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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是有些犹豫，这年头，回娘家生孩子的妇人可不多。程氏忙笑道：“娘，这事情对咱们家和曼瑶的名声绝不会有妨碍的，杨府那边确实是没人照顾，哲明和哲晙虽然在，但到底是男孩子，帮不上忙。到时候曼瑶坐月子，若是杨家老宅那边的人借口要住过去一个长辈，咱们可是没办法推辞的。”
不管是杨老太太还是杨二婶，以照顾舒曼瑶坐月子的借口住过去，以后想要再将人赶走就难了。
到底是孙女儿比较重要，老太太想了一会儿，立马拍板：“行，就这么决定，反正曼瑶的院子也还是给曼瑶保留着的，曼瑶这两天就在这儿住着，成业差不多一年没回家了，曼瑶一向孝顺，回来和成业团聚半个月一个月的，也是没人能说什么的。”
老太太这边刚做好决定，就见门外一个婆子冲了进来：“老太太，夫人，老爷到了门口了！”
老太太一激动，立马就站起来了，程氏忙起身扶了她胳膊，舒哲明和舒哲晙连忙跑出去迎接，舒曼瑶和舒曼瑜也起身到荣华园的院门口站着。
等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瞧见舒成业领着舒哲明和舒哲晙进来。这么久没见，舒成业除了是黑了点儿，瘦了点儿，几乎是没什么变化，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十分的儒雅精神。
“爹爹！”舒曼瑜飞扑过去，舒曼瑶因为怀孕，身子笨重，只跟着下了台阶，眼圈通红的看舒成业。舒成业先伸手拍了拍舒曼瑜的肩膀，抬眼看舒曼瑶：“几个月了？身子如何？太医说是什么时候生？”
“爹爹，”舒曼瑶过来抱舒成业的胳膊，笑眯眯的回答问题：“已经是九个月了，有祖母和母亲照顾，我身子好的很，建白进宫求了皇上，皇上派了白太医在我们府上住着，皇后娘娘也送了接生嬷嬷，我身子比以前好多了呢，太医说是这几天就要生了，爹爹要当外祖父了。”
舒曼瑜嘟嘴：“爹爹还是那么偏心，都不问我，只管和大姐姐说话。”
舒成业笑着摸摸她头发，正要说话，就见门口多了个人，一抬头，就瞧见程氏扶着老太太站在门口。舒成业忙上前一步，一撩衣摆，直接跪下：“不孝子给娘请安，娘，儿子回来了。”
程氏早就避开了，老太太弯腰扶起舒成业：“快起来快起来，我瞧瞧，怎么瘦了那么多啊？还晒黑了，是不是北疆那边特别苦啊？可怜的儿啊，你受苦了！”
“娘，儿子没受苦。”舒成业忙说道，扶了老太太进屋，老太太拉着舒成业的手不放开，舒成业先问了一遍老太太的身子，又瞧见旁边软榻上睡着的两个孩子，眼里闪过喜悦的光，不过，这会儿可没时间抱孩子，反正他们也睡着了，舒成业就先和老太太说话。
老太太问题最多，一会儿问在北疆住在哪儿，一会儿问在北疆吃什么，一会儿问在路上苦不苦，舒成业也有耐心，老太太问几遍，他回答几遍，有些就翻来覆去的回答。
程氏让人端了参汤，舒成业一边喝一边说话，到底是老太太心疼儿子，虽然还有不少话要问，只是瞧着儿子眼睛下面的青黑，等他喝了汤就赶人：“你快回去休息，快回去睡一觉，一会儿再起来吃饭，天可怜见的，都累成这个样子了，瘦了一大圈了，程氏，你陪成业回去，让他多睡会儿。”
程氏脸一红，忙应了下来，虽然两个人也算是夫妻好几年了，但相处时间短，加起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一年呢，这会儿被…婆婆赶着，脸上就有些羞涩了。
老太太笑的很有内涵：“我知道你们小夫妻也多日没见了，只是成业太累了，要多多休息，有什么话，你们俩留着今儿晚上说。”
舒成业也有些挂不住了，儿女们都在呢，大女儿都嫁人生孩子了，这话说的……
将两个孩子留下来，舒成业和程氏回去了。舒曼瑶不愿意动弹，但是架不住舒曼瑜生拉硬拽，最后还是跟着舒曼瑜去了她的院子。
舒曼瑜喜滋滋的翻出来一本书：“你瞧，这是宇珩给我写的诗，我都抄写了下来，变成一本书，将来要是有机会……”
舒曼瑶一挑眉，打断她的话：“你还打算让人抄写出来然后贴在墙上，广而告之，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吗？”
舒曼瑜讪讪的笑：“这肯定不会啦，这个，你不是我大姐吗？所以我才给你看的啊，你看我都没让别人看，连二姐姐都没让看。”
提起舒曼瑾，舒曼瑶就嗤笑了一声：“若是你有机会进宫，定是会让你那二姐姐看的吧？”
舒曼瑜撇嘴：“你太小瞧我了，先不说这东西带进去被人发现了会不会定个污秽后宫的罪名，就是不被人发现，我也绝不会让二姐姐看的，皇宫是什么地方啊？若是二姐姐想要抓那蔡家二姑娘的把柄，我这本书，不就正好是送上去的把柄吗？那可是要害死蔡家的。”
舒曼瑶微微惊讶：“哟，你想的倒是挺周到啊。”
舒曼瑜高抬着下巴：“那是当然了，我虽然和二姐姐是双胞胎，更亲密一些，但我也更了解二姐姐，和大姐姐比起来，二姐姐想要的东西更多。”
舒曼瑜略有些黯然，和那些东西比起来，自己这个亲妹妹，很明显是不被舒曼瑾放在心里的。不过，舒曼瑜又打起精神，她不看重自己，自己还不喜欢她呢，就像是红缨说的，这世上，谁离了谁就不能活了？
“大姐姐，你要不要看？”舒曼瑜是个存不住心思的，只伤感了那么一会儿，瞧见手上的书，立马就转了心思，笑嘻嘻的问舒曼瑶：“宇珩的文采很好的哦。”
舒曼瑶冷笑了一声：“以前呢，祖母是上了年纪没那么大的精力，母亲又是不敢管你太厉害，所以就没阻止蔡家的大姑娘上门，可现在，爹爹回来了哦。我觉得，你有空在这里炫耀你的宇珩公子写的这些个不正经的东西，还不如赶紧想想办法怎么应对爹爹的盘问，爹爹若是不愿意你和蔡家有关系，你哪怕是绝食饿死了，爹爹都会有办法收拾你的。”
瞬间，舒曼瑜的脸色白了，脸上的兴奋也逐渐变成了恐慌，哪怕舒成业平时的脾气很好，但身为一家之主，舒成业的威信那也是深入人心绝不动摇的。
第168章
果然；第二天；舒成业就问起了舒曼瑜的事情：“曼瑜；你祖母和母亲说的，都是对的？”
舒曼瑜脸色惨白；在舒成业的怒视下；噗通一声就跪下了：“爹爹；我；我……”一边说，就一边转头看舒曼瑶等人，盼着哪个给她求求情说说好话什么的。
舒成业却没给舒曼瑜这个机会，连舒老太太都说了这事情；起因，经过；细节，各方面都说的十分清楚了，这事情根本不是杜撰出来的，也就是说，舒曼瑜是真的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不等舒曼瑜说话，舒成业就转头吩咐道：“将曼瑜带到祠堂，请了家法出来。”
舒家名门世族，也是有家规家法的。许氏当年犯错却没动用家法，是因为许氏不够资格。到后来能动用了，已经是到了极致，许氏直接被族里决定了生死，舒家的家法也就用不上了。
现在是轮到舒曼瑜了，不光是舒曼瑜，就是最年长的舒曼瑶，都不曾见识过舒家的家法，所以一听舒成业说要请家法，舒曼瑜就蒙了，等被李妈妈拽起来了，才算是反应过来了，忙往舒成业跟前扑：“爹爹，爹爹我知道错了，您别生气啊，我去跪祠堂，我去抄写佛经，我去抄写女戒，爹爹您消消气儿啊。”
就是傻子都知道，家法是肯定要挨打的，抄佛经什么的，那就是动动手的事情，哪个更严重点儿，根本就不用比较好不好？
舒成业却根本不为所动，只转身率先往祠堂走去。这荣华园的人虽然都是老太太的人，但舒成业的话却也不敢反抗，舒曼瑜是舒家的三姑娘，等闲人不敢碰，也就李妈妈和姚妈妈两个人合力将人给拽起来了。
老太太和程氏跟着，也往祠堂去。舒哲明和舒哲晙是必须要跟去的，这两个都是舒家的男丁，以后舒家的发展还要靠他们，这家法的执行，自是不会避着他们的面儿的。
倒是舒曼瑶，抬脚想跟过去，却被程氏给拦住了：“你快别去了，你爹爹这会儿气狠了，等下子不知道要怎么打曼瑶呢，你跟过去万一受惊了可不好。”
“母亲，我哪儿有那么胆小。”舒曼瑶却不在意：“您放心吧，爹爹不是个狠心的，最严重了，也不过是打板子，这个我见的多了，曼瑾曼瑜都是挨过板子的，当初还是我瞧着打的呢。不是我夸口，爹爹平日里是最疼爱我了，若是爹爹等会儿气狠了，我在场的话，也是能劝爹爹两句的，曼瑜年纪小，又还没嫁人，万一打坏了可就不值当了。”
程氏也有些犹豫，舒曼瑶忙扶了程氏的手跟上：“母亲，您放心，要是爹爹真的特别生气，我肯定会先顾着自己的身子的。”
舒曼瑶拿定了主意，程氏也就不好再阻拦，一群人跟着去祠堂。
舒家的祠堂很少开门，一年到头也就开一两次，一次是过年，一次是清明。这次是第三次，刚过完年，还没到清明，祠堂里也不算是阴森，因为天天打扫，倒也干净的很。
舒成业半句废话不说，先是示意李妈妈和姚妈妈将人拽到牌位跟前。舒曼瑜自觉地很，连忙跪下，还顺便求饶：“爹爹，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爹爹您别生气啊……”
舒哲明也有些着急，只是这种大事情，舒成业拿定了主意他也是不能插手的，只能在一边劝着舒成业消消气儿。舒成业却是半句不搭理，亲自在祠堂牌位的另一边盒子里，拿出了一条鞭子。
舒曼瑶瞬间张大了嘴，原本还以为舒家的家法也跟别人家的一样，就是打板子算了，却没想到，舒家的家法这么的……有将门风范。
不等别人开口，舒成业一甩鞭子，直接抽到了舒曼瑜身上，那力度，半点儿都没有留情。舒曼瑜惨叫一声，跪都跪不住了，一下子被打的直接扑到地上，连声叫道：“疼死了！爹，饶命啊，我知道错了，饶命啊！”
舒成业闷不吭声，连续抽了五六下，舒曼瑜叫都快叫不出来了，身上也逐渐有血色浸出，小脸儿更是一片惨白，都没力气去躲舒成业的鞭子了。
舒哲明一边劝着舒成业，一边将求救的视线投向舒曼瑶，谁都知道，舒曼瑶是舒成业最最疼爱的女儿，哪怕舒哲明是嫡长子，在舒成业跟前说话都没舒曼瑶管用。
“爹爹，您先消消气儿。”别说是舒曼瑶也不忍心了，就是看在舒哲明的面子上，舒曼瑶也赶忙上前一步，伸手拉住了舒成业的胳膊，舒成业怒气未消：“曼瑶，你站一边，别管这事儿。”
舒曼瑶忙笑道：“爹爹，您别生气啊，您看，您昨天回来，都没来得及好好和我说话呢，我还有很多事情想问爹爹呢，曼瑜的事情，咱们慢慢说好不好？先别着急啊。”
舒成业侧头看舒曼瑶：“慢慢说？再慢慢说指不定这孽障要做出什么来了，还有曼瑾那死丫头，那么大的事情，竟然敢独自做主！胆大包天的偷了我的折子！”说着转头看舒曼瑜，舒曼瑜正趴在地上哭，舒成业脸色很是不好看：“按照家规，私相授受是要打二十鞭的，现下才六鞭。”
舒曼瑶算是明白了，今儿舒成业这气，还有一半是因为舒曼瑾起的，不过是因为舒曼瑾进了宫，舒成业鞭长莫及，所以就一下子迁怒到一母同胞的舒曼瑜身上了。
“爹爹……”舒曼瑶正打算劝两句，舒曼瑜身子虽然好，二十鞭下来怕是也要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了。只是刚开口，就觉得肚子猛的一沉，一股疼痛猛的传上来，舒曼瑶脸色瞬间就白了：“爹，快，我要生了。”
舒成业大惊，都有些不知所措：“什么？快，娘，曼瑶要生了，该怎么办？接生婆还有大夫都请了吗？”
程氏忙伸手扶了舒曼瑶：“相公不用担心，今儿早上我就派人到杨府去接接生嬷嬷和白太医了，一会儿就能到了，幸好我昨儿就吩咐人布置了产房，快，曼瑶，这会儿能走吗？要是能走，坚持着，最好了是走到产房。”
舒曼瑶咬着牙点头，肚子一波一波的疼，她这会儿都快有些站不住了。只是之前接生嬷嬷说过，因为她是头一胎，又是怀了两个，最好是在生产之前学鸭子走走，这样好生，所以这会儿哪怕是疼死了，她也得走到产房。
舒成业跟在后面，着急的不行，一边吩咐人将舒曼瑜给送回去，一边叫舒哲明：“快去看看，那接生嬷嬷和太医怎么还没过来？还有曼瑜这儿，也得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