真敏感的察觉,在自己的后方,似乎骤然多了一股凛冽之气,宛如芒刺在背。
回头就看见一位老人在对着自己微笑颔首,他也略略欠身,向老人还以礼节。而视线抬起,却对上了老人背后一双倨傲而冷漠的眼睛。
那个人下颌收敛,正是从他的眼皮上方,翻出了刚才那令人不快的凛冽之气。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的名字是叫……南?
藤真并不想太多的去细究这不友好的眼神后头的具体含义。如果是因为去年的矛盾,那太无谓了,如果是因为未来的交锋,就赛场上见高下吧。
办理好报到手续,藤真便招呼队员们前往指定的宿舍区。
虽然藤真想把跟丰玉的“宿怨”简单化,但事实证明,即使是做冤家,也是需要极大的缘分的。
这不,翔阳队一行16名球员,分住了三间宿舍,而最后一间,偏偏粘着丰玉的宿舍,于是两支素有罅隙,且即将交手的球队,便好巧不巧的硬要做几天邻居。
隔壁又传来一阵喧哗的怪笑,隔板好像都跟着震动起来,再次重重翻了个身之后,高野昭一终于忍无可忍的坐起来。
“混蛋,那伙人到底要不要睡觉,明天就要打比赛了!”高野跳下床,蹬了拖鞋,“我去让他们闭嘴!”
“站住。”黑暗中传来藤真清透的声音,接着是起床声,穿衣声,“我过去沟通一下吧。”
“藤真,还是我们陪你一起吧,万一……”一个个脑袋纷纷探出了床沿。
“诸位,听清楚了,我是说去沟通,不是打架。”藤真无奈的失笑,看来不去沟通还真不行了,熄灯一个小时,这整屋子就没有一个人睡得着。
快速组织了自觉妥当的措辞,藤真不紧不慢的扣响了隔壁的房门。
“是……你?”门打开了,门后头那双阴沉的眼睛,讶异之色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冷冷的神气,“什么事?”
“南君。”为了表示客气,藤真斟酌了一下,还是称呼对方的名字,“你看,已经过了休息的点钟了,能不能请丰玉的同学……”
藤真还没有说完来意,耳边又是一声类似冷哼的讥笑,“哦?藤真监督是来教训人的吗?”
尽管没有奢想会获得怎样友好的对待,可藤真也不曾想到,对方如此直接的就顶撞过来,不禁一愣,依然耐着性子解释,“不,是请求。明天大家都是首战日,都需要充沛的体力来比赛不是吗?”
“嘿嘿,那好,我也不想你们打输了,就拿丰玉当借口。”南回头对着房内发话,“行了,别吵了,都去睡觉!”
他照旧是压着嗓子说话,里头倒是一下子消停下来,虽然还有断续的低声咒骂,但总算不复喧嚣。
“可以了吧?再见,藤真监督。”还不等藤真回答,南烈便关上了门,给了藤真一面冷冰冰、黑魆魆的门板。
算了,跟这种人,真是不值得计较。藤真肚子里苦笑,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可是这么一折腾,他的睡意全没了。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呼吸平稳,肢体放松,可是只觉得过了很长的时候,周围的队友的鼾声此起彼伏,藤真脑子反而越发的清醒。
隐约的好像听到走廊外有些动静,然后听见有个低沉的声音透过模模糊糊的窗户,“南,你说北野先生……是真的吗?”
“……不知道……我们必须赢……”
“对,就用RUN&GUN……如果……”
“……北野老师,就可以留下来了……”
北野老师?就是那个和蔼的老人吗?
断续的对话中,藤真无法理解其中的意思,当然,他也无意去太多关注别人的事。毕竟对他,对翔阳而言,要做好的只有一件事:打赢比赛。
不过,门外那两个桀骜无礼的少年,对他们的老监督,似乎有着格外的敬意。这让藤真的心头,莫名的多了一丝谅解,先前积累的恶感也有所淡化。
窗外语声渐悄,终于彻底归于寂静,藤真不知何时,也沉入了睡乡。
79、真的是见家长了
79、真的是见家长了 。。。
因为是首轮比赛,而交战的双方,翔阳高中和梅沢高中篮球队,都还不能算是全国级别的传统强队,所以球馆内的观众并不多,牧很轻松的,就找到了一个视野绝佳的位置。
这个位置刚好对着替补席,可以看见身穿绿色战袍的翔阳队员围拢成一圈,看不见藤真的身影,想来正在做战前指导,并且已经被人高马大的队友们淹没了。
这个情形让牧觉得有些好笑,也有些感慨。
自己太习惯把藤真当做旗鼓相当的对手,执着于在球场上将他击败,并且多少也有点儿为此沾沾自喜。却没有太多的去想,此刻看不见身影的少年,肩膀上还扛着球队的荣誉和队友的希冀,而在这一点上,自己要比他轻松太多。
也就是说,其实,自己和藤真,并不是在全然公平的前提下竞争的么?
牧刚有了点似是而非的失望情绪,队员们就喊了响亮的口号,击掌、散开,上场。
总算望见了冷静的端坐在教练席上的藤真,看来,他并没有打算首发。首战藤真的排兵布阵很谨慎,首发的全部都是三年级球员。
伴随着一阵细碎的声响,一个中年女性脚步匆忙步下看台的台阶,在牧左手边隔了一个空座的位置坐下。
牧习惯性的看了一眼,虽然发髻高挽,身穿浅色长裙,脚蹬细长高跟鞋的她,跟全场观众一比,显得有些突兀,不过也没有引起牧更多的关注,开场哨音响起,他的注意力立即投向比赛。
“井理央,井理央,你等一下嘛。”双方刚刚跳球,牧耳边又传来一声声的吆喝。
扑通!好大的动静,连带整排座位都跟着摇晃了一下,并且这个声音让牧无法专心看比赛了。
他的记性并不算很好,不过绝对可以牢牢记下和藤真有关的一切,这个声音……分明就是……藤真的……爸爸?!
“嘻嘻,爸爸妈妈一起到场给他加油,健司一定会赢的,对吗妈妈?”
藤真浩司的嬉皮笑语,让牧的心里又是咯噔一记狂跳。这么说,和自己不到一米距离的,就是藤真的……妈妈?!
牧忍不住偷偷向旁边溜了一个眼角,藤真浩司正对着太太连说笑带比划,而太太却板着一张脸孔,只是直视前方。
而这个时候,藤真浩司也认出了牧,啊哈一笑,“这不是牧同学吗?你有空来看健司的比赛?”
“呃,藤真叔叔,我们海南首轮轮空了。”
“海南?”
还没等藤真浩司接话茬,牧就听见一声冷冷的,尾音稍稍尖锐上扬的反问,“这么说,你就是撞伤健司的那个人了?你们到底是打球,还是打架?”
牧只感到口干舌燥,心跳加速,这算是对自己兴师问罪么?
在县内决赛中撞伤藤真这件事,在感情上,自己绝对是疼惜的,歉疚的,但同时也是坦坦荡荡,绝不后悔的。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