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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爷看看他微黑的眼眶思忖,“自个的女人多注意,不要见色心喜去招惹别人的女人。”贪花好色该受些教训,锋儿打得好。
“我没……没有,我只是和他讲道理,想要回可梅的水晶而已。”上官堂心虚地眼神闪烁。
“要?!”老太爷听出端倪地一嗤,“我想你是打算不付一毛钱地强抢吧!”
“我拿回可梅的东西有何错?他本来就应该给我。”上官堂犹强词夺理的说。
“天下哪有应该的事,想不劳而获的贪逸态度连我都想揍你一顿。”过度自大。
心中有气的上官堂忍着不发作,目前他还得仰赖老头子的鼻息生活呢!
“上官爷爷别生气,都是可梅的任性惹的祸,和堂没牵连。”秦可梅甜美形象让人火气一消。
“水晶对你很重要?”
“嗯!老人家留给晚辈的纪念品以后也要传给后代子孙,相信您老也晓得传承的重要性,它对我们秦家而言比命还珍贵。”她说得合情合理令人动容,几句话全说进老太爷的心坎中,打动了他重传统的弱点。
“宏儿,你去公司走一趟,和锋儿商量商量水晶的归属处,不要为了一个女人霸占他人的遗物。”
上官宏面露难色的道:“他一向妄自作为,我怕说不动他。”
“宏哥,我陪你去,动之以情的说服锋儿吧!”傅兰沁轻握他的手予以支持。
“成吗?”上官宏实在没把握。
“总要试试看,一家人太疏离总是不好。”她表现出贤妻良母的端庄相。
“你说得是。”他感谢妻子的宽宏大量,肯接纳非婚生子女。
“我也去。”大家纷纷把忧心的目光投向秦可梅,不赞同她同行。
刚由鬼门关逃生归来又得面对几乎杀死她的凶手,那种畏惧死亡的惶恐是免不了的,他们不想她受二度伤害。
“你们不必为我担忧,我相信人性本善,昨晚是上官总裁一时失控才错手伤了我,既然水晶是我自家的东西,理当由我亲自去拜托才显得有诚意。”
“很不错的女孩,堂儿的眼光有长进。”老太爷难得赞赏人。
上官堂唯一没做错的是挑了个好妻子人选。
“可梅真善良。”说这话的傅兰沁和秦可梅在空中交换一个颇具深意的眼波,个中玄奥只有她们俩才能理解。
有关于女巫和贞妇的秘密。
※ ※ ※
“手美、脚美、脸美、皮肤美,全身上下无一不美对不对?”
“长发乌溜溜,十指尖硝硝,脚趾头在欢唱,我的春天有百花围绕,群鸟飞舞。”
独特的吟唱声音显得嘈杂,手痛得握不稳钢笔的上官锋嫉妒起沙悦宝的快乐,瞧她正恶毒的加剧他的痛苦,无视他堆积如山的工作。
秘书的工作是帮上司分忧解劳,不是乘机嘲笑他的不幸,然后像只孔雀般炫耀她的美丽。
她实在是恃宠而骄,而他却是养成她这个性的始俑者者,终至无可收场。
“你能不能安静一下,我头痛。”没见过比老板嚣张的员工,她是第一起。
沙悦宝一指托着腮地说:“让我猜猜你哪里不痛,哈!牙齿。”
“宝宝,我的心情非常糟,你非要助长我的沮丧度吗?”该死,又多出一画。
“锋,你的耳朵在脱皮耶!”她用力一撕痂皮,沾在指上送到他面前。
“沙、悦、宝,回到你的座位办公。”他伸直手臂比向她的电脑。
“刚刚有个职位和你等高的男人说我今日休假,好补偿前些日子的受惊细胞。”她很无辜地抠抠指甲。
对,是他蠢。“你好像变聪明了。”
“嗯,都是这颗圣石增加我的力场,我不笨了喔!”她兴致勃勃地掏出制成项链的晶坠现宝。
“是吗?”上官锋搁下笔抓抓手背上的干痴。
说来真是不公平,那一场火隔着结界烧烫了他全身,刚一烧伤并不觉痛,等褪下衣服冲澡时才见遍体通红,水一冲就奇痛无比,一粒粒水泡布满四肢和身体,连脸都不能幸免。
当时他想一个大男人都烧成如此,细皮嫩肉的笨女巫肯定更严重,心急地要查看她的伤势,谁知道一脚踩了肥皂跌了腰杆,伤上加伤。
而她却大摇大摆地裹了浴巾在抹药,原来是她家那群女巫送来以魔法特制的花膏,“只”适用在女巫的冰肌玉肤上,且疗效特佳。
而夜夙的俗膏凡药虽然标榜专治的烧伤,抹在身上的确比一般人结痂得快,而且不留疤,但是……唉!他还是受了几天罪,先是抽痛后发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成眠,怎么都觉得难受,想抓怕破皮,不抓又像虫子咬,不如她睡得舒服还拿乔,故意勾起小指要展露她的完美雪肌。
他曾拿起残膏试抹鼻头,果然一抹见效、水泡痂痕当场尽消。
可惜所剩不多,只治得了颜面。他才能出门见人。
“你是不是在讽刺我不长进?”她很认真在学习,有一点点进步。
“是谁把桌子变成小猪,害全公司的员工去抓一头莫名出现的四蹄畜生?”她好意思说不笨。
根本是自以为不笨,其实笨被掩藏了起来,笨在骨子里。
沙悦宝咬咬舌头地佯傻,“奇怪,怎么会有猪呢?”
“是呀!好神奇,桌子会走路还会坐电梯,智商可真高。”上官锋嫌烦地搓掉一层皮。
“人家承认有一些些疏失,念错了咒语嘛!”她表现惭愧地两手合掌置于胸前顶着额。
“请问你哪一回没念错?”她是错中求错,难得对焦成形。
她不服地发出抗议声,“以前我十次错十二次,现在我十次至少对两次。”
“很得意喔!多出的两次是……”抓着痒的上官锋用取笑的眼神看她。
“意外。”无意识脱口而出嘛!不能怪她笨。
“给超人一等的笨女巫鼓鼓掌,说得脸不红气不喘。”意指她脸皮厚。
“讨厌啦!你难道希望人家一直笨下去。”她撒娇地往他大腿一坐,微腼地环上他的颈项。
上官锋促狭地搔搔她的耳窝,“我就是喜欢你笨,没心机。”
“比较好驾驭对吧!”她噘着嘴拧他手背。
“谁教你的,那些见不得人家成双成对的女巫姐妹?”他不屑的撇撇嘴。见她露出诧异的表情,他就知道没猜错。
尤其是那个边走边吃蛋糕的胖女巫,居然灌输宝宝不结婚的思想,邪恶地怂恿她力行同居不婚,最后终于被个暴躁男子拎了回去。
说什么女巫是不婚族,没听过有结婚的女巫,所以要宝室站稳立场,别被奸佞小人——他,给诱拐了。
“锋,博儿是为我好,她说我笨,做不好妻子一职,一定会把你的人生搞得—团糟,叫我千万不要害了你。”她有虚心受教喔!
“我有说过要娶你吗?”他没好气的逗她。
看来她需要隔离,对象仅限于女巫。
沙悦宝生气地掐住他的脖子大吼,“你敢不娶我?”
对她的逼婚感到愉快,正要大笑说敢的上官锋反抱她的腰之际,未经通报的慕琳灵已打开门,故意说些令人费疑猜的话。
“真不幸,总裁和他的‘首席秘书’正在培养私人革命情感。”
※ ※ ※
没料到会看到大笑的恶魔一脸轻松惬意地搂住女人嬉闹,此时的上官锋给人一种几乎就是平凡的居家男人感觉,而不再是一具吸人血的工作机器。
上官宏的错愕、傅兰沁的讶异、秦可梅的无动于衷,以及来自慕琳灵堆积多时的怨妒,这四道迥异的目光让两人停下胡闹的动作,沙悦宝连忙做做样子的正襟危坐,一手推推上官锋要他离远些,休要破坏她专业秘书的形象。
不过上官锋向来我行我素,并不因为进来的是他生父及名义上母亲而收敛,依然故我地手环佳人,一抹邪肆笑意挂在唇角,冷静的吓人。
“至少在我身为长虹企业总裁时,闲杂人等入内总要礼貌性的敲敲门。”上官锋说得毫无感情。
“我是你父亲。”
上官锋只是漠然地一视,“父亲就该有特权吗?”
“不要咄咄逼人,父子不该互相仇视。”锋儿居然会笑?!实在让人怅然,这不是上官家赋予他的情绪。
一个父亲从未见过儿子打从心底开怀大笑,传出去恐怕没人相信,可这却是千真万确,他上官宏到底自私到什么地步,愧负的人如今又多一名。
他不仅失败,而且冷血,将亲生儿推入地狱教育成魔,天底下还有像他这般绝情的父亲吗?他本该有个开朗、热情的儿子,绝非冷眼以待的邪魅男子。
“很抱歉,父亲,等你教会我爱与宽容时,天堂的大门才会打开。”上官锋嘲讽地一摆手。
上官宏把苦涩藏在眼底,“我今天不是来说教,你也看到可梅了,应该了解我所为何来?”
“请恕我愚昧,我好像不认识你口中的那个人。”搬出无分量的救兵有用吗?愚蠢。
“水晶,我的墨绿色水晶。”开口的秦可梅直盯着宝宝胸前外露的晶石。
“我的。”沙悦宝以手护覆水晶,躲进上官锋的羽翼下。
此举看在上官宏眼中,大致有个底。“锋儿——”
“在公司请叫我上官总裁,公私要分明。”上官锋眼神凌厉,手却轻柔地拍拍爱人的肩头。意思是一切有他,谁都休想欺她。
“你……”上官宏一时语塞。
傅兰沁见丈夫为难,和蔼地开了口,“水晶原是可梅之物,我们想帮她把东西买回来。”
“一物不二卖,我未来老婆喜欢得紧,没必要为了区区两千万惹她不快。”上官锋不怀好意地宣布。
果然,包括女主角本人都发出尖叫。
“老婆?!”
“老婆,你的肺活量不输人喔!可不许学人家在生孩子时大骂老公的不是,我可会很伤心。”
沙悦宝腰一叉地朝他吼叫,看得人心发颤,个个都认为她必死无疑。
谁料竟峰回路转,局势叫人傻眼,上官锋柔软了口气捏捏她鼻头,一副溺爱的快乐表情。
“我娶你呀!刚刚你才掐着我脖子逼婚,手无寸铁的落难武士只好含泪应允。”可是他的神情却像极了叼了肉的狼。
沙悦宝又气又窘的涨红了脸,“你耍阴险。”
“有人笨嘛!我也没办法挽救。”他笑笑地在她唇上一啄。
见状,众人掉了下巴傻望,不相信眼前太阳神般灿笑的男子是恶魔总裁。
“上官锋,我要杀了你。”呜……她被逼婚了。
不急不急,先毁尸灭迹湮灭证据——他。
“宝宝,为了不让你当寡妇,我好心地提醒你。”希望她承受得起打击。
“什么?”她凶狠地抓扯他的头发。
“这里是总裁办公室。”
“那又怎样,适合当命案第一现场。”奇怪?他干么笑得这么诡异。
“有外人在。”
“我管他有外人……啊!毁了毁了,我的专业秘书形象。”沙悦宝尴尬地朝僵住的大伙干笑,顺手梳理他的发。
呜……她真的要哭给大家看,太悲惨了,她竟然忽略一大票旁观者,向“上司”施暴,她的人生将是一片灰色。
“咳咳!你们能拨出一点空理会我们吧?”上官宏回过神地清清喉咙。
不该是这样,自己到底败在哪一点?容貌、知识、涵养、工作上的完美表现,她慕琳灵无一不做到尽善尽美,以达到上官锋严苛的评鉴标准,她甚至私下为公司拉拢新客户。
可这种种上官锋却全然视而不见,她的努力、她的委曲求全顿时成为一则笑话,而她竟还自欺的浸淫在自我催眠中,以为他会回头发现她的好。
泡沫式的幻想破灭得十分迅速,她还来不及收拾心就炸了一脸愕然,心像破了一个洞难以缀补。
两个多月来,她想尽力、办法要接近他,可是却总是徒劳无功地看着另个她,他们两人形影不离地连她想乘机整她的机会都寻不到。
她就像隐形的情敌窥探爱人的作息,暗自咬牙独吞一杯杯的酸液,让纠结的心化成一条条血河,流进幽暗的角落聚集泪湖。
然而,泪在腹里发酵成妒,爱随远去的身影催发成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