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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观察研究了对方之后,米蒂诺才被伏地魔暴怒着惩罚了再赶走。
只是每一次终皮糙肉厚完全无感的米蒂诺心满意足离去之后,留在原地的伏地魔还会暴怒如雷的召唤来自己忠诚的仆人,并将积攒下的全部怒火悉数发泄在他们身上。
鉴于惩罚时黑暗君主偶尔脱口而出的咒骂,所有食死徒都万分渴望他们尊贵的主人某一次会狠狠的杀死米蒂诺那个点了火自己却拍拍屁股就走人的混蛋。
终于到了霍格沃茨开学的前一周,所有教授都要返校为新学年做准备。而米蒂诺很惊奇的发现斯内普变成了黑魔法防卫术的教授,而自己这次竟然变成了他的助教。
斯内普原本的魔药教授职位竟然在此时还被暂时空缺,不过邓布利多校长眨着眼睛故作神秘的对大家说新魔药只是到职比较晚而已。而在此期间终于得到多年来一直在申请的职位如愿以偿的斯内普却铁青着脸,紧抿着唇一言不发。谁都琢磨不透这位魔药大师到底在想什么,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也舍不得放手魔药教授的职位。
不过本来对这一变化毫不在意的米蒂诺不出几天就心里烦闷不爽了,虽然斯内普说过教课的时候绝对不会找他去搭档帮忙,但却丢给他很多教案叫他整理熟悉,而且分配给他要批改的作业计划上的数量明显是前几年的好几倍,甚至还明令禁止了用可以自动书写的羽毛笔批改并规定了严格的评分标准。突如其来的忙碌害的一个假期无所事事几乎要眼冒绿光的米蒂诺不能随时粘在斯内普身上,顿时怨念丛生。
但是比起这些无关紧要的变化,米蒂诺其实更注意的是斯内普给人感觉的变化。疏离、痛苦、悲伤、愧责?米蒂诺弄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但总之对方是被一些无法抑制的浓重负面情绪紧紧缠绕着。
米蒂诺虽然不懂很多感情、情绪,但事实上他对别人情绪、气氛的微妙变化其实很敏感。因为大多数的时候,这样的变化意味着危机的前兆,需要加倍警惕。
一开始米蒂诺对斯内普的状态并没有太在意,但渐渐地,他开始发现有些事情有些奇怪了——斯内普不对劲的太长时间了,而且无论他在干什么都没有不奇怪的时候,包括全神贯注熬制魔药的时候都是被那种怪异的感觉缠绕着。
虽然斯内普还是跟原来一样毒舌刻薄、雷厉风行,但就是明显的感觉不一样了。米蒂诺觉得这样的斯内普怎么看怎么别扭,很让人不习惯。可是去问他怎么了又偏偏说什么都没有,还摆出一副理直气壮‘你脑子有问题了胡说八道什么想死吗’的鄙视样子,完全让人摸不到头脑。
表面上米蒂诺还是一如既往不动声色的继续我行我素,该贴上去的机会一丁点儿都不放过,不过在心里还是暗自开始留意起斯内普的事情来。
*******
临近开学,邓布利多找来斯内普向他解释要去斯莱特林的后裔冈特家里找出一件跟伏地魔有很大关联的戒指毁掉,说明一些大致相关情况,邓布利多交给了斯内普格兰芬多宝剑告诉了他处理那枚戒指的方法,并要求对方帮自己掩饰行踪,然后等在校长室好随时解决可能的突发状况。
邓布利多说的很轻松,表情也像是要去旅游而已般轻快。但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凶险自是不言而喻。
斯内普抿紧了唇,脸色苍白:“这个戒指完全可以由我去取回来……”
“不,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打断了斯内普的话,“我去观察过,我知道我能应付的了。”
“那么我……”
邓布利多轻松的眨眨眼:“不,它极度能诱惑人心,我猜也只有我这种一只脚已经跨进坟墓的老头子才能应付。”
“别说那种话!”斯内普咆哮,“万一……凤凰社不能没有你!我去就可以……”
“不,你错了,西弗勒斯。凤凰社真正不能没有的人是你。”邓布利多又一次的不让斯内普说完话,他用力按住斯内普的肩,自嘲的笑了笑“更何况我不会有事的,我可是‘黑魔王唯一惧怕的人’,不是吗?好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转身间,邓布利多已经踏入壁炉已经没了身影。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难熬的。
斯内普绷紧了每一根神经牢牢盯住壁炉之内闪耀着的火光,右手按在左臂内侧,像一尊塑像纹丝不动。连那双乌黑的眼睛都不像是活人该有的,如同两个黑洞一样吞噬了一切,其中不存留半点星芒。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终于,邓布利多从壁炉中踉跄跌出,侧身跌坐进办公桌之后宽大的椅子里,显然正处于半昏迷状态,他的右手垂在一侧,颜色焦黑,像枯枝朽木一样完全没有生气。
斯内普急忙上前用魔杖指在那只手的手腕上,念着咒语,同时用左手将满满一杯金色药水灌进邓布利多喉咙里。处理好了之后,斯内普举起格兰芬多的宝剑,依照邓布利多的吩咐毁了那枚戒指。
过了片刻,邓布利多眼帘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为什么?”斯内普单刀直入的说,情绪焦躁起来,“为什么你要戴上那个戒指?那上面被下了咒语,你肯定知道的,那为什么还要碰它?”
邓布利多看着面前桌子上放着的戒指,戒指已经断裂了,格兰芬多之剑就放在它旁边。邓布利多闭上眼,声音变得苍老而疲惫:“我……挺傻的,我被强烈的诱惑了……”
“被什么诱惑了?”
邓布利多没有回答,神情苦涩。
“你还能回到这儿简直就是奇迹!”斯内普很生气,但更像是在生自己的气,“我只能把咒语封闭在你的一只手上一段时间……”
邓布利多抬起那只焦黑的废手,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西弗勒斯,你觉得我还有多长时间?”
斯内普犹豫片刻决定说出实话:“还有一年多。没办法除掉这个咒语,早晚会扩散的,它是那种时间越长就越厉害的咒语。不过我们至少有一年的时间解决它,应该足够了。”
“有你在身边是我的幸运。”能从斯内普口中掏出一句近似安慰的话可真是前所未有,邓布利多咧开嘴笑了,得知自己只有不到一年的命看起来对他没多少打击,“真的很幸运,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并没有告诉斯内普魂器的事情,他挣扎着坐直了身体:“不过,这也让以后的事简单多了。”
斯内普迷惑不解。
邓布利多笑着解释:“我已经知道了伏地魔在我身边安排了人的计划。他大概是打算让马尔福那个可怜的孩子来杀死我。”
斯内普睁大眼睛看向邓布利多,眼神里有着些许退缩与惊恐:“不!这不可能!你……能肯定?”
然后不等邓布利多回答斯内普就用大脑封闭术压制住所有情绪,狠狠皱着眉机械的补充:“黑魔王应该并没指望德拉科能够成功,这只是惩罚卢修斯上次的失败而已,让德拉科的父母看着他失手被抓,慢慢的折磨他们。”
斯内普不想听到邓布利多给出他刚刚的问题肯定的回答。
他不敢,真的不敢。
他可以无所畏惧的面对黑魔王,做双面间谍,他可以为此背负下全世界的鄙视咒骂,他可以直视真实身份被发现后任何可能刑罚虐待,他可以坦然面对必然的死亡结局。
但此刻,他真的畏缩了、恐惧了。
他不想相信这会是事实。
手腕上那道牢不可破誓言的咒语束缚似乎正在火辣辣的灼烧,烧到那片皮肤已经溃烂。
……
“那就是说,那孩子跟我一样被判了死刑,”邓布利多平静的说道,“那么一旦德拉科失败了,接替他继续完成任务的人就应该是你吧?”
斯内普的身子难以察觉的抖了一下,然后是短暂的静默。
“我认为那的确是黑魔王的计划。”斯内普终于暗哑着承认,“不过我不认为他会愚蠢到命令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去谋杀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
邓布利多对此不置可否:“你说过,他没指望德拉克能成功。”
“可是……”
“西弗勒斯,你有着最优秀的洞察力。你认为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任务是食死徒值得完成却必然会失败的?”
斯内普语滞,邓布利多是对的,自己不该定下那个牢不可破誓言。斯内普想闭上眼,可他发现自己做不到,就好像自己的灵魂正在跟身体一点点的剥离,无法控制。
如果真是如此,他宁可受到咒语反噬。
也许那种锥心之死正是最适合自己的死法。
那将是最好赎罪。
这不会是真的……
“伏地魔预见到在不久的将来他不再需要一个霍格沃茨的间谍了吗?”
“是的,他相信他很快就能把整个学校占领。”
“那么一旦学校真的落入他的魔掌,”邓布利多轻声说道,“你曾经向我发誓要尽你所有力量保护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对吧?”
斯内普费力地点了点头。
邓布利多宽慰的笑了:“很好。那么现在,你最首要的任务是弄清楚德拉科究竟想干什么。一个受惊的孩子无论对别人还是对他自己都可能造成伤害。帮助他,保护他,他会接受的,他喜欢你——”
“——自从他父亲失势后他就远没那么喜欢我了。德拉科说都是我的错,是我篡夺了卢修斯的位置。”
“试试看吧。那孩子很聪明,他的阴谋可能会害了无辜的人,那比我的性命重要的多。不过最终把他从伏地魔的怒火中解救出来的办法只有一个。”
斯内普挑眉,带着讽刺的口气问道:“你想让他杀了你?”
邓布利多望向漆黑一片的窗外,声音没有了起伏波澜,他淡淡的说道:“当然不是,我希望由你来杀了我。”
无法救赎的杀戮
“当然不是,我希望由你来杀了我。”
屋子里沉寂了很久,斯内普僵硬在那里,而邓布利多用哀伤的双眸看了看斯内普,便闭上了眼,疲惫不堪。
直到一室的寂静被一种奇怪的滴答声打破,那是凤凰福克斯正在咬鱼骨的声音。
“我现在就动手怎么样?”斯内普的声音里有浓重的讥讽味道,“或者再等一会儿,等你琢磨好了自己的墓志铭以后我再动手?”
“哦,不是现在。”邓布利多笑的很开心,像是在欣赏斯内普的幽默感,“我敢说那个时刻该出现时自然就会出现。”
“要是你不怕死,”斯内普粗暴的说,“干吗不让德拉科下手?”
“那孩子的灵魂还没堕落到那个地步。”邓布利多错开斯内普的视线,海蓝色的双眸溢满了浓厚的悲哀与痛苦,“他才十六岁,我不能让他的灵魂因为我被毁掉。”
房间里再一次静默了下来,斯内普握紧的双拳微微颤抖着。
他敬重他,敬重这个老者。
虽然一直以来都不屑的否认着他对自己那句“我的孩子”的称呼,但其实心里还是将之当做父辈在崇敬爱戴。
长大之后,从不同角度来看当年的事情,曾经对校长的愤恨不甘也消散了不少,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尚且还会偏疼,更何况同样出身格兰芬多的校长。
而且这么多年来,邓布利多真的为自己做了太多,也承受了太多诋毁压力。
阿不思·邓布利多,是自己生命中唯一扮演着父辈角色的人。是睿智、宽容的智者,是他宽恕了自己,就算没有立下誓言也愿意无条件的相信着自己,是他将自己拉出了绝望的深渊,是他给了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理由,是他给了自己一处容身之所。
可是现在,他却是在要求自己杀死他!
他怎么敢作出这样的要求?!
他怎么能……
“那我的灵魂就堕落到那个地步了,对吧,邓布利多?那我的灵魂怎么办?” 斯内普的声音并不大,暗哑低沉,语调也平稳到近乎平淡。
没有嘶喊,也没有质问,他只用着平板低哑的音调,几乎是冷静的在问道,我的灵魂怎么办?
但这却是他多年来第一次为自己发泄出情绪。
这也是他对年来第一次为自己辩驳。
但不过也只是一次几近冷漠的发泄罢了。
没有人,会听得到他灵魂深处撕裂般的恸哭——
我的灵魂怎么办?
为了少年时犯下罪行的赎罪。
精神可以忍受一切屈辱,身体可以承受一切折磨。那么灵魂呢?难道连灵魂都要被撕成碎片才能够吗?
难道因为早已身处地狱,灵魂也必要永坠此间才行?
斯内普却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表面上的平静,整个人已是像一具僵硬空洞的傀儡。
但斯内普的胸腔却在激烈的起伏着,他剧烈的喘息着,就像是刚刚声嘶力竭的嘶吼过,只是那嘶吼,仅仅来自灵魂深处而已。
灵魂与肉体像是生生被撕扯向了两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