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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额娘,还有一个办法,比干等着济南的消息快多了。”细细地思索了片刻,兰芷忽然眯起眼睛笑了,“小燕子不是说她之前在京里住过一段时间么?芷儿记得她曾提到一个地方,似乎是叫大杂院?皇额娘何不让人去打听打听,说不得会有什么发现。”
小燕子还算小心,为了大致解释认乾隆的过程,提到在京里呆了一个来月时,除了有一次说漏嘴,并未再提及大杂院,紫薇金锁的名字更是不曾出现,但这已经够了。她给她们稍微加一点料,让这一场戏来得更精彩一些,不过分吧?
送信
皇后有没有派人去打听,又派了谁去,兰芷没有再过问。几日后,恍惚听得皇后提及,前往济南的人已经出发了,正是乾隆的亲弟弟和亲王弘昼。当年的江南一行,弘昼也是随行之人,对夏雨荷一事知之甚深,此番前去济南修葺夏雨荷墓地,寻访夏家其他人,自然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小燕子在延禧宫跟令妃学规矩,暂时无暇惹事生非,整个后宫似乎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这一日,兰芷正在慈宁宫的小花园里,靠坐在亭中的长条石凳上,晒着太阳,捧着一册略有些泛黄的古卷看着。
亭子中间的石桌上,整齐地摆着几碟子制作精致的点心,一杯香茗升腾着淡淡的热气。侍琴、侍棋、侍书、侍画四个大宫女随侍在一旁,其他小宫女、嬷嬷、太监远远地站着,四下里异常安静。
远远地,苏嬷嬷的身影出现在花园的小径,待见着亭中的兰芷,她眼前一亮,直直向兰芷所在的亭子行去。
“格格。”苏嬷嬷快步走上亭子,站在了兰芷身前,“皇后娘娘身边的红绫、绿歌来了,说是娘娘请您去坤宁宫一叙,这会儿正等着呢。”
红绫、绿歌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在坤宁宫众多宫女奴才里,算是比较得皇后青眼。
“哦?”兰芷放下古卷,扶着苏嬷嬷的手站了起来,“可有说是什么事?”
苏嬷嬷摇头,“这倒没有,老奴也不好问。”
兰芷也不在意,只与苏嬷嬷一道回了屋里,在侍琴几人的服侍下换了衣裳,打理了一番,见再无疏漏,才带着苏嬷嬷、侍琴侍棋两人并几个小宫女小太监出了门。
在路上一问红绫、绿歌,才知道原是护送太后去五台山的永琅回来了,带回了太后的消息。兰芷一听,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进了坤宁宫,见着坐于下首,正与皇后轻声谈笑的年轻人时,兰芷不由地一愣。
不是说是永琅么?怎么是他?
福康安将兰芷眸中的那一丝错愕看在眼里,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淡笑,“福康安见过芷格格,格格吉祥!”
“富察侍卫。”兰芷点点头,敛起目中讶色,转而向皇后行礼。
“不用多礼了。”皇后摆了摆手,笑看着兰芷解释道,“永琅那孩子被你皇阿玛留住了,一时还脱不开身,你皇阿玛怕咱们等急了,派了瑶林来,坐了有一会儿了。”
想到苏嬷嬷来找她,再到她抵达坤宁宫的时间,兰芷略有些不好意思,向皇后告了罪,站到了皇后身侧。
福康安没有再坐下,见着皇后已将视线转向他,便伸手入怀,掏出一封红蜡封口的信件,上前两步,双手递与上前来接的容嬷嬷。
皇后从容嬷嬷手中接过信,拆开信封,抽出信纸展开,快速地扫了几眼,忽然将信纸递给一旁的兰芷,转向福康安问道,“瑶林从皇上那儿过来,皇上除了让你送信,可还有说其他?”
福康安轻一颔首,从容地答道,“老佛爷在五台山一切都好,山上清净,又有晴格格照顾着,皇后娘娘可以放心。另外,永琅不日便要返回五台山,娘娘若是有什么吩咐,须要早些准备才好。”
“瑶林有心了。”皇后和颜悦色地点头,“如今天气渐渐地凉了,山上会更冷一些,确是有不少东西需新备,待准备妥当,自然要交代永琅那孩子。”
接下来,皇后问了一些永琅的情况,又问到福康安的额娘,并请她有空来宫里坐坐。如此林林总总闲话约摸半个时辰,皇后才让他跪安离去。
“人都走了,芷儿还在看什么?”眼见兰芷还望着福康安离去的方向,皇后不由地打趣道。
兰芷微微一怔,随即回过神来,娇嗔道,“皇额娘胡说!芷儿哪有看他?”
她只是有些奇怪。那拉皇后接了孝贤皇后的位子,作为孝贤皇后的娘家人,傅恒一家对那拉皇后的感觉总有些异样。虽说不至于有嫌隙,但彼此之间的关系也算不上亲密。幸好孝贤皇后所出的二阿哥与七阿哥都已不在,只余下一个封了固伦公主、早已婚配的和敬,否则,那拉皇后的日子绝对比现在要难过很多。
只是今日,乾隆居然将福康安派来了坤宁宫,却不知是乾隆在向皇后示好、希望她与傅恒一家处好关系,还是傅恒有了什么决断、而让福康安来坤宁宫探问皇后的态度?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对皇后来说都是好事。皇后好了,身为皇后养女的她们自然也好。
诸多念头转过,兰芷却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多言。迎上皇后笑得意味深长的脸,她状似随意地转换了话题,“皇额娘,怎么不见姐姐?”
皇后眸中的笑意更深了,“皇额娘没叫她。虽说瑶林不算外人,但兰儿毕竟是未出阁的格格,避讳一些总是好的。”
兰芷听得直想翻白眼,未出阁的格格?难道她便不是么?兰馨要避讳,难道她就不用么?要说是因为她一直跟在太后身边、这才特意将她叫来,不过几句话、一封信的事,完全可以等福康安走了再告诉她。虽说她并不在意什么男女之防,但皇后没有叫兰馨,却特特等她来,其中的意味值得深思啊!
忽然想起御花园与福康安的偶遇,和亲王府一行乾隆钦点的护卫之职,以及后来乾隆皇后每每在她面前提起福康安,看向她时的莫名眼神……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兰芷被吓到了,目瞪口呆地看向皇后,“皇额娘,你和皇阿玛该不会是……”
千万要说不是!虽然她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但从来没想过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啊。
兰芷急切地希望从皇后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但是可惜,她注定是要失望了。
“不要说出来。”皇后抬手示意兰芷不要说话,“既然你已经猜到了,皇额娘就直说了。这事儿你皇阿玛与我提起过,瑶林这孩子确是个好的,皇额娘没有理由反对。身为女子,总有这么一天,虽说你皇玛嬷与皇阿玛都说过,你的婚事必要你自己点头,但依皇额娘看,还是早做打算为好。先看着,心里有个数,以后你皇玛嬷问起来,也不至于什么准备都没有。”
“皇额娘的意思芷儿知道了。其实,芷儿知道,相比起其他人,芷儿已是很幸运了。”但是她还是没有心理准备,与一个只见过几次面,没说过几句话,基本同陌生人无异的男人同床共枕,甚至还要朝夕相伴过上一辈子,只要想一想,她就觉得万分别扭,接受不能。
定了定神,兰芷将忽然涌起的那一抹迷茫慌乱抛诸脑后。反正来日方长,太后还在五台山,乾隆与皇后不可能现在就决定她的婚事,再说,听皇后的意思,也未见得一定会将她配给福康安。至于现在,她更应该关注的是兰馨和小燕子。
皇后听得兰芷应声,满意地笑了,“这事儿你记在心里就好,本是给你提个醒,也不用特别在意。”顿了顿,又道,“午膳一起用吧。将兰儿与永璟唤来,永璂也快下学了,他好几日不曾见你,倒是想你得紧。”
兰芷笑着应了,皇后便与她说起为太后准备的东西。像过冬的厚衣服,松软保暖的被子,质量上乘的银丝火炭,滋补的药材等等,还有许多吃的、用的、玩的,太后在宫里时倒不觉得,现在听了,饶是兰芷在太后身边见过不少,也不由地有些咋舌。
正说着,兰馨与永璂、永璟进了来。永璟年纪小,叫了一声皇额娘之后便扑进皇后怀里。永璂已有八岁,一副小大人样、一板一眼地请了安,便站在了一边,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却羡慕地看着被皇后揽在怀里的永璟。
皇后见了,便笑着向永璂招了招手。永璂顿时笑容灿烂地上前两步,霸占了皇后的另一侧臂弯。皇后抬手整了整永璂的衣衫,问他上午师傅讲了什么,提了什么问题,永璂一一答了。永璂口齿伶俐地答着问题,永璟奶声奶气地撒着娇,兰芷兰馨偶尔插上几句,一时间坤宁宫里喜笑盈盈,其乐融融。
这边气氛正好,容嬷嬷却神色古怪地回来了。方才说得兴起,兰芷虽看到容嬷嬷离去,但并未在意,此时见她神色有异,不由地有些疑惑。
皇后见着容嬷嬷回来,放开了永璂与永璟,交与乳母嬷嬷带了下去,这才看向容嬷嬷,“发生什么事了?”
“娘娘,延禧宫那边出事了。”容嬷嬷的语中满是幸灾乐祸,“还珠格格与六格格打起来了!”
乱局
令妃最近的日子不好过。原以为小燕子会是拉拢乾隆、巩固恩宠的好棋子,所以在乾隆与皇后让她教小燕子规矩时,她自信满满地接了下来。
那时候,她甚至是得意的,并在心底嘲笑皇后白白放弃了邀功的机会。就算为夏雨荷修墓、正名能够得到乾隆一时的好感,但夏雨荷已经死了,哪里有将小燕子抓在手里来得合算?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小燕子会是这样的不学无术、油盐不进、笨手笨脚、撒泼无赖!夏雨荷不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么?怎么会教养出小燕子这般跟市井混混差不多的女儿?一个不顺心、不如意,就大声嚷嚷着不学规矩、不做格格,迫得紧了,她倒是脖子一梗,直接来了一句“要头一颗、要命一条”!
但是她却不敢怠慢。那日她在乾隆与皇后面前打了包票,若是到时候小燕子还是那副不知所谓的样子,就算乾隆那里能过关,皇后也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打压她的机会,甚至后宫里的其他人,都睁大眼睛看着她的笑话呢。
更可怕的是,这段时间以来,先有小燕子在延禧宫养伤,占了她的床,后乾隆又言道不想打扰小燕子学规矩,竟是很少来延禧宫留宿了,即使来了,也是来看小燕子,坐不了一会儿便会匆匆离去。至于他离开之后的去处,十有八九却是那坤宁宫。据说,乾隆经常过去与皇后一道用膳,席间有兰馨兰芷作陪,偶尔永璂永璟也会在座。
有时乾隆会直接宿在坤宁宫,大部分时候,他会在皇后的劝说下去其他宫留宿。刚听说这事时,她还笑皇后傻,哪里有将乾隆往外推的?若换了是她,她巴不得乾隆日日在延禧宫留宿。但是很快,她便发现事情有些不对了。舒妃、庆妃志得意满、容光焕发,原本见了她就低眉敛目的颖嫔、婉嫔、豫嫔也开始变得淡淡的,该有的礼虽然不少,却总让她觉得如鲠在喉般难受。
她终于明白自己陷在了名为小燕子的泥潭里,却是骑虎难下、再也无法轻易脱身了。所以她只能好言好语地哄着,拜托时常来延禧宫看小燕子的五阿哥与福尔泰好生劝着,并绞尽脑汁思考着怎样将这个烫手山芋送出去。
如果说令妃的日子只是不好过,那小燕子的日子只能用水深火热来形容了。自从皇后提起紫薇她娘的墓地,建议乾隆派人又是修墓、又是寻访夏家人,小燕子就有了一种紧迫的危机感。她急于出宫见紫薇,偏有令妃奉命教导规矩,她的身边总是跟了一大堆的嬷嬷宫女太监,无论想做什么都做不了。
面对令妃的闻言软语,小燕子觉得自己即使有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她不耐烦了,发脾气了,令妃只会柔柔地看着她,然后说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皇上也是同意了的,若是不想学,找她没用,得找皇后跟乾隆。
于是,小燕子将气全撒在了皇后身上。在她想来,如果不是皇后提起紫薇娘的墓与夏家族人,如果不是她让令妃教她规矩,她怎么会落到这一步?
皇后果然是她小燕子的克星!令妃娘娘说得没有错,这个皇后就是看不得别人好,专门给人下绊子、使手段!
如果只是这样,小燕子可能还会在令妃的安抚下忍忍,反正乾隆给了十天之期,十天时间不长,很快就能过去了。可惜,令妃还有一个以刁蛮任性出名的六格格,小燕子伤势未愈时,令妃想着六格格的性子,一直注意着不让她见小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