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哥哥是你哥哥,你是你,两个人本来就是单独的个体,即使你想要为他做事,也要他是否愿意。”
叶路愤愤道,“我要永远跟着哥哥!”
钟北就当是小孩子一时玩笑之语,看见放在桌上的临摹的宣纸,问道,“我可以看吗?”
叶路点点头。
钟北把他的字拿起来仔细的翻阅,品读,叶路现在写的还是家训的内容,前面还有模有样,到后面就变了形,钟北越来越皱眉,道,“反而越写越差了,怎么回事?”
叶路此刻的畏惧心理又跑出来,他往旁边退退,结结巴巴道,“这……不是……是……太……担心哥哥……”
“即使是担心,自己的事情不能因为别的事儿分神。”钟北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把纸重新放回原位。
叶路见他没有任何的表示,舒了一口气,心里还有隐隐的失落。
叶路又眼巴巴的看着钟北,道,“你不出去看看吗?”
“我出去看什么?”
左临不是还在外面吗?叶路的眼里充分表达他的怨念。
钟北悠哉的看着窗外,由于屋子隔得很近,而且方位的偏差,从左临的窗子可以看见钟北的房间的摆设,隐隐约约中,还可以听见前院的一些声音。
钟北问道,“叶路,你是什么时候跟着你哥哥的?”
叶路算了一下,有些时候了,道,“二十一天。”
21天?居然只有二十一天?
“是你哥哥叫你练的吗?”
“是的。”叶路的嘴巴微微嘟起,他以前会练字?那是不可能的!现在就不同了,叶路在心里叹口气,他什么时候变成如此了?而且还一点都不讨厌这种转变。
钟北看了他练的这些字,写的有模有样,对于初练者已经很不错,最重要的是,从他的文字中看到了难得的一些定性,人如其字,有些人即使一辈子不练字,动手写出的字狂而不乱,有些人即使练一辈子的字,也只是软软弱弱,没有德行。
叶路的字如蒲苇一般,有一股韧性,隐于其中。
钟北看了看时间,走出去,叶路心里急切,想奔过去,但隐约知道这个人心如磐石,像自己这种人说的话不会听。此时理会他也只是因为叶路是左临的弟弟这点关系。
叶路不聪明,许多事情不是他看不透,而是不想看透。前世,连卫靠近他的目的,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但他孤独,没有人陪呀,花钱买一个人陪他也不是不可以。
左临是他的哥哥,好像永远不会离开他,也好像立刻就会离开他,很矛盾的心理,但他在乎左临。
叶路看着钟北的背影,心里喘不过气。
哥哥,我帮不了你……
左临跪在那里,手越来越沉,像是托着千金顶,这东西再轻,抬了这么久,也酸涩的要命,而且双手的平衡难以掌握,里面又有水。
他的眼睛闪动着,因为汗水流到了眼眸中,眼睫毛飞快的抖动,想把咸咸的汗水抖动出去,没有想到,越是动着,汗水越是往里面跑,像是雨中沾染了水珠无力扑腾的精灵的翅膀。
太难受了,眼泪流出来,茶杯因此抖动的更厉害。
修长的手指托起茶杯。
上天造物就是如此的不公平,有些人不看脸只看手就是一种享受,这双手仿佛是从天堂漂亮的神之一手,再干净不过。
左临没有反应过来,他朦朦胧胧中只看到了一只手。
钟北的手指修长而透明,长期泡在水中因而洁白透亮,少有皱纹。
左临把眼泪眨出来后,才发现在他面前的是钟北,他嗫嗫道,“二师兄……”
钟北把茶杯放在桌上,瞟了他一眼,道,“起来吧,回去做自己的功课。”
左临的双手如今像是木头一般,只能直愣愣的放下,难受要命,他疑问道,“二师兄?”
“我也只是希望在师傅回来之前,你能想清楚自己做过的事情,不要在师父面前也这个样子。”钟北很无奈,这个师弟和他们的师父的秉性越来越像了。
左临知道他的二师兄面冷心热,是他们几个人中最好说话的,不然也不会在他面前放肆了,此刻了解他的苦心,颇为羞愧。
“你如今是哥哥,就应该有哥哥的样子。”钟北说了这么一句,转身就出去了。
左临的双膝上下打颤,站不起来,勉勉强强支撑着木椅从地上立起来,双腿的血液回流,又麻又痛,像是用针扎着。
软软的靠在木椅上,由无知觉变成有知觉,狠狠地压抑住嘴里的呻吟。
良久,他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提起裤腿,膝盖上面有点青而已,无碍。
左临不喜欢罚跪,以前被罚的次数多了,产生了一种恐惧感。
晋观是那种反其道而行的人,越是害怕,就越是罚的狠。于是他对罚跪的印象差到极点。
每次,晋观在他做错事情的时候,什么话都不说,手指向外面一指,他便要乖乖的在他指定的位置跪好,然后才是惩戒,这形成了他的噩梦。
如今仍挥之不去。
哪个人眼里没有骄傲,哪个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罚跪,被别人指指点点,无所遁形。
晋观只淡淡说了一句话:“骄傲是给有本领的人,在你没有足够强大之前,不要在我面前表现出一幅骄傲的样子,那会让我厌恶。”
把骄傲一寸寸的打破,露出血肉,重新铸成坚韧的铜墙铁壁。
30、倔强是不对的
左临一步一步的踏回自己的房间,脚步像是一个老头子。
叶路还闷闷的捏着笔,看见他回来,立刻从榻榻米上面奔下来,连鞋子都没有穿,把他扶到了木椅上,坐定,急急忙忙问道,“哥哥,怎么样?”
左临看他神色不安,欣慰道,“没有什么事情,你不用着急。”
叶路从热水瓶里面倒出热水,拿出放在墙上吹风的白色毛巾,水很烫,他轻轻的捏起毛巾,拎干,敷在左临的膝盖上。
左临的腿抖了几下,奇异问道,“你还知道这些?”
叶路没有说话,他以前不听话,因为几句话就跟别人打架,打的皮青脸肿的回家,左临就会这样对待他,每当这个时候,叶路就会安安静静的,看着左临细心的动作。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些故意的冲动,如今反过来,叶路就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了。
一直,他就是自由的,也是莫名其妙的。
热气散发在膝盖上,暖烘烘又像针在扎,天堂与地狱之间徘徊。
叶路问道,“哥哥你很喜欢咖啡吗?”
“你与我生活了有些时间了,难道看不出来?”
叶路换了一趟毛巾,再看着周围的摆设,问道,“哥哥一直在学习我知道,今天那个钟北哥哥也是的吗?”
“不是,我是学习咖啡,二师兄他是学习茶艺,”左临道,“我师父有两门绝技,一门是茶艺,一门是咖啡,他早年在国外生活,见识多,咖啡是他早年就熟悉的,后来因为身体的原因,回到中国,倒喜欢上了茶艺,而且他家里也是一个有名的茶艺世家。在三个徒弟中,只有我是学习咖啡,两个师兄都是学习茶艺,大师兄和师父关系密切,本领丝毫不比师父差。”
叶路不解问道,“为什么哥哥要学习咖啡而不学习茶艺呢?”
是不是因为身份的原因?
“当初师父已经有两个徒弟了,唯有咖啡的技能需要一人去传承,我也很热爱着咖啡的文化,因此就这样决定了,没有特殊的原因。”
叶路之前观察钟北的表演,高超的技艺,柔韧度绝佳的身体,还有那流水般的身形,稳重的气质,在茶香四溢中如同一缕烟,这可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办到的,至少他前世就没有听说过有此表演,可见这也像是那传承了千年文化的手艺一般,快绝迹了,如果把那学会,又何止是风光?
咖啡呢?
越到后来,大街小巷都分布着咖啡馆咖啡厅,越来越大众,一般的人随随便便一包即溶咖啡就完了,简简单单,不麻烦,平常百姓家就可以喝到一杯,沦落到了一般的饮料类,地位也在下降。
这两种技能一个越来越珍贵,一个越来越低趣味,难道这个师父私心这么重?早就知道了这两种技能的前途,于是偏心了。
叶路猜测着。
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左临已经恢复力强盛的行动起来。
左临的膝盖不发凉了,痛是肯定的,他慢慢的步到榻榻米上,拿起叶路写的字。
叶路立刻就心虚了,几个小时他都只写了几张,而且到后来的时候字迹潦草。
左临没有反应,细细的看了,道,“把家训第七章背一遍。”
叶路心中惶惶,但记得熟悉了,也不结结巴巴,流畅的背了一遍。
左临拿起笔,在榻榻米上跪直了身,这下又牵动了之前的痛楚,他皱了一下眉头,朝对面指指,叶路明白的跑到对面去。
拿起笔,铺好宣纸,道,“练字切记心浮气躁,心要沉,手要稳,这几个字,写的乱了,你看我写……”左临很有耐心的边讲边写,眼睛神采熠熠的看着一个个字从手下冒出来。叶路不由得看痴了,是不是认真的人都这般的有魅力?
写完了一遍,腿实在是受不住了,让叶路按照他讲的去理解,用自己的手才能写出自己的风格,左临不需要一个复制品。
他从榻榻米上下来,吩咐道,“保持心平气和,沉着冷静。”然后看叶路手上的动作越稳越快,眼睛越来越专注,自己步出了房间。
刚刚走出去,钟北背着一个黑色的包,穿着一套灰色的精制休闲服,戴着一副墨镜,也从自己的门内出来。他看见左临,把门关好,道,“陪我走走。”
左临迈步上前,两个人都很悠闲的走着。
钟北道,“有个人陪着的感觉怎么样?”他把墨镜支在胸口的处。朝左临望去。
左临笑了,干干净净,宛若清风吹过,道,“以前没有人陪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今有个人陪着,感觉真的不一样,就像是一个空瓶子如今装了水,晃荡了也沉了。”
钟北没有之前看见的冷冰冰,他自己的性子其实很柔和,那个时候是被左临气到,难得的好脾气也禁不起左临的放肆,如今气也消了,人也罚了,又恢复了他温暖的本性,嘴角噙笑。
两个人的容貌都算不了顶好,只能说是比一般人要高要俊逸一些,但他们的气质干干净净,纯净高雅的模样在人群中绝对是显眼的,为他们加分不少。
“有个人陪着你是好的,”钟北看着周围的枝蔓,道,“你看,植物都是如此,一支不独活,人更是如此,一个人生活久了,也就孤寂难耐,更容易陷入牛角尖,不过你那个弟弟可不像是一个乖孩子……”
左临错愕了一下,道,“他难道……”
钟北摆摆手,道,“倒不是他在我的面前时不乖巧,感觉吧,你多注意下他。”那双眼睛不像是一个乖乖的呆在家里的孩子,那里面有些郁郁,有些孤独,有些惶恐,有些不屑,有些孩子气,有些童趣,有些成熟,更有些不羁和张扬,这样的孩子会是一个乖巧的孩子吗?可是他偏偏表现的很乖巧,这就令人意味深长了。
左临的生活除了咖啡就是师父和几个师兄,有些地方很明白,但有些地方阅历不高,因此看到的东西也不如钟北多。
他从心里是不认同钟北的话,那个孩子多乖巧呀!偶尔犯些小错,也无伤大雅。但正因为是钟北说的,钟北的话很少有错,左临点点头,道,“二师兄说的话,我会记住,再好好观察。”
他不会去反驳自己师兄的话,尤其是在看人这方面。
钟北拍拍他的肩膀,道,“说到那个孩子,是希望你的生活能够安稳一些,两个人好好相处。”
这个师兄是疼爱左临的,在晋观的徒弟中,敢师兄弟不和的人没有,这也取决于晋观的择徒观念。
“左临明白。”
钟北细细的看着他,道,“师父明天就回来了。”
左临的眼皮无法自制的跳了几下,他的笑容沉下来,半天也没有说一个字。
钟北道,“这件事情你自己跟师父好好交代。”
左临苦笑,道,“师父这个人,师兄还不了解吗?这次是左临的错,该承担的我会承担的。”
“正是因为了解,所以才担心,若是以你今天的状态去面对师父,你觉得师父饶得了你吗?”以下犯上,目无尊长,这犯了师父的大忌讳。
左临对钟北鞠躬道,“谢谢师兄的提点,左临今天冒犯师兄了,师兄也不要为我担心,我会小心的。”
小心有个屁用!钟北极为不文雅的翻了一个白眼。
左临这个人就是太直了,有些事情明明拐一个弯可以做的更好,他却偏偏自己不撞南墙不回头。
看见自己的爱车了,车停在后院,阳光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