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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从爹爹书房出来后,花楚心里有些闷闷的,便走去了青园,躲在里面半天没出来。
到了晚饭的时间,边流溪去往青园唤她,却见石屋中没有她的影子,便向园子的其他地方找去。突然,有大把的树叶儿从他头顶落下,抬头看去,见花楚正坐在树枝上满含幽怨的看他。
“又乱闯我青园!”
“流溪知错……”
“闭嘴!”
花楚打断他的话,不屑听他解释。每次都是这样,看起来像个软柿子任她揉捏,实则是个硬梆梆的臭石头,就喜欢跟她对着干,干完后还假情假意的道歉认错。温柔乖顺的样子更是可恶,让她骂也说不出口,打也下不去手,委实憋屈。
气鼓鼓的捋下一把柳叶儿,朝他砸去。纷飞的叶子飘的他满身都是,他却一动不动,只眼含宠溺的看了她笑。越看他笑,花楚便越来气,捋下一把又一把的树叶朝他砸去。
无奈,边流溪这厮眼神就没好过,她恨不得拿树叶儿将他活埋了,他却像是在看一场“天女散花”的表演,始终扬着他那张天妒人羡的美脸,弯眸对她笑得温柔。
花楚的怒气通常来得快,去得也快。身边的柳叶儿差不多已被她给揪光,便罢手不再折腾,跳下树,不满道:“这两日做什么去了?”
“去照看了一下洛阳那边的铺子,谈了几桩生意。”
之前不见他,还以为他在门客会试那边,没想到跑去了洛阳。花楚对做生意什么的不太懂,平时都是交于边流溪管理的,随口问道:“之前听你说刚接手时那些铺子都不太景气,如今可好?”
“今日回来已见过将军,将军查看过店铺近来的账目后,特将日后府上的财务事宜交于流溪管理。”
闻言,花楚面露喜色道:“真的?”
“流溪定不欺瞒公子。前几日在会试中虽是未能做到技高于人,然,流溪先前走镖时摸清了一些生意上的门道,多少能为将军尽点力。”
花楚不语,心里却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不再如今日下午那般迷茫。爹爹为人谨慎多疑,肯将财务上的事情交于他来办,说明还是信得过他的。
踏出青园后,再三犹豫,花楚回头看向边流溪,在夜色的掩映下微红了脸,轻声道:“我不管在别人眼里你究竟如何,我只希望……你能得到爹爹的认可,这样……”
剩下的话花楚没有说,但聪明如他,定能懂得她女儿家的那些小心思。
待某个怕羞的小姑娘丢下他先行离去,边流溪低头轻笑,柔声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端午入宫
四月中旬,北方临海的一座城池突然爆发瘟疫,城内绝大多数的百姓都上吐下泻,且全身起满红疹,病情难以控制。地方官奏请朝廷派遣人马前去缓解疫病灾情。
疫病不是小事儿,稍有不慎就会被感染,更甚者会丧命。所以朝中大臣多是借口推脱。
前些日子塞北边疆有外族入侵,段沉幕与穆剑离赶去那里主持大局,所以朝中局势与前世差不多,依旧是爹爹向皇上请命担下了重任。
听闻爹爹这次决定要亲身前往,花楚放心不下,跑去书房找他。
“听流溪说他懂些医术,爹爹让流溪去罢。”
前世这个时候,边流溪刚借助爹爹招纳门客的会试被人知晓,便从爹爹手中揽过重任,前往疫病蔓延的城池。耗时不足半个月的时间便取得成效,控制住局面,立下功劳。
所以这世还是由他去的话,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无名无分,要以何种原因对他委以重任?”尹重安慰花楚道,“丫头放心,爹爹以往征战沙场,瘟疫什么的见过也不少,这不都好好的?”
“可是……”花楚还是不放心,嘟囔道,“招纳门客的会试中不是有六个人表现好,被留在城南别院了吗?爹爹看他们中可有能胜任的?”
“唉,能遇上称心的不容易啊。”尹重叹道,“这次去的时候会把他们都带上,且观察些时日再说。”
“那…………要不我和流溪去罢,爹爹留在府上。”
“胡闹。”听她这样说,尹重教训道,“那种地方岂是丫头能去的?爹爹还算懂些医术,见过的世面也多,你年龄小不说,半点医术不懂,贸然前去,若是有何意外,可不是要爹爹命?”
“我……”
“好了好了,”尹重看她一脸委屈,心疼道,“爹爹知道丫头懂事,但这种事情怎么舍得丫头去冒险,在府上安安生生等爹爹回来就好。还有,爹爹虽是将财务上的事情都交于边流溪去处理了,但他终究不是自己人,丫头平时也多几个心眼儿,替爹爹留意一下。”
花楚乖乖应下。
待尹重动身那日,花楚在府门口送他。并顺带仔仔细细的看了下随他出行的那六位门客,因他们不在府上居住,会试时她也没有留心,所以对他们几乎没什么印象。
“都叫什么名字?”
公子问话,他们自是不敢怠慢,挨个儿报了家门。花楚点点头,没有多问,简单叮嘱他们行事谨慎小心后,便走到一旁准备妥当的尹重跟前撒娇道:“之前跟爹爹说过的东西,爹爹回来时要记得买给我哦。”
“好,丫头喜欢的,爹爹定给你带回来。”尹重看她冲自己使眼色,会意道,“只是爹爹这记性不好,丫头再说一遍给爹爹,别让漏掉什么。”
“爹爹老是记不住,”花楚佯装不满,凑在尹重耳旁轻声道,“那个手上有疤,唤作季恒的人,我儿时在宫中见过。”
尹重眼中划过深沉,面上却不动声色,拍拍花楚的肩膀,示意她放心,道:“回去罢,爹爹晓得了。”
***
虽说爹爹去后没多久就来信儿说可以控制住那里的情况,要她不要太过担心,但她还是在五月初听闻爹爹往回返的消息才真正放下心来。
五月在人们传统的说法里是邪气纵横,不利于身体康健的“恶月”,需要在端午节这日做许多“驱毒避邪”的事情。
朝廷本就重视这个节日,每年都会宴请百官进宫与君同乐,表示君主礼贤下士,臣子竭尽忠心。今年发生瘟疫的事,朝廷更是重视,特命百官天不亮就进宫觐见,在皇上的带领下先祭拜过神农,再开宴庆贺。。
爹爹还需一两日才能回来,所以花楚以为今年的端午节没有她太尉府什么事了,不想,大清早的宫里来人说皇后娘娘脑子抽风,也宴请官家千金进宫谈心赏景。
花楚虽不是一般的不愿意去,但实在没有那么大的脸面能拒绝,只好简单收拾一番,在边流溪的陪同下去了皇宫。
花楚到的时候,宫门口已停满了大大小小的马车。下人仆从是不得一同进宫的,花楚下了马车,对边流溪道:“倘若没事,我会早些出来,你便在这里等我罢。”
“好,”边流溪叮嘱道,“公子胃不好,上次喝酒疼得要死要活的,可莫要再任性。”
“知道了,本就不喜欢喝酒,如今是打死我都不敢碰了。”
边流溪看她朝宫内走去,犹豫再三,上前拉住她,不放心道:“公子身份特殊,在宫内不比在府上,定要处处留心,莫要着了别人的道。”
“本公子知道,就你啰嗦。”
花楚嫌弃的甩开他的手,却是笑了,走到宫门口,回头故作威严道:“宫内可无聊了,我过会儿就出来,你不许乱跑。”
“流溪遵命。”
看他有模有样的对她行礼,完了抬起头,眸中笑意如溪中流水,缠绵温柔。花楚亦扬起嘴角,左边脸颊现出浅浅的酒窝,为清美的小脸添上几分少有的馨甜。
然,进宫没多久,花楚的好心情就被破坏掉。
雍容华贵的皇后娘娘在御花园摆下宴席,席上摆满各种各样的粽子,以及一些应时鲜果,招待前来赴宴的千金们。
皇后娘娘多年无子女,七年前才好不容易生下小皇子,在这之前她尤为宠爱左盈,如今两人见了面,闲话就说不完了。左盈笑着偎在皇后身旁,姑娘家的体己话一说就是多半天。其他千金也三三两两的偎在一起轻声说笑。
花楚孤零零的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四处张望,她在吃食上比较挑剔,不喜欢的是丁点儿不碰,虽是有些饿了,却实在没胃口动席间食物。
本想着在这儿露个面就随便找个由头回去的,不曾想皇后娘娘与左盈聊得太过投入,以致期间她几次开口都没换来皇后娘娘的应声。
虽说儿时与这群千金在一起的时候就习惯了被忽略,可如今又闷又饿,流溪还在宫外等她。花楚自是不愿再委屈自己,干脆起身离开,反正有人这么多次都听不到她说话,那应该也看不到她。
不料,没走几步就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楚妹妹怎的不说一声就擅自离开,可是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
花楚轻哼,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快走几步迅速出了园子。装聋作哑谁不会?依她性子能忍这么大会儿已是极限,难不成继续留在这儿,看她们一群人相亲相爱的冷落她?
不过就会说几句酸话挖苦人,有本事就命人将她抓起来,领去皇上跟前问她罪。真当她是泥塑的,几口唾沫星子就能淹死?
花楚已快走至宫门口,却是被一小宫女拦住去路。
“我家主子有请尹姑娘前去储秀宫坐坐。”
提到储秀宫里的那个主儿,花楚头都疼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待在御花园呢。那可真不是她能任性甩脸色的人。
无奈,在宫女的领路下,不情不愿的去了储秀宫。刚入殿,就见一容貌妖艳的美妇在卧榻上慵懒的由宫女修指甲,都已快四十岁了,美肤依旧滑嫩如婴儿,上挑的眼尾刻有些许笑纹,不仅不显老,反更添几分韵味,媚态尽显。
娘家势力一般般,却能在这深宫之中站稳脚步,当别的皇子皆意外丛生时能护得段沉幕周全,这样的女人,其心智、手段皆不是她能想象的。
花楚恭敬的俯首行礼道:“臣女给淑妃娘娘请安。”
“坐罢。”
柳淑妃皱眉将她上下打量一番,见她一身男子衣衫,嘴角略为抽动,开口道:“女儿家穿成这样委实不像话,今后入了宫,岂不遭人话柄?”
柳淑妃本就不喜她的性子,这么几年过去,见她依旧跟儿时那般不若寻常女子那样乖巧柔弱,怕是要气得心肝儿肺疼。花楚撇撇嘴,虽是她也不喜眼前之人,但毕竟是段沉幕的生母,跟皇后娘娘不同,是半点儿都不能多惹的。
于是顺着她的话道:“臣女谨听娘娘教诲,下次入宫前会更换着装。”
闻言,柳淑妃脸色稍有缓和,走至花楚跟前,再次打量片刻,笑道:“生得倒也好看,难怪幕儿宠你。”
花楚之前只与柳淑妃见过一次面,且是针锋相对很不好的回忆,如今听她突然跟吃了蜜糖似的与自己说话,着实让她受宠若惊。变脸之快让人心惊胆战。
“娘娘过奖。”
“都快是一家人了,以后见了本宫不必生分。”淑妃拉过她的手朝她内殿走去,道,“今日是端午,本宫却见你未佩戴驱邪用的荷包,本宫这里有好多,你挑个喜欢的拿去罢。”
花楚装模作样的挑拣一番,随手拿起一个道:“谢娘娘赏赐,天色不早了,若无他事,臣女先告辞了。”
听柳淑妃应允后,花楚松口气,以为终于可以回去了。转身时却被一冒冒失失冲进来的宫女给撞倒,未反应过来,口鼻被人用帕子捂住,在一种怪异的味道中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恶搞小剧场╭(╯3╰)╮
边流溪:“渣作者,我还在外面等着楚儿,你想要做什么?”
尾尾:“喏,不是我干的,不关我事。”
边流溪抽出匕首架在了窝脖子上,道:“若是敢胡来,信不信我杀了你?!”
尾尾:“你杀了我又如何?你就有权力了?你就能无所顾忌的进宫了?你就能把花楚救出来了?”
边流溪脸色铁青,眸中丝毫没有平时面对花楚时的温润,握着匕首的手指也有些发颤。于是,窝心软了。
尾尾:“要不我与你开个金手指补偿你?你是想要高官,还是想要大富?亦或者是…………天下?只要你开口,我便不管什么逻辑,什么狗血,通通许给你。”
边流溪:“是吗?如若你真有那个本事,那就保佑楚儿平安罢,我只要她平安。”
尾尾:“……要不…………你还是杀了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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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嘤嘤,在眼巴巴的等榜单,所以更新不稳定,见谅啊(╯3╰)尾尾会努力滴O(∩_∩)O
☆、下作药物
花楚迷迷糊糊醒来时,只觉全身似炭火一般灼热,全身瘫软使不上力气。直觉告诉她,怕是被人下了药。
握住拳心,尖尖的指甲掐在手心里,靠着疼痛勉强换来几分清醒。摸索着朝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