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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
安哥儿的落水最为蹊跷,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大冷天儿的没事跑到湖边去做什么?又怎会在四周无人的情况下掉进水里?而妹妹的流产虽然看似偶然,他却不相信怀孕那么久都平安无事的她会在最后关头那么不小心。他见惯了后院中那些女人们之间没有硝烟的战火,若妹妹的流产跟安哥儿的落水有关,那么一切就都好解释了
自从出事之后,年氏几次三番找他,都被他用各种理由推拒了。他知道妹妹找他的目的,不外乎就是想要调查事情真相,然后报仇雪恨。然而以他的立场,又怎好随意牵涉进雍亲王府的后院中事?
况且,若妹妹一定要他替她声张,那就不可避免一定会见到四福晋。对晴鸢,他一直难以忘怀,从不敢轻易接近,是怕自己越陷越深,最后一发不可收拾。况且,他又该以什么身份去面对她呢?属下?还是她的情敌的哥哥?
所以他尽量避免一切会跟晴鸢见面的场合,又怎会自己送上门去?也只有对妹妹的邀请多方推脱了
可是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难道他打算一直这么拖下去然后弄得兄妹反目吗?妹妹看来很是执着,那他也唯有走上这么一遭,见了面,把话说清楚,劝说妹妹放下心中的执念,好好在雍亲王府中过日子,这才是正确而彻底的解决之道。
他深深叹了口气,终于做出了决定。
第二天,他向衙门告了假,便来到了雍亲王府求见年侧福晋。王府的下人们早已见怪不怪,况且他又是胤禛面前的红人,因此也没有多加留难,就将他放了进去。
来到年氏面前,年氏看着他,一开口便抱怨道:“哥哥,你总算是来了有什么事情比自己妹妹还重要的?非要等到做完了事情才肯来,我以前从不知道原来请你是那么困难的”
年羹尧有些尴尬地说道:“抱歉,妹妹,你也知道我在替四爷办事,轻易脱不了身,而且你身为内眷,即使我们是兄妹,多少也要避一下嫌的。”
年氏哼了一声,对他的解释根本不感兴趣。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之前没有来都好,既然今天已经来了,就一定要替她做主
她的孩子不能不明不白没有了,她的地位也不容许受到任何的冲击。但她毕竟是个内宅的女人,能做的事情有限,有个深受胤禛信任的兄长,为何不利用起来呢?
于是她便对年羹尧说道:“哥哥,以前的事咱们就不要去管他了这次我找你来,所为何事你也应该有所察觉吧?”
年羹尧不由苦笑道:“妹妹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年氏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辣,恨恨地说道:“哥哥,我的孩子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没了,我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年羹尧见果然如他之前所料,只得叹了口气,说道:“妹妹,你这又是何苦?孩子流产不是因为你误食了螃蟹的缘故吗?跟别人又没有关系,说什么事情的真相?”
年氏失态地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来,激动地说道:“不,孕妇固然不适宜食蟹,却也不至于吃了就一定会流产况且我的孩子都那么大了,都已经成形了,却突然夭折……”
她不由哽咽起来。
年羹尧听她这么一说,顿时也是心中一软,终究是兄妹之情占了上风,叹息着道:“好吧,如果调查‘真相’能够让你好过一些,那就查吧。只是你打算如何入手?”
年氏心中一喜,激动地看向年羹尧,说道:“多谢哥哥我就知道,你我乃是亲兄妹,你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年羹尧不由继续苦笑着,说道:“正因你是我妹妹,所以我会帮你。说吧,你打算怎么查?”
年氏眼中凶光一闪,道:“这次的事情,我怀疑的对象有两个。一个是钮祜禄氏,我流产了,她的收获最大,不能排除她为了自身利益而陷害于我的情况。另一个就是晴鸢,她知道王爷更加喜爱我,怕我生下了孩子之后会动摇她的地位,所以才狠下杀手”
年羹尧一愣,下意识地说道:“不,不会是嫡福晋的。”
年氏也是一愣,脱口而出道:“为什么?你怎能如此肯定?”
年羹尧方才不过是种本能的反应,不愿相信晴鸢会跟这种事情有关。这会儿回过神来,便仔细思考起来。
半晌,他说道:“一来,她已经有两男一女,地位稳固,就算没有王爷的宠爱,看在孩子的面上她也不会有太大危险。二来,她若是存心不让你生,又何必等到现在才出手?在你怀孕的这几个月里,她一直把你照顾得很好,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和举动的。”
第三百九十四章 野心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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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野心勃勃
年氏不由被气乐了,看着自己的兄长,彷如看着一个陌生人,缓缓说道:“哥哥,你怎会有如此天真的想法?世人皆知王爷喜欢我多过喜欢嫡福晋,她自然会感到受到威胁。以前我没能生育的时候还好,但一旦我生了孩子,而且还是儿子的话,她的地位谁敢保证就一定是稳如泰山?况且王爷宠信于你,而她的娘家人却早已没落,有你给我撑腰,她又怎么可能不担心?之前没动我不过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可只要一有可能,她一定会痛下杀手而没有任何迟疑的”
年羹尧摇了摇头,还是拒绝承认这种事情的可能性。尤其他感觉得出来,虽然胤禛貌似很宠爱年氏,但总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相反胤禛虽然对晴鸢并没有多么宠爱的表现,可他们之间那种无形之中透出来的默契和信任,却给人无比安定、可靠的感觉,令人觉得他们虽然人不在一起,心却时时相通着,由是,他隐隐总觉得胤禛真正喜爱的人应该是晴鸢才对。
这话显然是不适合说给已经近似于走火入魔的年氏听的,因此他仍旧只是摇了摇头,道:“妹妹,嫁入了皇家,就等于进入了是非之地。寻常人家三妻四妾之间犹有各种龌龊,何况是王府?你已经算是幸运的了,四福晋宅心仁厚,并不是个喜欢拈酸吃醋的人,你看这雍亲王府上上下下,哪里不是被她打理得妥妥帖帖?哪个人不是对她心悦诚服?我相信,只要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她是不会对你们要求太多的。既然四爷最宠爱你,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难不成还想要四爷休了四福晋,换你来做么?”
年氏被说中了心事,顿时便有些恼羞成怒起来,双目一瞪,怒道:“哥哥,你究竟是我的哥哥还是她的哥哥?为何事事都要向着她?这次分明就是我被人害了,不是她就是钮祜禄氏,你到底帮不帮我出气?”
年羹尧看了看还在耍小性子的她,不由得暗地里摇了摇头。这个妹妹虽然已经出嫁多年,但却似乎还是那个没长大的小女孩。都怪他以前疏于教导,而母亲又是个目不识丁、缺少见识的妇人,自然不可能将年氏教得多么好,反倒养成了她唯我独尊、自私自利的性子。在家的时候还好,大家都让着她,但如今已经出嫁了却还是这样,那就真的是祸端了就算晴鸢一件两件事情不与她计较,多了终究是会忍不住的,何况还有其他人,并不是只有身份高的人才能够兴风作浪,有时候越是卑微的人使出的招数越可怕
他深深地忧虑着,不知道年氏究竟打算干什么。与其让她一个人乱来,倒不如自己参与进去,掌握了她的动向,也好寻机加以引导,方不至于让她闯出什么大祸来
这么一想,他便改变了主意,点了点头道:“你是我妹妹,我不帮你帮谁?只是就算要查,咱们也只能暗中一步一步来,否则被四爷知道了,我一个外人插手你们家中事务,我可就死定了”
他故意将话说得严重些,就是怕年氏不知天高地厚,想出些大逆不道的主意来,他一个纠正不及就会惹下天大的麻烦。
年氏却并未体会到他的苦心,有些不以为然,说道:“你放心,哥哥,我有分寸的。既然你答应帮我,那就首先从嫡福晋查起吧。我平日吃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眼睛,她也是最有可能在我的饮食中做手脚的,府中的事情自有我去查,可我却需要你将她引出去。否则她待在家里的话,还有那个奴才敢跟我说实话?”
年羹尧愕然看向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地反问道:“你说什么?要我把嫡福晋引出去?你没睡醒吧?我一个男人家,还是四爷的下属,怎么可能跟嫡福晋那么高贵的人在一起?无论用什么借口都是不可能的吧?”
年氏却狡黠一笑,道:“哥哥,正因为你是四爷的亲信,所以她才不会有所防备,有可能被引出去啊再说了,你是她的救命恩人,早有渊源,这件事对你来说应该不是很难才对。”
年羹尧听她这么一说,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仍有些迟疑,迟迟拿不定主意。
年氏见状便又添油加醋道:“哥哥,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喜欢嫡福晋吧?如今有这么个机会可以让你跟她多相处一会儿,难道不好么?我给你创造这么个机会,你应该高兴才是啊”
年羹尧不禁脸色大变,一手捂住她的嘴,心慌意乱地四下看了看,发现下人们早就被她遣了出去,这会儿屋里就他们两人,这才松了口气,松开手压低了声音道:“你不要命了这种话你都敢说,万一被人听了去,你以为我还会有命在么?”
年氏毫不在乎地笑了笑,说道:“放心吧,哥哥,这儿一个外人都没有我才说的,平时又怎么可能把这种话挂在嘴边?好了,你就放心地去做吧,只要能将她引开哪怕半天的时间也够用了,我一定能够查出事情的真相来的”
年羹尧看着她,发现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打定了主意要这么做了,任旁人怎么说都没用的,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力去做,但若是做不成那也没办法,你千万不要胡来。”
在他想来,晴鸢虽然承认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但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这会儿又怎么可能起作用只要她不肯出门,那年氏就没有空子可钻,时间一长,自然而然这件事情就淡了,相信只要年氏知道事不可为,迟早就会放弃的。
年氏笑着说道:“这我知道,哥哥,一切还是以你的安危为重,若真的不行那也就算了,我再另想办法,重要的是千万不能把你给陷进去。”
年羹尧放下点心,又反复叮嘱了她几句,这才告辞离去了。
在他走以后,年氏松了口气,招了奶娘、春芙等人进来,换茶的换茶,倒水的倒水,整理房子的整理房子,方才还冷冷清清的房间顿时热闹起来。
奶娘不放心地问道:“主子,少爷的意思是怎样?他同不同意配合您的行动?”
年氏喝了口热茶,笑着说道:“那是当然,奶娘。哥哥毕竟是我的同胞兄长,又怎么可能不支持我?他已经答应了,如此一来,我们的把握便又多了几分。”
奶娘却还是有些忧心忡忡,再一次劝道:“主子,您真的要这么做吗?如今好不容易一切都过去了,风平浪静的,只要您加把劲,仍然可以好好笼络住王爷,维持如今的局面。可万一那么做了而事机败露的话,怕是就难以挽回了啊”
年氏冷冷一笑,道:“不,你不懂的,奶娘。只要我一天还只是侧福晋,就一天都不能得到真正的安宁。那个女人不会容许我爬到她头上,也不会容许我有那个机会,只要有她在,我就永远都只能是个妾,一辈子不能翻身。这怎么可以”
她早已不满足于只当一个妾,既然胤禛那么爱她,就应该将她扶正才是,想来他也一定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如今晴鸢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她是皇帝指婚,没有正当理由的话,胤禛根本不可能休了她。
既然这样,那就让她制造一些理由出来吧
只要晴鸢有了不可饶恕的错处,就连皇帝和德妃也没办法继续包庇她,那个时候胤禛就可以名正言顺休了她,然后把自己扶正,成为真正的四福晋
到那个时候,她再给他生几个儿子,然后让自己的儿子继承他的王位,这样的人生才算是完美的人生,才不枉她在这世间走上一遭。
年氏的算盘打得啪啪响,但事实却并不如她料想的那么顺利。正如年羹尧所说,晴鸢是高高在上的雍亲王福晋,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出来跟一个男子见面?他冥思苦想也没想到什么合适的借口,只得这么一天天拖着。而年氏却是着急不已,三番五次派人前来催促,都被他用各种理由给挡了回去。
年氏兄妹的小动作自然没能瞒过晴鸢的眼睛。
自从上次安哥儿出事以后,晴鸢将高荣狠狠地给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