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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来了,传说中的送饭差役。送饭的小伙子态度不如电视剧里恶劣,他只是点着灯无声地把饭端到了我的面前,他必然是发现了我在哭的。
我趁他放下饭的功夫一把抓住小伙子的裤子,还保持着泪眼婆娑的样子,我说:“能不能借我一把扫帚。”
虽然不能跪着求他放我出去,至少我也要要求一把扫帚来扫扫这恶心的牢房。
送饭的青涩小伙子有些诧异地看着我。
我还是哭哭啼啼地看着他:“把灯也留给我吧。”
小伙子站着没有开口说话,似乎是在思来想去,终于,他还是无声地留给了我一盏灯和一把扫帚,然后便关上了门离开了。
真是一个好人,虽然不是农夫樵夫渔夫,这也是我穿越以来梦寐以求的遭遇对象。
在还不知道兔子信息之前,我还是决定坚强起来。
于是我坚强地一边尖叫,一边对我的区域进行大扫除。在我大动干戈地扫除结束后的粗茶淡饭,也显得格外可口。
我的请求也随着小伙子的越发前来而越发多了,比如说我会请求小伙子给我挑选一些上好的干草来御寒,比如说我会请求小伙子给我好一点的伙食,我很挑食的,比如说我会请求小伙子帮我清理一下,我牢房外的那边那个死角的飞蛾,我看着很恶心。
然后今天,我请求小伙子陪我聊聊天,我实在是精神孤独了,精神孤独得连饭也不大吃得下了——好好,我承认那是因为我在偏食。
虽说是我请求小伙子陪我聊天,更多时间却是我在絮絮叨叨,我会跟小伙子讲一讲我的辛酸史啦我的委屈啦,我这十几年来的感情历史啦。
我感觉到我的胃有些许抽搐,穿越了几个月,我的胃终于在我因为偏食而几顿不吃之下,开始了抗议。我觉得我胃周边的神经都纠缠到了一起,我觉得我有些说不出话来,大概脸色也开始发白了。
我强作笑颜地冲小伙子摆摆手:“你先走吧,不用管我的。”
我坐下来捂住胃,这样能让我的胃感觉好一点,把背也弓下来,我能感觉我的胃里在泛着一阵又一阵的酸水,酸水渗到了嘴巴里,我张开嘴巴吐着一口一口的酸水。
可是小伙子还没有走。是在担心我?
我还是强作笑颜说:“你一直呆在这里不会有麻烦么。”
我躺在硬邦邦的地上,也没有心思去嫌弃我躺的地面是不是脏兮兮的,我蜷成一团捂着肚子,我又艰难地开着口:“没事啦,不是中毒什么的,纯粹是我胃有毛病。”
我感觉得到胃里的东西翻江倒海,那些东西都顺着食管蠢蠢欲动,要吐了。我赶紧蹭起身子来,我双手撑在地面,因为胃里并没有食物所以吐出来的也只是酸水。胃有在蠕动。我感觉到它在一开一合。
朦胧之中我能够感觉到小伙子打开了牢门,把我抱了出去,这一瞬间我隐约地明白了什么,狐狸会易容,而一个送饭的小伙子,怎么可能会有牢房的钥匙。那么理所当然的,现在这个抱我的人,是狐狸。
我艰难地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第一次这样这样嫌恶地看着他:“真恶心。”我最受不了的行为最新排名榜:第一名,没担当。第二名,欺骗。第三名,花心。狐狸做得很好,他的行为占了前三名的其中之二。
他扔下我,头一次没有笑,以冷冰冰的脸看着我。
我还是捂住胃,用袖子擦了擦嘴角:“一直都是你?”
他面无表情又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这一次,是我。”
我叹一口气:“你的行为,已经抵消掉了所有,我对你的好感。”
他冷冰冰的。
我再叹一口气,咳嗽了几声,站了起来,看着他:“最后一个问题,兔子还好么。”
他说:“死不了。”
“那就好。”我笑眯眯地松下一口气,重新走回了牢房。摁上了锁。
“万一我要你死呢。”他说。
“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我笑眯眯地说。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从狐狸身上感受到了,“拂袖而去”的现实版。
我长长地睡了一觉,美美的一觉,看起来那个送饭的那个好心小伙子是不会再被派过来了。而兔子应该也无性命之忧,我松下一口气。
反正狐狸也会杀了我吧,虽然不知道他会以怎样残忍的方式,总归也是会杀了我吧。不过如我之前的猜测来说,杀了也好,免得我再为如何回家而忧愁。我在这里死掉虽然孤单了点,好歹是一个最美好的结局了,虽然还没有和兔子告别,想一想看见兔子亮晶晶的眼睛,我也不忍心要和他告别了。所以在这阴森森的牢房里回家是一个美好的结局。
如果死掉的话又回不了家呢?那就是真的死掉啦。反正狐狸也已经亲口承诺要把我杀死了,与其经历临死之前还要被他毒舌,我不如寂寂寞寞悄无声息地在这里死掉。
可是牢房这种地方,除了墙也没有其他凶器,我可不愿意撞墙自尽,死不了撞成了脑震荡可不划算,这种时候也没有安眠药,我四处寻思着一切可以用作寻死的作案工具。
终于,我看见了那只碗。以前来说,送饭的小伙子是要回收碗的,可是这一次因为是狐狸,还是拂袖而去的狐狸,所以他也不可能会注意到他漏掉的一只碗。
我把碗摔碎在地,努力寻找一只最尖利的碎片。很久以前和朋友讨论寻死办法的时候,就有人抱怨过割腕的话可能会很痛,而且还是长时间的疼痛。当然我们讨论的结果是“一心求死的人,还怎么可能会去考虑,怎么死才比较不会疼”。
然而到头来我也只得选择割腕这种死法。
第三十七节:计划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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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自己的左手,即便是考虑了那么多,自己却还是没办法狠下心来割下去吧。我深吸一口气,我可是要回家啦,怎么可以惧怕呢,我这样自我安慰着。在思来想去自我安慰地来来回回之中,我终于试图找准了动脉。
狠狠狠狠地割了下去。我可不想一割死不了还有第二次第三次。左手腕在剧痛,这种剧痛几乎要等同于手断时候的疼痛了,可是这样的疼痛,毕竟是两回事。那一只碎片刺穿了皮肉,深入了血管,我疼得冷汗都出来了,呼吸也紊乱了,我咬着牙齿耐着剧烈的疼痛,将碎片拔了出来,这样才不会阻碍血液的喷涌而出。
我的左手无力地垂在身旁。
我原本以为疼痛是会麻木的,那也只是“以为”而已,我能够看见我的血在一直流一直流,流在地面,干了的血迹成为了黑色,像极了学习水粉时候,在用深红和普兰调黑色时候,过多的深红导致出现的颜色。对于那段日子,那时候学画画,和朋友们打打闹闹和老师说说笑笑的日子,我好怀念。非常怀念。
这样的颜色,也预示着我会回家吧。
疼痛却还是在断断续续,我昏昏沉沉地晕睡过一两次,晕了却又马上醒来,我已经全身无力了,我粗粗地喘着气,死亡,应该已经近在眼前了吧。
半晌,我鼓起勇气地抬起脑袋,看了看左手,我瞪大了眼睛,血居然自行止住了!
我割得那么辛苦居然还是只割到静脉,我的血小板异常争气地让血液止住了。喂,喂,这么说来的我,认真地要割腕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可是我又没有勇气再去补一刀,我只得颓丧的躺在地上。
左手还是抬不起来,胃在经历刚才的酸水事件过后,也空荡荡的一片了。我一阵懊恼,我这是为了什么啊,我刚才那些磅礴的勇气都是为了什么啊。
我的脑子一片空空荡荡地躺在地上,左手还是在刺痛,我现在是没有勇气再去寻死了,我还是安心等待狐狸的降罪吧。我实在是没有必要跟自己的身体怄气,既然割腕已经宣告未遂,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将我的手腕包扎好吧。
我叹一口气。纱布的话没有,只得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来了,不过我现在是不大可能用左手按住右手撕了,还是站起来用脚踩着一端,再用右手扯下来比较切合实际。
我再叹一口气,世界上没有比我更悲惨的女主角了。连伤心得一心求死了都无人问津。我猛然站起来,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喂喂,不会吧,在这种时候我的晕眩体质发作,是我的失血过多还是我的低血压小症状发作?
我的人生果然只有两种状态,一种是晕眩中,一种是等待晕眩。
然后我做了一个梦,我已经许久没有做过梦了,或者说,我还是更宁愿梦里面的,才是现实的,我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异常沉重的梦魇。
我推着行李箱拿着大包的行李到了大学报名,前来接待我和我妈的是一个很帅气的师兄,帅气师兄帮我和我妈把行李都拿上了宿舍楼,然后我的寝室是四人间,室友都很好很亲切。我和我的室友们相邀去吃火锅,其间遇到了那个帅气师兄,当我鼓起勇气想去找师兄搭讪的时候。
梦醒了。我猛然睁开眼睛,我啊,还是在地牢里。我伸右手,捂住了眼睛,左手腕是黑色的痂。
好孤单啊。
我重新站起来,刚刚褪下外衣,就听到门“哐”一声,打开了,我慌忙地用右手穿好衣服,坐在地面,将左手隐藏在背后。
是一个面无表情的中年男人,他一副不屑地表情看了我一眼,便打开牢房将我抓起来,还是一言不发的沉默模样。
终究还是来了。死亡?不过直接把我拍死在牢里,和老鼠一起烂掉不是更省事么。我叹一口气,左手还是低垂在背后。
我闭着眼睛,因为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明。
我听到守卫在恭恭敬敬地叫着那个中年男人“左护法”,我自嘲地一笑,接下来是不是还有邪教教主任我行啊。
因为闭着眼睛我并没有看清楚关押我地点的全貌,我就被扔进一间屋子里了。我现在必然是一副衣冠不整,还外带面色苍白的憔悴模样。将我扔进屋子过后,左护法也就掩上了房门,甚至没有看屋子里一眼。
狐狸坐在我面前,他的右脸却没有红肿,还在笑眯眯地喝着茶。桌上是一张英文字条——到底他是从哪里弄来这种东西的。我还是下意识想将左手藏在身后,不过衣服上斑斑的血迹怎么看,也遮挡不住吧。
我再叹一口气,用右手拿起字条:boring(无聊)。
太久之前的字迹我不敢断定,可是这字迹绝对与之前狐狸给我的那张歌词字条,一模一样。我抬起头看着狐狸:“所以呢。教主大人。”
所以叫所谓的左护法我从牢里带出来,就是为了让我翻译这一个单词?所谓邪教里,大于左护法的就一定是教主了吧。
左手腕已经麻麻的了,也没有应急处理和消炎药,不知道会不会造成破伤风,不过破伤风会因为这样而造成么?我的脑子里在这样胡思乱想着。总之,不管狐狸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一张又一张的字条,我能够确信的是写字条的人,要么是穿越同仁,要么也就只有外国人了,而这些人在我看来,即便是未曾谋面,却也都是比狐狸要亲切许多的人,我已经不能在这种地方坐以待毙了。
我面无表情地抬高了眼睛:“是要我问出这个人的底细么。拿笔来。”
首先我确实是想知道来人的底细,其次,即便是有些异想天开,我还是希望这人能来救救我,写什么呢,直接写“help”?哈,简直是与我最开始拣到的字条不谋而合了。
反正狐狸也不可能看懂英文,不然他也不会一再与我见面了,我干脆将我来这里之后的一切一切都简单叙述好了。
我还是不习惯用毛笔,或者在与兔子在一起的期间,也根本没有我用毛笔的机会,我能写出来的只是简体,在这个世界,我只能够算是一个文盲。
我拿毛笔的右手颤颤巍巍,英文自然也写得异常拙劣。
总之,我写了一片长长的,语法错误满篇的回信。信中大概简述了我身为一个穿越人的处境,其间我几度因为不记得几个单词应该怎么写,而只得索性用拼音来代替——如果直接用简体字,毕竟是方方正正从繁体字衍化而来的字体,狐狸那种狡猾的人必然能够发现端倪。
思来想去,最后的一句台词还是与那张字条不谋而合了。救救我。我写道。
写完之后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狐狸:“我不管你是从什么渠道来获得这种字条的,总之这是我套出他身份的回信。”
然后我站起来转过头就想重新回到牢房,或许我也可以选择换一种自杀方法,比如说上吊?未遂的可能性很小,这房子里装潢华丽,看起来质量与价格不菲。我随手扯一块帘子的质量,应该也足以支撑我气绝身亡了。
这也算是那神秘穿越同仁不愿前来救我,我的计划B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