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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木……我饿了……”聊斋无聊赖地趴在柜台上，一张小脸拧巴成纠结的一团。在聊斋的世界里，饿肚简直就是天大的事。
木木站在门口左右张望，“再等会儿吧……也许我们去吃饭的功夫就有人过来买酒了，到时候没有人在他们会着急的。”
“我看今天八成是没人会来了！”聊斋抠了抠鼻，“不如我们去吃烧**木木，就当庆祝开业大吉嘛！”
木木转身进屋，在聊斋的注视下慢慢走到木质楼梯上，然后坐下。将头埋进双臂间，没有回答聊斋的话。
“木木。”聊斋望着这样的木木，一时间也没有了言语。
“聊斋，我们没有钱了。”木木带着沙哑的声音从她臂弯间传出，“交过房租和买了这些东西后，我们就没有钱了。所以没有客人来，我们就没有吃的。我想靠我们自己来养活我们自己，而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可是聊斋，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么难呢……”
“木木……”聊斋看着坐在楼梯阴影里的少女，眨了眨大眼睛，不知道该说安慰的话还是该上前去抱一抱她。
“梆梆”的敲门声响起，聊斋往门口看去，一身素衣的重明正站在门槛外望着两人，“听说这里开了一个新酒吧，我想买酒，不知道现在是不是你们做生意的时间？”
聊斋看向木木，木木抬头望向重明，旋即嘴角咧开一个弧，“欢迎光临呃，聊斋我们的店名好像忘了取！”
木木说着站起来，忙不迭地跑到柜台后拿出笔墨纸砚，“既然你是第一位客人，那就请你来帮我们取一个店名吧！”
重明没有推辞，接过笔，迟疑片刻后，在纸上写下“无色”二字。
聊斋指着那俩字，“木木，这是什么字呀？”
“无色，没有颜色的意思。”木木歪着头看半天后道，“这是什么意思呀？”
“人都说彩虹的七色是世上最美的颜色，可是在我看来，有时候无色才是最美的境界。正因为无色，才可以上色，才有了重新涂抹色彩的机会，才可以让人有自由想象的空间。你们跟别的人不一样，你们是单纯的，所以无色。”重明放下笔，“那么，可以给我两瓶酒吗？”
聊斋跳下柜台转身从身后的木柜里拿出两瓶酒递给重明，“给。”重明在看了标价后放下钱以及一布袋不知名东西，仍是那么一副凝重的表情，然后就带着酒出门了。
聊斋拿起布袋嗅嗅，突然地满脸笑容，“是葵花籽哈哈哈！”说完打开布袋一股脑将瓜倒在柜台上，直接毫不客气地嗑起瓜来了。
木木把钱收好，脸上也多了一分笑容。这次不仅赚了钱，还取好了店名。想着，木木看向门口，这个人会是他派来的吗？
那个叫做步天歌的家伙。
想起那晚步天歌将衣服披到自己肩上，木木就觉得温暖的恍惚。第一次，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那样关心自己。
“木木，你在想什么，怎么笑成那样？”聊斋一边嗑瓜一边看着木木，好奇地问。
木木迅速收起脸上的表情，犹带着红晕的脸偏到一边，“别再吃了，再吃满地都得是瓜壳。把柜台收拾一下，待会儿说不定还会有客人来！”
“可是木木你脸红了。”聊斋直接道出了口，“为什么？”
在木木准备拿柜台上抹布去塞聊斋的口时，一个咳嗽声在门外响起，“我听说这里开了一间酒吧，就想来看看酒吧的，女主人。”
聊斋一看见步天歌就丢了瓜跳出柜台，巴巴地望着他。步天歌低头，伸手笑着去摸聊斋的头，“几日没见，我以后的小花魁又长漂亮了！不过好像瘦了一点，是不是这个坏女人没给肉吃呀？”
聊斋随着步天歌的手指看向木木，旋即摇摇头，“木木她自己都没有东西吃。我们家的东西，基本上都是被我吃掉的。”
步天歌打了个响指，身后两个男人立刻上前，“你们两个，带我的小花魁去醉仙楼吃顿最好的，不是最好的别买喔！”
两人一点头，对聊斋做了个“请”的姿势，聊斋毫不含糊地就跟两人出去了。木木有些无语，这小丫头敢情是饿鬼投胎呢？！
等聊斋走了，步天歌微笑着看向木木，“为了我脸红？”
木木拿起桌上的抹布低头擦桌，“我从来不会脸红，聊斋看错了，你也看错了？”步天歌走进吧台，木木不动声色往里挪了两步，步天歌又走进两步。
“喂……”
“我知道你是因为我脸红。”步天歌目光落到柜台木木的手上，那是一双白皙却不算嫩滑的手，应该是长期练剑的缘故，“当然啦，你完全不必因此感到害羞，你要知道，因为我脸红的女人可是数不胜数！”
“啪！”木木面对着步天歌，手中的抹布正好砸在步天歌那张妖孽般的脸上，抹布缓缓滑到地上，木木看了他一眼就单手撑在柜台上跳了出去。
没管步天歌，直接出了门。
步天歌愣在原地，呆呆望着木木走远，“这妞，胆也忒大了点吧？不过，我喜欢。”
“哎，听说这里卖酒啊？！”一个人跑进来问步天歌。
步天歌冷冷看着他。
“到底卖不卖啊？”那人有点被步天歌眼神吓到，往后退了一步怯怯问道。
步天歌无语地望着他，自己看起来那么像卖酒的？！
“我，我要那一瓶！”买酒的人怯怯抬起手指向柜台后一瓶酒。
步天歌转身拿下来重重放在柜台上，“付钱！”
下午聊斋和步天歌的两个侍从回来时，还没走近家，就听见一阵嘈杂声。转过街角看向自家时，就看见一大群女人包围了自己家。好容易挤进去，就听见步天歌的声音：“美女们别挤呗，大家都有份！”
聊斋看向步天歌身后的陈列柜，里面的酒只剩一小半了。她跑到仓库里，里面储存的酒也都没了。聊斋挠挠头，难道是木木买的酒好，供不应求？
这天下午，步天歌替木木和聊斋卖光了所有酒。
安醒人端着烟斗站在店门口，静静看着对面的热闹。长发没有任何装饰地倾泻而下，呈现着夜一般的黑色。
“醒人？”南宫澈在里面唤了一声。
安醒人回转身走回去，不发一语地从南宫澈面前经过。
南宫澈偏过头朝对面看了一眼，含着笑低下头继续调酒。
夜里，聊斋一个人趴在二楼窗台上。
已经这么晚了，木木还没有回来。聊斋深呼吸，直觉告诉她木木没有出事，可是她不知道木木会去哪里。
一轮明月高挂天际，银色月光遍地。今夜的天空很明朗，就连飞过天空的夜鸦，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一名少女双手枕着头平躺在一座屋顶上，大眼睛望着月亮，轻轻地眨。突然少女坐起来，现在应该回家了，不然聊斋肯定会着急。这样想着，少女轻盈地跃上另一座屋顶，眨眼间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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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自诩天才的乞丐
步天歌卖完店里酒的事情并没让木木有多高兴，她带着聊斋去进了新货，又守在了吧台里。没有步天歌，来的人几乎没有。昨天那种盛况，再没有发生过。
“木木，昨天你去了哪里？”聊斋坐在吧台上，双腿晃悠着。
“没有哪里啊，随便逛逛。”
“那个大哥哥来，你不高兴？”
“没有。”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外面忽然进来个人。木木抬头看去，一个浑身穿着破烂的人正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犹豫着要不要进来。他头发又脏又乱，把脸庞遮了大半去。
“你要买酒吗？”聊斋开口问。
“我不喝酒。”来人回答。是个少年的声音，很清朗。
木木盯着他，少年虽然打扮得像个乞丐，眼神却不是乞丐该有的眼神。
“我想问你们要一碗饭吃。”少年再开口。
聊斋看向木木，木木点点头，让聊斋带少年去楼上找饭吃。
聊斋和木木走到楼上后，一袭蓝裙的安醒人慵懒地倚在门口，端着烟杆看木木，“不知道身份来历的人，你们就随便把他带到屋里去？”
木木向楼上看了一眼，“他的眼神，不像是坏人该有的眼神。”
“坏人会告诉你他是坏人吗？”安醒人吸了口烟，缓缓问。
木木没说话。
“不管你带什么人进屋，都是你的事。我是想提醒你，别连累我们就行。”安醒人说完，深深看了低头的木木一眼，转身回了酒吧。
其实，是好心想提醒自己提防别人吧？木木抬头看着安醒人深蓝色的背影，她应该是一个，知道关心别人，却不知道如何关心别人的人。纤手触摸着柜台和陈列的酒瓶，木木嘴角浮现出笑容，自己真是幸运，能够遇上这样的好人。
“木木！”聊斋气呼呼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木木抬头望过去，聊斋正鼓着腮帮双手叉腰站在楼梯上看自己，“那个混蛋小乞丐把我饭都吃光了！现在还在到处翻吃的！”
“让他吃吧，你再去买点东西回来。”
“他还说要洗澡！”
“那就让他洗啊。”
“可是他没有换洗衣服，他要穿我的衣服！”
“那个，谢谢你们。”清朗的少年声音在聊斋背后响起，木木看过去，少年穿着不大合身的衣服，头发干干净净地扎在脑后，面容干净。
倒是个清秀少年，就是过于纤瘦了。
聊斋回头，少年刚刚准备露出笑容，聊斋已经一个拳头砸到少年脸上。少年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拳，直接被揍得从楼上滚下来。木木望着少年滚到地上痛得直呻吟，聊斋直接从楼上蹦下来伸腿去踹少年，“叫你穿我衣服，叫穿我衣服！小混蛋乞丐！”
“聊斋！”木木喝止住聊斋，“你这样打下去他会没命的。”
“哼！”聊斋撅着嘴巴走到一边。
木木上前扶起少年，少年擦去嘴角血迹，“她力气可真大！”
说了会儿话后，木木和聊斋了解到这个人叫做河上鲤，今年十四岁，一年前家里遭遇大火，家里人不幸都死光了，就剩他一人。他无处可去，就想来东临城投奔一门远房亲戚，可是花完盘缠来到东临城后，却被亲戚的邻居告知，两年前亲戚就因病去世了。
“所以你现在没地方可以去了？”木木带着同情的眼神看少年。
少年点点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聊斋咬着一只馒头，“切，你就会骗人同情！我觉得你肯定一开始就是个乞丐，你就是为了骗木木的同情！”
“那就留在这里吧。”木木走到门口准备关店门。
“喂，木木！”聊斋不乐意了。
“非常感谢！”河上鲤双手合十道谢，满脸欣喜，“作为回报，我会让你们的酒店生意爆满！”
“我们生意好着呢！”聊斋不屑。
“从我来到这里，就没有看见一个人客人来。你们要知道，我是经商的天才。只要我动动脑，雪花银是滚滚而来！你们对面那间酒吧不是寻常酒吧，所以你们要想超越他们的生意，几乎比登天还难。但是有我在的话，也不是不可能！”河上鲤滔滔不绝。
木木和聊斋看着他，等着下。
河上鲤蹭了蹭鼻，“明天看我的吧！日赚金，绝对不是问题！”
夜晚时分，朱雀街依旧繁华热闹。木木和往常一样到对面浮世酒吧小坐，还带上了聊斋和河上鲤。
来浮世酒吧不是喝酒，对木木而言，到这个小酒吧来坐一坐，已经成了每天的习惯。
“这里的人，看起来都很愉快，虽然粗话不断，但是每个人的眼睛，都是开心。木木，就和你一样。”河上鲤环视一周后，看向坐在对面的木木。
“木木没有说粗话！”聊斋对河上鲤翻了个白眼。
“我只是客观描述这里的人，没有说木木说粗话！”河上鲤反驳。
“你的意思就是木木说了脏话木木和这里的人一样！木木和他们才不一样呢！”聊斋一手拿着个酒瓶，眼看着就要往河上鲤头上敲了。
木木无语地看着这对冤家，聊斋似乎对收留河上鲤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