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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雷斯那家伙,好运的去了阿拉伯,因为他母亲最近在一次宴会上,同一位阿拉伯的贵族巫师一见钟情,“陷入了甜蜜的热恋中”。那位外籍巫师邀请了他们母子去他的庄园度过一个愉快的假期,布雷斯已经给他写过好几封信来炫耀美丽的沙漠绿洲风景了;格雷戈尔和文森特由于考试成绩太差被各自的父亲关在家里痛苦的补课中;潘西一家去了法国,要等到世界杯最后一场比赛前才能回来,这还是因为他们放假前约好一起去看世界杯的结果。德拉科将所有朋友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悲哀的发现,他连一个可以拜访的人都没有了。他要写信诅咒布雷斯,最好让阿拉伯炙热的太阳烤焦他那一身黑皮,哼。
百无聊赖的铂金小蛇在空无一人的庄园内转悠了一圈,最终决定去密室找兰斯聊天。
兰斯的画像里有一位客人。他们正坐在一张古旧的小圆木桌前喝茶。那是一位德拉科从来没有见过的金发少女,她穿着一袭相当朴素的翠色长裙。
“下午好。”德拉科小心试探着打了一个招呼。
“日安,小马尔福先生。”那名少女同兰斯一同站起来,她有一双漂亮的湖水般的翠绿眼睛。
“德拉科,这位是我的妻子,薇薇安。”骑士将手扶在腰间的剑柄上,语气骄傲而兴奋。
“您好,高贵的女士。我在很多书上读到过您的名字。”突然和传说中的人物见面,这让铂金小蛇有些手足无措。
“不必拘谨,或许你能允许我叫你德拉科?你可以叫我薇薇安。”这位传说中的湖中仙女温和而平易近人。
“当然。我为我唐突的打扰而感到抱歉。”德拉科挺直脊梁,刻意模仿的咏叹语气,活脱脱一副小绅士模样。
“我很好奇,你看的那些书是怎么评价我的?小德拉科?”画像中的少女俏皮的冲德拉科眨了眨眼睛。
“您赠予亚瑟王圣剑Excalibur,是一名法力高强的妖精。”德拉科回想了一下,挑了一些正面性的描述说到,“最后您还救活了濒死的亚瑟王,带他进入了阿瓦隆。”
“呵呵,”少女模样的薇薇安掩嘴轻笑,“还不算太离谱,怎么说呢,我并不是妖精,只是一名女巫而已,职业是炼金师和治疗师。”
德拉科似乎有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没有开口。
“我可以教导你炼金术和治疗魔法哦~小人鱼德拉科~”薇薇安伸手在德拉科眼前晃了晃,“回神啦回神~”兰斯没有阻止她孩子气的行为,宠溺的看着她。
“谢谢您,这是我的荣幸。”虽然这两门学科对铂金小蛇来说都没有吸引力,他心中矛盾的斗争着,在想要不要问她有关梅林的传说。
“啧啧,”房间内突然传来两声不屑的咋舌声,德拉科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过去,是上次指导自己魔力控制的那副画像,他似乎刚刚睡醒,仍然半闭着眼睛。
“对不起,打扰您了。”铂金小蛇礼貌的道歉,薇薇安不高兴的冲那副画像做了一个鬼脸,挑衅的吐了吐舌头,被哭笑不得的兰斯拉开了,他们又坐回到桌子边上去。
懒洋洋的画像慢吞吞的扶着椅子站起来,细长的灰色眼眸中流光回转,他不经意的将过长的淡金色头发拨弄到耳后去,“过来,小人鱼。”他冲德拉科勾了勾手指。
德拉科有些茫然的走过去。
画像中的铂金美人微微弯下腰,凑到他面前,用一种沙哑低沉的声音缓慢的说:“我突然想见我的伴侣了,帮我一个小忙,将血涂抹在我的画框上。”他细长的手指在青铜画框的内边上轻缓的拂过,看起来有些落寞忧伤。
德拉科这才注意到他的画框和其他马尔福们用玫瑰枝叶装饰的青铜画框不同,它是荆棘和含苞的蔷薇。德拉科用魔杖在食指上划了一道口子,小心的凑上画框。
“呀!”德拉科惊叫着收回手,他感觉手指被什么狠狠的蜇了一下,而且那个东西还吸了一大口血。
红色从刚刚涂抹到那些荆棘上散开,它们像蛇一样开始扭动着身躯,迅速的爬满了周围的墙面,含苞的蔷薇慢慢的绽开,直到变成怒放的花朵。泛红的青铜花纹上浮现出一些幽光,整个庄园隐隐的晃动起来,德拉科一连退开了好几步,在画像的前方地板上,浮现了一个血色的魔法阵,扭曲的纹路却是德拉科从来没有见过的符号。
“日安,诺克斯的眷顾者。”魔法阵中浮现一位银发女子半透明的身影。她将右手扶在前胸,左手按在腰间的长剑上,对着画像躬身一礼。
女子,不,或许我们称之为恶魔,来者头上长着两个黑色的山羊角一般的东西,她火爆的身材裹在一袭暗色无光的战甲下面,淡紫色的皮肤上爬满了图腾般的纹路。
“许久不见,梅菲斯特。”画中的肖像褪去了脸上的慵懒之色,端坐在椅子上,他的眼睛看着那位女恶魔,眼神却怀念温和的透过了她的身躯落在不知名的地方。“可惜我不能给你一个拥抱了。”他轻叹了一口气。
“如果你当初和我签订契约,那么你现在就不会在画像里了。”被称呼为梅菲斯特的女恶魔傲然抬起头,厉声道。
德拉科注意到她也有着一双漂亮的灰色眼睛,只是恶魔脸上张狂的图腾是铂金小蛇审美无法欣赏的部分。
“梅菲斯特,如果我没有了灵魂,那便不再是我了。”画像平静的说,他专心的看着她,目光不舍而悲伤。
“我只要七分之一。”恶魔仍不死心,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画像。
“与其留给你一副残缺的行尸走肉,我宁愿让它完整的去往塔纳托斯的国度。”
“你只爱你自己,摩斯提马特。”女恶魔愤然侧过头,她看见了站在一旁的铂金小蛇。“马尔福的后人?”她轻声道。
德拉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恶魔接着说:“你愿意和我签订契约么?力量,金钱,爱情,智慧,权势,甚至永生,”她每列出一种,面前就跳出一个燃烧着的符文,火光映在她的脸上,显得更加狰狞。“我都可以给你,看在你是一个马尔福的份上,每一种,只要三克灵魂。”
“呵。”摩斯提马特轻笑道:“梅菲斯特,别和小孩子开玩笑。”他眼神温柔的看着那位女恶魔,脸上是德拉科从来未见到的认真神色。
“抱歉——我都不需要。”德拉科往后退了一大步,镇定的说。只是一个幻影,恶魔强大的气势就压制得他呼吸困难,德拉科后悔自己的轻信了,紧张的铂金小蛇紧握着藏着袍袖下的手,来缓解自己的恐惧,割破的手指由于他的举动而渗出了血痕。
“令人厌恶的味道——”恶魔的目光在墙上散开的青铜花纹上流连。
“德拉科?马尔福!”密室门突然开启,入口强烈的光线让德拉科的眼睛有些不适应。
逆光出现在门口的,是现任马尔福家主——卢修斯?马尔福。他气冲冲的大步跨过来,一把将铂金小蛇从恶魔面前拎开,怒斥道:“马尔福绝不出卖灵魂!你把家规都忘到脑后去了吗?!两百遍!不许——敷衍了事!”他苍白的脸上微微有些粉色,附上了一层薄汗,呼吸急促,鼻翼快速的翕动着,像是刚经历过一场长跑。德拉科知道父亲这是真的发火了。他犹豫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卢修斯,我只是让德拉科替我召唤一个故人而已。没必要那么大惊小怪,我的伴侣不会伤害马尔福血脉。”摩斯提马特平淡的说,他红艳的唇角勾起一个嘲讽般的弧度,“你太宠溺后代了。”
铂金贵族怒视画像,将自家小龙揽到身后。
“时间到了,那么,再见。”魔法阵黯淡下去,恶魔的虚影消失在密室里。德拉科感觉到父亲紧绷的肌肉放松了。
“德拉科,下次没有我的同意,绝对不许进入书房。”铂金大贵族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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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晚上对于卢修斯?马尔福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他和衣闭眼躺在床上思考了半宿。感受到庄园异动的他几乎是立刻使用了马尔福家的门钥匙,甚至不顾他是在魔法部办公室这个事实。他的继承人还太年轻,太容易被诱惑,他无法接受任何意外。他绝不允许他的小龙犯和自己当年同样的错误。被力量权势蒙蔽的自己,留下了左臂上骄傲过,恐惧过,耻辱过却磨灭不掉的印记。
窗外月亮已经升到了天空中央,庄园里寂静得只能听见虫鸣蛙叫之声。
突然,铂金大贵族脸上血色尽失,他瞬间从床上坐起,随手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袍子,蹬上靴子打开门快速无声的走下楼,如果他想到的那件事情是真的……他不敢想象。
没有用魔法照明的庄园在惨白的月光下显得阴森森的,那条挂着马尔福历代画像的长廊尽头出现了一个人影,他急促的快走着,如果不是地上铺着华贵的厚重的地毯,那么他的靴子拍打地面的声音一定会把整个庄园的人都吵醒。他大步走过长廊,那些脸色苍白的肖像用目光跟随着他,他在最后一幅画像前停下脚步。
现任的马尔福家主抬起脸,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沙哑:“父亲,你把马尔福庄园,对那位大人,开放了多少?”铂金家主的目光灼灼的盯着那副画像,像是要将它烧出一个洞似的。
画像中的阿布萨克斯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目光悠远的望着走廊尽头,过了大约五分钟,他才轻叹着回答:“全部,除了只有马尔福血统能进入的密室以外的全部庄园。”
那一瞬间站在画像前的铂金家主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变得冰凉,一直冷到心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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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遥远的伦敦女贞路4号,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从噩梦中惊醒。他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好像刚才一直在奔跑似的。闪电形的伤疤火辣辣地痛着,仿佛有人刚将一根白热的金属丝按压在他的皮肤上。
他坐了起来,一只手捂着伤疤,另一只手在黑暗中摸索着去拿床头柜上的眼镜。他戴上眼镜,卧室里的景物慢慢变得清晰起来,窗外街灯的灯光透过窗帘,给卧室笼罩了一层朦朦胧胧的橙红色柔光。他打开身边的台灯,翻身下床,穿过房间,打开衣柜,朝柜门内侧的镜子望去。镜子里一个瘦瘦的十四岁男孩在看着他,乱蓬蓬的黑头发下面是一对绿莹莹的、充满困惑的眼睛。哈利更仔细地端详着镜子里他额头上的伤疤,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可是仍然钻心地疼。
他回想起刚才的梦境,里面有三个男人——两个巫师,一个麻瓜。其中一个巫师是伏地魔,他记得他的声音,另外一个从未见过——他们杀了那个残疾的麻瓜老人……还有一条蛇……哈利觉得伤疤疼得无法再继续回忆下去。他有些心神不安,紧张的看着卧室四周,好像伏地魔会突然从哪里出现一样。然后他有觉得自己太神经质了,他将地上一本看了一半的摊开的《和火炮队一起飞翔》捡起来,塞到箱子里去。
这个暑假德思礼家让他从碗橱了搬了出来,给了他一间真正的卧室。哈利猜想这是因为教父送他回来的缘故,麻瓜们的通缉令并没有撤销,德思礼一家认为他的教父是一个危险的杀人犯,想起他们战战兢兢的表情,哈利忍不住笑了,他觉得伤疤好了很多,似乎没那么疼了。
不过他是不是该告诉谁这个问题,每次伤疤疼的时候,都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不好的事情,他从箱子里翻出羊皮纸和鹰毛羽管笔,将墨水瓶拧开,盘坐在地板上。
也许他应该问问赫敏,那位最聪明的女巫。他脑海里马上浮现了她咋咋呼呼、大惊小怪的样子——“你的伤疤疼?哈利,那可不是一般的事儿……快写信告诉邓布利多!我去查一查《常见魔法病痛》……也许书里会谈到魔咒伤疤……”
给邓布利多教授写信……这实在是太荒谬了,他甩了甩头赶紧将这个可怕的想法扔出去。
也许罗恩……
不不,他脑子里突然一道灵光闪过,这实在是太显而易见了,他的教父,他后天就要离开女贞路,去和他的教父住在一起了,如果不是他母亲的保护魔法,他连每年两个星期的痛苦都不用忍受。
哈利铺平羊皮纸,在上面写下:亲爱的小天狼星,虽然还有两天,但是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你那儿了,我的表哥达利正在节食,我不得不陪他一起吃减肥餐,这很痛苦……今天晚上,我的伤疤突然疼了起来……”
最后他将海德薇从笼子里放出来,将信绑在它的爪子上,打开窗子,让那只精灵一般聪明的鸟儿飞了出去。
然后他在墙上的日历上又划掉了一个数字,距离他用红色墨水圈出来的那个数字,只有两个数字了,这让哈利无比开心,他觉得自己的胸腔被什么填满了,使他轻飘飘的像是要飞起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