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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怎么可以说谎呢?做错了事就要老实承认,你没有听过华盛顿砍倒樱桃树的故事吗?”
“不能把过错推给别人喔!唐湛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你这孩子太坏了。”
告状的结果就是这样,唐湛依旧清高,她却变成坏女孩。屡试不爽后,她有了另一个领悟,大人多半都是非不分,连她父母都毫不犹豫站在唐湛那边,更不用说她大哥了!除了自己,她还能靠谁?
受过一次次的教训,终于学乖的萧子彤开始和唐湛保持距离,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学校,看见唐湛的影子,她闪;听见唐湛的名字,她也闪,能多远躲多远。
然而尽管她力行这样的生活方式,唐湛却像细菌一样无所不在,他依旧严重地打击、影响着她的生命。
国一下学期,隔壁班那个长相斯文、声音悦耳的高材生写了封情书给萧子彤,信中倾诉他的爱意,并要求和她交往,共谋成绩的进步和光明的未来。
首次有了追求者,而且还条件颇佳,萧子彤班上为此事热闹不已,她自己也觉得甜蜜蜜的。
恋爱?听起来好了不起。她不是班上最漂亮的女生,却也有人懂得她的美、她的好,很棒的事不是吗?
第二天放学后萧子彤准时赴约,身边还跟着两个爱凑热闹的同班好友。
正当她红着脸羞答答地表示愿意和他交往时,对方却反而露出腼腆尴尬的笑容向她道歉:“对不起,你就当我没写过那封信吧!”
萧子彤一听,简直傻了眼!不过是经过二十四小时,事情怎么会完全变了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爱凑热闹的同学甲挺身为她抱不平。
“就是啊!你这是在耍我们吗?”也爱凑热闹的同学乙跟着说。主角不知道什么时候由萧子彤变成“我们”了。
“对不起!”遭受两位不相关者责备,男主角还维持着风度再次道歉。“我写那封信是真心的,但我想——我想我终究无法成为萧同学的青蛙王子。”男主角就这么鞠躬下台,留下难堪错愕的女主角,和两个口口声声同情、事实上却带着点幸灾乐祸心情的女配角。
什么叫做不能成为她的青蛙王子?怎么想都觉得彻底被耍了。
什么青蛙王子?她要的是白马王子啊!蠢蛋。
一边接受同学略显虚伪的安慰,萧子彤一边在心里咒骂着,眼角的余光却不经意瞄见一个熟悉的影子——
大树下站的正是唐湛,向来下垂的嘴角此刻正高高扬起。
那么难堪的事却偏偏教唐湛看见了!萧子彤第一个念头是自己干脆去跳楼死了算了,然而再仔细想想,好像什么地方有那么点不对劲……
忽然间她想通了,不对劲的就是唐湛那抹诡异的微笑,他笑得就好像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萧子彤再回头,树下已不见唐湛的身影。一股冲动让她暂时忘了和他保持距离的信条,萧子彤匆匆和同学道了再见后追了上去。
唐湛并未走远,萧子彤在排球场旁边的树荫下追上了他。
“你!”她指着他,边喘息边问:“是你搞的鬼对不对?”
唐湛微微挑起了浓眉,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你——”萧子彤还在喘。“你说话啊!”
“我等你。”唐湛说话了。
“等我什么?”
“等你喘够了。”唐湛又扬起嘴角。“我怕你太过激动,一口气顺不过来可就糟糕了。”
萧子彤想上前掐住他的脖子,最后却只气忿地跺了跺脚。
“果然是你!”她嚷。
“你在这儿鬼吼什么?我不懂。”唐湛淡然道。
“少装模作样了,这种卑鄙的事除了你,还有谁做得出充?”
“我做了什么卑鄙的事?”
“你……那个男的……我的情书……他说作罢……所以……”萧子彤语无伦次,连她都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在一旁听的唐湛居然点了点头。
“原来你指的是这件事。”
萧子彤一听,张大了嘴,三秒后才咬牙说:“你知道?你听得懂我的话?你还敢说不是你搞的鬼?”
“我可没有那样说过。”唐湛还是一副云淡风轻不合他事的表情。
“你——”萧子彤脸红了,不是因为害羞,而是由于高度气忿。“你究竟对那人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只不过说了些话罢了。”
“你说了什么?”
“一些事实。”
“什么事实?”
“我说了个小女孩等待青蛙王子的故事,很温馨感人。”
萧子彤眨眨眼,一脸不解呢喃着:“什么青蛙王子的故事?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忘了啊?你是女主角耶!”
“咦?”萧子彤又眨眨眼。“我是女主角?”
“大概是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你不是在大水沟里亲了一只青蛙吗?还哭着问它为何没有变成王子呢?”唐湛眼里漾起一丝笑意。
“胡说!”回过神来的萧子彤胀红了脸嚷道:“我……我怎么可能做那种蠢事?你可不要毁谤我!”
“我也觉得挺夸张的,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居然把童话故事当真。”
“你——你把这件事告诉他了?”那个她第一个、也可能是最后一个追求者。
恶魔唐湛居然耸耸肩道:“我可是替你说了好话。”
“别说,我不想听……”萧子彤软绵绵道,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是个活在幻想中的女孩,如果他真能成为你的青蛙王子就太好了,我是这么说的。”唐湛怎么可能因为她不想听就不说?
萧子彤一听,一阵头昏目眩,得扶着树干才能勉强稳住身子。
他这么说她?那个恶魔竟然这么说她?那些话翻译过来不就是不切实际、成天幻想、有发疯的倾向?
她恶狠狠瞪向唐湛,眼角还挂着泪。
“你太过分了!”她嚷。
“我哪里过分?”
“为什么老喜欢欺负我?我究竟什么地方惹你讨厌了?”
“你真的喜欢那家伙吗?”唐湛不答反问。“他甚至不能忍受你初吻的对象是一只青蛙。”
“你——”萧子彤咬牙切齿。“我最讨厌你了!”她抹去那一滴眼泪转身跑开。
“说点新鲜的吧!”唐湛则是在原处浅笑着,喃喃说道。
青蛙王子的戏落幕了,整个学校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萧子彤和青蛙接吻过。她成了一个笑话,走到哪里都被指指点点,如果不是有超人的自尊和意志力,她早变成不良少女了。
惟一可喜的是,似乎也有人认为她的单纯很可爱,青蛙事件逐渐平息后,萧子彤竟然又陆续接获几封情书,表示希望和她交往。
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萧子彤是这么想的,她要像一般女孩子一样谈几次恋爱,绝不教唐湛称心如意。
可怜她的超强意志力仍敌不过唐湛无远弗届的恶势力,这个优等生好像能影响学校里所有的人。就这样,萧子彤小心翼翼培植的恋爱种子总是在刚冒出绿芽时就宣告枯萎,国中三年她虽不乏追求者,却连和男孩子牵手的经验都没有。
萧子彤对恋爱完全失去了信心,即使恶魔已经离开这南部小镇到北部求学去了,高中时期的萧子彤却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课业上,也因此“不小心”又成了那家伙的大学学妹。
大学何其大,作为一个大一新生,萧子彤从未在校园或校外碰上过这位仇家;等她升上二年级,就从大哥那里听来仇家一毕业就踏上演艺之路的消息。
从此两人的生活再无交集,渐渐地,萧子彤压根儿就很少想起自己生命中还曾经有过这么黑暗的一段,直到摄影社安排了那个鬼活动,她被他绊倒在草坪上为止。
不会吧?他就这么又回到她生命中了?
一想起这点,萧子彤就忍不住皱眉。即使现在的唐湛感觉起来已不像从前的他,她依旧有那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的疑惧。
当晚,唐湛无可避免地被邀至萧家用餐。
餐桌上气氛和乐笑声不断,正热中电脑电玩的小恶魔甚至跟资讯系毕业的大恶魔一见如故,讨论热烈,令萧子彤愈看愈觉胆战心惊。
是的,在场惟一笑不出来的人就是她。两只恶魔凑在一块,她的暑假岂不是人间炼狱?
“你在那发什么呆!小彤,替唐湛多夹点菜啊!读了这么多年书,究竟学了什么啊你?”萧母摇头道,随即起身拿啤酒去了。
什么跟什么呀,她修的又不是如何替客人夹菜端汤这一门课。
萧子彤在心里嘀咕着,伸手夹了菜送进唐湛前方的小盘子里。
“请用鱼翅。”她没好气说了声。
“谢谢。”唐湛转头道谢,随即又被萧宇智拉着问了一堆有关电玩方面的问题,等他真正有空开始吃东西,这才发现前方的碟子里整齐地躺着尾去了肉的鱼骨头。
她果然很讨厌他。
看着盘里的“鱼刺”,唐湛露出了苦笑。
婉拒了萧母“让小彤送你回家吧”的提议,唐湛独自走出萧家,绕了段小路回到自己家里,才进家门,口袋里的行动电话就嘟嘟地响了起来。
“是我。你人已经到高雄了吗?”电话是雷御打来的。
“嗯。”唐湛简短回答。
“那么情况如何?进行得还顺利吧?”雷御在电话那头问。
“嗯。”还是一样的答案。
“你别净在那嗯嗯嗯的,又不是大便大不出来。究竟怎么样,你说清楚点嘛!”性急的雷御忍不住嚷道。
“什么怎么样?”唐湛打开电风扇,坐在仅亮着一盏小灯的客厅里。
“喂!不说的话我可是会扔下工作杀下高雄去喔!”
唐湛无奈叹自心道:“我听你的话,跟她道歉了。”
“然后呢?”
“没有然后,我回到高雄不过六个小时。”
“这样啊!那还算挺有效率的嘛!”
“你不忙吗?专程打电话来问这个。”
“专辑都要发了怎么会不忙?”
“那就专心准备宣传工作。”
“我关心你更甚于我的新专辑,感动吧?”
唐湛扯扯嘴角,没有回答。
“兄弟,”雷御于是又唤他。“你就不能多说几句话吗?非得我问一句,你答一句的。”
“用行动电话聊天对身体不好。”唐湛说。
“这个我也知道,不过身为你的恋爱军师,我总得了解一下事情进展得顺不顺利啊!”
“你什么时候变成我的军师了?”
“嘿嘿,我毛遂自荐的行了吧?说真的,我对那个女孩很感兴趣,这么讨厌你的女人整个台湾也许找不到第二个了。”
“我可没有你这种信心。”
雷御在电话另一端哀号。
“噢!拜托你好不好,兄弟?你这么消极怎么追女孩子?”他喊。
“我没说要追她。”
“什么?”雷御更大声喊。“别傻了,兄弟,你当然要追她!错过这么好的货,你就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唐湛失笑。
“你在胡扯什么?”他说。
“我才没胡扯,别人也许不认识你,但我还不懂你吗?你这家伙感情淡薄,天生的。虽然我没见过那女孩,可是能让你说出‘喜欢’两个字的女人一定不简单。喂!她结婚了吗?没有。有男朋友吗?可能没有。这不就得了吗?去追她,跟她结婚,去度蜜月,然后生几个孩子——”
“等等!你是喝醉了,还是累昏了?”唐湛打断他自问自答的胡言乱语。
雷御在那头叹气了。
“我可是很认真的,你的个性就不能干脆点吗?”
“我又不是你。”
“这倒也是。不过你究竟在犹豫什么!要什么就努力去争取,你向来不都是这样的?”
“我没跟你说过吗?她很讨厌我的。”
“那又怎么样?让她爱上你不就得了?”电话那头隐约传来有人喊唤雷御的声音,继而就听见雷御的破口大骂:“就来了啦,叫魂啊!”
“去做正事吧。”唐湛说。
“我会再打电话给你,你敢关了电话,我就——”
“别再说要杀到高雄来这种任性的话了。”
“我就到高雄开新歌发表会,行了吧!”雷御哈哈笑道:“记得喔,别关机。”
唐湛切断了电话,将它扔进另一张沙发里,闭上眼睛长叹了声。
好烦的兄弟啊!他想。
结果唐湛就在客厅里睡着了,一直到隔天早上才被一阵嘈杂声给吵醒。
他揉着眼睛站起来,取下发带将一头长发重新扎好,然后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朝外看去。
这一看可让他皱起了眉。他家大门外不知道何时挤满了人,有男有女,多半是十几岁年纪的孩子,如果瞧得仔细点,身高和小孩相当、但已有一头白发的老年人也有那么几个。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才想着,屋外忽然起了阵骚动,唐湛于是又掀起窗帘一角往外瞧,这回他看见了有人出面维持秩序指挥交通了。
“大家先回去好不好?他累昏了,不到晚上是不会醒的。”熟悉的声音响起,但唐湛即使只看背影也知道那个‘高人一等’的人是谁。
“你是谁啊?”有个不识货的小鬼指着萧子彤问,引发了其他人共同的疑惑,嘈杂声于是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