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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姓聂。」她提醒,暗暗看著他又怒又气的表情,一时之间只觉得百看不厌,就算要她坐在这里一天一夜,她也甘愿。
「阿永……」
「嗯?」
「我有没有说过,我常作梦,尤其从十五岁之後?」
「没有。我刚来西门府里,也是常作梦,梦见我亲生爹的背影,不过现在已经不再梦了,连他的长相我都忘了。」
「是啊,梦总是反射出我最害怕、最恐惧的事,我也真原以为那梦魇会纠缠我一生一世,可後来才发现我最怕的已不是过去了。」她最怕的,是失去他吧。
她主动伸手握住他的双手,感觉到他微微颤动。
她鼓起勇气,小声说:「如果你愿意等……不,你一定要等我,如果时间真能冲淡一切,终有一天,我所有的恐惧会褪尽,那时我不会再害怕任何的碰触。我一定能如常人一样,与你……与你……」
「你的脸好红啊。」他取笑。
「阿永!」
「我等。多久都等。」他柔声道。
她闻言,双肩一松,紧绷的情绪终於获得解脱。她差点以为来不及了,以为老天爷不会善待她第二次;她紧紧握住他的双手,内心有些紧张,却义无反顾地接近他的脸。
他明显地愣了下,她紧张到有些发抖,轻轻碰触他的唇。
当唇瓣感受到回应的轻吻,她有点想退缩,却努力地让自己熟悉唇舌间传递的气息。
她从未接吻过——先前偷吻是例外。她只觉得他的气味几乎要灌进她的身子里,取代她的血肉了。原来,这就是属於男女间连心也会颤抖的情爱中的一小部分吗?
若是,她告诉他,这是她的初吻,从未有人碰过她的唇,他也不会在意吧。
「等永福居稳了……」他反覆轻啄著她的唇,并不深入。在她耳畔有些喘地喃道:「我带你去走过我曾走过的每一块土地,让你瞧瞧我曾看过的山河……」他吞了吞口水,见她发颤的小脸、发颤的睫毛,连嘴唇也是微微地颤抖跟生涩。他情欲难耐地再轻吻她的唇瓣一回,便很用力地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不让她受惊於他眼里赤裸裸的情欲。
她连身子都微微发抖啊,他内心充满无止境的怜惜,将她抱得更紧,仿佛想把她融进左胸下的心里。
「我可以等,但是,不管你怕不怕,我都要抱著你。」
「嗯……」她迟疑了下,张开缩在胸前的双臂,悄然地环住他的腰,让彼此的身躯轻触。
真的不会感到恶心,只是还是有点恐慌跟手足无措。但,她不会反悔,如果不往前走,她就再也追不上他了,所以,她不後悔。
她单名一个愿字——她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能遗忘曾发生过的一切,即使知道这根本不可能,但仍然在奢求著。如今即使不能遗忘,但她有预感迟早会淡忘的——
「我会带你走遍中原,让你充满了各式各样的回忆,一个回忆压过一个,不好的回忆迟早被压到你连记都记不起。留下的,将会是你最想记住的。」
她闻言,大受震动,紧紧闭上眼,不让泪珠滚出来。
「然後呢……等咱们玩够了,就回来守著这间茶肆到老。」
「嗯……」不想掉眼泪、不想掉眼泪。这人,存心要逼她哭。她咬著唇,尝到淡淡的苦味。
「阿永……」
「嗯?」
「你的嘴……好苦啊。」
「……有吗?」
她舔了舔唇,皱起脸。「好苦又带点腥味,苦入喉咙……」
「……那是你熬的宁毒粥。」他叹气:「你终於尝出了它的与众不同。」
※※※
七年後——
他们回到南京成亲,然後定居,一生一世。
《全书完》
後记
不知道有没有人跟我有同样的经验,现实生活中,已经离校多年,但在梦里,仍然是个学生,上著可怕的英会课,被迫长跑马拉松,以求运动学分过关。
自己最在意的事,往往反映在梦境里,所以,当有一天,不再梦见那个曾经待了数年的学校时,我也明白了我的未来已被其它更重要的事所占据。
《愿者上钩》也是如此吧,原有的梦境被压碎,由其他现实中对照的梦境给取代,以反应女主角压抑下的变化。
不过,这跟《小胖的异想天开》可不一样哦。
《小胖的异想天开》算是另类文稿,虽然与一般言情小说完全扯不上关系,不过灵感的出发点,与《愿者上钩》是差不了多少的,都是以质疑为开端(详情请看序)。
事实上,当初决定要写《小胖的异想天开》,是很忐忑不安的(一开始,我是想写个外星人的故事,不过被驳回了,不知道看过《小胖的异想天开》的朋友,会不会松了口气?)。忐忑不安什麽,我想你们大概也猜到几分。
对於写惯爱情小说的我来说,在这方面无疑是个新手,当我写到「安能辨我是雌雄」时,其实我很想失控地继续写将军大人与于小胖的故事,将书名次成「将军与于小胖之间的激爱」,不过顾及随性小品的整体性,只好黯然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