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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月舞清风(清宫)-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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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嫡福晋完颜氏,侍郎罗察之女;侧福晋舒舒觉罗氏,员外郎明德之女;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二等护卫石保之女;庶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典卫西泰之女;妾吴氏,常有之女。 
  …… 
  …… 
  第六女,乾隆二年丁巳正月二十三日酉时生,母为媵妾吴氏常有之女;女乾隆六年辛酉八月十二日亥时卒,年五岁。 
  第七女县主,乾隆十八年癸酉十月初五日子时生,母为庶福晋伊尔根觉罗氏西泰之女;选婿钮钴禄氏额尔登额,未婚;婿乾隆三十二年丁亥十一月卒,县主守节,乾隆四十一年丙申二月二十二日寅时卒,年二十四岁。 
  目光紧紧盯着网页的最下方,第六女,第七女县主?吴氏?庶福晋伊尔根觉罗氏? 
  “咳咳咳……” 
  胸口闷闷的疼着,知道他安好,心底不禁溢着浅浅的心安,可是,看着这些陌生的名字,却似锥子扎入了心尖一般,无法不妒,无法不忌! 
  我的胤祯! 
  敲键声越来越快,‘劈劈啪啪’的声音,是沉寂中唯一的声响。泪水滴落,打在键盘之上,好似跳跃的浪花,留下浅浅的痕迹。 
  雍正四年四月,命都统楚仲(宗)、侍卫胡什里押解允禟从西安至京师。五月十一日,侍卫纳苏图来到保定,口传上谕,命直隶总督李绂,将允禟留住保定,李绂即于总督衙门前预备小房三间,四面加砌墙垣,另设转桶,传进饮食,并派官员和兵役轮番密守。后来李绂奏折中有这样的话:“至于‘便宜得事’,臣并无此语。原谓饮食日用,待以罪人之例,俱出臣等执法,非敢谓别有揣摩。臣覆奏折内,亦并无此意也。” 
  …… 
  后来允禟病危,李绂又向世宗奏报,并已预备好衣衾棺木,世宗批云:“朕不料其即如此,盖罪恶多端,难逃冥诛之所致。……如有至塞思黑灵前门首哭泣叹息者,即便拿问,审究其来历,密以奏闻。” 
  至八月二十七日卯时,允禟凄惨地结束了一生,时年四十三岁。 
  据李绂说:“今已踰七日,不但无有哭泣叹息之人,亦绝无一人至塞思黑门前。”一为罪人,而身后之凄惨如此。 
  那飘逸的白衣少年,总似春风般淡笑卓绝,那眉眼中总是酝酿着无尽戏谑与温情,那江南水乡一路相随的人,那骄傲得…… 
  面对黑暗不见阳光的密室,憋闷,恶臭,昔日家财万贯,大清的传奇皇商,最后面临的,却是这样的下场么? 
  八月二十七日? 
  生日便是你的忌日! 
  今已踰七日,不但无有哭泣叹息之人,亦绝无一人至塞思黑门前。 
  呵呵,塞思黑吗? 
  泪水顺着苦笑的纹路,流进了脖颈,至死,也没有一人至门前悼念吗?胤禟,你为什么要这般?! 你为什么要拒绝我的安排! 
  这便是你的坚持吗?即使是死,也决不会丢弃你的骄傲! 
  四哥,你何其忍心? 
  兄弟相残至此,究竟谁对谁错? 
  脑中依稀记得自己拍落的那瓶沁凉锥心的毒药,那般的环境,他定是忍无可忍了吧!如此的屈辱…… 
  僵硬的侧头,目光追随窗边的俊逸身影,熟悉的轮廓,完美的面容,英挺的身型,那卓然的气质。 
  夕阳的余光洒下,映照在他俊美的侧脸下,这一刻,我才清晰的发现,原来,他们是如此的不相同! 
  胤禟,只是胤禟!那个我愿意信任一生,又曾助我无数的人! 
  …… 
  心口钝钝的,明明离开了那里,却仍然好似亲自经历着一切那般,看着他们一个个的忍受病痛,离开! 
  一页页的翻看着网页,心底渐渐麻木,沉重的历史只是史书上淡淡的一笔,谁也无从考究那段历史的真实。 
  历史,只为胜利者而书写! 
  我不怨雍正,他曾是我一度信任的四哥。坐在那个位子的人,要忍受非人的孤独,那样的环境下,谁也无法判其对错。也许,只是固执的人遇到了强硬的人,而双方互挣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 
  夹在两朝兴盛之间的他,谁又能知道,忍受了多少的寂寞与苦痛呢?!   
  灯火阑珊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一个座位! 
  单手撑着下巴,我焦虑的坐在故宫星巴克里,凝视着阳光下的红墙黄瓦,目光痴然。然而,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眼睛眨了无数次,面前的景象却仍是那般清晰,雄伟的紫禁城迎接着一批又一批的游客。 
  今天一大清早,我便不顾家人的反对,匆匆的离开医院,打车赶来了故宫。 
  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是,心底始终放不下,那个抱着木塔,哭得痛彻心肺,那个声声唤着‘月儿’的落寞男子。 
  佛教的人相信轮回,相信劫数。 
  而我和胤祯,谁又是谁的劫呢?! 
  淡金色的光芒慢慢的爬上黄瓦之上,洒下了朦胧的薄光,浅浅的雾气笼罩着雄伟的紫禁城。等待的时光如此的漫长,直到太阳升上中天,灼烧着大地,直到阳光慢慢西斜,直到心底的企盼温暖一点点归于沉寂,冰封。 
  面前的景象却仍如往日那般,真实! 
  八月的气温,仍然炎热难耐,炽热的阳光透过透明的窗户,投注在餐桌上。然而,室内的空调却清凉沁人。 
  “小姐,请问这里有人吗?”有些生涩的中文,带着浓重的异国腔调。 
  我抬头,看向面前的陌生男子,清澈的蓝色眼眸,含着浅浅的笑意,伸出的手指正指着我对面的位置。 
  我抿唇,缓缓摇头,继而望向西斜的太阳。 
  一天了,奇迹,却没有发生! 
  说不清此刻的感觉,仿佛厚重的黑雾正一点一点的吞噬着自己。紧抿的唇角颤抖着,双眼间渐渐溢出湿濡。 
  我轻轻的转着手中的咖啡杯,温暖的热气透过瓷杯,一点点的传进冰凉的手心,袅袅的烟雾朦胧了视线,氤氲着。 
  垂眸的瞬间,‘啪哒’,如水晶般透明的液体坠落在咖啡里,似是断了线的珍珠项链,哗啦啦的洒落。溅起的咖啡晕染了桌布,那褐色的花晕开得绚烂,却又那般孤寂。 
  仿佛一只无形的手紧紧的扼住了喉咙,即使我深深的呼吸,想要抗拒这种窒息的感觉,却只是换来了更多的压抑与苦涩。 
  胸口一阵憋闷,哽咽着,隐忍着。垂下的手紧紧的握拳,细长的指甲早已刺入肉中,针刺般的疼痛提醒着自己,要清醒,要克制。 
  放下钱,我想也不想的,拎起包冲出了星巴克,再也不敢逗留。 
  那种在等待中消磨希望的感觉,正一点一点的吞噬着我的灵魂。 
  苍白得透着青色血管的手,在陈旧的红色宫墙上游移,激烈的颤抖着,却又倾注了满腔的眷恋。 
  胤祯,你在哪儿? 
  我要怎样才能找到你? 
  夜幕不知何时已然降临,长安街的灯光掩去了星辰的光亮。我茫然的走在喧嚣的大街上,看着一个个陌生的面孔在身旁匆匆走过。酸涩的眼睛无意识的轻瞟,极力的想要找到茫茫人海中相似的面孔。 
  凌月,十三哥能给的,我也能的,你为什么不看看我呢?我一直在你身后啊! 
  我突然怔在原地,木然的转身。然而身后,只有行人匆忙的背影。 
  转瞬间,泪流满面! 
  过路的行人纷纷侧目,满脸的不解,而我,只是怔仲在夜色灯光下,茫然若失。 
  温热的夏风吹起了下摆的衣衫,风干了面上的泪水,呼啸而过的汽车带起细微的灰尘,在橙色的灯光下,飘浮。 
  凌晨,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轻轻的打开家门。大厅内,默语正仰面看着我,一盏晕黄的小灯将她的身影笼罩在朦胧之中。 
  四目相对,相似的容颜,两两沉默,一憔悴忧伤,一平静淡然。 
  转身关门,我轻手轻脚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门的刹那,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茫茫的黑色掩饰了我眼底的落寞,而我,终于卸下了表面的坚强,任由自己宣泄内心无依的痛苦。 
  胤祯,我们真的无缘了吗? 
  二十五天,二十五年! 
  而我,在感情的海洋中沉浮飘荡,躲避着,追寻着,舍弃着,拥有着。我们之间,浪费了太多太多。 
  我彷徨了太久,而你,等待了太久。 
  是不是,那以后的近三十年,你仍要在无尽的等待中度过? 
  寂寞,是一只贪婪而凶猛的魔兽,它残忍的吞噬我们的信念,将心底那唯一的希望,一点点的驱逐,余下的,只有死寂! 
  这里,曾是我们共建的家。何园,编织了太多美好、幸福、温馨、平淡的记忆。可是现在呢,这里,只是一片残垣断壁!谁能想到,昔日华丽的十四阿哥府,门庭若市的抚远将军府,会是今日这般模样? 
  留下的,是残破的围墙,以及几颗古树。 
  轻颤的手掌半掩着嘴,不住的深呼吸,然而压抑的呜咽声仍是自指间传出。哽咽的抽泣阻塞了呼吸,我咳弯了身子,却仍是痴痴的望着前方。 
  沿着墙壁慢慢的走着,那浓浓的思念化为纠扯不清的心痛,镶在泪水里,慢慢滑下。 
  倏然,脚下踉跄,我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地面上的碎石硌痛了膝盖。我小心的揉着伤处,抬眸看去,原来是一块掉落的墙砖。 
  拄着地面,我慢慢的起身,才要抬步走去,却又觉得不妥,复又弯身,想要将那块砖放到角落,然而—— 
  爱新觉罗?胤祯,夏盈盈! 
  残缺的砖块背面,清晰的刻着两人的名字。几百年岁月的冲刷,砖缘早已不平,就连字迹都有些斑驳,可是,那并排的名字却是那般刻骨铭心。 
  我要让我们的爱情,像紫禁城一样,经历风风雨雨,却百年不倒,历久弥新! 
  誓言犹如昨日重现,历历在目,声声在耳。然而,我却已身处三百年后,独自缅怀过去,而胤祯,却只是一个作古之人! 
  心口仿佛被细针扎刺着,由微微的痛转为剧烈的抽搐,牵扯着身体的四肢百骸,巨大的空虚瞬间席卷而来,淹没了自己。 
  “胤祯……”呼唤倏然而出,我再也无法伪装坚强,只是紧紧的抱着那块砖,蹲在地上放声痛哭。 
  “胤祯,我要怎样才能找到你?要怎样……” 
  已经四天了,而我却只是忙碌的奔波于一个个旅游景点之间,望着那久经风霜的建筑,望着那茫茫土地,呼唤着你,极力的拼凑着你的容貌。 
  “胤祯,那不是梦,不是梦!”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茫然无助的孩子那般,只是死死的抓紧手中的冰凉,执着的不愿放弃。 
  低落的泪水浸湿了砖块,顺着深深的雕刻痕迹,漫延。 
  那二十五年是那般清晰,怎么可能是梦?然而,不是梦,这一切,又将怎样解释? 
  我花了一天的时间等待在故宫的星巴克里,同样的位置,企盼着奇迹的发生。那里,是一切缘分的起始,可是,它却不能再次将我带回你的身边!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便赶到遵化景陵。那里,是你我曾经相守的地方,那熟悉的一草一木,一土一路,早已被岁月冲刷,没有留下丝毫昔日的痕迹。我试着找寻我们常住的地方,却发现,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早已无法辨别。 
  雍正四年了,在现代的某个时点,胤禟会寂寥的饮下那杯沁凉的毒酒,那时的他,是怎样的表情? 
  解脱? 
  薄唇略扬,逸着浓浓的嘲讽,然而幽黑的眼眸下,却是如释重负? 
  我颓然的靠在墙壁上,虚弱的身体慢慢滑下,跌坐在地上。胤禟走了,终有一天,胤祯也会带着孤寂,带着遗憾,离开? 
  希望,一点点在指尖溜走,却在心间烙下了不可磨灭的、痛彻心肺的心伤。 
  第三天,已经心慌无助的我,头脑一片空白,零乱的思绪搅动着大脑,唯一的声音便是找到你,回到你的身边。 
  我盲目的游荡在大街之上,不顾行人投来的打量目光,只是急切的想要找到宣泄的出口。 
  潭柘寺,是那时我唯一的希望!可是,那里,却根本没有可以为我指点迷津的高僧。即使我跪在佛祖像前一整天,以无比虔诚之心祈求与你的再次相遇。然而,迎接我的,却只有黑暗的来临。 
  如果可以,我宁愿用我的今生,换取与你的白头。 
  已经是第四天了! 
  胤祯,我不能再等了!你那里,已经四年了,我无法想象! 
  胤祯,你告诉我,要怎样才可以回去,你告诉我啊! 
  无情的夜幕再次拉下,我却觉得自己像抹幽魂,只是抱紧了怀中的砖块,像是珍视着稀世珍宝一般。 
  胤祯,这是唯一的证明!证明我们的爱情,曾经真实的存在! 
  “夏盈盈,我要和你谈谈!”关门的手微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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