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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向都是冷冷淡淡的样子,几时有过这般的狂暴外露?顿时吓傻了宋氏等人,瞪着眼看着他大怒而去,半晌才回过神来。
宋氏本是被丧子的悲痛冲昏了头脑,才会说出那么大胆迁怒的话来。其实说起来就算晴鸢强迫她去拜见,可并没有证据证明她会派人在路上做手脚害她跌倒啊最多也就是居心不良罢了,孩子的事是怎么也不能直接推到她身上去的。此刻宋氏被胤禛一吼,顿时恢复了点神智,于是便有些惴惴起来。
李氏也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心底暗地里微微一笑,叹了口气走上前去,低声说道:“宋姐姐,你说你……叫妹妹说你什么好呢?不论如何,你也不能这么直截了当地戳穿福晋啊……”
胤禛此时却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再怎么聪明也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少年,人生经验尚浅,除了上次的孩子意外夭折,从未经历过类似的情形,一时间早已乱了分寸。丧子的愧和痛重重压在心上,让他几乎无法呼吸,更遑论进行理智的思考。听了宋氏的话,他的心中已经满是悲伤和愤怒,还有对孩子深深的愧疚,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要去找晴鸢问个清楚,为什么她要如此穷追不舍?为什么她会变得如此心狠手辣?
红着眼睛冲进晴鸢的院子,那暴怒的气息吓得一众丫鬟婆子们都心惊胆颤,看着他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屋里,还愣愣地回不过神来。
晴鸢刚吩咐完高荣彻查这次的事情,看看是否有人为的因素在里面,便看见胤禛一头撞了进来,浑身的怒气勃发,仿佛整个人都要炸开一般,看得人心惊肉跳,本能地就想要逃避。
“爷……”她有些被吓到,嗫嗫地叫了一声。
“都给我出去”胤禛不管她,只是对着一旁的秋玲和高荣说道。
高荣察言观色,赶紧遵命退了出去。秋玲却有些犹豫,直觉感到此刻的胤禛太不寻常,不该让他单独跟主子待在一起。
“出去我叫不动你这奴才了吗?”胤禛发现了,怒气又加重了三分。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啊连自己的命令都不放在眼里了,更何况是个未出世的孩子
他如今早已认定了宋氏的流产跟晴鸢有关,因此无论何事都能牵扯到那上面去,已经有些失去理智了。
晴鸢心中一沉,隐隐中感觉到了什么,给秋玲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出去。
秋玲毕竟是个奴才,即使担心也无计可施,只得顺着胤禛的吩咐,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
胤禛一把拉起了晴鸢,拖着她向内室走去。
“爷……”晴鸢挣扎着,他的铁掌就像铁箍一样锁住她的手,抓得她生疼,似乎连骨头都要裂开了,“痛……”
“痛?”胤禛眼光流转,狠狠一甩将她甩到床上,整个人欺上前,将她压在身下,怒火冲天地看着她,说出的话却冰冷刺骨,“你也知道痛?可你这痛又怎及得上我心中之痛的万分之一”
“爷?”晴鸢是真的糊涂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害宋氏流产?”他恨恨地看着她,眼中的伤痛和恨意清晰可见,“我不是已经补偿了你吗?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不管怎么说,孩子都是无辜的,你怎么下得去手?”
晴鸢霎时间脸色“唰”的一声变得雪白,一阵透心的凉,声音也因为难以置信而微微颤抖起来:“你……你以为这是我干的?”
“难道不是吗?”他恶毒地说着,心中的悲和恨迫切需要找到一个发泄的窗口,“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是瞎了眼才会以为你跟她们不同,原来你也是个口蜜腹剑的小人,一个连孩子都不肯放过的狠毒妇人为了荣华富贵,为了权势名利,你连人性都不要了吗?”
第一百五十四章 心伤心碎
第一百五十四章 心伤心碎
一字一句,就像钝刀凌迟在心上,将晴鸢的心划得鲜血淋漓。
他就是这么看待她的吗?在他的心理,她就是这么不堪的人吗?不分青红皂白,不问是非缘由,甚至不容她辩解就已经认定了她的罪过,这就是她的良人?她一辈子依靠的男人?
心如刀绞也无法形容她此刻心底的痛,泪水迅速盈满了眼眶,她强撑着破碎的心,定定地看着他道:“我没有。此事与我无关,你无权随意定我的罪”
她的脆弱和伤痛看在他的眼里,原本怒火冲天的心突然一软,想要找她兴师问罪的心也淡了几分。他心痛,更恼怒自己的不忍心,他一定是昏了头了才会被她迷惑,明知她的狠毒却仍旧狠不下心来重重处罚她
曾经那个意志坚定、恩怨分明的他去了哪里?也不知是对自己的怨还是对她的恨,他狠狠地吻了下去,重重地咬着她的唇瓣,只想着也让她尝一尝他心中的痛,发泄自己无处宣泄的悲伤和愤怒。
“不……”晴鸢挣扎起来。这不是平常的夫妻恩爱,她拒绝承担不该由自己承担的罪过,不论是什么人,都没有权力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而粗暴地对待她
但她的挣扎却激怒了本就怒火中烧的他,他的大手将她的双腕定在头顶,另一只手一把扯开了她的衣襟,露出雪白的肌肤。
他恨、他怒,却从没有任何想要打她、骂她的心思,只觉得那入眼的雪白刺痛了他的眼,脑子里没有太多思绪,不假思索抽出自己的肿胀,没有任何前戏,狠狠地捅进她依旧干涩的甬道。
“啊”她惨叫了一声,只觉得下身传来锥心的疼痛,不下于破身之日的痛楚。下身仿佛已经被撕裂了,她下意识夹紧了小腹试图将那根滚烫的棍子挤出自己的身体。
然而这样的紧致却更加深了他的感觉。只觉得那细腻柔滑的肌肤紧紧包围着自己的灼热,下身传来阵阵战栗般的快感,他此时早已经昏了头脑,全然不顾身下人的痛楚,猛烈地抽出又插进,狂猛地运动起来。
这……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晴鸢泪如泉涌,心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撞击中被击成粉碎。从小到大从未有人这么对待她,如今却被自己的丈夫、应该被信任被依赖的人如此对待,她的身子渐渐火热,心却一点点凉了下去,直至冰冻。
许久,他终于低吼着在她体内发泄出所有的怒火,有些无力地瘫倒在她身上,缓缓喘息着,心神稍定。
蓦地,理智终于回归了脑海,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都干了些什么,急忙支起身子,却在见到那个满脸泪痕、满身青紫的人儿时,心中剧震。
“晴鸢……”他忙不迭放开了她,离开了她的身体,她却仍旧那么一动不动地躺着,双眼无神地望着床顶,一言不发。
心中一慌,比方才更加痛楚的感觉升起,他小心翼翼地叫着她的名字,无比轻柔地将她抱进怀里,却感觉自己不过是抱了一个毫无生气的布娃娃。晴鸢并不反抗,就这么让他抱着,然而整个人却已经魂游天外,两人的肌肤相贴,却再也找不回曾经那种亲密无间。
他的心迅速凉了下来。恢复了理智的他很快便想到了此事的疑点。别的不说,晴鸢本性就不可能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她的大度、贤惠并不是假的,从未有过争风吃醋之举,她的识大体、顾大局乃是德妃甚至康熙都认可的,又怎么可能容不下一个小妾的孩子?再说,她那么聪明一个人,就算真的想要对宋氏和孩子不利,也绝不会做出这种明显会暴露自己的举动,这不明摆着告诉大家流产之事与她有关么?以她的聪慧又怎么可能留下这么大的破绽?
可见他真的是昏了头了,才会一时不查被他人蒙蔽……
不,不对,其实他下意识中也从未相信过那番话啊所以才会做不出对她打骂的事情来,而用这种肌肤相亲的事情,来发泄自己的伤痛。
事实上,他是想要找晴鸢分担自己的痛苦吧?因为她是他在意的人,所以只愿意让她来分担,只不过接着那个借口来为自己的行为作出掩饰,也是不愿承认她对他的影响力吧?
可是,他终究还是错了无论如何,也不该用这样的方式来逼迫她,强迫她承受自己心的痛楚啊
看着默默流泪、愣愣出神的她,他的心痛中还带着一丝恐惧。原以为方才那种疼痛已经是人生的极致,但现在才发现方才那种疼痛怎及得现在心痛之万一?
老天,他究竟在做什么?用更大的心痛来“弥补”之前的痛苦吗?
“对不起,对不起,晴鸢……我不是有意要伤你,我只是……”他语无伦次地说着,却发现无论怎样的言语都是苍白,根本无法为自己的恶劣行径进行辩解。
无论如何,伤了她是不争的事实。
晴鸢别过了头,不想看他,不想说话,只觉得心灰意冷。
“晴鸢……我错了,是我不好,是我该死,你不要这样”他紧紧抱住她,没想到却触痛了她身上的青紫,“嘶”的一声倒抽了一口冷气,痛得瑟缩了一下。
他吓得又赶紧放开了她,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不抱紧她,似乎她正在离他而去,但抱紧了她,却又害怕给她造成更多的痛楚,令事情更加恶化。他出生到现在,似乎还从未有过这种慌乱的时候。
或许是他的无措传递到了晴鸢心中,她的眼睛一酸,又流下泪来。
“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做过那样的事情。”她闭上眼,无力地说着。连这样的辩解其实都是种屈辱,他若真的懂她,便不需要她说也该知道。
终究,她还是太过天真了啊对他的期望太高,才会有今日的心碎神伤。
原以为,他们就算不相爱,但至少应该是相知的,却谁料,这只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
在她还未察觉之时,轻轻开启的那道心门,还没来得及让她发现,却又已经轻轻关闭。只不知,今生可还有重启的一天?
“晴鸢……”他抱着她,轻轻贴上她的脸颊,闭上眼,只觉得心尖就像被针扎一样的疼。聪明如他,怎么可能听不出她话中的失望、悲伤和疏离?
终于无法阻止她的远离,眼睁睁看着两人之间划下那道巨大的鸿沟,心,终究是伤了。而一次的心伤,又需要多少时间、多少事情才能弥补?
他不禁在一瞬间黯然了眼眸。
然而,不须多久,他却又重新睁开了眼睛,眼神深邃,心中有些东西,正在慢慢改变着。
抿了抿唇,万分轻柔地放她在床上躺下,他侧身睡在她的身边,轻轻抚摸着自己造成的伤痕,歉疚地说道:“抱歉,是我失控了。其实现在想想,我却从未真的怀疑过你,只是之前太过悲伤,我……不过是想找个人分担我的痛苦罢了。而在这府里,我真正相信的,也只有你一个。”
难道她该对他的“信任”三呼万岁吗?晴鸢暗地里冷笑着。
不是不明白这个男人正在用他的方式来道歉和解释,但在伤害已经造成之后,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她也不言语,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他看在眼里,默默一叹,轻轻给她盖上了被子。
“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晚上再来看你。”他轻声说着,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便翻身下床,披上了外衣。
两人的衣物在方才的剧烈“运动”中都已经撕破,此时他只得叫人拿了新的进来。小林子服侍他穿戴好,他转头看着秋玲道:“你家主子累了,已经歇下,你仔细不要吵着了她,一会儿再进去服侍。若是她想要些什么,只管去说去拿就是,你家主子身子不好,要小心看护着。”
秋玲不敢抬头,只是含泪应了声“是”。
方才她不放心晴鸢与胤禛单独相处,就守候在门外,自让将屋里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心疼主子的遭遇,为主子的委屈而委屈,为贝勒爷的狠心而怨怼。但她不过是个丫鬟,又能怎么样呢?
胤禛自然发觉了她的异样,抿紧了嘴唇,却什么都没说,迈步向外行去。
小林子虽然不像秋玲那般守在门口,但也站得并不遥远,隐隐约约也听到了一些,此时自是知道胤禛的心情不佳,于是也赶紧闭紧了嘴,一言不发地跟着。走出晴鸢的院子,胤禛忽然脚步一顿,对他说道:“传令下去,彻查此事,究竟是谁做的手脚,一定要查清楚”
小林子赶紧应了一声,转身传令去了。
胤禛看向宋氏住的方向,事到如今,若说是纯粹的意外,似乎已经没什么可能了。但究竟是谁在动手脚?此时倒难以下结论。他不认为是宋氏自己搞鬼,毕竟孩子没了对她并无好处,而且也不可能是她故意陷害晴鸢,毕竟如此明显的谎言只要一查便能清楚,她不是那么蠢笨的人。
他直觉地认为,此事必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