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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花发簪,玫瑰金的簪身,红斐做得片片花瓣,花身有拳头大小,花瓣上又有点点碎米大小的珍珠,如清晨的露珠一样清新。绿翡雕得的四五片绿叶衬在花朵底部,和簪头上那只绿翡翅膀,红斐身子的蝴蝶相得益彰,工艺和用料无不显示这是支难得的只有皇室才能有的精品。
那妇人走到皇后跟前,端庄大方地行了大礼,一丝不错,比宫里的公主们看上去都不差多少。
皇后便站起身来,挽着她的手,走到席间,对各位夫人道:“这是雅闲慧舍的庄穆庄大家,品味不俗,给哀家寻了好几身衣物饰品,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各位要有兴趣,不妨去庄大家的慧舍里坐坐。平日里和三五知己一起喝喝茶,聊聊天,也是一桩美事。”
底下的夫人们听了皇后的话,自是识趣,便纷纷打听起来。却原来庄大家的慧舍不是一般人能进的,需得有慧舍专门发的贴子,还得上面有人引荐才行,所去之人,都非富即贵,就都来了兴趣。
范太夫人却是看着那庄大家眼熟的很,不由疑惑起来。
皇后便带着庄穆到了范太夫人这一桌,将庄大家专门引荐给了范太夫人。皇后看范太夫人疑惑的样子,也知自己的妹妹是个精细人,就放软了声调道:“妹妹可是看着庄大家长得象一个人?”
范太夫人也不含糊,点头道:“看着和当日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慕容媚庄差不离。”
皇后未料到范太夫人一点都不婉转,只好换了一番说辞,便道:“妹妹有所不知。那媚庄在哀家身边多年,就跟哀家的女儿一般。哀家疼她,才给她找了户好人家。可惜她没福,却是在江南被叛军所害,香消玉陨了。这是她的姨表姐妹,庄大家的娘亲和媚庄的娘亲,是同胞姐妹,两人可不长得一模一样?--而且她俩的命,都很相似。媚庄这姐姐,也是嫁人没多久,那家人就去了。只剩下她这么一个可怜人。好在媚庄生前的时候对她多有照应。”又拭泪道:“媚庄为了哀家和太子送了性命,哀家也只能多帮衬帮衬她的家里人。妹妹看在媚庄是你们家未过门的媳妇儿份上,对庄大家的雅闲慧舍也多照应照应,就是哀家和太子,也是感激不尽。”
范太夫人赶紧起身道:“皇后娘娘这么说,真是折煞老身了。庄大家既有皇后娘娘亲自照应,自是无不妥当的。哪需要我们范家画蛇添足?--娘娘真是太过谦了。”
皇后抿嘴笑了一下,只点点头,便在宫女的搀扶下,会到上首的正位上去了。
那庄穆看着范太夫人一派雍容典雅、从容不迫的仪态,心里便有些怅然若失,只跪下来,给范太夫人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道:“这是代我那可怜无福的妹妹磕的。还望太夫人怜惜,多帮衬帮衬奴家的雅闲慧舍。”
范太夫人赶紧避到一旁,连声道:“庄大家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
一旁的人看见庄大家对范家的人另眼相待,又听皇后说了来头,原来也是与慕容家沾亲带故的,便都了然于心,琢磨着回去也得弄个雅闲慧舍的帖子,以后多去坐坐,能和范家的人搭上关系,也就是和皇后太子搭上关系,对自家男人的前程却是有利无害。这皇宫不可以随便进,那雅闲慧舍便要非去不可。
庄穆便起了身,又给范太夫人拜了三下,才起身坐到皇后的下首,专门与皇后攀谈起来。
坐在范太夫人旁边的慕容宁只好奇地看着两人一唱一和,便悄悄问大夫人程氏道:“大表嫂,那慕容媚庄是怎么回事?”
程氏偷眼看了一下太夫人,发现太夫人有些心不在焉,便转头凑到慕容宁耳边,悄声道:“慕容媚庄是皇后娘娘赐给你四表哥的贵妾。只未到江南,就被叛军所劫,自尽以保清白了。”--程氏所说的,乃是官方有关慕容媚庄的统一口径,还是太子带慕容媚庄回京城之前就和范朝风计划好的。范朝风不肯纳了慕容媚庄,慕容媚庄便只好“一死保清白”。
慕容宁听了,眉毛微跳了几下,便依然微笑道:“宁儿也有好几年未见四表哥了。”语气怅然的样子。
程氏心里一跳,就看了慕容宁一眼,却见昆宁郡主只是优雅地端起了酒杯,微微啜了一口,并无别的意思。程氏便只道自己想多了,也揭过不提。
范太夫人年纪虽大,却还不到老眼昏花的地步。这庄穆明明就和慕容媚庄长得一模一样,又不是双生姐妹,单凭娘亲是嫡亲姐妹,就能长得如此相象,也太能哄人了吧?--范太夫人自是不信,便打算要提早退席,回去与老大、老四好好合计合计。
这边范太夫人便放下了酒杯,抚额做头疼状,又站起来对皇后道:“老身今日饮酒过多,却是头疼病又犯了,还望皇后恕罪,让老身先行回府。”
程氏也赶紧站起来,对皇后行礼道:“想是娘的老毛病又犯了,还得赶紧回去吃药。还望娘娘恕罪则个。”
皇后便关切道:“要不要宣御医进来看看?”
范太夫人只摇头婉言谢绝:“皇后娘娘厚爱本不敢辞。只今儿是新春,宣了御医进殿未免不吉利。还是老身回去,吃几粒现成的药丸便是。--年纪大了,便撑不住了。”
皇后便不再挽留。就叫了宫女领着范太夫人和大夫人出去了。
太夫人又拜托了一个内监去皇上宴请臣下的宣华殿,给镇国公范朝晖报个信儿。
范朝晖得到信儿,便也请示了皇帝,就带了两个弟弟一同出来,接了太夫人和程氏,一起回府去了。
一路上,太夫人脸色不豫,范朝晖察言观色,便问程氏发生何事。
程氏便笑道:“表妹昆宁郡主问起四弟妹的样貌,引得周围的人都纷纷比较起来四弟妹和当年大妹妹的容貌到底谁更出众一些。娘亲很是不快。”
范朝晖默然,这两件事,实是太夫人心里的痛。范朝晖也不好安抚,便也一路无话,回了府。
回到家里,太夫人等不及,就让人叫了四爷过来。
范朝风不知何事,衣服都未来得及换,便赶着去了太夫人的春晖堂。
未到他坐下,太夫人便劈头问道:“那慕容媚庄到底有没有死?”
范朝风未料到娘亲会问起这事儿,便道:“有谁跟娘说什么了吗?”
太夫人便冷哼一声道:“还用人说,我今儿都见了真人了。”
范朝风惊讶。
太夫人便将今日皇后亲自给大家引荐庄穆庄大家的雅闲慧舍的事儿说了出来,又忿忿道:“那明明是慕容媚庄,皇后居然敢睁着眼睛说瞎话,想是欺我老婆子年老眼花,连在她宫里多年的人都认不出来。”
范朝风便跟太夫人坦承道:“慕容媚庄的确没死。不过她经了那样的事儿,也活不成。所以改了身份,又主持了雅闲慧舍,本是要在背地里为皇后的太子做事。却不知为何要改了主意,大张旗鼓地摆到众人面前。”
太夫人才消了气,只埋怨道:“这么大事儿,你都不跟娘说一声。万一娘要一时糊涂,将那庄大家招揽到家里来,可是嫌家里还不够乱呢。”
这下换了范朝风气急败坏:“娘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招那庄穆到家里来?”很是着急的样子。
太夫人便笑了:“你以为今日皇后特意将那庄大家引荐给娘是什么意思?--她现在是寡妇身份,我们流云朝,寡妇再嫁的也多的是。你要小心些,不要跟她再扯上关联。”
范朝风默然。他倒真没想过皇后还有将慕容媚庄塞给他的心思。雅闲慧舍本是皇后和太子设的暗桩,所有不能正大光明做的事情,都会由雅闲慧舍在幕后操纵。可是现在太子瞒着他,任凭皇后将本应该躲在幕后的庄穆引到幕前,所图必是不小。说起来,之前太子硬是让他和庄穆两人共掌雅闲慧舍的台前幕后事宜,说不准里面就有个圈套会让他钻了进去。便打定主意,过几日就去太子的东宫辞了这差事。
今日既然入宫的人都回来得早,一家人便去了太夫人的春晖堂用晚饭。
用到一半的时候,元晖院的人便过来回大夫人,说是东南谢家的征东将军谢顺平递了拜贴过来,要初五的时候过来拜访。初五却是范家的嫡长女范绘歆及笄的日子,范家半年前就发了贴子,请了一干亲朋故旧过来见礼。大夫人程氏就有些为难。
国公爷便道:“谢家和我们家也算是通家之好。谢小将军少年英雄,也是知礼懂进退的人,想是从别人处知道了我们家初五的及笄礼,有意要来恭祝一番,就让他们一起来热闹热闹吧。”
绘懿在一边便悄悄对姐姐绘歆笑道:“姐姐,这可算是不速之客了。还从未听过爹爹这样夸过一个人。只不知比未来的姐夫又如何?”
第一卷 庙堂 第六十二章 及笄 上
第六十二章 及笄 上
绘歆性子沉稳,便道:“妹妹,这不是女儿家该说的话。以后还是都改了吧。”
绘懿便不屑地撇撇嘴,就觉得姐姐越发道学得可以,无趣得紧。
那东南象州营的统兵将军谢顺平其实是有备而来。他们家不臣之心久亦,只是碍着大将军范朝晖,不敢轻易举了反旗。--既然打不过对方,最有效的措施,便是将对方一起拉下水。所以谢顺平过来之前,便和父亲合计好,不管怎样也要和范家攀上亲戚关系。今日在宫里打探消息,正好知道镇国公范朝晖的嫡长女正月初五及笄大礼,早半年就发了贴子,各大世家现在都争先恐后地预备着,没有范家帖子的人都不好意思出来走动。
谢顺平三年前嫡妻难产去世,留下一女,一直未续弦。如今听见范家嫡长女到了要成亲的年纪,就心生一计,想娶了范大将军的嫡长女回去。--和范家做了姻亲,就算不举反旗,皇帝也不敢轻易动他们。到时若皇帝一意孤行,执意要削减他们这些武将世家的权力,他们也好有个大靠山好帮手。
可是这想法虽很美好,却极不现实。谢顺平的谋士就劝慰谢将军,言道范家嫡长女很小的时候就定了吏部侍郎关家的嫡长子,如今三书六聘齐备,办完及笄礼,范家就要办喜事了。况且,自己的将军又是续弦,以范家的权势,又怎么肯将嫡长女嫁给人家做填房?
谢顺平一想,自己也是太莽撞了些。再则,范家的女儿还从未见过,虽说是续弦,娶回去也是谢家以后的嫡长宗妇,也不知道是什么性子。若是从小娇养长大,那娶回去,不是助力,而是麻烦。便打算找机会等见了人再说。
转眼便是正月初二。范家的媳妇们照例都要带着夫君回娘家。
四房的风华居里,四爷却拽着四夫人不让早起。因为过年前一个月的时候,安氏的爹爹安老爷终于又谋得了赣南知府一职,就带着阖家大小上任去了。安氏的大哥又在上阳县做县令,年前倒是和四房互送了年礼。又听说安氏的大嫂张氏有了身孕,因此今年过年,安家一家子便分在两地。这倒也正和安解语的心意:她跟便宜后妈和妹妹实在没有什么话可说,不见面到还好些。
范朝风便拉了安解语要一起躺下再小寐一会儿。
安解语只将他推到一边,自披了床边软圈椅上搭着的睡袍,坐到梳妆台前搭了狼皮褥子的杌子上。
范朝风便趴在床头的大迎枕上,默默地盯着正揽镜自照的安氏。
安解语猛一回头,就看见范朝风的眼睛里一股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安解语心里略微不快,觉得对方好象有什么东西瞒着自己。可转念一想,自己不也有事情瞒着对方?--既然对方不想说,那就别问。有距离才有美感。逼得太紧,却对夫妻关系没什么好处。就如捏在手里的沙子,捏得越紧,从指缝里漏掉的就越多。越想靠近对方,便会将对方推得越远。
范朝风明明看见安解语不快的样子,知道她对自己不满,却没有如以前一样,对自己刨根究底地继续追问下去。便看着安氏只是又转过身,打开梳妆台上的首饰匣子,一件件把玩起来。神情有些寥落,又有几分安祥。范朝风不由有些看住了。
安解语过了半晌再回头,看见范朝风一副痴迷地样子,就又好气又好笑,便嗔道:“要睡不着,就起来。赖在床上算什么事儿?”
范朝风回过神来,便抱住了大迎枕,斜斜地给安解语抛了个媚眼道:“娘子,昨夜对夫君可还满意?”言毕,还暧昧地舔了舔唇。范朝风的唇线饱满分明,一舔之下,更生红润之感。
安解语见了居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便红了脸啐道:“大早上也没正经。小心一会儿则哥儿过来有样学样。--让别人知道,我可是不活了。”
范朝风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