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朽木白哉看到女孩少有的冷静之神,心想这才是真正的她。这个冷漠的男子微微侧头,“六番队第一分队向东攀,第二分队向西,第三向南,第四向北。”
“是。”
话音刚落。却见桑若已经无法忍受如此之慢的速度,急速瞬步而上。
白哉的瞳仁有看不清的光。
“但安全自负。”
“请务必保护她。”
他同时飞速赶上,“我先走,山顶会合。”
只余众死神留后,惭愧自身的瞬步速度。
血光散去,青衣上是战后的伤痕。
虽然因为多年未拔刀相战,被虚略略伤到右臂,但几千只变种虚伤不了青井林幽蝉的性命。
青衣女子收刀向幽音坊走去,衣袖上的血迹只是那么一点,随风倒像美丽精致的花纹。
“还是出来罢。”
轻轻一声,石碓后残余的一只小虚怯怯地出现,除却脸上的面具,像极可爱的小兽。
幽蝉的眼神一闪,动用了一个灵术。
一瞬间有刺眼的灵力消磨之光。小虚轻叫一声,湮灭,然后从另一处走来另一只同样的生物。
果然。随意制造幻象躯壳,是梦枕虚没错。
幽蝉笑笑,觉得那一位想刺杀自己的人也是太抬举她了。
她站立在桑树下,忽觉没半点战斗的兴致。梦枕虚可以制造使人引起回忆的幻象,然后迫使人自杀,这不失为一种很好的死法。
活着又有什么用?这一生又干了什么?
她忆起彼时的满面泪痕的自己,跪在禾身下。“为什么是在这样?你让重国去当总队长,那我呢?我怎么办?”
活几万年也不老的人,不是神便是魔。禾挑着他太过精致美丽的眼邪气地一笑:“幽蝉,你可以去灵蜒山守书,好好守,把关于我的秘密都守住。”
“你……”少女的脸满是不甘,但禾只是美丽而凉薄地笑。
“问我为什么啊……因为几千年后会有一个女孩出现,不要让她看到哦,否则,这个游戏就太无聊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
“如果说是神,你会信吗,幽蝉?”美丽男子弯下腰来拍拍少女的脸。“乖,我将你身上的虚化解除,你也要听话,好吗?”
便如此过了这么多年。
一切都是太自欺欺人。幽蝉自嘲。
其实自己与重国之间并没有谁负谁之分,无非是时间错了。是的,她的确恨那一位总队长为什么不奋起抵抗禾的安排,但若真抵抗,后来也会像她一样妥协的。
幽蝉忆起桑若的脸。
也许爱真是说不清的东西,无论梦中思考中也总会想起他,所以此般“负了我”的解释也只是为了让这位“几千年后出现的女孩”没有疑心。
都是神的安排,却不愿再给神演戏。
幽蝉回过头,蓦然看到千年前的少年。
“青井林同学,我是千木老师新收的土地,山本元柳斋重国。”
“哦,你好。”
“你好你好,听说你是千木老师最得意的弟子,我要向你学习!”
“那……也好。”
“谢谢谢谢谢谢!”
“青井林同学,你的怜月枷掉了。”
“啊……谢谢。那个,一起走吧。”
“我……我……真的可以吗?!”
“呆子……”
“青井林同学,以后我要建造一个死神学校,这样,有志向的穷孩子便也可以当死神了。”
“不错,我支持你。”
“真的?”
“那还有假?”
“是……我真是太高兴了!”
眼前有夕阳,那个少年正伸出手,对着她笑。
幽蝉一步步过去。
“主人,那是幻象。”流云的刀魄提醒。
“是的,我知道。”
面前有阳光如碎金一片。
“青井林同学,我愿意在桑树下一直默念你的名字。”《
就算沉浸于回忆,也再不要给神演戏。
青色身影从悬崖跳下。
“师傅——”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血将青衣染红。
桑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转换方向飞快朝崖下奔去,一路上枝叶绿得可恨。
“师傅……”
血多得难以想象,手和脚都似从修罗场提携出来般可怖,只有一张脸依旧完好,没沾上岁月的风寒,像睡去一样。
“怎么会这样?”桑若抱起幽蝉的脸,不顾鲜血漫上她黑色的衣服,然后似印记一样染上脸。
“不要相信一个人终会守护你,他很有可能在你这么以为的时候突然离去。”
真的不要相信。
黑发女孩张张嘴,觉得自己身体里也沾上了血一般腥的东西,突然她见到幽蝉右臂的伤口,面色一凝。
“她已经死了。”
朽木白哉站在桑若身后,目睹女孩的失神,冷淡的声音缓缓过来。宽大的衣袖遮住所有思绪,这样的她比他想象的还要单薄。
而桑若只是淡淡回头看了他一眼,只一眼,让人无法说话。
蓝缘散慢慢撒下,小小伤口开始夹带一些淡红色的丝状物,和雅若修兵的伤口一样。缓缓,一点笑意那样凄凉地出现。
“队长!”蓦地,有声音闯入。阿散井恋次急喘着赶到,见到白哉后马上挺直胸。“后面的人还在赶队,我见有人从崖上摔下,就先行一步了。”他看见白哉身后的桑若忽然消失,不禁轻呼一声。
“你留下把死者搬到安全处。”白哉转身停顿了一下,“六番队七席阿散井恋次。”
“是!”
说着瞬步离去。
“今天我们练瞬步,明天我们练瞬步,后天我们还是练瞬步!”
“那个,师傅,可不可以换一个练啊?”
“当然可以,大后天我们练瞬间的步伐——瞬步!”
好象都在昨天呢。
桑若笑笑,看着幽音坊外宽大的桑树林,以及大片乌云。这一带的气压异常,大抵不时就会招来大批异种虚。
但于现在的她,安全与危险又有什么区别?
“第二式 湮墨!”
直接发动斩魄刀,黑色的墨顺着女孩的刀柄飞速流下嘶叫过来的虚。
一刹那,血色纷飞。
“祭品。”
黑发女孩在心中默念,感到一种十分不适的强大力量正慢慢贯穿她。
此时,她处于大片血色与墨色中,不知道自己的颈渐渐有虚的硬壳生成。
“让我出来,给你见识更强大的力量。”
有一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在耳边轻语。
“好……”她恍惚地说,突然瞳孔一紧。
“停下!”黑墨间有突兀的白色一闪而过,落下几片樱花,数十只虚应声而倒。朽木白哉抓住桑若的手腕,然后看到她颈部奇怪的物体消失。
黑发女孩转过头来。
“我不知道我在干什么。”她睁大眼睛神情茫然。良久,苦笑出声。
“明明可以胜的,她竟然是自己想死,你说,可笑不?”
白哉明白她是在说刚才的青衣女子,所以缄口不言。
“而我,明明知道谁想害她,却也只能杀杀凶手的变种虚泄愤,不也好笑吗?”
桑树林哗哗作响,桑若最终将手放下,低头看见脚下玄黑的土地。
朽木白哉也同时放开黑发女孩的手腕,她微微抖动着肩,有不可抑制的悲伤。他以为她哭了,可一抬头,却依旧是笑着,比哭更落寞。她比原来更强大,更坚毅,也更隐忍了。
白哉默然,忆起偷走牵星箍时女孩狡黠的笑和墓园里她的寞然的眼神,终于交织成完整的青井林桑若。
原来那些美丽的词眼都只是众人的幻想。
朽木白哉微微动神,意识到过去是自己太在意自身尴尬被她看见,而未明白,今天亦不是黑发女孩第一次在他面前有失意的痕迹——其实百年前就有——只是他一直执著于其他事罢了。
那命运为什么要安排如此两人相遇?是为了互相嘲讽还是安慰?那一时刻,戴牵星箍的男子了解到,早有无数丝线穿行于两人之间了。
“逝者已矣。”
他想如是出口,却担心这仅有能叹息的言语也会因为自己的缘故变得生疏而毫无说服力。
“我已叫人将死者搬到安全处。”
最后只能这么说,他也想告诉她失去生命中重要的人的感觉他知道,但又要从何说起,如何开口呢?
风急速吹过。
桑若道一声:“谢谢。”知道这已经是面前冷漠男子少有的关心。她不禁奇怪现在在自己身边的为什么是他?但确也幸好是他。幸好是他,她才可以对自己说:“至少他是了解的,了解,总意味多一个肩膀去分担承受。就算不是如此,于心,也有安慰。”
至少他知道。
假如生命中有倒退,就退回百年前吧,这样,借年少,在屋顶上的他便能对她说:“我是能了解责任与无奈的。”
两个能互相理解对方苦楚的人才可以一起面对每日的朝霞夕阳——这叫相守。
朽木白哉察觉到自己身体内的冲动,几乎不受大脑控制,他抬起手想擦去桑若脸上的血迹。
然后,他看到远处有一个粉衣女子对他笑,她说:“白哉大人。”
“绯真?”
记忆之花涣涣盛开,桑若下意识回头,却见苍廖大地一片,没有任何人!
模糊的笑颜晦明不清,是朽木白哉才看得到的景致。
“白哉大人……白哉大人……”
“绯真?”
“不,我不是绯真呢!”弯弯的笑眉清晰可见,但粉衣在暖光下却渐渐变浅,幻化出一个白衣少女。
“笨蛋,还是不会戴牵星箍,来,我教你。”
“你……可你不是……”
白哉茫然地低头看了身边的桑若一眼,幻象侵入感官,他看不到她,只望见百年前的她向他招手。
“来,来,我教你……”
就这样迈出第一步。
“六番队朽木队长!”桑若见白哉像中蛊般走向悬崖,大喊。
“六番队朽木队长!”
可那个冷漠男子却不予理会。
“朽木白哉!”
轰隆的声音响起,灵术第四条琉璃光纤炸开一堆乱石。
“青井林副队长?”白哉回过神来,看到一只小虚在地上滚了一圈出现。
“梦枕虚!”黑发女孩的眼睛深得可以让人陷进去。“书上记载是梦枕貘死后的状态。”若非幽蝉的古书,她也不知道神话中偷人睡梦的野兽也可以有虚状态。
白哉的眉皱了一下,听桑若继续。
“这只看来只是普通貘虚化后人工变种的,但也可以制造幻象来让人自杀。朽木队长,想必你刚才看到绯真夫人了。”
白哉没有说话,只是一个白雷送去,却见那虚又从另一处出现。
“没有用,不断做出幻躯是他的能力,朽木队长,我会在前面让梦枕虚制造幻想攻击我,请你看准时机再下手。”
黑发女孩的声音缓缓过来,白哉看着她,冷竣清冽的眉眼不知有何思绪。
“没有关系,在我生命中逝去的人很多,比你能承受。”说完凄凄一笑,“也算是最好的祭品。”
接下来的时间,朽木白哉不知道桑若见到了什么。
只听见“大哥,幽蝉,海燕,父亲,母亲,二哥”等一系列的声音喃喃而出,最后言语定格在一处。
“好,那便一起吧。”
那便一起吧。
白哉的嘴角下撇,看准空隙向虚砍去,刹那湮灭。
于是,桑若见到凝结在画面最后的影象。
那个少年说:“即便都是责任与无奈,两人一起总比一人要好。”
头上的牵星箍有美丽的光芒。
原来朽木白哉,也是她生命中重要的人啊。
“青井林桑若!”白哉一个瞬步过去,看见怀里的女孩紧缩眉头,似乎做着一个残酷的梦。
有些事情,不是离它应有的轨道相去甚远,而是即使有相差,他也不愿回去了。
终于,朽木白哉知道这样莫名的感情叫什么。
“白哉,这……”身后光若赶到,从清冽男子手中接过妹妹。
“她没受伤,身上是死者的血。”
“谢谢,我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光若看看还在梦魇中的女孩,发现白哉的出神。
“她还是穿白衣好看。”良久,这个冷竣男子发话。
“什么?”
“比黑衣。”
“白哉……有些话,我想说……”
……
簌簌落叶。
瀞灵庭三番队。
“如何?”市丸银向东仙发问。
“大量关于变种虚以及死神的古籍,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致她于死地。”
“要,你不觉得这些书对我们的研究很有好处?更何况,至少从她的死中我们又看到青井林桑若确实能成为点子,扎到我们的手。”
“……”
“我会告诉蓝染的。”
“是,那我告辞。”
队舍中有茗茶的香味。
她竟然死了,还不曾找到一本关于虚化的书。市丸银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