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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皇后陷入了沉思,容嬷嬷在一边开口道,“皇后娘娘,依老奴看,芷格格说得很是在理。也就是那起子奴才秧子出身的,才会将个野丫头当宝,娘娘犯不着去凑这个热闹。”
皇后缓缓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兰芷与容嬷嬷的说法。其实,即使容嬷嬷不加这么一句,她也已经想通了,虽然心里还是不舒服,却缓和了脸色,再没有了立刻前去延禧宫的想法。
轻拍了拍兰芷的手背,皇后有些感叹,“芷丫头,想不到你竟能有此见地,怪不得老佛爷会将慈宁宫交给你,也怪不得,她临走之前会让皇额娘有事的时候来找你商量。”
原来是太后打过招呼,难怪皇后能静下心来听她分析。想想也是,她本数晚辈,如果没有太后的原因在,皇后哪里会这么容易将她的话听进去?
胡乱地想着,兰芷口中却道,“皇额娘太高看芷儿了,芷儿的这点子浅见,皇额娘怕是早已想得清清楚楚,哪里需要芷儿多嘴?”
“得,你也甭谦虚了。我的脾气我自己知道,今天若不是你拦着,我早已冲到延禧宫去了,容嬷嬷是拦不住我的。”皇后重又露出笑脸,“我虽也能想清楚其中关键,却必定是事后了。”
“皇额娘是真性情。”兰芷也笑了,贼兮兮地凑近皇后,“其实啊,芷儿也是有私心的。芷儿怕皇额娘认了其他姐妹,就不要芷儿与姐姐了。人家都想抢咱们的皇额娘了,芷儿当然要防备着。”
皇后被逗得笑出声来,“好好好,除了你们两个丫头,皇额娘谁都不要,其他的,谁爱认谁去!这没影儿的事,也值当你这般担心?”
“皇额娘这么说我们就放心了。是不是,姐?”
“啊?”兰馨略有些茫然地看向兰芷,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有什么事么?”
本来有了与兰芷在马车上的谈话,兰馨对这些勾心斗角的事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想不到兰芷当日所言这么快赤裸裸地展现在她眼前,早已听得呆了,压根没听到兰芷问了她什么。
皇后早已看出了兰馨的状态,却没有像往常那样让她离开,将她隔离在这些事情之外,“兰儿不必想那么多,多听多看,慢慢地习惯了就好。过些时候,你与皇额娘一起去延禧宫,至于芷儿,老佛爷先前早已吩咐了,也定是要去的。”
兰芷点点头,沉吟了片刻,忽然道,“皇额娘,在这之前,芷儿还有一事要问。”有太后的话在那里摆着,她不用再瞻前顾后,有些话说出来也不再有顾忌。
“芷儿你说。”
“方才那个小太监,是皇额娘的人?”话是问皇后,兰芷的目光却是询问地看向容嬷嬷。
容嬷嬷看向皇后,见着皇后点头,这才开口道,“他在皇上身边当差,因品级不高,只能得知大概的事,细节却是不清楚的。”
皇后神情一肃,像是想到了什么,面上罩着一层寒霜,“这个小太监有问题?”
“这个芷儿不能确定,只觉得他之前的举动让人生疑。”兰芷看了看皇后,慢慢地分析道,“他既是皇额娘的人,便不该在门外大呼小叫,大可进门来仔细分说。可惜他不是,他一开口就是皇上,其实皇阿玛根本一点事都没有,他却用皇阿玛让皇额娘失了平常心。接着,他两次提到令妃的延禧宫,并特意强调了皇阿玛对那位姑娘的重视,可不就是直接挑动皇额娘往令妃的延禧宫去么?由此可见,这小太监深知皇额娘的脾性,也知道皇额娘最讨厌什么。”
眼见皇后的脸色越来越冷,兰芷想了想,还是再加了一句,“当然,这只是芷儿单方面的猜测而已,兴许那个小太监也是无心的。”
“无心?我看是故意的才对!”皇后冷笑了一声,“本宫不过几年没管事,看来已有很多人忘了本宫才是皇后。这事儿芷儿你别管,皇额娘记下了。”
兰芷答应了一声,不再多言。
这几年皇后忙着给永璟调养身子,除非是乾隆亲自吩咐的大事,其他的她一概不理会,反正后宫凤印也不在她这里。如今想来,皇后的疏忽确实助长了某些人的气焰,借着乾隆的宠爱,又有凤印在手,那人应该趁着机会没少撬皇后的墙角,没少安插人吧?
那小太监十有八九反水了。不过没关系,皇后既然已腾出手来,自是知道该怎么做,根本不用担心。
燕子
皇后、兰芷、兰馨走进令妃的延禧宫时,乾隆正独自一人坐在案前,打量着案上一把摊开来,上面画着荷花、题着词的折扇,以及一幅画着烟雨图的画卷,面上满是怀念与感慨之色,甚至连身边最亲近的太监总管高无庸都不在。
皇后见状,给身后的容嬷嬷使了个眼色。容嬷嬷会意,带着一众宫女太监出去了。
乾隆听到动静,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抬头见是皇后,心里微微有些不自在。照理,他应该将人送到皇后的坤宁宫,但想起她素日的脾气,他便下意识地来了延禧宫。不过,这事儿终究是要知会皇后的。
“皇后来了?”乾隆淡笑着看着皇后兰芷三人,站起身来,“兰儿与芷儿也来了?”
上前行了礼,皇后语带嗔意的瞥了乾隆一眼,“都发生这么大的事了,臣妾能不来么?”
“是啊,皇阿玛,您可吓死我们了。”兰芷一脸惊魂普定地模样,上前环住乾隆手臂,“您不知道,您当时说这次秋猎至少会去一个月,刚才皇额娘一听您从围场回来,担心得不得了,那报信的小太监又说得不清不楚,我们都以为您出了什么事。这不,后来知道皇阿玛没事,皇额娘仍然执意要马上来见您,说是不见到您的人就不放心,芷儿与姐姐怎么都拉不住。”
“好你个芷丫头,敢情你专程到你皇阿玛面前揭皇额娘的短来了!”皇后故作气恼地瞪了兰芷一眼,“看来皇额娘以前是白疼你了。”
“皇阿玛您看,皇额娘恼羞成怒了。”兰芷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地望向乾隆,“看在芷儿实话实说的份上,要是以后皇额娘不疼芷儿了,皇阿玛可不能不管芷儿。”
“皇阿玛,兰儿可以证明,芷儿说得都是真的。”一边的兰馨轻柔地加了一句,末了还像为了增加说服力般肯定地点了点头。
被兰芷兰馨这么一打岔,原本略有些沉闷与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那剑拔弩张的火苗还未燃起就消失殆尽,反而有种淡淡的温馨感弥漫开来。乾隆眸中含笑,轻拍了拍兰芷挽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芷儿无需担心,皇阿玛保证,你皇额娘只是口硬心直,嘴巴上不饶人,实则心里还是疼爱你的。”
安抚完兰芷,乾隆看向皇后,心里有些感动,对自己绕开坤宁宫的事不觉又多了一丝愧疚。当然,他的身份与性子注定不可能说出抱歉之类的话,也只柔和地扫过皇后一眼,轻声道,“让皇后担心了。”
如果乾隆早些年说这些话,皇后指不定会受宠若惊,感动得恨不得替乾隆死了。只可惜,此时的那拉皇后,即使有再多的感情,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下淡了。不说已去的孝贤、慧贤,单说这如今宠冠六宫的令妃,乾隆就没少为了她让自己怄气,这会儿又出来个不明不白的姑娘,八成是流落在外的种。
她算是看透了,虽说不可能一下子完全放下,毕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执着了。这一回兰芷能够劝动她,除了太后的提醒、兰芷本身说得很有道理外,也有她本身想法隐隐改变的原因。都说乾隆挚爱孝贤皇后,却又生生弄出个几与皇后平起平坐的慧贤皇贵妃。说起来,孝贤皇后也许比她还苦,至少她上面没有一个慧贤压着。至于靠着孝贤上位的令妃,她是无论如何比不得慧贤的。
如果乾隆真的将令妃放在心上,又为何迟迟不像慧贤那般给她抬旗,而让她顶着包衣的身份坐着妃位?她就不信令妃会一次都未提起。以一介包衣奴才晋升妃位的,整个后宫可是独一份。
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渴望一个帝王的感情,也许本是一个笑话。太后说得很对,对于后宫的女人来说,孩子才是她们的依靠。而为了孩子们,又有什么事是一个母亲不敢做的呢?
“皇上别这么说。看到皇上平安,臣妾也放心了。”皇后荣辱不惊地微笑着,随后敛起笑容,眸中恰到好处地带起一丝担忧,“皇上,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此事关乎您的安危,臣妾却不得不说。围场的防卫不是说万无一失么?怎么还会有人闯入?这次幸好不是外人,若是有那心怀叵测的恶徒混入围场,又该如何?只要稍微想一想,臣妾就忍不住心惊肉跳!”
乾隆听得皇后说到围场的防卫,以为皇后又要借题发挥,脸色马上冷了下来,忍不住有些恼怒。听皇后说到闯入的不是外人,心下暗道皇后已经接受那孩子了,这怒气来得快去得更快。待听完最后一句,细细一思量,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身为帝王,自是将自身安危看得比什么都重,最忌讳的也是这个,想到万一被皇后言中的后果,乾隆不可避免地怒了,那张脸黑得简直能刮下一层灰来。心里想着怎么惩治负责这次秋猎之人,看向皇后的目光多了几分暖意,毕竟,从围场一路赶回来,皇后是第一个跟乾隆说担心他安危的人,“皇后提醒得对,此事是朕疏忽了。”
皇后连称不敢,想起一路来时已经传得风风雨雨的话,复又开口问道,“皇上,从围场带回来的那位姑娘,她没事了吧?她的身份——您已经确定了么?臣妾并不是想怀疑她的身份,只是事关皇室血脉,不得不慎重一些,还请皇上恕罪。”
乾隆一噎,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能说什么?不过,虽说皇后的确有权力知道这事,但让他在自己的老婆面前谈在外的风流韵事,而这风流韵事的证据还找上门来了,饶是乾隆脸皮厚,也不免有些尴尬,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想了想,乾隆觉得有些奇怪,那姑娘刚刚的确醒过一次了,他也认了她,可是皇后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不知不觉中,乾隆的心思又转向了某些不怎么好的地方。
眼见乾隆沉默着神色变幻,兰芷稍一细想,便知道这个疑心病重的皇帝在想些什么,当下笑着插嘴,“皇阿玛,您不知道,令妃娘娘这里来了一位新格格的事,现在宫里都已经传遍了,芷儿与皇额娘来的时候,就听到了不少。”
乾隆微微一怔,“原来是这样。”又转向皇后,“皇后放心吧,那孩子刚刚醒过,朕已经问过话了。年龄对得上,名字也对上了,信物也不错,应该不会有错。”
皇后点了点头,“既然皇上这么说了,臣妾也没什么问题了。”
“皇阿玛,皇额娘,你们说完了吧?”兰芷听得该说的都已说完,遂有些迫不及待地望向乾隆,“皇阿玛,芷儿能去看看这位新格格么?”
“当然。”乾隆见皇后这么好说话,原本以为有一番波折的事这么容易就解决了,不由地心下舒畅,哈哈一笑,拉着兰芷就走,“还有兰儿,皇后也来吧,毕竟,那孩子还得叫你一声皇额娘。”
皇后跟上乾隆的步伐,“臣妾今日来,可不就是来瞧瞧这个孩子么?对了,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却是随了母姓,姓夏,名小燕子。”乾隆的语中满是愧疚。
“小燕子?”皇后笑了,“这算是什么名字?莫不是小名吧?听着倒也可爱。”
一路说,一路走,看前进的方向,居然是令妃的寝宫。意识到这个问题,兰芷不由地有些发愣。这令妃为了给乾隆留下好印象,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居然连自己的床都贡献出来了。
进得内室,一屋子奴才齐刷刷跪了一地,只除了坐在床边的一个眉目温婉的盛装丽人,她正一脸温柔慈爱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人,直到他们一行走得近了,她才像是刚听到脚步声般回过神来,看表情似是吃了一惊,随后盈盈下拜,“令妃参见皇上、皇后娘娘!方才未见皇上、皇后娘娘进来,还请皇上、皇后娘娘恕罪!”
回想起令妃的一系列动作,兰芷撇了撇嘴。又不是你女儿,装什么慈爱?皇后都来了这么久了,也没见她出去迎接,真真的仗着宠爱无尊无卑了。
而乾隆已笑着大手一挥,“罢了,你也是为了照顾小燕子。都起来吧,这里用不了这么多人,令妃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很快,屋子里只剩下乾隆、皇后、兰馨兰芷、以及令妃了,乾隆拉着皇后的手上前两步,“皇后你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