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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氏笑了,“这么漂亮的簪子,我怎么敢收。。。
任静初笑道:“嫂子就别跟我客气了”,说着亲手给钱氏戴起来。“只要嫂子喜欢就好。…”
拉了几句家常,任静初说起来,“娘听了也说可行,我就想着要和大嫂一起做生意呢。。。生怕钱氏回拒绝,立耶补充,“不会用多少本钱的,大嫂也不用管,只等着盈利就好了。…,钱氏诧异地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道:“哪有这样的事。我不懂生意上的事,不能帮上忙。也没有本钱拿出来”还是算了,不要算我一份。”
任静初拉起钱氏的手,“大嫂还不相信我吗?我能帮大嫂弄妥当就走了,万一赔了就算我没说,赚了大嫂就将银钱收下。…”
钱氏惊慌地道:“那可不行”我不投钱喜么好从你手里拿银钱。。。
任静初别有深意地笑了,“大嫂,都是一家人你也太见外了。。”
钱氏有意转移话题说起薛明霭,“三弟对你怎么样?…”
任静初脸一红,想到薛明霭在她面前还算小心,也不知道该不该颌首。
钱氏慢慢展开笑容,“都害臊呢,过段日子就会好了。你看容华,刚进府的时候和大家一样不敢和侯爷说话,现在不是很好?有了身孕。侯爷更是护着,生怕才个磕的………”
任静初将话听到这里,整颗心似是被狠狠地拽了一下。别看陶容华现在得意,早晚要被她比下去。
任静初离开,珑岫给钱氏换了些茶水。看左右没人就低声问道:“奶奶不考虑一下三奶奶的话?三奶奶娘家在京畿有多少铺子,开一个酒楼肯定绰绰有余,再说亏了不用奶奶拿钱,赚了还有银子拿,这样好的事怎么不答应下来?…”
钱氏笑了,“你也知道没有这样的好事。我答应下来成什么了?直接从三奶奶手里拿钱?。。到时候全府人都知晓她是拿人手短。吃人最短。这样的银钱,就算是掉在地上也不能捡。
珑岫又道:“今年年景不好,到了年底各庄子送上来的东西必然不多,三奶奶开了酒楼赚到银钱,多孝敬些给老夫人,就将少夫人比了下去。少夫人管着的两个庄子,眼见也没有多少进益,说不定还要倒给银子过去,因拿了朝廷的试种种子,连秋菜都没种多少,到时候只怕脸面上要难看了。”
任静初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吧!容华虽然聪明,娘家不得靠也是事实,否也也不会一心扑在农事上,希望能在试种种子上得什么井头,没才实在的银钱,总是有面子的。自从容华向朝廷要了试种种子,她就觉得这个小丫头不能小看。
钱氏从怀里拿出钥匙来,钥匙落在手心里沉甸甸的。以后的事会如何,谁也说不准。
第3二7章 博弈
容华拿了书靠在矮桌上看,刚翻了两页就若有所思地怔愣在那里,再回过神来薛明睿已经回来了,换上了她新给做的青色暗纹刻丝袍子,这件袍子乍一看去没有什么特别,要仔细瞧才能看到那一圈圈的绣纹连在一起像在锦缎上染了朵墨花。穿在薛明睿身上,平添了几分的颜色。
“侯爷什么时候回来的?”容华放下手里的书,就要起身。
“躺着吧!”薛明睿走上前坐下来。
天气渐渐冷了,她也越来越懒,除了去园子里走一走,就是躺在床上看书。屋子里的嬷嬷怕她伤了眼睛连针线也不让她做了,薛明睿这件袍子是好不容易才赶完的。
“今天觉得怎么样?”薛明睿没等她起身就伸手拿了引枕给她靠着。
“好多了。”那种恶心的感觉渐渐淡了许多,老夫人又让人请了个有名的厨娘,做的饭食很对她的口味,她吃的也渐渐多了。
薛明睿着向容华细细的手腕,“只是不见胖。”
容华抿嘴笑,“我这才几个月,哪里就能胖起来。”
容华笑着,薛明睿却郑重其事起来,“要是觉得府里的饭菜不好吃,就让人吩咐高越出去买来,实在不行再换个厨子。”
还换厨子……容华忙道:“这个厨娘做的饭菜真的挺好。”她不胖总不能怪到厨娘头“将身子养好了,将来才容易将孩子生下来。”
听得这话,容华脸上顿时红了。
锦秀将茶摆在矮桌上,就匆匆退了下去。
以前丫头们得于薛明睿的冷淡的性子不敢上前伺候,现在锦秀凡个熟悉了,每次进来伺候却还是像被人追赶一样,话不敢说半句,更不敢停留太久。
容华微微一笑,这个家里不怕薛明睿还真的不多。不然薛明睿怎么几句话就让薛明霭在薛二太太面前将一切都担下来。
容华将手头的百福衣拿给薛明睿看,“三婶今天来了,送来一件百福衣,还说起三叔秋闱的事。”
薛明睿细长的眉毛微微一挑。
容华抬起头着薛明睿,“真的要拜恩师才能考中?”
薛明睿目光一深,脸上没有半点笑意,慢慢地点了点头。
容华惊讶地“啊”了一声。科举前拜恩师,将来考中了自然而然和恩师站在同一立场上,这样一来,没等入仕就在朝堂上就分了党派。
谁有这样的本事在皇上眼皮底下做这样的动作。
薛明睿道:“皇上夸赞几位大学士有学识,该多教些学生为国效力。”
也就是说今天的境况是因皇上这句话而起?
“依靠大学士为国选才,那是前朝的做法,文臣清高更能怜惜人才,不至于出现光靠科举取士鱼龙混杂的情形,前朝也确实靠这个法子选了不少名臣。”
容华诧异地道:“侯爷的意思,是皇上授意仿效前朝拜恩师的做法?”
薛明睿端起茶来浅浅地抿了一口,“圣租皇帝略微重武轻文,我朝向来缺少言官,朝廷里都是武将大权在握,勋贵之家的子弟从不靠科举入仕,非勋贵家子弟又难任重职,有人说皇上这是想改革吏治,开恩科也是要多选拔些青年俊才。”
有人说……也就是薛明睿不认同这种说法?
“虽然皇上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光靠几位大学士也不可能一下子到今天的局面,这后面是有谁推波助澜。”而且听三婶的意思,这次秋闱不光是取了俊才,还有些不才之人靠着‘拜恩师’中了举。
薛明睿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却没有半点的笑意,“能摸清皇上心思的人不多。这段时日庄亲王又因安亲王谋反案受了皇上冷遇。”
受了冷遇才急于在皇上面前表现,好进一步证明自己才是最适当的储君人选。不但能体会君心,更能将其发扬光大。
到底会怎么样呢?皇上到底会觉得庄亲王贴心,真的将皇位传给他,还是会……君心难测,谁又能永远猜得准。
“拜恩师的事侯爷之前也不知晓?”
每一次她都能和他想到一起去。薛明睿舒展开眉毛道:“只是听下面有这样的说法,并没有在意。”
薛明睿是一品侯,又在朝廷里身居要职,连薛明睿都不知晓的可见做的十分隐秘。皇上还没有下明旨就有人将事妥善办好了,说好听了是能体会君意,说不好听就是窥探君心,一个将自己心思摸的这样透的人,放在身边让他时时刻刻地看着自己,是不是有点……毕竟皇上只有一个。
薛明睿道:“皇上龙体欠安,特别是八皇子没了之后,渐渐力不从心,疏于政事。”
容华眼睛一亮,难不成皇上有可能要立储?甚至于禅位?毕竟从继位就勤恳政事的君王,有没有可能会因病痛厌倦了政事?万一是皇上要考验几位王爷,那么这次庄亲王既收揽了朝中文官学士,又得了皇上的心思。
既然是这样,薛明睿是不是要做些准备,一着走错满盘皆输,这件事要仔细思量才能……“别想了,”薛明睿伸手将容华头上的步摇重新扶正,“不要太费神,外面的事有我,”笑容温软,眼睛似黑玉般璀璨而坚定,伸手就爱那个容华搂在怀里。
温暖的怀抱让她有些眩然。
薛明睿手指轻拍着她的肩膀,就像在哄小孩子一样,特别是最近仿佛已经习惯了这个动作。
薛明睿道:“祖母说要让工匠将我们的小院修一修,旁边起个厢房,你有什么想法就跟祖母说,等工匠来了一并做好。”
容华笑了,“我只是想将书房再做大一些。”
薛明睿笑道:“那就让工匠将两个书房并成一处,你能用我也能用。”
容华惊讶,“那怎么行,侯爷有许多公文在那里,我……”
薛明睿道:“平日里我的书房也是你整理,将两个书房并在一起倒方便了,平日里我看公文你也能在一旁看书。”
她就算偶尔在薛明睿书房里看书,也是坐在锦杌上,若是真将书房做大了倒真是方便了许多,只是,“会不会太麻烦了?”
薛明睿道:“三弟的新房还不是新修的。
我们的院子没有大修用着才觉得紧迫,你现在在南院暂住,正好有时间让工匠修院子,明日就让丫鬟将房里的东西都收拾收拾,要紧的东西搬来这边,等工匠来了就动工。修院子还是越早越好,否则过两日天冷下来,南院毕竟是凉了,还是搬回去住好一些。”说着顿了顿,“总是祖母的一片心,我们就顺着应了。”
除了老夫人,还有薛明睿的一片心。容华笑着点点头,“好。”
薛明睿拉起容华的手,低下头来,目光一闪,“还有你父亲的事。”
容华听得这话抬起头。
“前不久处决了一批犯人,有些官吏借着这个案子一并定了罪。”
朝廷惯用的手段,有些罪名不好论定的就会随着其他案子一并处理了,做起来也简单,只要将犯官的名讳写在后面,大家心领神会不会有人去查明。当时她也想,陶正安的案子因百官密档而起,却没有和赵信一起论罪,莫不是上面有别的安排?朝廷里几乎人人都知晓施勉用百官密档要挟陶正安,这才牵扯出这桩案子,陶正安该怎么处理既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又不能就不了了之,只能等到风声过去一些,然后不声不响地解决。
可是那日她进宫里,皇太后和她说的话,明明是有要网开一面的意思。她这就拿不准皇太后是会出面请皇上从轻处理陶正安,还是不让陶氏子孙因陶正安所累,保住弘哥将来的前程。
容华思量间,薛明睿接着道:“朝廷有意肃清一批沉案,我让人打听,仍旧没有你父亲的消息。”
“有些事你也该知晓。有些人入了天牢一辈子可能都不会定罪名。”也就是说一直关在牢里,就像是被人遗忘了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过堂,更不知晓什么时候能放出去。
“有些人会在新君登基,大赦天下时放出来。有些就成了死案,不会有人问起来,也不会有人再关心,”说着薛明睿顿了顿,“你父亲获罪是要牵连族里的,若就这样不定罪,陶氏一族就没有犯官子弟,不会影响子孙的前程,所以陶氏一族不会出面问起此案。”
为了家族,多少人都付出性命,陶正安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这样一来对陶氏一族是好事,对陶正安就不一定了。长年累月在阴暗的监牢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拖出去斩首,一日一日的耐下去,什么时候才会有出头之日,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要想办法将你父亲放出来也不是不可能,只等新君登基。”
容华看向薛明睿,陶正安有今天也是罪有应得。
真等到新君登基,陶正安是要被大赦出狱还是成为死案,那还是以后的事。她没那么容易就原谅杀她的人。冷血、没有半点人性的人,不值得人可怜,“我父亲能亲手……”本来鼓起的勇气,却忽然烟消云散,她一直保守的秘密真的能讲给薛明睿?薛明睿听到之后又会做什么想法?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他会不会听着害怕?她和赵宣桓的那段又怎么启口?容华阖目微笑,“能亲手做下那么多事,我也不想包庇他。”
几乎能感觉到她在他怀里无声叹息,终究有许多事还是放不下。薛明睿不自觉地将容华又抱紧了些。
任夫人吃过晚饭,卸了钗钏又让瑶华来陪着说了会儿话,这才歇在贵妃榻上。
奉妈妈拿了些香露来给任夫人揉捏小腿。
秦妈妈的手法娴熟很快找到任夫人素来不舒坦的地方,用了力气按几下,任夫人立即觉得酸麻难耐,又说不出的舒坦。
任夫人半阖着眼睛和秦妈妈说着话,“你总算是回来了,这段时日我身边没人可用,许多事交给她们我又不放心。”
泰妈妈道:“奴婢家里偏这时候有了事,奴婢重孝在身又怕冲了四小姐的喜,这才没敢进府。”
任夫人颔首,“我也知道是这个意思。”
说着提起瑶华,“你觉得大奶奶人怎么样?”
秦妈妈笑道:“大奶奶知书达理,温婉贤淑,和夫人的话也多,能讨夫人欢心。奴婢瞧着是好,只是大奶奶娘家出了事,年纪也稍大一些,有些委屈了世子爷。”
任夫人叹口气,“那能怎么样,是延凤自己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