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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王叔是同意那海朝的议和之请,以女儿换儿子?”“王妃近日里认了一个女儿,说来,也足够远嫁和亲了。到底是贾妃娘娘之妹,也不算辱没了海朝。”
“哦。。。”皇帝自在的翻阅了一本奏折,复道:“朕忽然想起贾妃对朕说王叔有一个女儿流落在贾家。难不成便是这个贾探春?”南安王听了这话,想起可卿之死,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心生几许内疚,想如今贾元春的风头正高,皇帝本有削弱四家之意,只道:“臣女方出生之时,便被贼人偷走,后多方打听才知落于贾家,只已成了贾家的媳妇。到底有损皇家颜面,不敢声张。如今,也算贾家还我一女罢!”
皇帝听了,笑道:“这倒是个法子,只不知朕那妹子如今是贾家的那个媳妇?”南安王红了眼圈,道:“那孩子也是命苦,那日王妃接了贾家的几位姑娘过府,听说贾家的重孙媳妇里边有一个巧人,便也接了去。也算是母女天性罢,臣的侧妃见她便喜欢,只与我说要认做女儿,权当慰藉失女之意。臣自命人去打听了她的身份来路,待得明了是那自幼丢失的孩子时,侧妃便辞世了。方不久,便听的那孩子也病死的消息。”皇帝略微感叹了几声,道:“不想竟有此事,如今海朝战报方呈上来,明日朕便许其和亲之意,送贾家的那个去和亲便是,只权当做是王叔亲女才是。”
“臣自省的。海朝来使亲迎,怎么也不能丢了咱们天朝大国的颜面。”说罢,南安王自告退。皇帝的嘴角微不可闻的向上浮现了若许。南安王内心冷笑:可卿,这也算是你为为父做的最后一点贡献了。
次日,朝会。皇帝自命兵部将战报之意传达,南安世子败北,遭俘。海朝有意求和,求天朝公主下嫁。南安王自然大义凛然的用女儿去换儿子的归来。当日,皇帝便下旨将探春和亲海朝。
铜镜中的女子细细的描眉抹粉,风姿冶丽,芳馨满体,光艳逼人。彩凤珍珠冠高插发髻,身着大红喜袍。腰系珍珠坠,耳着明珠,点额寿阳。在侍女的拥簇下莲步轻移,迈出了那个富丽堂皇的南安王府。
码头边上高建起和亲台,以南安王和南安王妃为首的贾母等人,皆在此台之上。绣轿从南安府抬至码头,探春素手从帘内探出,扶着侍书的手一步步的登上那高台。对着众人行跪拜之礼。眼中已满是泪光,自己的抱负,终究抵不过女儿的命运。从喊出‘母妃’的那一刻,自己的命运,便注定是在那遥远的海国罢。
想起宝玉生日那晚,几人掷花签之时,自己抽到的,是玫瑰,上边写着:得此签者,比得贵婿。大嫂子说:我们家已经出了个王妃了,难不成,还要再出一个不是?如今,竟真真的应验了,命运的轮盘,原来,时刻都照应着我们,这攕语,便注定了她远去的今日。
不知众人都对她告诫了什么,她只是在想,那些春光明媚的日子里,姐妹们吟诗,作画,谈笑,如今,都远去了,而最远去的,是她。那个地方,竟不知是否还有归来之日?她想起那年春分放飞的那个风筝,如今,自己也成了漂洋过海的风筝,剪断了这跟线,再也不能拉回来。
她转身向下,瞧见了宝玉。二哥哥,如今,我也走了,你来送我,真好。最起码,离乡的这段路,还有最亲的人,能陪着我走。
海朝的使者迎来了他们尊贵的王妃,天朝的公主。送亲的花船尾随其后,不过十里的距离,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她的船已经越行越远,他的船,只能走回程路,大海茫茫,远远飞过的,不过是几只海鸥而已。
赵姨娘上不得台面,如今,连女儿的出嫁都不能去送别,想起没有消息的贾环,只翻出了探春和贾环幼时的衣服捧在怀中哭泣。她不过是个妾,纵使生了两个主子,也不过是个奴才,探春自小不在她身边,贾环因是男儿,才不受待见,能留在身边。每回她闹,不过是为了见她一面而已,她想瞧瞧,她是瘦了还是胖了,身体可好,身边的丫头可好。因为是庶出,探春的的要强她是知道的。她不待见她,认为丢了她的脸面去,所以都说她怕探春。
听得她入南安府的消息,她是欢喜的,纵然在走之前没来瞧她一面,她还是十分欢喜的,虽然是庶出,可现在她也有了身份,便没人能瞧不起她了。可谁知,那一眼,竟是最后一眼么。赵姨娘只捧着衣服呜咽,不敢出声。泪,早已打湿了手中的衣裳。自贾环被逐之后,王夫人自对其不那么刻薄了。到底无人能争抢了她宝玉的家财,她不过是一个没了儿子的可怜人罢了。如今不见她来伺候,也大发慈悲的不去计较了。
海中的天气从来都是飘忽不定的,方才还是晴朗明媚的天气,如今便阴沉了下来,气闷的让人想吐。茗烟道:“二爷,还是回舱罢。三姑娘的船,已经见不着了。”宝玉叹道:“走了,都走了。”说罢,便回身往内舱走去。
第六回 宝玉走失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钟鸣鼎食之家,纵然内帑已尽,外头的花架,仍是光鲜的。贾家出了个皇妃,又嫁了个王妃,在外人看来,自然是风头日盛,水涨船高的时候。
只如今贾家的主子们皆慌乱不已。只因宝玉送嫁未归。
探春出嫁已是两日之前的事了,按理说,宝玉早该回府,只如今丝毫不见他的消息,也不见当日里随同的小厮归来。本已预备的好的酒戏自然无人观赏了。贾母忙命林之孝打发人去寻宝玉。众人坐卧不安,只伸长了脖子往外瞅着,探听最新的消息。
至晚间,派去打听的人方回,只听说那日海上刮起大风,掀起大浪,大雨滂沱,也无人知道消息。只听的渔民说:“这样的天若在海上,只怕一个浪头就给掀没了。你们哥儿金尊玉贵的,定然不识水,只怕早沉了下去,入了鱼腹了。”
王夫人等听着如此回话,只哭得不行,骂道:“便是个好歹,也该派人四处去寻一寻。没得准信,就来混说,仔细你们的皮。”
黛玉此时正细细的描摹了她的清梅,听得宝玉走失的消息,只轻轻的应了一声。待得将图描好,方才抬起头来,笑道:“方丢了玉有人给送了回去,这会子又丢了人。可还有人给他送回去的?”
紫鹃将黛玉的图放置窗台上晾干,笑道:“那甄家的宝玉难道又给他们贾家送一个宝玉回来?”又道:“说来也真真好笑,甄家贾家,到底哪家才是真的宝玉,哪家才是假的宝玉?这真真假假,可偏又是他们两家里。”黛玉听说,忽忆起经年在东府的那个梦,太虚幻境,那一副对联,笑道:“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春纤听了,只笑道:“如今姑娘也论起禅来了不曾?与我们打这机锋作甚?”黛玉只笑笑摇头不语。外头的日头甚大,倒是不愿出去,只叹道:“冬日里有温泉,这夏日里可有冰窖?”
四婢听了,只相视一笑。采儿道:“若说冰窖,姑娘难道不知的?”黛玉顿时来了精神,问:“在哪?”紫烟瞧了采儿一眼,满是笑意,道:“若说冰窖,姑娘难道不知的?这满朝文武,哪个不说殿下是那万年寒冰,只靠近一丈之内,便会冻伤的!”黛玉听了,扑哧一笑,道:“若这么遭,明日里我便该请来替我降温了。”
苏嬷嬷端了酸梅汤进来,笑道:“你们几个小蹄子,若被殿下听见,可有得罪受。”紫烟嬉笑道:“好嬷嬷,知道你疼我们,这也不过是说与姑娘一笑罢了。哪里当真了。”说罢,又瞧黛玉一眼,道:“殿下若知道,只怕立刻就赶来给姑娘降温呢。”
众人听了,都抿嘴而笑,黛玉脸色微红,道:“小蹄子,这又与你何干。只怕是你想寻个佳婿,不耐烦我了才是。我瞧着,明日便撵了出去配了,我也清闲。”湘云方至外门,听得这话,笑道:“感情好,我瞧着姐姐家里这几个丫头一个个金贵的紧,若是放出声儿,只怕明日里这门槛就该被人给踩平了呢。”
黛玉忙与她让座,笑道:“这样的天,倒是难得你出门来瞧我。”湘云叹道:“只如今走走散散的,也不过略能来姐姐这一坐。”又道:“我听人说宝姐姐的事,可又怎么了?”听了紫鹃所说。湘云摇头道:“如今也闹的越不像话了,瞧着姐姐好性儿,竟由着她们拿捏不成。”又道:“我才听了遭消息,婶子前日里往孙家去了一趟,瞧见二姐姐,竟是很不好。大约光景不长。”
听得这话,黛玉只叹道:“她素日里性子软,只不求有事,便是个木头。如今可怎么遭的?我们劝过,也是不听,现成了当家奶奶,这样的事,别说与我们不大相干,就是大太太大老爷老太太不管的。我们几个姑娘家,哪里能说的不成。”湘云道:“竟是了。二姐姐倒是想回府住,只爱哥哥丢了,哪里还顾着她一个出了门子的姑娘。”想到自己从小失亲,叔叔婶子待自己也不过略比个丫头强些,自己来日若嫁了,更是死活无人管的。就越发的闷声气短了。
她素来是个不拘大气的,如今也不过略做一念想,倒是不大放在心上。又问起黛玉方才做什么,听了一回,笑道:“姐姐如今竟也学四妹妹和妙玉讲经论禅不曾?”黛玉想起绛珠,觉此间之事大有真假虚无之感,只是略略一笑,倒不作声。这般反是唬得紫鹃四人慌的不行。后间急忙的往水泽昊玉出说了,闹出一番笑话来,便是后续了。
湘云见她笑而不语,一时大有仙风道骨之味,思极黛玉却有许多不同之处,不由的笑道:“今我来对姐姐此句,瞧着可好?”思虑一会,道:“假去真来真胜假,无原有是有非无。”黛玉本不过略做一回感怀,如今见湘云这般,倒是来了兴致,二人一时讲起佛宗来,直把众人唬得不行,见二人兴致甚好,竟是无暇多顾,也不理会她们,倒是出了一声冷汗。湘云笑道:“只我们二人也忒没得意思,依我的意思,只明日里接了妙玉和四妹妹来才好,她二人才是个槛内人,若吃着妙玉的茶论禅,则是再好不过了。”黛玉点头笑道:“这话极是,若说别个,我定是不服的,只她二人,我再比不过。”
说到这里,湘云便起了当日芦雪广联诗的兴致,黛玉笑道:“我已才尽,再也不能的,再来,那日也个鹿肉的功劳,如今,你又想着吃什么?”湘云道:“我便去瞅瞅姐姐的厨房里都有些什么好东西,可以助我一力的。”一时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黛玉道:“你也不用急,再过几日便是中秋,到时咱们吃饼赏月联句才好。”湘云点头道:“这样极好。”一时又想起宝玉走失,甚至路死,不觉伤悲起来,这样的中秋佳节,若无了他,贾母内心必不好罢。自小若无贾母时常接她过府,她哪里有快活的日子,对贾母还是尊敬的。又道:“林姐姐,宝哥哥走丢的事你可知道?”
黛玉笑瞧着她,道:“你定是想让我与哥哥说一声,派人去寻了他?”湘云心思被说中,一时倒是不好意思再开口,她自然知道贾母的心思,便是府里上下的,若没这一份揣度主子意思的灵窍在,哪里能趾高气昂的。如今薛家败落,王夫人虽是元春生母,但到底薛家如今不过一个皇商,还是债主满天的皇商,稍微有些头脑的人便不可能瞧上他们家,何况贾府这般。如今自然是贾母之意占上风,黛玉若去寻宝玉,定然让贾母觉得联姻之事还是可行的,若再出什么苦肉计之内的,黛玉到时又该如何自处?
湘云垂头不语,黛玉却道:“到底是亲戚一场,如今佳节在望,二哥哥一人在外也是不行的,不过到底是娘娘的亲兄弟,又是送亲走失,如今正是哥哥接了这差四处寻人呢。云妹妹倒也不必多想。”湘云听了,道:“如今三妹妹远嫁,宝琴嫁了梅府,到底是当家奶奶了,总不比我们,李纹她们也家去了,刑姐姐随薛二哥回了金陵,香菱去了,到底当初咱们一块玩乐的,想来也总是略有所悲的。”黛玉道:“这话自是了,说来薛宝钗之事也过了,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就入了大牢,名声自是不好的,如今便只瞧着太太可还要她这个儿媳妇不曾。”
第七回 对镜理妆
次日,黛玉午睡方醒,便瞧见趴在桌上睡的水泽,一时倒是失笑了,只小心的拿了薄毯与他盖上。水泽本是习武之人,警觉非常,黛玉方靠近,便被发现了,只他极熟悉黛玉身上的气味,自然不动声色,黛玉轻柔的动作,诱人的体香,令他迷醉非常。满足的‘嗯’了一声,倒是唬了黛玉一跳,瞧他并为睁眼,黛玉小心的拍着胸脯道:“吓死我了。”说罢,又推开他身后的窗,才蹑手蹑脚的往梳妆台走去。
方拿起珠花,抬头往镜中瞧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