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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这里歇着吧,再去给你七叔倒杯水。”
唐苇一怔,这才发现坐在床边的那个男人是唐染,混球呜咽了一句什么,暧昧的目光从唐染身上移到了我的身上。
我解开纸包嗅着药味,顺带“好心”提醒唐苇:“别说恶心的话,不然我把你打成第二个残疾的!”
“可是你们两个明明就有那个什么嘛……”
“那个什么?”
唐苇暧昧又猥琐地冲我挑眉:“原来是趁着我们出去,趁着唐宁病危——你们在温存感情——啊啊啊——”
我奇怪了:“叫什么?我还没打你呢?你叫什么?”
唐苇痛苦地趴在桌沿上,一手捂屁股!
我什么也没干,我刚想抬手给他脑门上一个暴栗呢!谁料唐苇先惨痛地叫了起来——这手转去摸他自己的屁股!
唐苇拔下了一根带着红丝线的银针,一脸的苦闷。
屋里响起了唐染的呵斥:“出去倒茶。”
“知道了……七叔……”
唐苇冲我孩子气地一扭鼻子,丢下了那根银针,捂着他帅气的屁股去外头要茶水。
我整理着桌台上的药物,抓了份量,配上了方子交给在门外的唐闪,嘱咐他先去给唐宁煎药,半盏茶的时间拿第一瀑的汤汁过来。
唐闪点点头,很快离开了。
屋里,又是唐染在说话:“你除了会用毒,也很适合做大夫。”
我笑着耸耸肩……忽然发现我留在这里一忙碌……就把我和他的芥蒂给冲散了。
玩契约?玩暧昧?(4)
现在不想那么快离开唐家堡,毕竟这里有吃有住,还有唯一的朋友们和我最爱的药草毒物。
我回到屋里,收拾着桌面上的纸包,那根带着红丝线的银针又一次晃了我的眼睛——
这是唐苇刚刚拔下的……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一根?对了……那一次,我换衣服的时候,也是这根针扎在了我的腿上!
这一想,我恍然大悟!
“唐染!”我冲到了他面前,紧紧捏着这么一根东西,“这是——你的?”
唐染没应,他从我手里收回了他的东西,不紧不慢地收进了他的衣袖。
“那……那天,也是你的银针……我才能动的?”
“是你自己说宁可被本座强暴也不要那些男人碰你的——”
他记得清清楚楚,正因为我那句乱七八糟的话,唐染用他仅存的力气给了我一针,助我冲破了穴道,不然……不能动的我就真的被糟蹋了!
唐染自己却觉得奇怪:“你总在说表里不一的话。到了关键时候却在本座身下做木头——莫非,你喜欢的男人是唐宁?”
他问得很直接,直接把我心里的“奸夫”定位成了不省人事的唐宁
我站在他面前,一时很感慨,心里充斥着很难形容的情绪,上上下下地翻腾。
我摇头,想笑笑不出:怎么把我和唐宁扯一起了——
也罢,我拿唐宁来打比方:“我和唐宁根本就不可能。我对他有情,没有欲,有的情也不过是朋友之间的情;而你……我和你也不可能,你对我有欲,可我对你没有感觉,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若是这么算,你和哪个女人都可以同床,你可以去娶个绝色的妓女,我可以教她用毒,到时候——那个女人也可以用毒,你要的,不就是这样的女人吗?”
唐染不发一言地盯着我,好半晌,他才落出一个冷笑——
“苗疆的女人,怪里怪气。”
这是唐染给我的评价。
嘴对嘴,喂药而已(1)
末了,他叹了一声:“好,本座答应你,你留在唐家堡,做名义上的主母,等到你想走的时候——本座答应你,不会再出现第二个唐宁挡你的路。”
我笑了笑:“多谢堡主成全。”
我对他规规矩矩的称呼,反而换来了唐染的一声冷哼,这一次,唐染已经不像刚才那样肆无忌惮地看着我了——
“慢着,本座还有话没有说完。”静了一会儿,他又发难,“唐宁和药庐的事情你担着,唐家堡没了管家,你也给本座担着。”
我惊大了嘴巴看他:你丫的个厮!你把我当什么了?万能铁臂阿童木啊?你当我也是口袋里有万能宝贝的机器猫啊?
“唐染,你不觉得你得寸进尺太过分了吗?!”
我又不是跑不掉,凭什么留在这里给你做免费菲佣还没有工钱拿?!真当我好欺负的了?
唐染自有他自己的算法:“你得了唐家堡的内力,你又是代嫁之女,你害唐宁为你受伤——经此一劫,议事堂决定不留外人守护本家,原本管家之位想留给唐宁接替的,在他伤愈之前,你先顶着!”
我不甘心:“不行!一年太久!我只呆半年!”
“本座说了,一年为期。”
“那就等唐宁恢复,我马上就走!”
这一次,唐染的脸顿时黑了:他对我的医术是亲身经历的,我医他才十天不到的功夫就把他体内的毒清得差不多了,这回换了唐宁,没准我把人家医好得更快。
他不敢赌,更赌不起具体的时间。
“门主,主母。”是唐闪端着药来了。
他不知我们在争执,叩了门,走近我们,他把药碗呈到我的面前:“主母,汤药好了。”
我不动,拿鼻孔看唐染——逼着他马上作决定!
“好……”唐染不甘不愿地喘了一口气,“本座答应你——半年。半年之内你乖乖做你的事,守唐家堡的规矩、守你的妇道!半年之后,你想走就走,本座绝不再追究你代嫁一事,也不追究和你有关的任何事情!好好医唐宁!唐闪——”
嘴对嘴,喂药而已(2)
“在……门主。”唐闪战战兢兢地应着……他后来才到,我和唐染脸红脖子粗在争执什么,他只听到什么“半年”一说。
唐染起身,眼角余光瞥了我一下,他那话像是在恐吓我:“唐宁若是残了废了,你这辈子休想离开唐门——唐闪!随本座回书房!”
“是,门主。”
望着他们主仆离去的背影,我不禁一叹:唐染这家伙——脾气还真是古怪得可以。一会儿一个模样,之前的小小温柔顿时烟消云散,所以我说嘛,他和燕行云就是没得比。
这世间如果有比燕行云还会怜香惜玉的男人,还不失唐染这样的霸道桀骜——那就是我想要的男人。
“唔?怎么七叔走了?”唐苇喝了一口茶进屋,他回头看了看院子外刚刚离去的身影,他很好奇地走来我身边,“红雪,你又和七叔吵架啦?七叔那脸黑的……真是……”他看了看我手里的汤药,有看了看床上的唐宁,他瞠目结舌,“你干什么呢?还在发呆啊!快快——快点医唐宁!”
“知道啦!少罗嗦!”
我就着床边坐下,勺了小小的汤药递到唐宁嘴边,塞了两次……灌不进去!
“他好像喝不下去?”唐苇也看出来了。他把茶壶放到了桌上,又回来坐在床头,帮着我扶起唐宁,还伸手抠开了他的嘴巴,“来——灌下去!”
有唐苇帮忙,顺手多了,第一口唐宁还能咽下去,可到了第二口……他开始往外吐,闹得唐苇一手都是恶心的药味道!
“该死的!他喝不下去!拿来——我来灌他!”
“不行!”手里的这碗汤药,我死也不会给唐苇,他粗手大脚的,一定是想一整碗都给唐宁灌下去,能有什么用啊?!我推他:“来,让开,把他放平了,我来喂——”
“怎么喂?他都吐了——”
唐苇闪开了身,他拿着他的衣摆擦他手上的汤药渣子,再回一眼竟看到我自己喝了一口,嘟嘴覆上了唐宁的唇,亲密无间地把汤药哺进了唐宁的嘴里,确定他咽下了,我才离开他的唇!
嘴对嘴,喂药而已(3)
“啊啊啊——”唐苇大叫着,“七婶——你这是干什么呀!被七叔看到了会把你的嘴巴打烂的!”
唐染?
算了吧,我现在和他是名副其实的契约夫妻,半年之后,树倒鸟飞!还想把我的嘴再留给他?除非他能有什么让我心动的表现!
这药很苦,残留在我嘴里的,瑟瑟发麻——我也不想这么喂唐宁啊,谁让他喝不下去,旁边又是个只会“动嘴”的唐苇!
“唐苇,你来吧?”
“不要,看你这表情——”他自己抬手闻了闻,“真是恶心的味道,难怪唐宁昏了都要吐出来——唐宁醒着肯定也咽不下。”
我哼了哼,继续喝了一口,对上唐宁的唇,逼着他咽下。
几次之后,唐苇抚了抚身上的鸡皮疙瘩,他只觉得我的五官被这副汤药扭到了一起,幸好他刚刚聪明没有喂唐宁。
唐苇起身去桌边到了一杯茶,给我漱口。
我们一起坐在床边,唐苇很担心地反反复复看了看唐宁手上的手臂,他问我:“他这手……会不会就这么废掉?”
“不会——我不会让他做杨过。”
“做什么?”
我一耸肩:“有我在,唐宁小帅哥不会残废。”
“哦……”唐苇松了一口气,但是他很感慨……自言自语地嘀咕,“红雪……唐宁他……会不会做得太过分了?”
我动了动唇……唐苇后知后觉,我和唐染都发现了端倪,而他——也有那么一点点感觉:唐苇觉得唐宁对我不一般,换了他唐苇的话,他不会用这么极端的自残方式挽留我。
其实……唐苇不知道,在唐宁的心里,包藏了另一些不应该萌芽的种子,我这时候也才惊醒:唐宁可以为了留下我,不惜他的性命,若是这样的感情日益深厚……他还会干什么?
我得不到燕行云,我在痛苦地单相思——我不能让唐宁也重蹈覆辙,任着他走像我这样的路。
单恋……好苦的味道!
同屋不同床的夫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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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我和唐苇守着在床边,这一家子没有打更的习惯,一般天黑了都回屋睡下,一觉睡到大天亮的那种。
对于熬夜的人来说,这样很煎熬,不知道具体的时辰,只看到窗户外头的天黑乎乎的。
唐苇坐在床边开始打瞌睡——
我拧着凉帕子,唐宁的伤口严重,到了上半夜开始发烧,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
手臂上的伤口我已经敷了药粉,祛毒的汤药也喂他喝了三次。
在我忙着的时候,有人叩门,是唐闪,他来传话:“主母,门主请你回屋一趟——”
我气哼哼地抽了抽脸颊!
堡主大人又玩什么?难道他不知道我留在这里守唐宁吗?临走前还气焰嚣张地让我好好医人呢?!
唐闪以为在屋里的我没听到,他又叩门,重复道:“主母,门主请您回房。”
我冷嗤一声:“让唐染自己睡!”
我一吼,唐苇一个瞌睡一跄,吓醒了:“谁?七叔?哪里?”
屋外唐闪又道:“主母,门主身子不适,请主母过去一下……”
唐苇揉着眼睛转向我:“怎么了?七叔喊你啊?”
我冷笑:“八成是他身上多余的东西‘不适’,谁爱去谁去——”
唐苇抽抽着脸看我,他“夸赞”道:“没见过像你这样说话恶心的女人,你若是把七叔身上多余的东西砍了,你想做寡妇么?”
“放心,姑奶奶阉了他之前,一定会先在你身上试试。”
唐苇哼了哼,他接过我手里的帕子,劝道:“你还是过去看看吧,毕竟七叔身子没好透,长老又不在,只能你两面来回多照顾着,再怎么说——七叔都是你的相公。”
“是有名无实的!”
唐苇更冷蔑地一哼,指了指我脖子上还没褪去的吻痕,罗列证据:“你骗谁呢!快去七叔那里吧!唐宁这里我看着,有事我马上过去找你。”
同屋不同床的夫妻(2)
“那副汤药等下半夜再给他喝。”
“还要嘴对嘴的喂吗?”唐苇这时候才想起还有这一茬儿……他开始后悔,唉,早知他就不劝我过去了。
我到了门口,唐闪喜出望外地看着我出来,这样他就不用回去看他主子的丑脸了。
他也很倒霉。你说吧,大深夜的,天又冷了,人都睡下了还要被唐染叫起来跑来跑去喊我过去“侍寝”一类的,简直把他当宫里的太监使唤了。
我有些替唐闪抱怨——唐染怎么自己不过来?
唐闪一路送我回到唐染的院子,正要离开,我及时挡手拦下了他,他诧异地看我:“主母还有何吩咐?”
我嘱咐道:“你再去唐宁的屋子守着病人,唐苇那人靠不住,他会偷懒睡觉,麻烦你过去守着,直到我过去和你换班。”
如果让我知道唐染无缘无故把我叫回来又不安什么好心的话,我拽上唐染,让他带我回唐宁那里!也让他知道冬天这该死的风刀子刮在脸上有多疼!
这时候,我又觉得唐闪太太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