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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乱世佳人-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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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玉咬住嘴唇,一声不响。 
  心碧又撕下一张。 
  烟玉终于忍不住了,扑过去抓住心碧的手:“娘,求求你!” 
  心碧低下头,仔细看照片上的明月胜,叹口气说:“世上真就有这么漂亮的男人?看这双弯弯的眼睛,眼里迷迷蒙蒙的神气……”她抬头望望烟玉,“好孩子,你知道男人长这双眼睛是干什么的吗?勾魂的!女孩儿见了这样的人,魂就被勾走了,就不能明明白白活在世上了。” 
  烟玉冲动地反驳说:“娘你在说些什么?你根本就不懂得他!” 
  心碧又叹口气:“我说吧?你已经迷糊了。魂儿是没有分量的,它总是轻飘飘地从你身于里拔脚就走。它走了老远老远,你这里还糊里糊涂没有察觉。” 
  烟玉紧闭了嘴,一声不响。 
  心碧接着说:“娘这辈子什么人没有见过?不是娘看不起戏子,但凡唱戏的人,角儿扮得太多了,他根本就分不清戏里戏外的凡人社会,他不该让你迷恋,董家的女孩子是决不能嫁给戏子的。” 
  烟玉心虚地嗫嚅一句:“我也没说要嫁给他。” 
  心碧目光灼灼地逼住烟玉:“那你就把这些勾魂的照片撕了!” 
  烟玉哪里舍得?一双眼睛只是恳求地望住心碧。心碧却异常坚决,半步不退。 
  “好,你舍不得,娘替你撕。” 
  心碧一张一张地撕下了那些戏报,边撕边说:“娘不怕在你面前做恶人。你才多大?知道哪口井的水甜,哪口井的水苦?娘既是养下了你,就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将来去喝苦水!” 
  烟玉往日的怜牙俐齿全没了用处,一张脸上泪光盈盈,说不出来那种伤心。 
  当天夜里,烟玉莫名其妙发起了高烧,她躁动不宁,不住口地说着:“娘你别撕,你别撕!” 
  薛暮紫来看烟玉,听得糊里糊涂,问心碧说:“你撕了她的什么宝贝?”心碧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薛暮紫。末了她说:“我哪能不撕呢?我这是要让她绝了这门心思。长痛不如短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薛暮紫笑笑说:“烟玉的性子,不似绮玉思玉那么爽快,只怕逼得急了,她偏要做出件惊世骇俗的事来,也是有的。” 
  心碧答:“那我该怎么办?认了那个明月胜做女婿?”她凑近薛暮紫,低声说,“外面有人传,明月胜是当‘相公’的!跟一个叫佐久间的日本人……”
  薛暮紫大吃一惊:“有这样的事?” 
  心碧叹口气:“传闻是听不得,可我这双眼睛不会看错,那次烟玉带我去看戏……”她说出在兴商茶园大门口看见明月胜上了日本人军车的事。“我虽是个女人,大是大非上还能够分得清楚,就算明月胜他不当‘相公’,也不是个戏子,凭他跟日本人勾勾搭搭纠缠不清这一件事,我也容不得他进我董家的门。” 
  薛暮紫皱了眉头,连说“该死!”可他一时也想不出隔绝烟玉和明月胜的更好的办法。 
  两个人在烟玉床边对坐半天,眼望着烟玉昏昏沉沉又烦躁不宁,心里都感觉压着什么。半天,薛暮紫抬头细望心碧,忽然说:“怎么你眼角也有皱纹了?”他就用食指轻轻抹一抹她的眼角。 
  心碧抓住他的手,苦笑道:“早就有了。” 
  薛暮紫答;“早就有了吗?我真是没有注意到,总想着你从前的样子,心里觉得多少年也不会变似的。” 
  心碧轻声说:“要真是多少年不变,可不是成神仙了吗?暮紫你知道的,这些年我光为儿女就操了多少心?儿女小的时候,有饭吃有衣穿就能把他们团在身边,谁知道大起来了偏有这许多麻烦?出门当兵的,就盼她们别碰上打仗;在家里上学做事的,又怕他们跟上坏人走了歪路。我真是日里夜里都把颗心提在手上呢!” 
  薛暮紫无言,起身绞了一条冷毛巾,换下烟五额头上覆着的那条。 
  烟玉站在报社办公室窗前,脸上白惨惨的,带着一种病后的虚弱。 
  两天的高烧没有使她的心冷却分毫,相反,躺在病床上,大脑随着热度的升高而分外活跃,无边无际地想像着她跟明月胜之间可能会有的一切,不免感觉到虚妄的快乐。 
  此刻在她的视线里,明月胜刚从后院小门内出来,他低着头,走得很慢。阿三在他后面跟着,小心翼翼地,不时伸手要想扶他,被他摇头拒绝。于是阿三送他到大门口便转头回去。 
  烟玉造了出去。一开始她努力走得闲适自然,像是跟刚刚过去的明月胜毫不相干。待一出大门,逃离了报馆同仁的视线之后,她飞跑起来,几步就赶上了前面的明月胜。她气喘吁吁喊他:“嗨,你等等!” 
  明月胜站住了,原本苍白的面孔突然间又带上了几分惊惧,越发现出一种柔弱的凄美。他的眼睛迅速往左右一瞥,沙哑而急促地说:“小姐,你快离我远点!” 
  “你有毒?会吃人?”烟玉逼视着他。 
  明月胜说:“我是有毒,会把你害了。” 
  “我不怕。” 
  明月胜叹口气:“你不懂。” 
  他转身要往另一个方向走,却不料烟玉下手更快,一扬胳膊拦住了从后面过来的一辆黄包车。她一脚踩着踏板,招呼明月胜:“上来吧。” 
  大庭广众之下,明月胜根本无法做出抗拒的表示。他又一次用目光向左右瞥过之后,跨上车,在烟玉身边坐了半个屁股,同时又把面孔更低地埋了下去,对烟玉说:“快离开这儿。”烟玉就吩咐车夫去水沁园。 
  下车之后,烟王领着明月胜一径绕过黄土山包和灌木丛生的长廊,来到僻静的茅亭。明月胜是个内向的性子,见事已至此,干脆不问,跟着烟玉走便是。烟玉一进茅亭,却突然扑到了明月胜身上,抱住他的脖子,一言不发地亲吻他的脸颊和耳根。刹那间明月胜面红如火,呼吸急促,不得不紧闭眼睛,以免跟烟玉充满期盼的目光对视。 
  烟五低声而急切地说:“亲亲我,求你,亲亲我!” 
  明月胜仰脸不动,片刻之后,紧闭的眼中有两点泪水迸出。 
  烟玉大惊,放开明月胜,问他:“你真是很讨厌我吗?我令你难受?” 
  明月胜说:“不,是我会令你难受,一旦你知道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烟玉扑上去握住他的嘴:“我知道,全部都知道了!我知道你是被逼的,我还知道他有枪,只要你说个不字,他随时可以一枪把你打死!一切痛苦屈辱都写在你的眼睛里,清清楚楚!” 
  明月胜垂下头去:“董小姐,佐久间比你想像的更要残忍。他如果仅仅打死我,也就算了,我早已经觉得活着比死了难受。他不,他说要一个个打死戏班子里的人,要当我的面打死。他说到做到,我们这些人的命在他眼里算个什么?” 
  烟玉猛一哆嗦,抬眼看着明月胜:“我们逃吧,逃出海阳城。我有两个姐姐,她们会帮助我们的!” 
  明月胜摇头:“戏班子呢?老老小小的,都跟我们逃吗?谁给他们饭吃?逃到哪里才是落脚处?” 
  烟玉怔住了,她没有想过如此复杂如此严重的问题。 
  明月胜拉起烟玉的手,凝视她的眼睛,在她手背上深深一吻。“董小姐,我会记住你,也会记住今天。今天是我的好日子,一生一世的!”他凄然一笑,慢慢地从烟玉身边走开。他走得很慢,背影略带佝偻,像是背负了极沉的重物。 
  烟玉只觉浑身发热,有血从胸腔里突突地涌向头顶。她呆愣片刻,突然在明月胜背后大叫一声:“你站住!” 
  明月胜站住,并不回头。 
  烟玉跳过去追上他,跟他面对面地站着。她满面通红,目光灼亮,一字一句说:“听着,我会有办法叫佐久间放弃你。我一定要做到!” 
  明月胜像对待孩子似的,抬手轻轻抚一抚她的面颊。只这一个动作,烟玉一下子喜泪盈眶。一辈子有这一次,烟玉万死不辞。她为自己的念头深深感动着。 
  烟玉开始费尽心机地琢磨接近佐久间的办法。 
  这是个阴鸷、暴虐而又处处多疑的日本人,除了专门去看明月胜上演的新戏,他轻易不出特务机关的门边。报馆通后院的那扇小门大多紧闭,偶尔杂役阿三和买菜的厨子进进出出,也总是随手关门,仿佛伯被别人窥见了内中秘密。 
  然而细心的烟玉终于发现到一个规律:每日黄昏,阿三要牵了佐久间的大狼狗出来遛步。极偶尔的时候,佐久间会亲自出来。烟玉知道狼狗是佐久间的宝贝,她想她也许可以从这里找到机会。 
  这天黄昏,报馆同仁都下班回家了,烟玉借口有稿件急需处理,独自留在办公室里。人坐在桌前,心却挂在窗外,屁股不断挪动,欠身往外面张望。 
  通后院的小门终于开了,杂役阿三准时带着佐久间的大狼狗出来放风。畜生把皮绳子抖得哗啦啦响,一个劲地左扑右跳,欢欣异常。阿三被狗牵扯得跌跌绊绊,嘴里没好气地呵斥着,咒骂着。 
  烟玉打开抽屉,拿出一样用报纸卷着的东西,急急走出办公室。她笑嘻嘻地招呼了阿三一声,说:“遛狗呢?” 
  阿三抬头见是烟玉,忙喊道:“小姐你不要过来,当心畜生咬了你!” 
  烟玉笑笑说:“没事,我喜欢狗。把绳子给我试试行吗?” 
  阿三忙不迭地扯了狗往后退:“不行的小姐,我怕它吓着你。” 
  “我试试。”烟玉说着,小心地向那狗靠近。 
  狗的耳朵一下子竖起来了,眼睛里有了警惕的神气,喉咙深处发出低低的吼声,朝烟玉做威胁状。烟玉心中狂跳,刹那间鼻尖处冒出细细的汗珠。 
  阿三说:“不假吧?小日本把这言生训得专会咬中国人。” 
  烟玉站住,和那狗对视了片刻。狗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见烟玉不动,自己倒慢慢把耳朵软了下来,只是警惕的神气不变。 
  烟玉站了一站,稳住自己的心气,然后慢慢打开手里握着的报纸卷。却原来里面包着一根油汪汪的香肠。烟玉用两根手指捏起香肠,张扬地朝那狗晃了晃。狗再厉害,到底是个馋嘴的畜生,嗅到了肉味,鼻子嘴巴都不安分起来,呜呜咽咽地直想挣脱阿三手里的皮绳子。烟玉掰下半根香肠扔过去,狗一口叼住,大嘴一吧嗒,转眼下了肚。烟玉见它的眼睛巴巴地盯住她手中余下的半根,就壮了胆子走近它去,一边抚摸它的脑袋,一边就在手里把香肠喂给它吃。狗很快表示了对她的友好,吃完香肠后的油嘴一个劲地往烟玉裤腿上蹭,哼哼卿卿地绕着她直打转转。 
  阿三惊讶道:“它还真会挑人亲热!” 
  烟玉抿嘴笑笑,顺理成章地从阿三手中接过皮绳子,牵了狼狗出院子放风。 
  以后的几天中,海阳城里有很多人亲眼目睹了董家四小姐带着日本人的狼狗悠悠散步的一幕。烟玉一身月白的衣裙,嘴唇紧闭,目光平淡如水,见了熟人总是把眼皮低垂下去。狗的神情却是欢欣异常,蹦前跳后,时不时把烟玉手中的皮绳抖得哗啦啦直响。一人一狗沿着莲花池边来回走着,高大威猛的狼狗和纤秀美丽的小姐反差强烈,看上去未免令人触目惊心。一时间海阳城里议论纷纷,猜什么的都有,只把个轻易不出大门的心碧严严实实蒙在鼓里。 
  商会会长冒银南自然听到了人们的议论,开始他不能相信,有一天傍晚出门,却无巧不巧在莲花桥下碰到了烟玉和那条狗。冒银南目瞪口呆,脚底下像钉了钉子,一步也不能移动。他想问烟玉几句什么,无奈那狗对冒银南呲牙咧嘴乱蹦乱跳,怎么也不肯安静。烟玉两手抱在胸前,就这么淡淡地看着狗发威风,像是存心不让冒银南有开口的机会。 
  冒银南一肚子疑惑地回到家中,越想越觉得不是个事儿。烟玉是他眼皮子下面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怎么会跟日本人搅到了一块儿?单单是为喜欢那条狗?也不可能。再说那狗是住久间的,烟玉喜欢什么也不能喜欢日本人的东西。冒银南想到这里,屁股没有坐热又忙着起身,出门匆匆忙忙赶到董家。 
  心碧听他说完,却是死活不肯相信。她只知道烟玉心里放不下兴商茶园的戏子明月胜,万万不知道从哪儿又冒出来一条日本人的狗。她摇着头对冒银南说:“冒先生你想想,烟玉好歹也是读书识字的孩子,她怎么会糊涂到跟日本人来往?要真是这样,不用你来说,我立时三刻就把她赶出门去。我们董家几十年做人清清白白,绮玉思玉都是抗日打鬼子的,总不能到烟玉这里出个汉奸。” 
  冒银南皱眉说:“可我亲眼看见的不假吧?烟玉她还是个孩子,我就怕她一时想事情不能周全,被日本人骗了……” 
  心碧连连摇头,她想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烟玉不是克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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