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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是一天下雪,希悠带的队在比赛中大获全胜,一群人在休息室里大吵大闹、暴饮暴食,只有她静静地退出,出门看雪。
风雪连天。
我问她,你为什么不进去。
她答,反正进去碍眼,不如出来清静。
这个孩子啊……不知为什么,让人心疼的不得了。
我随手低了一罐咖啡,还是热的。她喝得皱起了眉,仿佛不合口味,却还是喝完了。我边看边偷笑,果然人还是,追求温暖。
然后笑容僵在嘴边。
追求……温暖。
我心疼的希悠……
我再也忍不住,紧紧地把她抱在了怀中。温暖的怀抱,她最想要的……'
该死……
眼泪满了眼眶,水蒙蒙一片,再也无法看清楚屏幕上的字。
“希悠……”比林的声音在发颤,想必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东西给我带来了多大的影响。
“该死的……比林……”我抽抽噎噎道,“快抱抱我啊……抱抱我啊……”
于是进了一个柔软温暖的怀抱。
这个家伙,这个坏家伙……最会的……便是……给我温暖;最会的……便是……在我想哭时,落井下石,给我一个可以哭得怀抱。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何求。
这个世界上,最懂我的,不是我的亲人、队友、伴侣,而是这个……狡猾的不能再狡猾,连朋友也算不上,却喜欢紧紧的黏在我身边的家伙。
于是轻易地将我的不安冲垮,于是,轻易地,给了我继续前进的力量。
比林啊……
许久之后,当我继续想往下看时,比林慌张的拦住了我。
我轻笑,放在网上的东西,谁不能看见啊……她也只是,害怕在我面前,泄露了她的秘密罢了。
我扬扬手,做出要出门的举动。
“希悠!”比林唤住我,脸颊通红一片,一片紧张,“对于我当年没有帮你的事,你会不会怪我?”
我给了她一下。
“怎么会……”我轻轻地念,“现在的我,如果能够回到当初,或许,也不会在做那样的事了……”
曾经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如今也被诸事推翻,人心沧桑,世道沧桑,很少有人,能够再坚定一开始的理想。
于我,于比林,都是一样。
我恍然,轻轻地,吻了她的面颊,决绝而去。
一百二十九
决赛开始的前一天,下了一场大雪。
鹅毛似的白雪,纷纷扬扬,一瞬间落满了东京,掩住了阵阵繁华。
我裹着厚重的外套,跑到院子里看雪。
雪舞飘转,然后,白白的一片,落在了修长的睫毛上。久久未化。
于是呆愣了。
真是的……我垂下眼帘,视野中有一大片是白白的一片,为什么,会突然想到以前啊……
雪落在发上,脸上,肩上,手上,因为体温的热度而迅速融化——一颗颗水珠顺着身体的曲线流了下来。
装点千世界,空泪一时间。
心情不由自主的□迭起,婉转低沉。
一场雪啊……改变我命运的,似乎总是一场又一场的雪。
“希悠?”惊异的一声呼唤,我一颤,顿时醒了过来。
啊……是刚刚回来的周助。
刚刚想开口打招呼,便被强行的扯入屋内,温暖的炉火烘烤着,瞬间把满身是雪的我淋了个满身。
狼狈不堪的扯着湿透了的衣襟,再看看同样情况的周助——还想靠近温暖我——不禁大笑起来。
哈哈哈……有谁见过我们俩,这么狼狈呢?
眼瞧那湛蓝色一愣,瞬间弯成了一道弧线,温和而雅致的声音,终于倾泻了出来。
开窗,伸出手去迎接天上的雪花。
冰冷的宿舍中灌满了冷风,变得冰寒无比。
有点瑟瑟的打了个寒颤。
记忆中,法国从未有过如此大的雪。一时间纷纷渺渺,倾泻诸多,在很短的时间里覆盖了整座城市。
璀璨的灯火熄灭,那以为永久的不夜城陷入了黑暗。
现在是下午,天空却乌云密布,宛若午夜的漆黑。
酸痛。伴着寒风,收回伸出的手,按向了右肩。
好疼……好疼……几乎都要呻吟出来了,我皱着眉,一点点却又狠心无比的捏弄,争取让这淤青及早化开。
好像疼习惯了,狠命的揉下去,只有剧烈的疼痛,却再也没有痛呼。
人是种可怕的生物,可以适应一切环境。可怕的,就连疼痛也可以适应。
每天晚上伴着疼痛入睡,早上带着一夜沉积下来的伤痛清醒,日复一日,月复一月,旧伤退去,新伤再来。
想到这里,竟微微的有些恐惧。心缓缓地加速,有种惊怖的情绪浮了上来,手脚冰凉,开始颤抖,腿微微发软。
这才开始后悔,为什么不与洛芙和Zoe她们一起去打雪仗,有人陪着,就算再看见那些人,再听到那些人的辱骂,也可以有倚靠吧!
心里在意,却可以借助别人,做出不在意的样子。
明明害怕,却可以站在别人身边,伪装自己的无敌。
可是,只是因为肩膀、腹部以及小腿的疼痛,便放弃了这次机会。
是不是应该……出去走走,找个地方隐藏?
我转头望向大门,漆黑色的门,仿佛会吃人,在阴暗没有开灯的屋子里,格外阴森。
有种仿佛突然被打开的幻觉。
呵……因为没有人陪,所以连灯的不敢打开,假装这自己不在,来拼命掩饰自己内心与身体上的不安与恐惧。
太害怕了……
自己无法欺骗自己,我太害怕了……不,是恐惧,活生生的恐惧i你有让你害怕的东西吗?我指的是连安眠的睡梦中都不放过你,在沉稳的睡梦中都可以肆意欺凌的东西。
每当半夜被吓醒时,摸着冷汗,喘着粗气,回味着在梦里的一切,冷汗再度覆身。
该如何打破这一切呢?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梦是脆弱的,在梦里任何人都无法掩饰自己的本性。所以,在现实中可以假装不怕、冷笑的我,在梦中也只有痛哭流涕的狼狈。
不……这太可怕了。
我有种预感,在这样下去,我就要疯了。
长期的高压恐吓,已经让我的心脆弱不堪,无数次的想要逃离,跑得远远的,谁也找不到我。
不是没有自杀的念头……
不是没有杀人的念头……
小说或者漫画里时常出现不堪欺侮的弱小女生以残忍的手法、惨痛的代价报复了坏人,堕入地狱,受尽煎熬。
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时常在哭的时候,妄想有这样的一种方法可以狠狠的报复一个人,哪怕付出惨痛的代价。
如果有的话,是会这样做的吧!
不在乎把人弄得多么惨,只要杀死、杀死好了……
疯狂的妄想着,然后为自己的妄想……恐惧不已。
是根那么多年,我依然无法忘记那个时候的绝望与恐惧,依然无法理解,8岁的我,当时是如何熬过这段恐怖岁月。
恨。恐惧。绝望。
当一切负面情绪压来,早晚都会失控。
我不禁咬住自己的拳头,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空旷的大楼中,不知为何,响起了阵阵脚步声……
不是一人,而是一群人……
恐惧爬上心头。
不知有多么渴望是洛芙、是Zoe,是无关紧要的人,向上天乞求着,不管付出任何代价,只希望不是那群人。
脚步声停在了门口。
心跳加快,咚咚咚咚……恐惧达到了高峰。
不要……不要……
泪水不由自主的涌出,满手,满身。
所在角落,不敢动弹。
因为我听见,门外有人残忍的笑:“没有开灯,她该不会不在吧!“
有人说,是吧!
内心乞求着:求求你们,快些走吧!
可是一个女童冰冷的声音缓缓响起:“人不在又如何?先进去再说。“
心,突然不跳了,也没有恐惧了。
不是不害怕了,而是因为,我已经在触觉上全无意识。
求求你!求求你们!不要进来!不要进来!
心中疯狂的呐喊着,一遍一遍的祈求着。
——门开了。
冷风夹杂着大雪灌入,冰冷无比,宛如寒冰地狱。
“希悠?希悠!“周助有些紧张的唤着笑着笑着,突然间不笑了的我。
“啊……没有事。”我微微咬唇,暗自诅咒自己。
“怎么会没有事!”周助瞪我,我想我此时的脸一定是惨白无比。
该死的!怎么突然会想到了那么多年以前!
那个下午……是我得PTSD前最后一个下午……
那个夜晚,我从学校不见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回去过。
“周助!”我突然冲上前来,紧紧抱住他,哀求着,低喃着,努力的渴求他的体温,“周助……我好害怕……我好害怕……”
为什么?半年之中我无时不刻不在坚强着自己,我以为我不怕了,我以为我可以面对了——为什么?到了临场,我还是无法,真正无谓的……对抗她?
不甘,好不甘!
我紧咬着嘴唇,直到口腔中充满了血腥味。
泪流满面,缓缓的渗到了周助的衣服中。
命运到来之前,一场雪,一个改变。
一百三十
一夜的大雪之后,都市似乎宁静了许多。
白茫茫一片真干净,遮掩了一切尘埃。
球场因积雪变得银白,从早晨开始,便开始了清理工作。
我看看阴暗的天,才6点左右,而比赛,要等到9点。
可是我睡不着,心烦意乱的,把睡衣滚得布满皱纹,没有办法,这才出来散散步,走一走。
然后一走便走到了这里。
站在看台的最后,手无意识的抚摸着栏杆上结的一层薄冰,身体的体温把雪化成了水,却恍然不知。
脑子里一片空白,像是什么都没想,又像是什么都想了。
摸摸胸口,隐隐有种心不在跳动的感觉,或许是没睡好,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都是疲累不堪。
亦或者,是天还没亮的缘故?
我歪歪头,决定回家再补上一觉。
PM3:30
“出乎意料啊!”我皱皱眉,不需要想便知道说话的人是谁,“怎么不去看比赛,你不是号称资料性的吗?”
迹部刚比赛完,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是湿漉漉的,在冰冷的空气里,热气与寒气交错着,有种一不留神便成为冰人的感觉。汗水与香水的味道混合在了一起,在空气中弥漫,形成了一股奇异的气味。
“没兴趣。”我坐在广告牌上,眼望远方,漫不经心的答道。
迹部的眉皱的很紧,然后他压低了声音吼:“快给我下来!广告牌是什么东西你居然也赶往上面爬?”
我挑挑眉,还是跳了下来。
好了,平视了,烦恼又回来了。
“赢了?”看看迹部得意的样子,用脚趾就明白了。
“打的很苦?”
“放……本大爷华丽的美学无人能及。”
“哦。”一阵沉默。
照理说小景都是要发火的,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想的。
“真的不去看看?”意气指使的,似乎很是聒噪。
“没有兴趣。”的确,我兴致缺缺,还不如安静待会儿。
“不二在比赛。”
“……”我低头看了看系的鞋带,左六道右六道,很是对称。
“你……”气得说不出话来。
“呐……景吾,问你一个问题。”我闭闭眼,实在想不出什么答案,还是问了出来,“如果这场比赛,我输了会怎么样?”
“法国队赢啊!”我问的不是这些!
“我是问……如果是因为我输了,导致日本队输了,我的责任是不是很大?”
“哈?”迹部挑着眉看我,眼神惊讶,像是见了鬼一样,“那些一开始输的笨蛋们才应该负责任!”
“……”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日本队开场不利,被法国队打压的爬不起来,好在后面死追快赶,如果倒数第二场是周助赢的话,那么两队追平,胜负的责任就落在了我的肩上。
无比沉重,压得我喘不动气。
比林说得对,我这人一向不喜欢背负什么责任,却一向没有什么轻松自在,不知是我招惹的,还是让们不长眼的全往我身上凑。
沉默片刻,我看向迹部。
“小景……那件衣服还在吧!”我突然问了句不找边际的话,有点软,孩子气十足。
“什么衣服……在。”迹部打了个寒战,诧异的看我,“你要要回去?”
“看样子你没扔,”我回答的不着边际,踩踩地面,天冷,冻得脚有点麻。
于是乎,看着迹部熟练地开手机,打电话,发号施令,只是为了一件衣服。
心里有些不安,好像更多的是不好意思。
不就是一件衣服……
忍不住插了句话:“小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