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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皙百日之后,嫡福晋三额驸之女喀喇沁乌梁海济尔默氏准回蒙古,另可再行婚嫁。
京中的权贵都以为,以皇上对长孙殿下的宠爱,这一次,恐怕是要大病一场了,太后已经叮嘱太医院做好准备,可出人意料的是,康熙却没有因此悲伤过度卧床不起,太医们松了口气,终于可以不用提着脑袋过日子了,而权贵们则开始啧啧的私下里互相说着,看来,这长孙殿下也没有传言中那么得宠嘛!
这流言在贵族中流传的很广,不过他们也知道这话决不能传到上面去,只不过,这话虽然康熙没有耳闻,此时安然无恙隐匿在雍亲王为他准备的宅邸中的弘皙,却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弘皙苦笑了一声,他之前想着要诈死的时候,最担心的是两个人,一个是阿玛,另一个就是皇玛法,谁真的疼他,他不是看不出来,可是现在他却真的怀疑了,皇玛法对他的感情中,究竟亲情占得比重更大,还是君臣之情呢?钻了牛角尖好一会儿,弘皙自己也觉得这么想真是傻透了,可是心里还是释怀不下。
不过,很快那些权贵们就笑不出来了,康熙颁布旨意,封弘皙为多罗理亲王,葬皇陵,官停音乐、嫁娶百日,军民一月。
这,太后和太妃去世,也大不过这个规模,权贵们心里嘀咕了,这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们心里面想是想,嫁娶偷着娶,戏也偷着听,这是一贯的传统了,他们也没放在心上,贾赦更是不例外了。
上一次被御史给参了,贾赦还着实恐慌过一阵,可慢慢的瞅着,这风平浪静的皇上一点反应也没有,贾赦的尾巴又翘上天了,周围的清客们一附和起哄,更是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这贾赦的荒唐劲儿,比从前更胜了几回。
这些日子以来,贾赦就看中了戏班子新来的一个学徒,模样长得着实齐整,第一日上台唱一个小丫鬟,那一亮嗓子,贾赦的骨头都酥了,可惜,这孩子角儿是小,心气却是高的很,好说歹说才下来陪了一场酒,可他越是这样故作清高,贾赦就越心痒痒,这好不容易他的小宝贝松了口肯过府给他单独唱戏了,他哪里肯错过这个机会。
贾赦可不知道,那顶小轿子,抬进来的是一个没有吃到嘴的可人儿,换来的却是抄家论罪的圣旨。
既宁国府被抄之后,摇摇欲坠的荣国府终于也垮了下来,贾母听到了这个消息,老太太的脸上悲痛的神色带着惆怅,哀叹一声:“冤孽啊,冤孽!”
李纨在旁边劝着,待贾母的情绪恢复了不少后,李纨这才说道:“那二丫头,老祖宗看着?”
贾母这才缓过神来:“对,对,到底是你提醒着。”
原本贾政是想等着去人市上把迎春给赎买回来,可是谁知道这次负责抄家的大人和元春的丈夫扎德有些交情,按照律法,抄家的官员有权利收录犯官的家人充做私用,因而便直接把迎春带了去,送到了元春那边。
元春连忙带着迎春去和贾母相见,迎春抱着老太太痛苦了一场,而后又拉着好久不见的探春、惜春、宝玉和贾环他们不住的流眼泪。
贾母叹息了好一阵,让迎春去换衣服梳妆打扮,又吩咐李纨道:“给你妹妹准备间房子。”
李纨应承了下来,连忙去准备,迎春这时候已经止住了眼泪,这才发觉多出了一个从没见过的妹妹,不由得有些脸红自己刚才的狼狈模样,众人介绍了黛玉之后,互相见了礼,迎春再看,黛玉看自己的眼神不但没有一丝的厌恶和嘲笑,心里更是对这妹妹有了不少好感。
待贾赦论了罪,贾氏家族派人来请贾政,说是商讨族长的事宜,话里话外想要推举贾政做这个位子,可若是从贾赦那儿论下去,也该是贾琏才对,贾琏只是和贾赦分了房,又没有被逐出宗族,理所应当继承这个位子。
贾琏那边也确实有这个想法,王熙凤素来喜欢手掌大权,之前分府也是看出来了贾赦的不着调,生怕日后出了事被牵扯进去,如今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王熙凤也在揣测着贾政他们的心思,尤其是,老太太还在呢,她可不能太过张狂了。
贾母也看出了儿子志不在此,如今这链儿也够她操心的,好在凤丫头是个好的!既然这边不想要继承这个族长,贾母自然是属意贾琏夫妇的,因而这族长的位子便落实了。
如今贾琏身上也有一个小小的官衔,还是买来的,王熙凤拿主意,让贾琏把这官给放弃了,免得到时候这件事被人揪住尾巴闹个因小失大。
果然,康熙把贾赦一家子给抄了,怎么会忘了他还有个儿子,如今一看,这儿子倒是个识趣的,康熙也不想斩尽杀绝让活着的人寒心,再一查,这贾琏还不错,在之前御史上告的事情中虽然于孝道上又亏,却还是个好的,康熙再想到贾政一家子,还有前些日子老太妃大寿,也曾和自己提起过贾家的老夫人,康熙便下了旨,将荣国府宅邸赐给贾老太君、贾政一房、贾琏一房居住。
如今已经不能叫荣国府,只能称之为贾府了。故园重回,贾母心里面着实百感交集,王熙凤和李纨两个孙媳妇一左一右,女儿贾敏也抱着重外孙走在自己身边,看着被抄家的人马毁得有些狼狈的家宅,所有人心里都忍不住有些难过。
这就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么,贾珠心里面怅然。
贾政在京城又做了一个月的官,之后奉旨外调,先做了三年浙江巡抚,又点了三年浙江总督,扶摇直上的速度让外人为之侧目,而外任的这六年,贾政身边多了一个年轻的亲信,见过他的人都暗叹可惜,如果不是独眼龙,那该是个多么俊俏的少年啊!
没错,这少年就是已经死去的弘皙,这几年从浙江到福建,真算得上是不远万里,四叔信守承诺,而他也不会辜负四叔的希望,这六年,几乎踏遍了整个南方的土地,就算在玉谍上已经是死去的多罗理亲王,可他依然是爱新觉罗的子孙,四叔曾经看着亲信汇报的贾政在苏州的政绩信函叹息着对他说:“现在恐怕就算你想把一切责任都放下,他都放不下吧?”
事实也是如此,看着他们在一起的这六年做过的事,弘皙越发明白了,为什么有瑕的才是玉,原来,那份他曾经最头疼的善良过头用在百姓身上那么恰到好处,他也看得到,那份岁月的积淀终究在那个懦弱的老男人身上凝结出了最坚韧的支柱,这份纯粹让他越来越觉得,他的决定没有错。
他最愧疚的是阿玛和额娘,可是,真的对不起,这个世界上也许本来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他不想背叛自己的心,只能选择让他们伤心了,只希望,自己的“死讯”能让额娘放弃追寻权利的顶点,他心里明白,四叔对自己的承诺有容忍的底线,他现在已经不怀疑,那个最终的胜利者是谁了。
康熙六十一年,康熙皇帝病逝,传位雍亲王胤禛,雍正帝即位,新的皇朝拉开了他的序幕。
雍正元年,浙江总督贾政辞官归田,雍正帝准奏,另迁云南盐道继任浙江总督,雍正四年,吏部尚书贾珠以病请辞,不准,雍正六年,再辞,准奏。
京城中曾经起起落落的贾氏家族,在贾政、贾珠父子的相继辞官之后,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与此同时,金陵城中,一处闲置多年的大宅终于迎来了它的主人。
而年迈的贾老太君在她最疼爱的孙子宝玉和孙媳妇黛玉拜堂成亲的第二日喝过递上来的茶水后,含笑而逝,贾老夫人逝世之后,贾家大家长贾政也只带着身边一个亲信人,离开金陵,游历山川。
与此同时,雍正皇帝成了地方官吏最心惊胆战的,他们都怀疑,也许皇帝真是天子天生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不然,为什么自己这么天高皇帝远,跟头都能栽得这么狠这么准呢!
而他们却不知道,一切的源头,正坐在船头,一个闲适的钓鱼,一个眯着眼睛晒太阳,弘皙一边享受着阳光的暖意,一边心里面想着,自己真是,越发的懒散了,都是被某人带坏了!
贾政半闭半睁着眼睛钓鱼,心里盘算着,下一个目的地,钓哪条大鱼呢?
黯淡了曾经的声名显赫,远离了京城的耀眼繁华,如今一叶扁舟不再承载着愁思牵挂,责任和爱情的天平也终究随着白鸽飞往紫禁城,成为了埋藏在历史中不为人知的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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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巡抚衙门的两只
弘皙自从第一次把贾政吃到嘴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之前苦恨聚少离多,又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好不容易在户部里面偷偷摸摸的还没喝到肉汤呢,就已经心惊肉跳了,如今贾政被调任出任浙江巡抚,弘皙乔装打扮了一番装作是亲随,弘皙心里面能不激动嘛,可以朝夕相伴,又暂离了是非圈——这一次的调任纯粹是皇玛法看中了贾政在苏州的一番作为,没有了附带的政治目的。
路上弘皙已经强忍着了,之前那一次做的稀里糊涂的,这一次怎么说也要好好吃一顿不是?
好容易到了杭州安顿好,当天晚上弘皙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捏着两只酒杯,打算先情调一番,再推倒之,可惜,推开房门,弘皙不由得叹了口气。
眼前的人专心致志的看着桌案上一大摞的文书,偶尔停下来用笔勾勾画画,左手边还摊开了一本小册子,不时的在上面标注着什么。
“先过来歇一歇再看吧,这经年累月的,一天之内也看不完,小心累坏了自己。”弘皙把手中的东西放下,半强迫的把贾政从书案旁边的椅子上拽了起来,双手压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桌子旁的椅子上。
贾政之前还不觉得,弘皙这么一说,再看看外面的天色,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三个时辰了,这一动弹,这才觉得后背酸疼酸疼的,不由得把手从后面伸到后背敲敲打打。
“我帮你。”弘皙心疼的伸手上去。
“嗯,对,就是那儿,哎呀,轻点儿。”弘皙的手劲儿不小,可贾政可没看见,站在身后的弘皙因为这几句话眼睛都冒火了。
该死的,他总是这么不知不觉的在诱惑自己!弘皙的爪子不由得自动偏离的敲敲打打的番外,开始不安分起来了。
“时候不早了,你看……”弘皙暗示性十足的说着,露出一个自认为十分迷人的表情,只可惜,弘皙忘记了,他现在还是独眼龙造型,这副模样有没有魅惑力还两说,贾政现在全部心思都放在公文上,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听到弘皙这么说,贾政说道:
“的确不早了,这样吧,你帮我看公文,咱们两个一起,还能做的快点儿。”
弘皙脸上的表情挂不住了,牙都快咬碎了,可怜他的小兄弟,都已经抬头了,却硬生生的被贾政的话给强行按住灭火了。
好吧,弘皙扫了眼桌案上的文书,目测了一下数量,他们两个人一起做,一个时辰总能够做完的!不然,贾政他心里面牵挂着这些,也做不尽兴,弘皙一边安慰自己,一边也拿了把椅子坐在书案后面,开始埋头看公文了。
看着看着,弘皙揉揉眼睛,偏过头看着贾政,桌案上的油灯闪着微微有些晕黄的光,他低着头专注的神情让他觉得心跳越来越快,这样专注的眼神,他想要把它据为己有。
“怎么了?”耳边久久没有弘皙的写字声,贾政还以为弘皙所看的那卷文书出了什么纰漏,偏过头刚要问,却直直的对上了弘皙的眼神,他也是男人,自然明白弘皙眼里的火焰不仅仅是桌案上油灯的影子。
夜晚似乎总给人某种暗示,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这样的眼神,贾政的脸也微微有些发烧,情不自禁的想到了之前的那一次。
弘皙捕捉到贾政的变化,哪里还按捺得住,手上的毛笔也扔掉了,站起身子伸出手一拉贾政的胳膊,把他整个人从椅子上带起来,狠狠的吻上了他张嘴欲说话的唇,舌尖直接纠缠住了他的,这一瞬间的感觉,让弘皙本就抬头的**更加难以遏制。
激烈的吻让原本想要努力保持清醒的贾政也意乱情迷了起来,长久以来的禁欲只得一次发泄的结果,就是现在越来越敏感的战栗。
两个人的呼吸都开始变得沉重起来,贾政的双手也环住了弘皙的腰,紧紧贴合在一起的两个人,彼此都察觉到了对方身体的变化。
弘皙手臂一用力,贾政整个人被他推倒在桌案上,砚台掉落在地上“啪”的一声裂做了几瓣,墨水溅落在飘洒而下的文书上,满地狼籍。
“你……”贾政不由得分心,而后很快就被弘皙捏住下巴用更加激烈的吻占据了他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