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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在这段时间内不打到拜勒岗,那么等她消失他定会向织姬追去。
到时候——
不行!
桑若的眉紧蹙,再次一个翻身躲开怪物的攻击。她跳上高处观察形势,看到拜勒岗狰狞扭曲的脸在秽物中不断变形。
蓦然,她笑了。
还在犹豫什么呢,青井林桑若?
虽然承认自己将死的事实,却依旧抱有侥幸的心理觉得可以成功离开虚夜宫——所以才逃避加害的反攻击与拜勒岗僵持着吧。
看,已经没时间了。
就算立即杀死那破面,也没时间走到虚夜宫尽头了。
所以,有什么犹豫呢?
既然已有死的准备,“加害伤亡”这种能力于她应该是无用了的。毕竟,如果“死”是确定的,自身伤楚便可以忽略——换言之,同归于尽也是绝好的办法。
无论如何,只要让他消失不威胁到井上织姬就好了。
念此,黑发女孩于心坦然。她径直一个攻击过去,不顾在拜勒岗大叫受伤同时自己手臂的鲜血嫣红,果断地移身至他面前。
井上,快一点,快一点找到一护他们啊。
“桑若小姐!”
长无尽头的走廊上,橙发少女蓦然回头。
手中金色八面体的光泽刺耀了她的眼。她突然后悔了。
就算桑若的能力足以对抗十刃们,她也不能就这样一个人抛下她先走啊。
不,要回去找桑若小姐。
织姬转身反方向跑去。
突然,白色的法披在她眼前晃过,她的眉间愕然,见到瀞灵庭的队长们出现。走在前面的男子有冷峻清冽的气息,看到她,眼神微凛。
“这好像是叛变的井上织姬嘛,怎么感觉不到她的灵压?”更木剑八咧咧嘴,一脸不以为然。
而朽木白哉没有言语,走到少女面前快速在她额头一点,拉出一条灵络。
“看来,是有人帮她隐去灵压了。”青光井林若上前注意到橙发少女手中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王……王键,给……给你们……”少女语无伦次地回答。
光若听到白哉略略紧迫的发问:“青井林桑若怎么了?”浅黑发色男子这才发现彼时从少女头上拉出的灵络属于自己的妹妹。
“桑若小姐——桑若小姐……”
话未落,只觉耳边清冽的风从这边一直吹过长廊。冷漠男子的法披在空间中闪现而过,上面的“六”字随同他的身影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
已经足够了。
200年的岁月中,已经经历到足够多的东西。有温和的兄长真诚的同伴,有爱自己的人也有自己爱的人。
即便说神从来不偏袒人,但青井林桑若的一生也确实应该是无可遗憾了。
怎么又,不能心满意足地微笑呢?
桑若用斩魄刀划开手指,在刀上写下繁复的梵文。
于复杂缠绕的岁月下,青井林家三子曾无忧嬉戏,少年少女们笑容明澄,神采昳丽。本以为能永远持续下去,但死亡狰狞而来,只余另一个清冽少年的眉眼轻蹙,告诉少女一些她不曾料及的事实。
是责任,至死也要恪守的责任。
于是一路斑驳,磨练了坚韧的心智,也见到这世界无奈丑陋的真相。
青井林幽蝉曾告诫:“不要太固执于一些事情了。”
但本就料到是如此性格的人,又仅是一句话能够改变?
桑若持斩魄刀,上面鲜血写就的梵文有阴森森的美丽。
“愿以吾之血祭神,愿以吾之灵忘世,祭天地,绝万物,终离别 灵术末条 尽生往世!”
那一刹那,天空中出现无数条锋利的金锥,蓄势待发。
“没用的,攻击了我你也会受伤,哈哈哈哈!”
拜勒岗狂妄地出口,却见黑发女孩抬头望着上空的金锥,然后平静闭眼。
不后悔,因为这条路是自己选择的。
霎时,金锥以眼睛无法企及的速度尽数射入桑若身体。
是血,如泼墨山水中嫣红写意之色挥洒于宣纸上,造就残酷美丽的景色。
女孩苍白的脸与黑发垂下,落下大片血色。
拜勒岗见此惊讶而不解,但他的意识也在此刻终结。
无数尖锐的三棱柱从他体内肆意外冲,刺透面容双眼,刺透内脏皮囊,最后来不及呼叫,瓦解在一推属于他自己粘稠的血和秽物中。
用自身的致命伤为代价使对方体内灵子凝成棱柱刺穿身体,从而做到让人在瞬间使不出能力而湮灭的现象。被成为禁忌的灵术末条果然对施术者和被施术者都伤害甚大。
黑发女孩从血泊中抬手,看到手的透明,用尽最后的力量扬了扬嘴角。
喂,我是不是很尽责,尽责地,承担了你告诉我的责任?
她用残存的意识想着,仿佛看见过去与今日的交织。而记忆中的少年终是长成冷峻的男子,在弥留之际不断于脑中闪现。
你一定会说“是的。”
是的,尽责到——有些愚蠢了呢。
黑发女孩舒眉,在时光的拐弯,她终究停下脚步落入末端,看见其他人的长远离开。于是便闭上眼睛,陷入一片黑暗。
喂,会不会到最后,这无非是场梦。
但麻烦叫醒我,在梦醒之后告诉我,关于这世界的繁复美好,永不似梦中那般无奈。
白色长廊冰冷漠然。
那些曾经彷徨徘徊的东西被岁月遗弃,无法回头。
永远醒不来的,黑暗冰凉的梦夺取众人感官,消逝一切。
朽木白哉看到满目白色与红色间残忍的交叠,在高等破面湮灭的混沌碎片下简直想血腥残酷的幻境。
不敢目观的颜色如妖娆的鲜花盛开,缓缓爬上这大厅中间黑发女孩的全身,绽开奇诡绝望的画卷。
她倒在血泊中。所有狰狞的事物涌向她,但她的面容宁和,嘴角的微笑没有消散。看起来,只是累久了昏睡。
她说:“所以,虽然还有责任,我们尽力吧,我和你……都要尽力去争取。”
说:“有些事,说出来,反而让人更加轻松。不要让露琪亚苦恼。”
对他沉下表情道:“没什么好说的,我知道,性格使然。”
道:“我很高兴……”
道:“我喜欢你。”
然后,她闭上了眼睛。
那些曾经彷徨徘徊的东西被岁月遗弃,无法回头。
白哉看到黑暗的长河在星夜上头流淌,盘旋围绕,毒诡不能言语。但经年的冷漠已经封锁冷漠男子的五感,他无法张嘴,无法移动,无法流泪懊悔,无法对她做出任何表情。巨大的震惊不忍吞噬他,渡黑视觉的边境。只能跪下罢,可你无力挽回什么,朽木白哉。
于是,当随后的青井林光若赶到,他只见到这一个血腥肆虐的厅室中冷漠男子跪下的身影。
黑发女孩在他怀里安静如安睡,手臂缓缓垂下,在末端透明。
男子紧紧抱着女孩,终于埋下头,任由她的鲜血浸湿面容,染红了头上的牵星箍。
寂静大厅蓦然有斩魄刀落在地上的金属声。
这终是……晚到一步。
光若捂住双眼在最后蹲下,只记得鲜红背景下的凄意。
凋落了一树嫣红。
第三十七节(结局)
河水于春夏之交涨流,带走栀子花初开的清淡香味。于是从上游到下游,便一直飘散起极飘忽不定的气息。
松本乱菊从十番队队室内起身走至门堂,不知是叹息还是呼吸,女子的金发随肩稍稍紊乱地松动了一下,最终落于平静。
“你应当也是知道了吧,松本。”
“嗯?”
“原三番队队长市丸银将要回王族空间的事。”
是的,应当是早就知道了的,但一直于心怀疑,直到那日日番谷冬狮郎的开口才迫于承认这不是自己能够逃避的。
念此,金发女子略略垂眼,睫毛挡下的阴影在经年的驻盼与隐忍中将这一份感情酝酿成醇美的琼浆,兀自于寂寞流年里芬芳寥没。
“队长,我出去一下。”
“恩。”
日番谷冬狮郎听言后回答。他并没有抬头,直到乱菊离开良久才从成堆的公文中拾起翠绿的眼眸。
眉间有旁观者的叹惋,银发少年似是随意地扫目乱菊桌上的书籍,知道这其中终有一张已冰冷失温的便笺。
“今日未时三番队晚亭见 银。”
是一眼望去无法想象当事人心情究竟如何的文字。
瀞灵庭又陷入习惯长久的安静,碎语被迂回的道路阻断,连光线也不自主拉长疲懒的身影。
乱菊从长廊路过附近几个番队,没有听到过多的嘈杂声,只见四番队几个小队员陆陆续续地进出。她拦住其中一个。
“原九番队桑若队长怎么样了?”
“啊,十番队松本副队长!”年轻的四番队队员急急行礼。“不行啊,那位大人。第十六根灵栓也碎了,现在正在接第十七根,如果再碎,就不好了。”他看到女子沉思的样子,低头再次行礼后离开。
还是……不行吗?
乱菊仰头,在一刹那想起几日前这里难得的紧迫气氛。
当金发女子与一干副队长在空座汀一战后被召回瀞灵庭待命时,她已经从刚才看到的山本总队长的影像中明白事情的走向。
但只能无奈地等待。
连听到那个黑发女孩的危险处境与心中所念男子的真实立场也不能做些什么——毕竟,这是命令。
乱菊看到天色转阴,觉得恍然间有细碎的声音满溢。
“赢了……”
众人的言语应当是欢欣鼓舞的,但并不十分轻快的后缀沉默终预示了某种不详。
她急急拨开人群,看到由界门那一边走来的身影。
“快,送到四番队去。灵子凝聚剂要用完了!”绿衣金发男子帽下的面容令所有人一惊。
被驱逐的原十二番队长的突兀出现或多或少僵持了众人,但待大家看到他身后担架上的黑发女孩和六番队朽木队长白色法披与牵星箍上触目惊心的红色时,皆纷纷上前。
“我没事,快送青井林桑若去四番队。”
直呼黑发女孩的名字。朽木白哉冷峻面容下几乎不曾见的紧迫语气虽让人诧异,却也说明了女孩情况的不容乐观。
于是迅速遣送,乱菊好不容易走近一点也只看到桑若无血色的脸一眼,就被四番队队员拦下。
像太过惨淡的画了。
金发女子在刹那这样想。
她所见的青井林桑若几乎透明,脸部柔和线条得以勉强存在的原因估计也是刚才浦原喜助口中“灵子凝聚剂”的作用吧——是那样的支离破碎。
她被眼前的场景所迟疑,平日那个怎么看也不似过早离世的人今日竟伤重到甚至于一分不经意的触碰也会碎成灰烬。
是否生来就是如此的,每一个人都独自存在,永远无法预料下一秒其他人的交集亦或离开?
天空开始漫布缓慢的深色云朵,界门中陆续出现了男子们的身影。
等乱菊平复一瞬间的恍惚转头时,青井林光若的灵压已延伸开来。
“那么请告诉我,所谓的王族就是这么牺牲人的性命以取得可笑的研究之用的物品吗?!”
浅黑发色男子的语气明显有怒气,市丸银手持金色的八面体,眯起眼睛。
“我也没办法,毕竟只是个王族的下手嘛。”
光若听言静置了一会儿,末了愤懑地离开,周围的树木在顷刻倒地。
而银发男子随意地舒眉,微笑拉伸在嘴角。
“哦,乱菊。”
不过如此,再多感动也被轻描淡写地带过。
金发女子的眉间依旧缠结。“你究竟……”
这一声疑问因为多年未得的回答而轻不可闻。其实并不奢求他的解释,只是心中执念着某种感觉,希望从他言语中得到哪怕一丝也好的回应。
但市丸银越过她。
终是到如此地步也不曾留给她一个回身的印象吗?
“你会知道的。”
男子优雅的关东腔在恰好的短句间稍稍顿挫。
你会知道的。
金发女子转过目光,看到云朵浓墨般沉下颜色。
“原三番队队长其实一直是王族的特使。王族在很早之前就注意到叛犯蓝染忽右介的举动,所以从一开始就派下他潜伏监视了。现在风波过去,那位大人也当是要回王族了。”
会知道的。
但即使知道了,也只不过是无法挽留的事实。
乱菊走到三番对角落的晚亭,在不知味回忆了几日前的事后,没有缓和表情。
她应当能猜出这样的结果的。
那个黑发女孩是为了兄长之死而不顾性命,那么他,总也会有理由去甘心被人误解为叛徒。
栀子花的香味越来越淡,斑驳下记忆中少年的剪影。
“乱菊?”
是那样淡而不真切的人,银发男子从一片白色花草间踏步走来。
乱菊看到市丸银的发在阳光下莹莹闪动,觉得时间在耳边呼啸而过,穿越了无数尸魂界的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