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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金元想不出答案:“这……”
一阵马蹄声传来。张开林骑马冲进院子,等他翻身下马,刘凤山等人也奔出办公室。刘凤山劈头就问:“出什么事啦?人呢?”
张开林佯装不解地:“什么人?”
刘凤山说:“你不是到火车站去接卡玛同志和江江了吗?”
张开林连忙说:“我没去车站。出大事啦。到里边讲!”几个人一起走进室内。
张开林对大伙儿说:“我在十字街碰上了警备司令部保卫科的杨科长,他正急急忙忙往咱们这儿赶!国民党通化地区有个姓孙的书记长,还有关东军叫滕田的师团长,收集了已经溃散了的部队,唆使山上的土匪、伪满警察五百多人,要搞暴乱!先抢银行和医院,再占领警备司令部,抢咱们的飞机。”他停了一下,喘了喘气:“咱们的主力部队,在两百里外剿匪,城内都是勤务分队,没有作战能力,叫航空学校做好防守,他们无法支援!”
赵金元问:“发现的这个死人是……”
张开林说:“日本人。就因为死了这个家伙,敌人才要提前动手!”
赵金元又问:“那杀他报信儿的是?”
张开林摊开手:“他们也不知道。”方翔云问:“怎么办?”
刘凤山思索了半天才说:“我想敌人不会大白天就敢动手……”
赵金元想起什么似的说:“赶快把田虎的秧歌队调回来!”
张开林制止道:“他们正在裤裆街打场子,已经围了不少群众。”
“嗯,”刘凤山说,“让他们继续在街上进行宣传。群众了解了我党我军的政策,才能支持我们!杀人报信不管干的方式如何,他也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说明宣传起了作用。现在,首先要把卡玛和江江接回来!”
张开林表示反对:“这时候来凑什么热闹!”
刘凤山正色道:“总部任命的,她不单是你的爱人,也是我们学校的干部,要派领导去接;我看是不是请方教育长去一趟车站——好认!卡玛穿蓝军装,维族人,带一个###岁,大眼睛女孩子。”
方翔云征了征:“这——好!”
刘凤山又说:“骑老张的马,再带一匹,卡玛也会骑马。这样不就快一些嘛。”
方翔云走出门去,牵马走出院子。张开林不解地:“老刘,他……”
“坐下,都坐下。”刘凤山说,“我们学校党委五个人,这有三个,是多数,决定起作用。下边有两件事需要讨论通过:第一,请赵金元同志从警卫排抽两个班,带两挺机枪到机场,把飞机拉进机窝,封闭起来。一个班在上面挖掩体:半个班在机场前方修工事,那半个班在机窝后方,带另一挺机枪作全面掩护,多带些手榴弹……同意举手!”张开林和赵金元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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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神》第一章(21)
“好,”刘凤山接着说,“通过!第二,吸收方翔云同志入党!”
赵金元有点疑惑地问:“时间来得及嘛?”
刘凤山看着他:“你是政工出身,忘了火线入党?”
张开林右拳击入左手掌:“行!”
刘凤山掷地有声地说:“方翔云同志是一个清贫家庭出身的知识分子!凭着爱国热情在美国学的飞行,一心想报效祖国。因为国民党腐败黑暗,从扬州数千里飞到延安!历史清楚:父母早亡,有一个妹妹在北平读大学。我愿意作他的入党介绍人。”“还有我!”张开林附和道。
“晚饭前抽回宣传队,”刘凤山对二人说,“晚饭后开支部大会通过!党委当场批准,进行宣誓!鼓舞士气,对付我们学校成立以来的第一次战斗!同意举手!”
张开林和赵金元站了起来,双双举手,大声说:“同意!”刘凤山也站了起来:“全体通过!”
16
黄昏,天气晴朗,空气清新,雪后的天空一片洁净,繁星闪烁。
秧歌队刚回到营房,十几个人正忙着放下“行头”,还没有来得及“卸妆”,晚饭就已经送上门来。田虎脸上还化着白娘子的妆:“哟,今天这饭可够及时!”他跑过去往桶里一看:“这个张开林,平时让我们喝稀的,现在要打仗了,还让我们吃苞米面疙瘩汤!”边说边盛了一碗。
李树天抹下脸上粉彩:“别称名道姓的好不好?现在是飞行队的大队长!”说着,也端起饭碗。
周登岗摘下脸上的假胡须:“小李,可别提这个,老田又该说张开林当机炮连长那会儿,我也是响当当的侦察连长!”
“别胡说八道了,”田虎说,“我田虎从来就是尊干爱兵的典型,还上过《晋察冀日报》呢!”
“又吹啦,上过国民党的《中央日报》,你就是被大量歼灭的###之一。”李树天说。人们一片哄堂大笑。
田虎说:“###,说这话可没原则,我要找张开林告你!”
张开林和刘凤山等推门进来说:“告吧,张开林来啦!”学员一起站起来,因为正吃饭,每人手里端着碗。
“哎,同志们!”刘凤山说,“咱们的老规矩,打仗之前总应当吃顿干的。不过,现在一旦交火,谁知道能拖到什么时候,得保存点儿营养。”
田虎俏皮地:“有碗稀的喝就不错啦!”有人“扑哧”一声笑。
田虎接着说:“这两天我耳朵发烧,赵金元两手发痒,小李尿了床,这一切迹象表明,咱们该要打打仗了,报告大队长,取来了什么武器,有水压重机关,还是——”
张开林用眼睛瞪着田虎:“什么都没有,现在我是朝你要来了!”
“我说张大队长,”田虎认真起来,“报到的时候,一支带二百发子弹的卡宾枪,一把二十响的“驳壳”,不都让你给缴了械了吗?”
张开林正色说:“你还有!”
田虎一愣:“对,还有!”说着从地上拾起木高跷:“给!”同志们又一片哄笑。
张开林说:“老田,咱们俩一块儿当兵,一块儿当连长,你这个搞侦察出身老油子,肚子里有几条花花肠肠我能不知道?我问你,前几天你在河边‘当当’地炸鱼,用的是什么玩意儿?”
田虎嘟囔着:“啊,那是私人财产,从矿山要来的!怎么,你现在有工夫炸鱼了吗?”
张开林板起脸来说:“我不炸鱼,我要埋地雷!”
学员们一起喊:“好啊,不拿出来咱们就翻!”
“我拿,我拿,不过你得给我留点儿,打完仗,炸点鱼,好庆祝胜利嘛!”
田虎弯腰从一张两层床下拉出来一口箱子,打开一看,全是用厚油纸包得整整齐齐的黄色炸药。
众学员一片赞叹:“这么多,难怪平时谁也不让动,说是他老婆给带来的东西。”
张开林一愣:“他老婆?他老婆还在他丈母娘肚子里呢!”引起同志们一片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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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神》第一章(22)
刘凤山走上前说:“田虎同志,这脸总得洗洗吧?”
田虎嘿嘿一笑:“要打仗啦,脑袋都不想要了,还要脸干什么!”又是一片笑声。
“同志们!”刘凤山示意大家安静,“对当前敌情已经很清楚了吧?对手并不强大,可也不能麻痹!”
田虎说:“小菜一碟,就是整头猪,也能吃下它半条!”
李树天问:“有应手的武器吗?”
周登岗说:“我来装土地雷,有这些炸药,保证炸它个底朝天!”
“我们现在正处于青黄不接,是空军还不能上天,是步兵又脱离原来的建制和武器!”张开林继续说,“就现在的条件,只要保住这座大院,保住机场上的飞机,就一定能等到主力部队救援!”
此时,室内电灯光忽明忽暗。刘凤山抓紧时间说:“战斗计划,党委已经决定。现在要召开一个支部大会,在场的都是党员!”说到此,在场人全部严肃起来。
刘凤山说:“登岗,你们讨论过方翔云同志的入党申请了吗?”
周登岗回答:“讨论过了,没提出什么意见。”
“好!”刘凤山说,“战斗之前要解决这个问题,虽然说火线入党不够准确,也可以叫战斗前入党吧!”
李树天插话道:“好像田虎同志有条意见。”
从来没见过田虎这么正经:“李树天同志,这种问题可不能开玩笑,我怎么不记得我提过什么意见了呢?”
李树天见到田虎这么严肃,有点发怵。
田虎大声地:“说呀,树天同志!”
李树天说:“你……你不是说他……”田虎问:“说他什么?”
李树天终于说了出来:“文文静静,像个大姑娘!”
田虎大怒:“李树天!多亏你还是个老党员!这算什么意见?是政治性,还是历史性?何况是散会后,我随便说了一句!就凭他飞了几千里到了延安,条件就够了,我举双手赞成!”
此时,方翔云手牵着一个###岁的小姑娘走了进来,大声说:“同志们!你们看谁来啦?”此时方翔云走进门来,难免使大家一愣。
电灯光更加忽明忽暗。刘凤山上前抱起江江:“江江,你比在延安那阵子可沉多了!”
后边走进一位着蓝色军装的女同志,她就是卡玛:头发既不黄,眼睛也不是很蓝,就是鼻子有点高,眼睛有点大,着军装、扎皮带更显得身材苗条,比她丈夫张开林还高半头。
卡玛接过话头:“她要不是好好吃饭,从延安到东北就走垮啦!刘政委。”“欢迎啊!卡玛同志。”刘凤山说。
“火车晚点七个小时,”卡玛说,“这位同志一直在车站等着……真不好意思。张开林跑哪儿去啦!”边说边把背包放下。
“在这儿呐!”张开林从刘凤山怀里接过了江江,“请大名鼎鼎的教育长去接你,说明组织很重视!江江,叫爸爸!”
因为灯光暗,张开林又刮光了胡须,江江看了半天,才搂住他的脖子,用颤抖的声音喊了声:“爸爸!”父女柔情,是战火中长大的士兵们很少见的场面!他们安静地看着、体会着这一幕。
“老张本来是去接你的,”刘凤山解释说,“走到半路上接受了一项任务:要打仗!”
“啊,那好!也算我一个!”卡玛从挎包里取出了介绍信:“刘政委,我正式报到。这是组织和行政介绍信。”刘凤山接到手时,电灯熄了,一片黑暗。江江在黑暗中大喊:“妈妈!”
外面传来零星的枪声,像是过年放的爆竹。
此时,周登岗点亮一盏油灯。“这场战斗就要打响,本来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儿!可是环境特殊,条件也特殊,所以必须得小心谨慎,稳扎稳打!不可大意!”
刘凤山说:“现在,除了方翔云同志之外,我们都是共产党员……哦,还有小江江!这孩子我了解,从阿拉泰,穿过天山山脉,走过克拉玛依旱海到达延安,吃陕北小米、喝延安水长这么大,现在千里迢迢来到东北……她还要跟着我们打仗!现在我代表党委宣布:接受方翔云同志为中国共产党——党员!”
《鹰神》第一章(23)
方翔云愣愣地站在那儿,冒着黑烟的油灯下,能看清他眼里的泪花。刘凤山从怀里取出六寸毛主席照片,放在油灯下。外面,远远地传来枪声和手榴弹爆炸声。刘凤山说:“方翔云同志,请举起右手,随我宣誓!”
其他人也自动地站成两行。江江依在妈妈的腿边,大眼睛眨巴着。刘凤山说:“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方翔云说:“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
当夜,机场里传出枪声、炮声,还有人的呼喊声……1946年的这场暴乱里,航空队牺牲了一些同志。但相比后来漫长艰苦的战争,几个人的牺牲,不过是九牛一毛。
那年雪中,有人唱过这样一首歌:
春风刮过机场,
吹不开冰雪的门窗
没有鲜花和芬芳,
只不过带来,
无限的希望……
《鹰神》第二章(1)
1
孔夫子曾说过:“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中国空军第一个航空队,在今天就要开始飞行了。其事是飞行,其器呢?
通化小机场上,两架日式“九九”教练机停在停机线上,一架没有螺旋桨,另一架缺一只滑轮,下面用几大块木头垫着。大约有十余人的一行小队,排列得很整齐,其中有田虎,赵金元,李树天……队伍对面是干部和教员:刘凤山、张开林、方翔云、木村一郎等日本教员……
天空蓝中发白,一支高木杆子上的风向袋,鱼一般慢慢“游动”着。方翔云跑到小队面前:“同志们,试飞开始,报数!”
“一,二,三,四,五,六,七……”
“单号出列!”小队里面的单号,向前跨了一步。
“向右看齐!稍息!”一支小队变成了两行小队。
穿一身卡其飞行服,头戴布飞行帽,脚蹬白呢布长靴的方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