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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步步危机,难道是她们母女不经意间得罪了什么人?
她不是傻蛋,自然知道宫里头的争权夺利丝毫不亚于官场。晴鸢得了康熙和德妃的眼,自然就会碍了某些人的眼,会有人寻隙找茬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晴鸢倒是镇定一些,定了定神道:“这位公公,有什么事么?”
那小太监躬身道:“四福晋,我家主子有请,请随奴才来吧。”
说着,从手中露出了一块玉佩。
晴鸢一见,顿时心中一震。
虽早有心理准备,她却万万没想到胤礽竟会那么大胆,明目张胆,甚至当着自己母亲的面儿就要求自己过去见他。
是骄横自大,还是已经破罐子破摔?
但毫无疑问,若是不能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同样无法预料。万一他一时想不开……
心中一凛,她只得点了点头,然后对母亲说道:“额娘,女儿要去见一个人,您先在这儿等会儿……”
那小太监却插嘴道:“四福晋请放心,自然有人会好好招待您母亲的。”
晴鸢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却是丝毫发作不得,只得改口道:“额娘,您先歇会儿,女儿去去就来。”
姜佳氏的眼中惊疑不定,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低声问道:“什么人你一定得见?”
她苦笑了一下,不忍让母亲担心,便只是说道:“是宫里的某位贵人……您别担心,这里规矩森严,除了皇上,没人敢随心所欲地做事儿,不会有事的。”
姜佳氏一想也是。
不论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再怎么嫉妒眼红也不能不顾忌到晴鸢现在的身份——德妃眼中最宠爱的儿媳妇儿,康熙帝青睐有加的人,再怎么着也不会敢光明正大给她使绊子。
于是稍微放下点心,她点点头道:“那好,你自个儿要小心,尤其是小心肚里的孩子”
她忍不住忧心忡忡地看了她的肚子一眼。
晴鸢笑了笑,知道现在对母亲说什么都是隔靴搔痒,不能完全安了她的心,索性也不说了,便转身对小太监说道:“走吧。”
小太监转身引路,她缓缓向前走去。
姜佳氏目送着她的背影在视线中消失,心中的担忧却是越来越浓。有心要去找德妃帮忙,但女儿并未有这样的暗示,万一她擅做主张反而坏了事呢?
晴鸢一边走,一边琢磨着胤礽将她叫去的目的,联系如今的时局,也惟有那件事了。
但那却不是他们能够做主的……应该说,天下除了康熙帝自己以外,没人能在这件事上有任何的话语权。
她不禁默默叹了口气。
小太监将她领进了北五所的一个小亭子里。跟上次不同,这里是个开放的空间,虽然周围也不见什么人影,但却多少给了晴鸢一些安全感。
胤礽背着手站在亭中,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就连她的到来似乎也未曾注意。
她不得已只得轻声叫了一声:“太子爷。”
胤礽这才转过头来,她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那张原本俊逸的脸上此时满是疲惫,整个人似乎都老了十岁。一双邪魅的丹凤眼中此时全是血丝,也不知多久没睡好了,脸上神色阴霾,似乎被云层厚厚遮盖的天空,见不到一丝晴天。
他的样子比她想象中更加颓唐,也更加阴郁。
“太子爷……”她不禁又讷讷地叫了一声,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胤礽的眼光在她身上缓缓游移着,最终落到她的肚子上,不知怎的,晴鸢竟觉得他的眼中在一瞬间闪过了杀气
这……应该是她看错了吧?
她不敢确定。
再怎么着,在目前阶段,这孩子应该还没碍事到会让他除之而后快的地步吧?
“坐。”胤礽低沉地说道。
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叫自己,赶紧依言坐下。
胤礽坐在她的对面,拿起石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你最近的日子过得可逍遥啊”他的语带讥讽,“原本太医都说你还要过几年才能有孕,怎么,不顾自个儿的身子拼命也要怀上,老四那里就那么不令你放心吗?”
晴鸢又是一愣,这个关头了他还有心情管胤禛和她的闲事?
“这……也不是刻意为之,不知不觉就有了。”她斟酌着说,“我不是个会拿自个儿的身子开玩笑的人。”
“也是,”他讥嘲的笑容更浓,“没有人比你更懂得明哲保身了,不论在什么情况下,只要是对你不利的,总能够想办法趋吉避凶。”
晴鸢咬住了下唇,这话让她可怎么接?
他到底想说什么?
“太子爷……如果您是为最近的事儿烦心的话,这……我可帮不了您,四爷也帮不了您。”她干脆直截了当地说道。
他的脸在瞬间变得更加阴沉。
“老四深得皇阿玛的宠信。”他说道。
晴鸢忍不住说道:“四爷虽然能得到皇阿玛的宠信,但毕竟还是个臣子,身份地位连您都无法相比,又怎么可能左右得了皇阿玛的意思?”顿了一下,又道,“太子爷,说句不该说的话,就算是您,现在都不宜有任何动作啊”
他的表情愈发浮躁,伸手一挥,顿时将桌上的酒壶酒杯一块儿扫落地上,猛地站起身来,怒道:“难道要让我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事态一发不可收拾不成?”
晴鸢吓了一跳,赶紧跳起来避开,看向胤礽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太子爷,您想要做什么?”她惊问。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他牢牢盯住了她,一个字一个字说道。
“不可能的”她不假思索地说道,“别说四爷没这个能耐,就算有,也不能冒然出手”
“他不出手,我可不担保以后会发生什么。你应该了解我的脾气,把我惹急了,咱们谁都讨不了好去”他恶狠狠地说道。
晴鸢不禁一愕,随即泛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
她揉了揉额角,在亭边的廊檐下坐下来,看着胤礽无奈地说道:“太子爷,您到现在还没明白么?皇阿玛为什么要处置索大人。”
他一愣,随即恨声说道:“皇阿玛的意思,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晴鸢看着他,问道:“可是皇阿玛为什么要这么做?您是他亲自册立的太子,以后这大清江山始终都是您的,他没有必要给您下绊子。说句大不敬的,若是他真的想要对您怎么样,何必这么麻烦?直接废了太子不是更省事?”
他又是一愣,自从收到风声以后就一直又焦又躁、急怒攻心的心思终于可以沉淀下来好好思考一番,然后愕然地发现,晴鸢说的竟然都是事实
他是关心则乱,再加上上次事件对他的震撼太大,以至于一时间乱了阵脚。如今短暂地冷静下来,便想到了其中奥妙。
第二百二十六章 沉重的负担
第二百二十六章 沉重的负担
看着胤礽若有所思的表情,晴鸢大大地松了口气。
还好他不是笨到无可救药的人
胤礽挨着她的身边坐了下来,轻轻揽住她的腰,问道:“难道你觉得……皇阿玛其实是在敲山震虎?”
晴鸢的身子顿时一僵,但一想到胤礽的性子,容不得半丝违逆,只能顺着毛捋,便又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腰间挪开,不停自我催眠着,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发生……
她淡淡地说道:“太子爷,您今年才多大岁数?万岁爷今年又多大岁数?不是我挑拨,索大人平时行事也太张扬、太急躁了些,也难怪万岁爷时时都会对他有所不满。”
胤礽本不是笨人,经她这么一点拨,顿时便有了拨云见日的感觉,只觉得困扰自己多时的困惑和惶恐终于有了消散的迹象。
终究,他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的地位。既然康熙帝并没有真的废太子的意思……
他的心情顿时轻松多了,甚至还露出了点儿笑容,轻抚着晴鸢的脸,忍不住在她柔嫩的脸颊上轻轻一吻,说道:“难怪老四那么宠爱你,每次跟你说话都能解语忘忧,连我都忍不住越来越喜欢你呢”
晴鸢垂下眼帘,低声道:“承蒙太子爷厚爱。”
胤礽却仍旧有些心不在焉,放开了她又站起来踱了几步,沉吟着说道:“即便如此,但若要我袖手旁观……”
索额图乃是他最大的支持势力,若是就这么白白放弃了,他终究是有些不甘的。
晴鸢便忍不住语带讥讽地说道:“太子爷,难道您就不怕将自个儿也白白绕了进去?”
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儿。太子没有跟皇帝叫板的本事,却偏偏总是看不清自己的位置。
胤礽的脸上不禁就是一红,讪讪地走回她身边坐下,叹息道:“若是就这么袖手旁观,怕会被人说成是无情无义。”
晴鸢的嘴边划过一丝讥笑,嘴里却说道:“您毕竟还只是太子,还不是皇上,能做的事情有限。相信索大人也一定能了解的。”
胤礽仿佛就等着人说这话似的,闻言顿时便开心起来,抱着她笑道:“还是我的晴鸢最善解人意了”
晴鸢不由扯了扯嘴角——谁是“他的”?
“太子爷,若是没什么别的事儿,我就先告辞了。额娘还在等着我呢。”她是真的懒得再应付这位大爷了
胤礽却来了兴致,放下包袱后的他很是轻松,笑道:“不急,你额娘我派了人好生招呼着呢,咱们再坐会儿。前儿个听说你怀了身孕,今日见你却似乎没什么变化啊。”他的手便摸向了她的肚子。
晴鸢心中一紧,赶紧伸手拉住了他的,笑了笑道:“这才刚刚怀上,还来不及有变化呢等过些日子,我就要变成肥肥的大肚婆了。”
他便趁机反手握住了她的,笑道:“女人其实在那个时候才是最美的,珠圆玉润,带着母性的光彩,让人挪不开眼眸。”
她不由一愣,没想到他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别致。
不过仔细一想,他是个从小就没了娘的孩子,会对女人怀孕的时候充满憧憬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她便笑了笑,道:“其实女人怀孕时候的样子都差不多。”
他便不禁愣怔了半晌,然后展颜一笑道:“真想看看你大着肚子的模样。”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如今我是越来越嫉妒老四,看见你就忍不住想,要是你肚子里怀的是我的孩子该有多好?”
清鸳被他这句话说得毛骨悚然,心底一阵阵发寒,强笑了笑说道:“太子爷真爱说笑……我身子有些不舒服,若没事的话,我真的想先回去了。”
说完,便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他顿时笑了起来,低头便吻上了她的唇。
她一惊,顿时就想往后退,却被他一手拉住,紧紧箍在怀里,动弹不得。
不过他倒也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辗转吮吸着她的唇瓣,不一会儿,她的红唇就微微肿胀了起来。
她僵硬着身子一点都不敢动,就怕一个不小心撩拨了他造成更加不可收拾的后果。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看着她那因为亲吻而变得丰润光泽的嘴唇,低哑着声音,近乎叹息地说道:“晴鸢,你是那么的甜美,简直让爱不释手,真想立刻就将你据为己有……不过你放心,”他呵呵地笑了起来,“我不会现在就动你的,不会是现在。以后,我们的时间还多得是,不是么?”
晴鸢就快笑不出来了,娇躯微微颤抖着,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儿。
他现在还需要胤禛为他做事,就已经在惦记着胤禛的妻子了,万一以后……
她不敢再想下去。
似乎终于抱够了晴鸢,胤礽放开了手,说道:“好了,你想走就先走吧。我还要在这儿再待会儿。”
晴鸢也顾不得琢磨他究竟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反话了,听了此言,顿时如蒙特赦,赶紧说道:“谢太子爷,晴鸢先告辞了。”
说完,便匆匆沿着石道走了出去。
一刻不敢停留地离开了胤礽的视线,方才不知消失到哪儿去的小太监又蹿了出来,说道:“太子爷有令,命奴才带四福晋去见姜佳福晋。”
晴鸢定了定神,点点头,便一声不吭跟着小太监转进了旁边一条小道。
每次跟胤礽私会,都带给她太大的压力。怕被人看见,更怕他脑子发热便做出些不可收拾的事情,但却又不得不受他的钳制,想要摆脱这种状况,却求救无门。
能跟谁说呢?父母是指望不上的,胤礽是君,他们是臣,说不得她阿玛还会把她双手奉上来讨胤礽的欢心。
康熙和德妃就更不用说了。如果他们发现了这档子事儿,是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