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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就往哪边走,管他两国是不是在打仗,只要有钱赚就行。
“这倒是。”对此,闵斯琳有着深刻的体会,她之所以跑遍大江南北,也是因为有利可图,这是商人的通病。
“所以说,眼前的景象也就不足为奇了。”两边的军队打得凶,商人间的交易也不遑多让,一样非常激烈。
“没错。”闵斯琳完全同意。“仗打得再厉害,老百姓都要生活。”朝廷的做法和百姓的想法经常有所出入,幸亏百姓总找得到适合自己的生存方式。
“还是赶快把东西买齐吧!”不要再感慨了。“听说这个关市只开放几个时辰,过了时间,这些人潮便要退去。”毕竟是“秘密”关市,朝廷再怎么松弛也有个限度,不可能纵放太久。
“好。”闵斯琳也担心关市一旦关闭,会越难买到补给品,他们接下来就要去西域,天晓得那儿是什么情形。
两人跑遍大江南北,就是没出过关。他们跟市集里做买卖的商人打听到西域以后会用到的相关物品,照着对方开出来的清单一次买齐,甚至还买了两张兽皮,打算万一出关以后还得野宿,可以拿来铺地,等他们买齐全部补给品,关市也快散了。
而就在他们忙着采购补给品的同时,徐姓士族派遣的杀手也回到长安,向徐姓士族复命。
“什么,失败了?”不但失败,还折损了一名手下,他们两个可都是顶尖的杀手。
徐姓士族简直快气死。
“贱仆罪该万死。”侥幸活命的杀手,不消说,就是当日被闵斯琳用大石头敲昏的大块头,一直到现在,他头上还肿了个包呢!
“任务失败,你也敢回来!”徐姓士族气极了,都是一些没用的窝囊废,他花这么多银两养这些人做什么?索性通通杀了算!
“尊公请息怒。”侥幸存活的杀手连忙安抚徐姓士族。“贱仆虽然没有达成任务,但却探得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徐姓士族皱眉。
“小的打听到,唐将军并未如传言丧命,而是跟随骠骑大将军,出北地打匈奴,尊公之前得到的消息,都是假的。”
“什么?!”徐姓士族听了以后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尊公。”侥幸存活的杀手答道。“贱仆亲自问过当地的居民,他们也证实了这件事。”
战地每天都会传出不同的谣言,有时难辨真假,只有到当地,实际用自己的眼睛看仔细,才知道是真还是假。
“但是游大人明明向老夫保证——”
“游大人是游公子的父亲,当然不会将实话告诉尊公,尊公您该不会忘记,游公子多想娶八小姐过门吧?”
侥幸存活的杀手提醒徐姓士族这其中的关系,徐姓士族沉下脸来仔细思考,确实就像手下说的,一切都是游大人的阴谋,都怪他太心急了,才会犯下这个错误。
“既然如此,你就更应该想办法杀掉那两个人,为何还回来?”事到如今,徐姓士族只想杀人灭口,不再想要闵斯琳了。
“启禀尊公,那两个人逃入军营,贱仆没有办法下手,况且,我也怕太过于积极,会影响尊公。”
“这话怎么说?”徐姓士族不解。
“是这样的,尊公。”侥幸存活的杀手答道。“他们进入军营寻求保护,已经在当地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贱仆猜想,他们或许已经把尊公的名号供出来,当然尊公财大势大,又是朝廷要员,营区的守军不可能相信。但如果我们再继续追杀这两个人,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猜测,到时候万一传进相国的耳里,恐怕会对尊公造成影响,也枉费您隐瞒八小姐自缢的事,还请尊公三思。”
侥幸存活的杀手这一番话,乍听之下没什么道理,但仔细推敲,倒也没说错,是不宜再将事情扩大。
“可是我不甘心哪!”先是戏弄他,而后骗婚,这口气叫他怎么咽得下去?
“贱仆了解尊公的心情。”侥幸存活的杀手也同样难以咽下这口气。“不过,如果他们的目标是关外,尊公就不必担心了,自然会有人帮尊公解决掉他们。”不必弄脏自己的手。
“谁?”徐姓士族好奇地追问。“谁会帮老夫解决掉这两个人?”
“匈奴啊,尊公。”侥幸存活的杀手阴笑。“只要他们一出关,就是匈奴的天下,就算他们有九条命,也躲不过被杀的命运,到时您就可以出一口气了。”
侥幸存活的杀手这个计划够狠毒,关外到处都是匈奴,闵斯琳和皇甫渊两人想不靠军队保护到达西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他们此行,恐怕凶多吉少,就算自己不派人追杀,他们也难以存活,又何须费劲?
“你说得有理。”徐姓士族光忙着生气,没想到闵斯琳和皇甫渊的目标是西域,那儿什么没有,匈奴最多,他们死定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了什么原因一定要去西域,但对尊公来说,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吗?”可借匈奴的手,解决掉两人。
“没错,确实是一件好事。”徐姓士族这个时候才想通,既然他们喜欢自动送死,他又何必拦住?就任由他们去吧!
“这件事情,我看就到此告一段落吧!你也别再追了。”匈奴自然会解决他们,呵呵。
“是,尊公。”
徐姓士族至此停止了追杀的行动。
数天后,皇甫渊和闵斯琳进入当年博望侯张骞被俘的河西走廊东端。
“你们是什么人?!”
而几乎就在他们踏上河西走廊的那一刻,匈奴士兵便将他们团团围住。
皇甫渊毫不犹豫地拔出剑,与匈奴士兵英勇作战,最后还是寡不敌众,两人皆被匈奴俘虏。
战鼓隆隆,仿佛来自地狱的诅咒,在押解两人入帐的路上,不断地敲打着。
“咚咚!咚咚!”
闵斯琳和皇甫渊都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就遭到俘虏,陷入和张骞当年相同的命运。
“禀告王子,抓到了两名汉人。”
匈奴的士兵操着一口他们听不懂的语言,跟营帐内的匈奴主子请示。
闵斯琳和皇甫渊两人互看一眼,虽然听不懂匈奴话,但他们知道营帐里面的人阶级一定不小,单从营帐的大小和营帐外面的图腾,就可瞧出端倪。
“带进来。”帐内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从声音上难以准确判断年纪,但是应该不会太老。
“进去!”匈奴士兵极不客气地将他们两人推进营帐,宽广的营帐金碧辉煌,地上甚至还铺着兽皮,看起来非常华丽。
“就是这两个人吗?”坐在主位的,是一个长得非常英俊迷人的男子,有着匈奴人特有的深刻五官和轮廓,还有一对浅褐色的眼眸以及相同发色,整体而言非常出色。
闵斯琳并不是第一次看到异邦人,明朝也有许多传教士,而且她跟那些传教士也多有接触。然而眼前这位匈奴男子,真的长得非常俊美,深刻的五官带有一种无形的邪魅,却又处处散发出阳刚的气息,外表相当吸引人。
不止闵斯琳,匈奴王对她的兴趣也不遑多让,一双眼睛一样盯得紧。难得瞧见汉人女子如此有朝气,目光如炬,高挺的胸膛气势不输男人,而她身旁的男子呢?
匈奴王子接着再把目光移到站在闵斯琳旁边的皇甫渊身上,同样觉得有趣,因为他的眼神甚至比他身边的女子还要愤怒。
“你们是什么关系?”他判定皇甫渊生气是为了闵斯琳,遂问。
闵斯琳和皇甫渊两人同时张大嘴,不是因为他问的问题,而是因为他居然是说汉语,大大吓了他们一跳。
“我忘了先介绍自己。”匈奴王子的态度看起来非常轻松。“我叫鲁提亚,是浑邪王的五子,奉命镇守此地,你们呢?”
名为鲁提亚的王子,汉语说得非常好,看起来又没有什么敌意,但他们一刻也不敢放松。
“我叫皇甫渊。”他不甘心地回道。“我和她是夫妻。”
“夫妻?”听见皇甫渊的回答,鲁提亚王子挑了一下浓眉,不认为他说了实话。
“你们看起来不像夫妻。”夫妻间的嘴脸他看到不想看,他敢打赌,他们绝对不是夫妻。
“咱们是什么关系轮不到你来管。”这回说话的是闵斯琳。“被你抓到算咱们倒楣,你只要告诉咱们,要怎么处置咱们就行了。”
别看闵斯琳平时善于察言观色、处事圆滑,对于国仇家恨这种大事,却有着一股不下于男子的气概,任何男人看了都要大吃一惊。
鲁提亚王子闻言果然吹了一声尖锐的口哨,这个女人真有气魄,他喜欢。
“你们说话的口音很怪,是来自中原的什么地方?”看来他得再抓几个不同地区的汉人俘虏,教他说好汉语,比如他们两个人的口音,他就没听过。
“要你管!”闵斯琳凶巴巴,就是看不惯他轻佻的样子。
鲁提亚王子见状失笑,这个女人够有个性,会是很好的床伴。
“你知道吗,姑娘,你很适合在草原生活。”既美丽又强悍,会有很多男人争着要她。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鲁提亚王子问话的对象是闵斯琳,开口反击的人却是皇甫渊,他看起来比她还在乎她的贞操。
“意思是我很中意她,想把她留下来当——你们那边怎么说,当妾?”他一向就觉得中原话很有意思,亦热中学习。
“不行!”皇甫渊的反应激烈,用力拔出腰间的佩剑,誓死捍卫闵斯琳的贞操。
鲁提亚王子冷眼打量皇甫渊熟练的动作,判定他武艺不错,也许改天可以同他较量。
“你凭什么说不行?”鲁提亚王子懒懒地问皇甫渊,他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
“现在你已经是阶下囚——不,比阶下囚还糟,只要我随便弹一下手指,你便会丧命。”被千刀万剐。
“也许你说的没错。”他们有几千个人,他只有一把剑,不可能打得赢。
“但就算会丧命,我也要保护她,不受你侮辱。”皇甫渊发誓。
“侮辱?”这么说就太过分了,他可是整个匈奴王国最受欢迎的王子。“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她也愿意?”
鲁提亚王子对自己的外貌深具信心,身为浑邪王的王子,匈奴国的姑娘们哪一个不是对他挤眉弄眼,怕他看不上眼?从来没有女人拒绝过他。
“我才不愿意呢,色鬼!”闵斯琳很不给面子地当着他的面泼下一桶大冷水,证明凡事都有例外。
鲁提亚王子先看看闵斯琳,再看看皇甫渊,觉得这两个人很有意思。
他们明显互相喜欢,却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至今还未上床。
“我看这样子好了,我们来比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干脆客串媒人,打发无聊。
“比赛?”皇甫渊机警地看着鲁提亚王子,不解。
“我和你比角抵。”鲁提亚王子提议道。“只要你比赢了,我就把她让给你。万一你比输了,那么就由我占有她,你敢接受这个挑战吗?”
这个提议看似公平,其实充满了陷阱。
“我反对!”闵斯琳第一个跳出来喊不行,谁要答应这个鬼提案啊,呿!
“我又不是货品,可以随你们交易或是买卖。”这对她来说可是天大的侮辱,她绝不接受。
“我没有询问你的意见,姑娘。”鲁提亚王子笑呵呵地要她闭嘴。“搞清楚你此刻的身分,现在就连货物都比你值钱。”
鲁提亚王子明白指出他们现在的困境,闵斯琳气红了脸,却拿他无可奈何。
“你没得选择。”鲁提亚王子意有所指地打量闵斯琳。“你不是跟我,就是跟他,我们两个人之间,你只能跟一个。不过呢,你要是两个都愿意跟,我也不反对,这方面,我国就是比贵国来得开放点,你说是不是?”
所谓得了便宜又卖乖,显然就是指鲁提亚王子这种人,尽管闵斯琳气得牙痒痒的,但在人家的地盘上,她又不能怎么样,只得死命瞪着鲁提亚王子,诅咒他去死。
“怎么样?”调戏完了闵斯琳,鲁提亚王子转而向皇甫渊要答案,他预料皇甫渊一定点头。
“我接受这个挑战,和你比角抵。”皇甫渊果然答应鲁提亚王子的提议,差点没气坏了闵斯琳。
“你怎么可以——”
“我一定会赢他。”他知道她想说什么,也向她保证。
“皇甫渊……”
“相信我,我一定会赢他。”就算拚了这条老命,他也不会让她落到对方的手里。
闵斯琳就算有再多的疑虑,都在皇甫渊无比坚定的眼神中融化了。
“嗯。”她点点头,相信他一定做得到,他是她爱上的男人,非做到不可。
“我希望你说话算话,如果我赢了,请你遵守承诺,放过琳儿。”皇甫渊看着鲁提亚王子,寻求承诺。
“当然。”他虽然是匈奴人,却也懂得一诺千金的道理,就怕皇甫渊赢不了他,剩下的倒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