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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我爱她爱得那么自私。
我也那么爱她。
我不爱赌博,我不爱那些赌博者的叫嚣,那些让我觉得头疼。
可是我此时此刻打下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赌,赌注是碧娘,赌注是我今后所有可能的人生,赌注是她足够爱我。
于是我扶着她,灌下了那碗药。
她睡了一夜,那一夜我一直面含微笑地等待着她的醒来,我一直微笑一直微笑,我没有吃饭没有睡觉我寸步不离,我眼睛弯弯的我一直笑,我笑得脸都有些疼痛了可是我还是在笑。我知道她喜欢看我笑,我想要她一睁眼就看见我的微笑,然后她也会笑盈盈的,温和地叫我兔子。或者她会突兀地扑过来也说不定,然后我吻一吻她的脸颊。我们会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像每一个英雄和美人的结尾一样,我们会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我这样笃定地相信着。
我握着她的手,我捏住她温润的手,她的手总是凉凉的,她睡得很沉笑得很甜,她似乎是做了一个好梦,可是这个晚上她却没有说梦话。
她一定是在做着我们一起幸福快乐生活在一起的梦境。
我这样笃定地相信着。
然后即使她不会变老我们不能白头偕老也没关系,那些都没关系,我们可以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经过若干年,我成了一个老头子,我的头发都白了,背也会驼了,我的脸上也是满满的皱纹了,我一笑脸上的皱纹都会一颤一颤的,我会变得很丑很丑,我的身上开始出现老头子才会出现的怪味。
可是那个时候的我,那个时候已经垂垂老矣的我,一定能够学会如何付出自己的爱情,一定会学会如何付出不自私的爱情,如果她早就开始嫌弃了我,那也没关系,那个时候的我的爱情是无私的,我可以放她走,我可以眼看着她的离开,那个时候的我的爱情,一定是无私的。
我这样笃定地相信着。
我笑盈盈地这样笃定地相信着的。这样坚信着的。
我坚信着她是足够爱我不会忘记我的。
然后她睁开了眼睛,曙光很耀眼,我笑盈盈地看着她。
我啊,我那自私的爱情,促使我用自己的一生作为了赌注。
然而。
我赌输了。
狐狸自白(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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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时起,我就不相信没有事情,是努力过后得不来的。
比如说武功,只要有勤学苦练,只要有闻鸡起舞,那就一定会有长进。
比如说钱财,只要有足够的野心,只要有足够的心计,那就一定会有所得。
我的一生,都是在理所当然中,都是在我的计划中,有条不紊地前行着的。
我要说的是,此时此刻出现了一个例外。那就是白檀喜。
首先让我意识到有趣的是,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两个白檀喜,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本身就是一个疑点了,有一模一样的名字,一模一样的身份,简直是无法不挑起我的兴趣。
有一天写着莫名其妙文字的小女孩,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她歪着脑袋笑盈盈地说:“就算你有十万个为什么,我也是可以回答你的。”
那时候白檀喜在我的手上,在地牢里寻死觅活,她是一个自以为聪明的人,我越是不说我的目的,她就越是要妄加猜测,想得复杂到我也不理解的程度。
那时候的她一定在想为什么我会关她在地牢。首先她大概会认为我是一个不正常的人,有杀人和折磨人的兴趣爱好,事实上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确实有着这样的嗜好,可是她大概会想得更远了,她会想为什么我还不杀她,她会认为我有特殊企图。
我当然有特殊企图。
那就是留住她。
我觉得那是我的占有欲在作祟。我知道我有强烈的占有欲,对名利对钱财,对各种各样的身外之物,我有强烈的占有欲。
那么对白檀喜也是,是我的占有欲在爱着她。
那个时候小女孩告诉了我这个世界上的两个白檀喜,告诉了我一些诸如穿越,诸如不死之类莫名其妙的事情。我当然没有信。只是小女孩笑盈盈离开的时候,她说:“你总归是会相信的。”
然后白檀喜死了。她闭着眼睛,全身冰凉地躺在地上。
确切地说来是她的鼻息确实停止了,内息也完全没有了。我看见她的时候她躺在兔子的怀里,兔子的眼睛里满满的,是一种我认不出的东西。白檀喜身上所沾染的,满满的都是血。地面上一塌糊涂的,也是血。
到了现在,那时候我心中的空洞感,那种缺失感,到了现在我仍然记得。
在那个时候,我的心中出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那叫做侥幸。
我的侥幸在说,既然她是不死的,那她就不会死。她会复活的。
然后我的理智说,那就追踪吧。
追踪的结果是不知所踪。
我派出的探子一个一个紧接着被杀,可是莫名其妙的我的心中升腾起一种剧烈的兴奋,我的侥幸爆发到了一个最高点,我想白檀喜是活过来了,所以兔子才会不厌其烦地杀掉我的探子。膨胀的兴奋,促使我亲自到了探子提及的森林里。
然后我看见了她。她病恹恹地被一个猥琐的男人灌下了汤药,我不知道兔子为什么不在这里,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无精打采病恹恹地不说话,任人宰割。我看见猥琐的男人扒下她衣服的时候,我的脑袋里突然爆发出一种,比我的占有欲更剧烈的东西。
这种东西我已经很久不曾有过了。那叫做愤怒。
我的脑袋里蒸腾出一种热气腾腾的愤怒,那样的愤怒让我想把那个男人碎尸万段,虽然我没有这么做,我的毒药也代替我做到了。
腐蚀掉他的尸骨,让他死得像他生前一般丑恶。
我再度走进那房子的时候,躺在床上的白檀喜突然吃吃地笑出了声音,我闻了闻碗里剩下的汤药,那是些缠绵悱恻的药,这样的处境对于我来说并不尴尬,我可以扑过去,我可以一掌把她敲晕。
我想这种时候大概君子比较好,可是看着她赤身果体的样子,我很下流地迟疑了。尤其是她笑容迷离地看着我的时候,我想,既然我的占有欲爱着她,那我就占有她吧。
那时候我想我的占有欲会对她丧失兴趣吧,对她丧失兴趣过后我继续过着我充满计划性,又有条不紊的生活吧。
可是它愈演愈烈了。
我说不清楚时至今日,我到底有没有过后悔,我一直认为说,现在会觉得后悔的事情,不过是因为现在已经体会不到,过去那种不得不,那种不能不做的感觉了。
所以即使说我是自食其果。我承认。
所以说即使现在的我回到了四年前,我仍然会做出一模一样的事情来。
其实那忘情药,我是动过手脚的,我害怕白檀喜的记忆会留有残余,我希望重新醒过来的她是空白的,是完整属于我的。
看来我的占有欲,是深深深深地爱着她呢。
我给她喝了足够让她死去数十次的剂量。虽然一次一次置她于那样的地步,我还是做出了这样的事,我说过的。即使现在的我回到了四年前,我仍然会做出一模一样的事情来。
那样的剂量。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回忆得出往事。那个时候我眼看着她睁开了眼睛,即便她的身边是兔子,我也能够笑得灿烂,我站在门外,站在他们的窗外,我笑盈盈地等待着一切的发生。
那时候白檀喜对兔子说:“你是谁。”
我赢了。
可是这是四年后。
跟她在一起我说不清楚我内心的情绪,我们用了几年来游山玩水,现在的她很温顺,她不会用一些匪夷所思的语言来顶撞我,她却也同样地不好糊弄,对于她的好奇我相信我可以解释得天衣无缝,我却也明白我不希望的,她的那些聪明。
我抛下了一切,我跟她在一起,我付出了我所有的努力。
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东西,是努力之后得不来的。
那时候我抱着她,我骄傲地对自己这么说着。我觉得我们今后会是幸福的,事实上我们游山玩水的时候,我认为我们幸福过,我认为我看到过她幸福的笑容。
我的所作所为愈发昭示了恶果,比如说,我觉得她不是她了,比如说她的记忆出现的偏差越来越剧烈,比如说她会忘记昨天说过的话,昨天做过的事,我越来越不敢离开她,我害怕一旦我的离开,她便会连我也认不出了。
这样的缺失感越来越强烈,这样的缺失感迫使我要治愈她。我开始熬很多很多药来给她喝,她可以一饮而尽,她可以没有丁点的抱怨,她可以对药的来历对药的功效不闻不问,可是我还是陷入了剧烈的恐慌。
我害怕她会忘记我。
这样的恐慌甚至是浸入了我的骨头,让我的心里有了由衷的寒意。
我知道她完全忘记了兔子。我不知道她到底爱不爱我。
这四年来,我已经尽心尽力地跟她在一起了。我已经尽心尽力了。
我是个花心的人,可是我知道她就算丧失了她的记忆,她也不会容忍我去朝三暮四去花街柳巷,于是我就一直跟她在一起,一直一直跟她在一起,可是啊,她只是笑。
不管我做出怎么样的举动,她只是看着我,笑盈盈地看着我。
我注意过她的一举一动,她只是在看着她种的那些花时,只有在那个时候,她露出了哀伤。她很努力地摆弄着那些花,那些花也确实灿烂过,可是始终是敌不过季节。
说到底花也不过是脆弱的东西,她们敌不过季节,所以凋谢得一塌糊涂。
当她看着她那些花,露出远远比对我,还要多的情绪。
我悲伤地意识到,我似乎,只是一直在被敷衍罢了。
她甚至可以让我去找小妾,甚至可以说出让我休了她这样的话。
我一直被敷衍的意识,更是被加深了。
她啊。从来没有在意过我呢。
我的努力,似乎没有被实现过呢。
可是我的内心里的侥幸重生了,它们在叫嚷着说,如果我两天不回去,她两天见不到我,如果她没有忘记我,她就是在意我的。
她不是在敷衍我。那就证明,她是在意我的。
那两个夜晚,我其实只是一直匿身在树林里,我知道她的眼睛不好,她注意不到我,我就这样一直一直,远远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夜晚很寂静,可是她从来没有表现出她对鬼神,她对黑暗的害怕,就算是到了现在,她也似乎随时都是一副坚强,一副理所当然的无畏模样。
这样的她,也正是我爱着的她啊。
现在,一片黑暗的现在,我站在门外,我想进去我想笑眯眯地看着她,然后对她说我回来了。我想她会若无其事地笑一笑,然后走过来接受我的拥抱。像平时的我们一样。
像平时的我们一样。
可是有声音响起了。是四年前,我听到过的奇怪的歌声,我把她的东西都藏匿在屋子里她明明从来没有发现过。我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知道她起身了,然后她开始说话了。
她明明是在自言自语,却更像是跟别人对话。
她说“不好”。
是她过得不好的意思么?是她认为跟我在一起她过得不快乐的意思么。
她说“好的我来投奔你”。
我正欲推开门的手,突兀地放了下来。
在那个夜晚,我明白了她对我,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情绪,她对我到底只是对一个陌生人的态度吧。
始终是对一个陌生人的态度吧。
她可以跟一匹马说那么那么多话,说那么那么多我不知道的话,她可以笑盈盈地对一匹马那么说,却始终不愿意向我敞开心扉。
我啊。到底是处于一种,多么多么可怜的状态呢。
我啊,又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自欺欺人,才意识到我处于了这样一个可怜的状态呢。
我啊,终于被厌倦了么。她终于是要离开我了吧。
我可以把她抓回来,我可以强行跟她灌下哪一种药,可是在这个时候的我,从心里产生了一种疲倦感。
我啊。很累。
她的离开,也算是一种对我的解脱么。
我一直站得高高的,一直悄无声息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我看着她牵着马,我看着她笨拙地骑上去,可是她拉着缰绳喊了驾之后,才发现没有带鞭子,可是马已经开始跑了她难以驾驭。
她啊还是这么笨拙。
我想飞过去把鞭子递给她,她一定又是忘记了她到底把鞭子放哪里去了,可是我不能出现,我害怕我的出现会动摇她离开的决心。我不能这么做,我知道我自私,我长时间地持续过我的自私,可是现在的我不能继续这样自私下去了。
因为自私的我,已经被她厌倦了啊。
我害怕她掉下马去,我想一直在后面远远地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