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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洛克也不是情场生手,唯晞那似有若无的敌意他感受到了,但他薄唇一扬,不著痕迹地收下了唯晞的“暗箭”。
“没关系,雅容,我欣赏有主见的女士。”女人总是顺从他,而他早该知道康唯晞不一样。
“谢谢,你真大方。”唯晞皮笑肉不笑地道。
她实在厌恶这种类似“相亲”的活动,偏偏雅容热心过度,出版社社长也在旁敲边鼓,为了给足面子,也为了顺利将她的悬疑小说推向海外,她只好在七夕的夜晚舍弃HBO的精采影集来就白洛克——必要的时候,她也是很会做人的。
白洛克剔透的蓝眸玩味的看著她,笑问:“你点了PiperHeidsieckChampagne,莫非你的睡衣也是CHANELN0‘5?”
这是个很有名的故事,已故的好莱坞名女星玛丽莲梦露,每晚睡觉只穿著香水CHANELN‘5,而每天醒来总是要来一杯PiperHeidsieckChampagne,从此这两样商品便声名大噪了。
这是闲聊,也算是调情,当然,也有恭维她像玛丽莲梦露般性感的意味在其中,这种方式显然是属於比较高段的那种。
不过,咱们的女王可不欣赏这种近乎冒犯的调戏,特别是——她不欣赏外表道貌岸然,但说起话来油腔滑调的男人。
她以指尖缓慢地轻敲桌面。“白先生……”
“请叫我洛克,我坚持。”
“洛克,”她从善如流,但唇边的笑意可不怎么善良。“我听说你从英国来,而你的祖先则是源自苏格兰高地,请问你的内裤是不是格子呢(一种苏格兰特产布料)做的?”
“唯晞!”钱雅容差点没晕过去。
白洛克哈哈大笑。
这个美女很有意思,完全不怕得罪他,而且还对他开黄腔,脑筋灵活得惊人,不傀是拥有“麻辣女王”及“谋杀女王”双后冠的康唯晞。
“你很幽默。”他更欣赏她了。
在英国,没有幽默感比性无能或性冷感的问题更严重。
“彼此彼此。”
她真的饿了,就知道今晚宴无好宴,早知道在出门前应该偷吃一块侬侬做的南瓜派。
酒与香槟都送上来了,白洛克擅作主张点的法国餐也一一上桌,她用完开胃菜“羊乳酪核桃沙拉”之後,瞪著紧接著送上来的主菜…“蒜香红酒烩田螺”。
Shit!她已经饿得半死了,还叫她吃这些根本填不饱胃的东西,什么核桃沙拉!什么该死的田螺!吃这种东西会饱吗?她又不是小鸟!要不是雅容在场,她真想拍桌骂人。
“实在是……无法形容的美味!”啊~~法国餐可不是经常吃得到的呢!钱雅容露出陶醉的表情。
“很高兴你喜欢。”白洛克以餐巾拭了拭唇角,望向对面的唯晞。“康小姐觉得如何?”
我觉得想扁人!唯晞强迫自己礼貌地微笑,然後起身。“失陪一下。”
走进厕所,她一阵发狂地猛踹门板,幸好里头没有人,不然一定被她的暴戾吓得魂不附体。
发泄完怒气之後,她终於下定决心——管他是白石头还是黑石头,她大小姐要走人了,谁也拦不住!
打定主意,她立刻走出化妆室,却没想到撞上一堵人墙。
“抱歉——”她捂著鼻尖抬起头,迎上一双如夜空般的眼眸,她的心狠狠一震。
是的,她遇到了尉子京。
那由心底撞击出的悸动,让世界在一瞬间成了虚无。
台北是那么的小,她不是没想过会再遇上他,只是她作梦也没想到,竟然会是在七夕——他们原该一起庆祝的“结婚周年纪念日”中。
这是偶然,还是命中注定?
唯晞以为自己早以走过离婚的阴霾,却在乍然见到尉子京之後,她才知道自己的骄傲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一股难言的酸楚直冲眼眶,她觉得自己牢不可破的武装防御摇摇欲坠。
“唯晞。”他唤她名字的声音,还是像以前一样,满含著宠溺。
尉子京一听见同事秦熳华的急电,告诉他唯晞现在就在法国餐厅里和一个看起来很有钱的外国男人用餐,他丢下後天开庭就要派上用场的证词,破天荒用不要命的车速飙了过来。
他从来不曾那么冲动,就连在十七岁的青春期也不曾。
她瘦了些,但看起来还是要命的美丽,而且,他也见到了她的追求者——一个英挺的外国人——那令他很不是滋味。
他深深凝注的目光让她眼眶红了。
该死的!她才不要在他的面前掉泪!
唯晞猛地转身,无视於众人讶异的眼光,推开法国餐厅的玻璃门就奔了出去。
“唯晞!”她逃了,一看见他就逃了。尉子京不能相信,一向是那么高傲如女王般的她,竟然会懦弱的选择弃甲而逃。
尉子京只愣了三秒钟就追了过去,但是仅仅三秒钟,就足够让唯晞逃到电梯口。
“唯晞!”他喊,紧跟著推开大门追出去。
看见尉子京奔跑著朝她逼近,该死的电梯却还迟迟不肯下来。
她急得频踹无辜的电梯门,口中不停咒骂。“该死的!快点啊!”
果然是玉不琢不成器,电梯在女王的淫威下,“叮!”的一声,乖乖地敞开门。
尉子京奔了过去,只来得及从门缝中看见她别过去的半张小脸。
不!好不容易才见面,他不许她逃避!他想也不想,立刻伸手硬插入门缝中。
电梯门也毫不客气的夹住他的手。
被挡在门外的尉子京发出一声低吼,吓坏了电梯里的康唯晞。
“你在干什么?!”唯晞白了脸。老天,他以为他在拍电影,手都不会痛的吗?
她连忙按下open键,解救他差点被夹断的手。
抓住这个机会,尉子京硬掰开电梯门钻进去。他大口喘息著,她也是。在狭小的空间里,他们两人的视线紧紧胶著,谁也离不开谁。
“唯晞,我有话想对你说……”尉子京朝她走过去,但她却如一条滑溜的小鱼,钻过他身旁的缝隙,迅雷不及掩耳地按下门外的close键将他阻隔在电梯内,踩著三寸高跟鞋从楼梯逃逸。
“Shit!”看苦电梯开始往下移动,尉子京爆出激烈的诅咒,重重踹了电梯内壁一脚。
唯晞竭力奔跑,好像背後有鬼在追。记忆中,在她出生至今的二十五个年头里,她不曾像今天这么狼狈过。
跑到三楼的时候,她喘得几乎透不过气来,她一手扶著墙,将额头靠在手背上重重喘气著。
电梯应该早就到一楼了吧?就让他以为她逃之夭夭好了,不过她可不是认输,而是一种技术上的撤退,反正他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转角处响起,她如遭电殛般的抬起头,正好迎上尉子京冒火的双眸。
她发出一声小小的低呼,也顾不得自己的行为是“落跑”还是“技术上的撤退”,总之,她转过身,立刻往楼上逃。
还跑?她竟然还想跑?!
尉子京迈开步伐,仗著人高腿长,三阶并作一阶,毫不客气的追上去,才往上跑了两层楼,体力不支的唯晞就在通往六楼的转角处被尉子京逮个正著。
“唯晞,你已经无处可逃了。”他用力地从她的背後圈住她,两条胳臂像铁条似的将她箍在自己怀中。
唯晞露出奸笑。“哦,是吗?”
说时迟那时快,她用手肘往他的腹部一顶,高跟鞋重重地跺上他的皮鞋,趁著他闷哼一声,手臂一松,她逃进正好敞开的电梯中。
他抱著腹部气结的瞪著那轻巧逃逸的身影,几乎不敢相信他的妻子——更正,前妻——会用这一招来对付他!
“康、唯、晞!”他暴吼,这女人真的把他惹火了!
他车转过身,像冲劲十足的火车头一样往一楼奔去,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跑百米的速度竟然花了不到十秒钟!
“叮!”电梯门在一楼开启,唯晞还来不及出去,一抹蓝色暴风就卷了进来,阻挡了她的去路。
“喝!”她倒抽一口气,作梦也没想到她的老公——不,前夫——竟然跑得比电梯还快!“Fuck!你到底要怎……”
听到她甜美的樱唇中竟然吐出一字经,他气得额上青筋暴露。
“不许说脏话!”他怒斥,然後朝她俯下头来,狠狠吻住她那张比刀子还要利的小嘴。
他那睽违已久的吻只让她迷失了三秒钟,随即就恢复理智,拚死挣扎。
“你已经不是我老公了,给我滚远一点!”
他紧抱住她,不管她怎么挣扎就是不放手。“公平点!我从来就不想离婚。”
一股委屈在心中扩散开来。
“去你的!离都离了,谁还在乎你想不想?”她捶他、踢他,如果她手上有凶器,恐怕会毫不考虑的在他身上戳出十八个血窟窿。
尉子京只觉得血压上升。老天!他早晚会被这妖女活活气死!
他用力反剪了她的双手,决定好好的惩戒她那张不乾净的小嘴!
当他再度吻上她,唯晞只觉得双腿一阵虚软……老天!该死的!这真是要命,她竟然对他的吻还有反应!
一开始,唯晞还能抵死反击,但当尉子京加深了这个吻,撬开她的齿深入她的口中,与她的舌纠缠缝继,她的大脑彷佛中了过多的麻药,什么也无法思考。
察觉她紧绷的娇躯逐渐软化下来,他在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更卖力的舔吮她的舌办,爱抚她裸露的背脊。当他感觉到她柔软的浑圆贴著他的胸膛时,他觉得自己已然失控的亢奋起来。
尉子京承认这种诱敌手段欠缺光明,但事已至此,谁还在乎什么?
搞什么鬼,她居然和尉子京上床了!
“啊~~~~~~”
高八度的尖叫声,从阳光天厦A栋五楼十号中朝四面八方强力放送,连挂在中庭树上的鸟窝都差点被这声尖叫给震得掉下来。
康唯晞的尖叫,枕边人自然首当其冲,尉子京从睡梦中被吓醒,从床上弹眺起来,紧接著“咕咚”一声,一丝不挂地滚下床。
来不及喊疼,尉子京就从床头柜上摸来眼镜戴上,以最快的速度跳回床上。
“怎么了,老婆?”他仔细审视著唯晞裹著床单的娇躯,除了脖子上几块藏不住的红色吻痕以外,她看起来好好的啊!
唯晞咬牙切齿。“住口!谁是你老婆!”
“你本来就是我的妻子。”他说得理所当然。
“是“前妻”!“前妻”!拜托你记清楚好不好?”她歇斯底里地叫道。
该死的尉子京竟然使用美男计!而……天哪!她到底是吃错什么药?竟然糊里糊涂的上了他的床!
尉子京抓来腕表,看了一眼上头的指针,问:“你饿了吧?先去冲个澡,我去厨房弄点东西吃。”
他的提议当场让康唯晞怒火中烧,她想也不想地抄起羽毛枕就往他的脸上砸过去。“我什么也不、想、吃!”
尉子京皱了皱眉,不太能理解她的想法。
“不想吃?可是已经过了十二点,再不吃晚餐你又要闹胃痛了。”方才他要了她好几回,激烈缠绵早已耗去他们大半体力,现在的他简直饿得发慌,他就不相信她不饿。
“吃?我光是气就气饱了!”她几近崩溃地叫著,裹著床单下床,从床边到卧房门口捡拾起被他扔到地上去的衣物。
老天!再也没有比跳上前夫的床更让她觉得没面子的事了!
她生气地捡著衣服,由於她必须不停弯下腰,冷不防地反摺在腋下的床单竟然松开来,唯晞低呼一声,满手的衣物一下子抢救不及,只能眼睁睁看著床单成为脚边的一圈涟漪。
尉子京的眼睛吃到冰淇淋,视觉刺激了生理现象,他发出一声粗喘,身体的某个部位又再度生龙活虎地立正站好。
唯晞被他的反应惊呆了!他、他的恢复力也未免太快了吧?
尉子京赤裸的大脚踏在长毛地毯上,无声地朝她走过来,唯晞却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清晰——
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
随著他的接近,她的心跳也完全脱序,乱了节拍。她咬著下唇,揪著被单一步步的後退,直到将自己逼进墙角,再也无路可退。
“唯晞……”他的声音有著记忆中的磁性,有如隐形的爱抚,使她的脸颊因为不明原因而潮红。
“你你你你……走开!”
她的声音一向中气十足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软弱的病猫,一点威吓性都没有。
“我拒绝。”他低语。
他靠她靠得那么近,近得她能嗅到他身上的汗水味、他独特的阳刚味,以及她烙印在他身上的她的香水味。这些气味提醒了她今天晚上的缠绵,而他的胸膛上,还有她在激情中不慎留下的抓痕……
老天!别再想了!
唯晞用力地摇头,甩去那些旖旎的想像,抬起小脸用她最冷漠的表情瞪他。
“你给我听好,尉子京,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完全是个错误!”
“错误?”他挑起左眉,大手抚上她赤裸纤细的上臂。“我不明白我哪里做错了,或是……我做得不够好?”
唯晞毫不客气的拍开他的手。“少跟我装蒜!你明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唯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