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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一种对于后事无法预知的茫然,那是一种对于情感宣泄的惊讶,那是一种对于心被曝光的恐惧——那是一种,永远无法描绘的心情。
我定定的看着幸村,欲从他变幻不定的紫眸中寻找出一丝一毫关于我的痕迹。
可是没有。
有些失望的笑着,我未发一语,淡淡走开。
只是一瞬间的迷惘。
所以总是神奈川海边的海风浮卷,流云缱绻,衣袂飘荡,那轻轻接触的拥抱,那清晰可感的呼吸,那时足以扰乱一个人心智的吻——还是违心的说出“不要”二字。
那一天回去,变发了一场烧。许是吹了海风的缘故吧!我自以为是的想,可以忽略了最根本的原因。
比林对此很不理解。
这个大条的家伙一个劲的对着话筒吼:“不二希悠你这个笨蛋,这么好的未来相公你不找你要吃干饭吗?”
……自从我叫了这个家伙些许中国话后,她说话总是言不对嘴的。
可是那天破天荒的没有讽刺她的过错,没有丢掉理智的与她大叫大嚷,我淡淡叹息:“你不明白,比林。”
“我不明白?明明你就是害怕,我有什么不明白?”出乎意料的是,话筒那段居然激烈的讽刺起我来。
我微微一愣,然后苦笑,她有什么不明白?比林这个人啊,是什么都懂的啊……
她懂,可是她不忍去说,我亦懂,可是我不愿明白。
害怕。不是因为得到后再失去,而是因为害怕得到后不知怎样去珍惜。
所以,我只得违心去说一声“再见”,我只得,对着来探病的笑靥们下了之守护他们的决心。
守护,是个多么简单的名词,只用淡淡的笑着,然后在不经意中,给予他们想要的东西。
可是对他,守护不行,只有爱。
“比林,我是个缺爱的孩子……”所以,更加不敢去爱,小心翼翼,生怕出了某点差错,污了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
所以才会在第二天,听到幸村也生病时,心中有了一点点的庆幸,因为这个聪慧而狡猾的人,读懂了我的心。
所以不必接触,远远望着,就好。
可是远没有那么简单。
从他淡淡念出“the most distant way in the world”时,我便知道,我们已缠入这个网中,动弹不得。
“The most distant way in the world;is not that I’m loving you。it is in our love;we are keeping between the distance。”
说的,不就是他的决心吗?
所以我再度的,不由自主的,对着他,释放了如需痛苦与不甘。
幸村精市,你这个混蛋!我在心里怒骂,使尽一切手段,抢了我的爱恋。
幸村精市,你这个笨蛋!我低声叹道。自从见到我之后,IQ便一直下降,因为我而一意孤行,因为我的一点小事便吃醋窝火,因为我……连损害自己身体的事情都不吝啬的使出来,就这么的……骗走了我的感情。
他把我的心带走了。
铁伊恨铁不成钢的对我说:“你有什么未完成的夙愿赶快去完成啊,天天神游四海,还想不想进白央了?”于是一脚把我踹回了日本。
我想起明叔和我讲的他年轻时的故事,讲他与兰雪的相聚分离,他不断的讲,不断的重复“有花堪折直须折”。
好吧,有花堪折直须折,就算是个男人,也要当花折是吧!
我把焦距对好,细细观察着身边的男孩。
非同一般的俊秀,就像一朵花……
我歪着嘴想笑,却看见那双紫眸突然对准了自己,嘴角还挂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
惊恐之下,我连忙收了笑,一遍又不耐烦的想:该死,这该死的心悸!
最近一段日子,心脏总是像抽风一样不断的抽啊抽啊抽啊抽……
所以,为了我的身体健康,还说了吧……
自己想要的,总是要说是吧……
就这么……说了吧……
我有些脸红的对幸村喃喃:“精市,我一直想对你说几句话。”于是,那双紫色的眼眸中,开始闪动着精光。
“最近打比赛……总是心神不安……”咬咬牙,暗自恼恨自己,“回来时,明叔和我说……”声音渐渐变小,“不,我是说,我是个非常小心眼的人,对自己在意的事会非常的在意……”我急的几乎要昏倒,“我的缺点多的数不清,我还……”瞧见那双调侃的眼睛,更加让我觉得羞恼,“所以,俗话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纸’……”
明叔说,想要把握的东西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得到。
所以……
我什吸了一口气,强压住了越来越深的悸动,凝视着那双灵动的眸子,我一字一字的说:“喜欢你,精市。”
然后,心中一片坦然。那双紫眸看着我,愣愣的,像是带了众多疑惑,进而,变成了一种长久的呆滞。
我低头微微的笑起来,脸也红了。
虽然一点也不浪漫,但是,心却还是微微的转暖。
海风浮动,依稀带着大海的味道。
我抬起头,看见那紫眸浅笑,微微的红了脸,泛出了一片殷红的氤氲。许久,他垂下眼眸,带了丝赧然,轻轻说:“我也是。”
一百五十五
因为过度惊讶而停下脚步。
他注视着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禁有些惘然。
是她啊……不过,她不应该在法国吗?
有着疑问,却没有表现在脸上,心里就算有亲近的念头,却绝不会上去打招呼。
“你啊……这么严谨干什么,你才多大啊,老气横秋的做什么!”
他一向如此,已经习惯了,知道那个人这样说。
于是,下意识的改了。下意识的,总是细细微微的露出一点自己的感受。
于是,现在嘴角不着痕迹的翘起,也不是不可以吧!
“耶?国光?”那边的少女一愣,立刻叫了出来。明明方才还那样沉着冷静的,却可以立刻变了一幅爽快可人的脸。
他略略点了点头,当做打招呼。
少女扬着胳膊想要从人群中走过来,跳啊跳的,却怎么也走不过来。
“人多嘛……”在好容易挤来后,少女吐吐舌头,细声的说了句。
“兰,很久不见。”他淡淡的道了声。的确是好久不见,甚至连人都已经变了模样。头发变得更长,披在肩上,如同匹练,带着网球袋,却穿着最流行的春装。不过……似乎有那点不同,他细细观察,终于发现少女的眉宇间多了分神采,淡淡的,却是惊鸿一抹,顿时鲜明了起来。这一抹颜色他见到过,随时短短一瞬,却记忆犹新。
“嗯,国光,这么些天不见,英俊了嘛!”不知何时已变的甜言蜜语起来。
手冢淡淡点头,未发一语。他是手冢国光,她是不二希悠。
他是青学已退的网球部部长,她是网球部曾经的美女助教。
在学校里,大家叫他“手冢君”、“手冢部长”,在日本,许多人叫她“希悠”、“希悠前辈”。
他是男网中的骄子,她是女网中的垂虹。
多么相似,多么互补。
他可以叫她“兰”——她其他的名字,她可以叫他“国光”——很少被人叫起。
因着名字越走越近,却不知何时,拉得很远。
他们的结识出自一次偶遇,他见过他狼狈的样子,她俏皮的让自己挖她的墙脚。
便走进了,同入了一个网球部。他是部长,她是助教。
后来就应该这样走下去,仅仅是一点交集,一不留神,便瞬间消失殆尽。
他对她似乎没有一丝深刻的印象,可是他却知道了她的故事,她的母亲,她的名字。
只是这样,被拉在了一起,不能分离。
他清楚的记得是在一个黄昏,少女眯着眼睛让他唤她“希悠”,而他不肯。
“那么……”她歪歪头,眼咪的更细,“叫我兰吧——我还有个名字,叫兰茜。”
立刻有人纷纷叫了起来。
“不行,”她突然睁开眼睛,惊了别人一大跳,“这个名字只有国光叫,其余人都不许叫!”
于是,“兰”成了特权,他叫着“兰”,进入了她的世界。
没有多少交集,却一件件刻骨铭心,闭上眼睛,画面一点点的流过,宛如昨日。
就如同昨日她还那样笑,那样哭,眉宇之间,隐约漏着一点神采。
可是那是别人的了,他想。
少女对她笑了笑:“国光,你又在发愣了。”
这才回过神来。
眼前少女衣服明朗的样子,令人为之心动。
手冢回想起还是她发现“一丝不苟”的自己竟然会习惯性的长时间发呆,不禁莞尔。
这个人啊……似乎别人的秘密在她眼里从来都是守不住的。
可是她的秘密呢?显而易见却又扑朔迷离,便引得人向深处探索。
原本探索到的秘密,明明已经下定决心去守护,只是她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位可以守护她的人——不是自己。
心中,不自觉的有些怅然。
边想着,与她沿着马路开始慢慢走去,缓慢的前行,又如没有尽头——实际上,他也是这样期望的吧!
一路上,她与他谈了很多——第一次的,自发的,说了许多的话。
知晓了一回来她的状况,比赛的成果,知晓了曾经发生过的很多事的后续,知晓了她身边的人事——却独独不能知晓,她的守护者,是否是那个他终生的劲敌。
心中有道隐隐绰绰的阴影,想要触及,不敢触及。
他淡淡谈到了青学日后的变动,因越前走后,部长的继承变为了海堂,桃城这个他从始至终的劲敌,却表现出非同一般的协作性,网球部运行良好。
而他,也同各位三年级退下来的好友们一样,进入了高中部,会再接下来的的全国大赛上继续努力。
“真的好遗憾呢!”他听见少女说,露出了一脸惋惜,“出去一趟比赛,回来是全国大赛便已经完了吗?”
淡淡的叹息,飘渺如烟,静静的散开在了空气中,却进入了他的心里。
“有什么关系?”第一次,他用如此“不严谨”的话语说,“让乾把全程拍下,回来再看便是。”
“耶?”少女一步跳开,不期然撞到了经过的行人,“国光,你终于学会——假公济私了?”
他淡淡的勾出一抹笑,不答。
拐过一个弯,在拐过一个弯。
熟悉的路。
便是在几月前,他还因为她的不开心而陪她来这里散心。
网球场对面有一条宽阔的马路,车辆毫无顾忌的来来往往,凸显了整个城市的浮躁。
他们站在马路的另一头,看着对面,希悠有些不知所措。
“是该说再见了……可是——”她转头看看,吐了一下舌头。
手就不由的伸处,拉住了那双稍显瘦小的手。
春季,她的手在她的手心里,发冷。
她有些惊讶的睁大眼,却未曾把手强行收回。
他开始执起她的手,引领她走过马路。
原本无数次走过的宽阔的马路,不知为何变得如此窄小。
可是即便如此,他的心还是静了下来。一步一步的,仿佛可以听见脚步落地的声音。
——闭上眼睛,让我去牵你的手。
哪怕是唯一一次,哪怕是最后一次。
让我拉住你的手,感受你的温度,感受你的心跳,走过只属于我们二人的道路。
到达。他松开手,眼里含着淡淡的笑。
“再见。”他对希悠说。
转身,再不回头。哪怕可以再看见她的身影。
——曾经,他在新年一百零八声的钟声中,许下了“你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的祈愿。
——曾经,他愿意守护在她身边。
可是到了最后,他发现,他还是贪心的。
贪恋着她的笑,她的颦,她的眉宇,她的心境。只想,在那颗心中,留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
他记得,曾经她对自己说过的——“不是不够努力,只是未曾说出”的话语。
那……是不是暗示着什么?
可是,一切都晚了。
所以,直到最后,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最终的身影——无拘无束,长发在身后飘卷,潇洒自由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那是自己永远也无法追寻到的——
只属于不二希悠。
一百五十六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
什么都没有,却满足的犹如什么都充满了手心。
一点一点的积攒,一丝一丝的传递,然后,终于在短暂的牵手之后给予了永久的温暖。
满足,心中却有着丝丝惆怅。
手冢……国光啊!
我低头浅浅的喟叹,这个人,哪怕是全身冰冷,却依然如此的把温暖传递给我,感动的,真不知道该怎样去说……
他是应该明白了吧……突然回来的我,却没有通知任何一人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