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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时间问题,再下个四五局就能引出她更高的水平吧。”王继续盯着棋盘研究上一局。
“那陛下为何不继续呢?”普夫不解。
“西洋棋、围棋、将棋……规则虽彼此不同,但只要是一流的棋手,必定有他下法中的独到的‘呼吸’。所以,如何扰乱对方的‘呼吸’就是重点。只要知道棋式,就可以渐渐看出对方的‘呼吸’,剩下的就是要怎么样做出让对方‘呼吸’困难的棋步而已……”
“属下认为任何胜负都有共通的真理,只要达到那个境界,对于刚刚那个的室内游戏也不过是大同小异……再继续下下去属下以为是否只会徒增无聊……”
“恩……孤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直至刚刚,孤看不见她的‘呼吸’,她的气息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这还是第一次……之前那些人的气息混乱,一眼就能看穿他们的‘呼吸’,太没意思。这个女孩……留到最后吧。”王执起一颗棋子,改变了落子的地方,将上一局转败为胜,随即沉思道,“她始终只赢孤几子……”
从正殿退出,普夫走到了一旁的隔间,朝椅子上的人儿走去。
“怎样?”一个有着短短卷发,头上两只猫耳,臀后竖着条尾巴的女人问道。
“好像情势变得有些奇怪。”
猫女一脸好奇,眼睛砸吧了几下,“恩?”
普夫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抑郁,“不论下了多少盘,始终看不见王的胜算,可以说是相当有程度的对手。王似乎打算先解决掉其他人,最后再对付她。”
“这样啊。”猫女摇了摇身后的尾巴,很感兴趣的样子。
离隐or孤狐狸固
清晨醒来,习惯性的踱步到窗边,猫女仍然在远处的塔顶上。至今除了她,其他两大护卫我都近身见过面了。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注目,她转头向我这边看了过来。我不明所以,以往她都是直接忽略了他人的注目,如今又为何回头呢。
我一时不知作何反应,也不管她能否看见就冲她淡淡一笑,然后随意找个角落,在本子上画起了棋谱。从库洛洛收集的棋谱上看到的,以及小麦教的,只要是我不能参透的便通通画下,细细研究起来。做些功课还是有必要的,王的进步会越来越大,我也要随之进步才行。
周围的人进进出出,嘈杂声似乎就没停过,我的思路老是被打断,一些新颖的棋式还来不及具体化就被他们吵得跑没影了。
在听到一阵哭嚎之后,我终于不耐烦的抬起头来,不看还好,一看才发现房间里包括我在内只剩三个人了。
另外两个男子正抱头痛哭着。
“人呢?”我纳闷了。
“啊啊啊呜呜呜呜……”
我头痛,“别哭了,到底出了什么事?”王不会一下子把其他人都杀了吧,可是他俩为何还在这儿呢?
“呜呜呜~他们都被王召去了,一个都没回来,马上就轮到我们了……”
“哇唔唔唔……王今天不知怎么了,一次召几个人进去,而且很快就召了下一批……”
我深锁眉头,百思不得其解,王的举动的确有点异常。难道是跟我下棋输糊涂了?不可能啊。
伴随着他俩的哭声和我绞尽脑汁的猜测,大门再次被推开,尤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你俩出来!”
“不……不要!”他俩缩成一团,泣不成声。
“呜呜呜……我不要死……求你放我们离开吧……”
尤比很不耐烦的样子,朝这边走来,“为什么你们就不能干脆点呢!”
“啊啊啊~不要过来,不要!”其中一个瞬间从地上爬起,朝身后的窗户奔去。
在尤比注意力放在那人身上时,另一人则开始向门外逃去。
尤比身形一晃,不出三秒,两个身影分别倒地。
看着他们被打得凹进去的胸口,我久久不能言语,胃里开始翻腾,今晚又不用吃饭了。
“呼,这样就只剩你了。”尤比颇为轻松了,扭头看向我。
我扶了扶胸口,想安抚下受惊了的心脏,缓过神后很自觉地向门外走去。
正殿里一如上次来时般空旷,地上除了杂乱的书籍,还有就是淡淡的血渍,未清理干净。
不同的是,这次除了王和普夫,还多了个身影——猫女。
她蹲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脑袋微偏,眼睛睁得大大的,目光里是对我毫不掩饰的探究。不知怎的,我突然想起了西索,看来他们是有共通点的,比如在某些方面都很变态。
另一边的普夫则双手环臂,靠在殿内柱子上,眉头微蹙,带了丝忧郁,盯着地板默默不语。
窗外刮起了风,吹淡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此时,尤比开口打破了众人的沉默,“那两个想逃跑,被我解决了。”
王盘腿坐在棋桌前,一只手撑在膝上,眼神犀利的看着我,“就剩你一个了。”
我顿时恍然,对于他整整一天怪异的举动有了解释。
原来扰乱心智是互相的,不仅我的目的是这样,连王也是,他在试探我的呼吸,我太镇静反而让他觉得意外了。任何人脑子里都会有一根筋很反叛,希望挖掘别人失常的一面。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减少,谁都会产生恐慌,我想此刻的王很好奇为何我还能如此镇静的站在他面前。
“我是来下棋的,除了军仪,没什么能让我心慌了。”我淡然说道。
既然站在这里,我就只是个棋士,就只为军仪而战。
王身后的尾巴摆动了一下,末梢上的银针闪过一丝诡异的光。
一场对弈再次展开。
一小时后。
1…5…1帅,2…3…1兵,2…3…1炮,2…7…2筒。将帅孤立了。
不同的是,这回是我这边的将帅被孤立了。
“这个战法就命名为‘离隐’吧。”王心情转好,似乎能赢我让他开始兴奋了。
他开始步步紧逼,同时关注着我面部神情的轻微变动。
战况随之进入白热化阶段,1…9…3弓,9…7…1忍,2…9…1骑马。接着,王颇有气势的落下一子,5…5…1中将。
我顿时僵在那儿,盯着棋盘久久不能反应。
王的目光犀利的落在我身上,空气中凝结着一股沉默的气息。
窗外传来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以及雨滴打落在树叶上的“吧嗒”声。是的,下雨了。
我扭头望向窗外,心头涌起一丝惆怅。
王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他想看我输,想看我输后的样子。普夫和猫女也聚精会神的盯着这边。
可是,我又要令他们失望了。
其实也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认识小麦,也许我会输。毕竟才学几个月军仪的我不可能想出破解之法,更何况这招在棋谱上是没有记载的。
我闭眼三秒钟,然后再睁开,毅然执子,9…2…1中将。
王的瞳孔瞬间放大,注视棋盘数秒后,手抵在嘴边不自觉的轻咬起来。
死棋了,这局依旧是王输。
“你这家伙……早就知道‘离隐’是死路了是吧?”王的语气不再平静,甚至有些怒意。
“是的。”我垂下眼眸,老实交待。
“那你刚才有必要缓下手来思考吗?这不是可以瞬间做出判断的一步棋吗?!”王反问道。
我沉默了。这个问题如果回答不好,“死棋”的可能会是我。
不远处的普夫仍旧一脸忧郁,手上随意的翻动着棋谱。猫女兴趣盎然,目光死死的锁定在我身上。王面有愠色,在等我的答案。
“陛下,您所想到的‘离隐’,其实真正的名字应该是叫做‘孤狐狸固’。”我低声说着,语气较为平静。
王不做声,我继续说道,“是我的……老师——小麦传授的,她已经不在人世了,这招‘孤狐狸固’是她自创的,破解法也是她后来想到的。至于刚才我之所以停下来,算是对她的缅怀吧,她对我来说亦师亦友,教会我很多,没有她,我的军仪生涯也许在刚才那一刻就结束了,或者更早……”
我顿了顿,手指触碰到棋盘最后的那步子,喃喃道,“其实,陛下想出那个战法时,我是欣慰的,能再次看见它,真的……很高兴,仿佛小麦就在我身边一样。但是,只要我执出下一步的中将,它就会离我而去,所以我犹豫了……实在很抱歉,请陛下原谅。”我弯下腰,让王看到我话语中的真诚。
我没有什么可以跟王斗的,如果有,那就是人类的感情,他们蚂蚁所琢磨不透的东西。而且我需要王的信任,只能尽最大努力让他看到我的诚意,而不是阴谋或狡诈。
没有抬头,却能感觉到王盯着我头顶的目光,半晌他才说道,“哼,无聊!”
听到声响,我抬首,王留给我的已是背影。
“兴致都没有了,稍微休息一下吧。”
“恩。”我应声。
“从下一次开始,完全没有休息的机会了,给我做好觉悟吧!” 王丢下这句话就彻底没影了。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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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隔间里,普夫慵懒的靠在窗边。
“王应该是第一次,那么长时间安静的听别人说话吧……”
猫女从椅子上跳下来,伸了伸懒腰,笑得一脸开心,听到普夫的话也没用作答。
“不过……也就只是这样而已……”普夫自言自语道。
王努力想扰乱那个女孩的呼吸,谁料,被扰乱呼吸的始终是王自己。
普夫不知从何处抽出小提琴,一脸伤感的拉了起来,身子也随着低缓的音乐不停地旋转起来。他身后的衣袍被风刮起,在半空中凌乱的飞舞,看上去异常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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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回房,只是静静的呆坐在正殿里,聆听着淅沥沥的雨声,四处弥漫着感伤的气味。
飞坦他在干什么,有没有想我呢?尼特罗他们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强有力的帮手?小白菜有没有闹别扭,不乖的话飞坦会欺负它吗?
我突然失笑,我对这个世界的眷恋已经因为某人而越来越深了,等结束了王这边的事,我又何去何从呢。一边是家人,一边是爱人,真的难以抉择啊。
其实,我也没想太多,只是消散了几天的离别之情又涌了上来。刚才王的“离隐”的确影响到我了,虽然不至于让我陷入绝地,但也够我调整上一番了。
王已经自创了招式,以后的进步会日渐明显,我还能压制他多久呢。
到如今,我的收获少的可怜,真不知能帮上尼特罗什么忙。王再怎么变,他都还是生性残忍,不可能因为我的几步棋、几句话就改了。
好吧,我承认我有点悲观,消极对我来说百害而无一利,但我控制不了自己,也许是天气的原因,勾起了我敏感的情愫。
就这么一会,让我释放内心的迷茫,我很快就会努力回复到最好的状态,再去面对王。就像刚他说的,也许我要做好最后的觉悟了。
脑海里又浮现出预言里的话语:既然要涉入危险之地,不妨多一点耐心,等待往往可以延长你的寿命。
从进宫到觐见王之前,我一直在等待,等待跟他对弈的机会。现在,我要做的仍是等待,等待他的心智先出现裂缝。
这场对弈,还要持续很久,我相信,不管是谁,都没那么容易被打败。
赌局X西塔
王的归来比我预料中的要快,看来他越来越迫切的想要打倒我了。
正殿尽头传来他和普夫的对话。
“她一直没休息?”王问普夫。
“是的,她一直看着窗外出神。”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我起身,转向王,微微弯腰。
“开始吧。”王示意我坐下。
这一局下得比以往更为沉默,普夫伫立一旁,却连观棋的心情都没有,至于猫女,更不知去哪了。
9…5…1帅,王边落子边说道,“这一局,我们赌点东西吧。”
闻言,我抬首望向对面,那个男人嘴角带着一丝邪笑。他在设陷阱让我跳吗?
“陛下是要赌些什么吗?”我不确定的问道。
“没错。”王的语气格外轻快,“要是你赢了,无论什么要求都可以。”
“无论什么吗?”
“恩。”王以为我动心了。
“无论什么……”我重复道。
我假装绞尽脑汁的样子,其实内心清楚万分,我想要的王给不了。我要他的命,他给吗?或者我想回家,他能满足吗?再说了,我回家的前提就是他死,有什么区别呢。堂堂的蚁王,岂会因为一盘棋输了而自刎。
王见我一脸沉思,又继续说道,“要是你输了的话,我要你的左手。”
我蓦然抬首,对上了他残忍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