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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不和我一起吗?蓝儿也在勤政殿,咱们好久没聚一聚了耶。”那边特意准备了不少酒菜,就等着人聚齐,把宫门一关,和乐的吃一顿团圆饭。
“我等下再过去,现在想留下,再仔细的帮他检查一番,娘娘,您在不大方便。”澄清的目光坦然,假话说的和真话一样毫无破绽。
浅离大略明白,也不强求,点头答应,“好啊,你忙完了要跟我说结果呦,不耽搁了,我先走,你抓紧吧。”
圣者超然(四)
浅离走出门去,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墨染才嘲讽道,“还装什么,人都已经走远了。”
‘美人儿’慢吞吞的爬起来,“你为什么不走,还想继续打吗?”
“不打了,咱们好好谈谈。”墨染不去理会他明显带有火药味的挑衅,“你留在禁军,是为了皇后娘娘,还是另有所图?”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墨染呐,你我之间,见面直接动手比较合乎于逻辑,当日在苗疆,你四处搞的鸡飞狗跳,这笔账,还来不及找你算呢。”随便找了个借口,‘美人儿’欺身上前,一头行云流水般的长发,划出令人心惊的弧度,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果真不负了‘美人儿’之名。
“苗疆圣域已经没了,过去的恩怨也不在了,您想打架泻火就直说,墨染奉陪,不必寻了些乌七八糟的借口来搪塞。”哼了哼,墨染双色的眸子向上翻,“别忘了,当年还是你亲自把我放出了苗疆,大人,说起来,你也算帮凶吧。”
“有这事儿吗?”不文雅的挖了挖耳朵,他准备来个抵死不认,“不太记得了,好像那都是上辈子的事情啦,还提他作甚。”
“大人,圣域毁了,你好像一点都不心痛,照理说,您现在可不敢躲在北国的皇宫内睡个不停。”墨染狐疑的瞟了瞟他,最后把药箱子打开,在最下边掏出一小瓶佳酿,丢过去。
‘美人儿’吞咽了一大口唾沫,拔出瓶口,酒香四溢,“好久没喝到这么好的玩意了,墨染呐,你才是本尊的知音。”
圣者超然(五)
喝下一小口,满足的瘫坐回床边,“浅离从来都不晓得带些来,你怎么不教教她,美酒才是祛病的唯一良药。”
“浅离再好,也早已经名花有主,北皇沙迦,可是守着呢。”说起来,浅离能登上后位,独享恩宠,也是经历了好一番波折,墨染能看的出,沙迦对这份失而复得的幸福有多么在乎,他可以为了苗疆掳夺浅离而行覆灭之举,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呢。
‘美人儿’敢动浅离,随之而来的必然是不死不休的纠缠,强者对强者,最终的结果只可能是两败俱伤,那不是墨染乐于见到的。
“守着?他守得住吗?”三两口就把酒壶喝干,‘美人儿’的脸蛋红扑扑,双眼更添一抹迷醉,“墨染,再给一壶,苗疆的过节就一笔勾销怎么样?”
墨染长吁一声,把药箱打开,“我就这么多了,都给你吧。”
“咦?你个看病的郎中,药箱里装这么多酒做什么?”得逞之后,‘美人儿’也不忘记调侃几句,迫不及待的打开,喝的齿颊留香。
“我要是不放酒,你现在还喝什么?”这就叫做好心没好报,早知道,就让他沾一点,然后馋死他。“放弃吧,天下美女千千万万,何必对个有夫之妇动心呢,浅离已然是两个孩子的娘亲了,她根本不可能为了任何人而丢弃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家庭。”
孤儿最懂得惜福,也最容易满足,这一点,不亲自和浅离相处,绝不会明白。
‘美人儿’不接话茬,自顾自的一口接一口喝酒。
圣者超然(六)
这人,打不得骂不得,软硬不吃,难搞的很。
一个墨染最不愿去想的念头在脑海之中盘旋,“喂,你不会是想借由浅离来打击北皇吧?”
噗!
‘美人儿’没形象的把酒喷出老远,袖子抹了抹嘴,“你可真会说笑。”
“北皇毁了圣域,害得你失去了荣耀和地位,不能再被敬若神明,这么大的仇恨,你会一笑泯了?”说出去,谁信呐?
“那种生活,很累的呢,现在多好,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喜欢住在哪里就住在哪里,没有人啰嗦,没有人期盼,不必背上不喜欢的虚名,徒遭困累,墨染呐,拜托你能不能站在我的角度去想一想,被关了快三十年呢,一朝终于解脱,累的我昏睡了大半年呢。”继续哀怨的喝酒,苦水稀里哗啦的往出倒,众人艳羡的地位,并非他所想要,只不过一出生就那样了,也容不得他抗拒。
现在好了,苗疆圣域成为了一个历史,一个曾经的存在,他很努力的挽救过,可还是无果,这就不能怪他了。
就算他日在九泉之下,见到早就挂了的历代圣人宗主,他也有话讲啊。
“你倒是洒脱。”嘟囔一句,知道他无心报复,墨染心里安定了许多。
虽然他对浅离的态度还是个隐忧,可这件事也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呀。
沙迦把‘美人儿’留在身边,就该早早预计到这种情况了,没准人家自信满满,压根就不担忧呢,他还跟着操什么心呢。
“对了,有件事,想再多嘴提醒一句。”把药箱扣好,墨染要准备离开了。
圣者超然(七)
踌躇了下,还是直言道,“医者对病患之间,必然是关心的,可是这种关怀和寻常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大有不同,浅离心里比谁都希望你能康复,可这并不代表着她会想与你发展出更多其他的关系,如果你真念着她无私的救了你的恩情,就不要去破坏她好不容易得到手的幸福。”
‘美人儿’侧倚在干净的被褥之上,十指修长,拂过还带着阳光气味的枕头,没有应答的意思。
“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都是聪明人,再多说也没用,挥手道别,走出了门。
不知何时,雪已经停了,虽然寒风凛冽,可比起那间没有阳光的房间,干净好了很多。
墨染也愿意能有人把屋子里的人拉出来,站在太阳之下,好好享受下温暖的感觉。
可他却不乐意见到,做了这件事的人,会是浅离。
恨不相逢未嫁时啊,他来的太晚了,浅离早就找到了属于她的幸福啦。
。。。。。。。。。。
蓝心和澈儿相处的很不错。
小太子总是喜欢将笑容挂在脸上,一脸阳光明媚,再加上面目俊秀,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喜欢。
一个娘生了两个孩子,还真是不一样呐。
再回头去看,坐在角落里,面无表情的不知在想什么的鸿儿,蓝心不住的摇晃脑袋,为什么她家二弟就那么难以接近呢?
得想个办法才行。
都是一个父皇生的,相亲相爱,‘家庭’才能和乐嘛。
“蓝儿姐姐,你笑什么?”鸿儿摇晃着公主的胳膊,对这种恶作剧的眼神很是不安。
圣者超然(八)
尤其是她老去偷瞄鸿儿,小太子敏感的察觉到不对劲。
“乖澈儿,告诉姐姐,鸿儿是不是总是这样子呀。”蓝儿刻意做出了个僵尸的表情,脸上绷紧,圆瞪大眼,偷学那个总是冷的像一块冰的臭小子。
“不会啊,澈儿才没有那么可怕呢,他只是很内向,不爱说话而已。”小太子习惯性的维护弟弟,“鸿儿好棒呢,他武功比我好,念书也超快,师傅总是夸他,父皇还让他跟在身边亲自教导呢。”
“这样啊,父皇真过分耶,只偏心鸿儿,乖弟弟,你别吃醋,姐姐疼你。”蓝心把小太子抱到怀里安抚,生怕沙迦这样的行为会在孩子幼年时期留下不好的阴影。
北国过往发生过不少兄弟相残的惨剧,她可不想让两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弟弟,因为这些而心生罅隙。
哪里知道,小澈儿的表现却大大出乎于意料,“澈儿不吃醋,澈儿好高兴呢,蓝儿姐姐,鸿儿弟弟不爱说话,平时对父皇和母后都凶巴巴的,澈儿好担心他们会因此讨厌弟弟呢。”
蓝心愣住,探寻的检视过后,从孩子清澈的眼中看出了他的纯净,这番话发自内心,并非是故意编出来的场面话。
这孩子。。。这孩子。。。
才这么大一点点,就心地纯善,懂得爱护胞弟,以后他要是当了北国的皇帝,必定是一名流芳千古的贤德之君。
“澈儿,这是谁教给你的,真了不起呢。”蓝心觉得自己更加喜欢这个天真可爱的小太子了。
“这不需要谁教啊,鸿儿是我的弟弟,哥哥让着弟弟是应该的,不是吗?”
圣者超然(九)
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是这样子想的呀,根本不需要谁特别来教,完全发自于本心。
“澈儿乖,你这样子爱护弟弟,非常的好,将来啊,鸿儿一定是你最强大的助力,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没有人敢看清我们北国,更没有人敢冒犯北皇之尊严。”鸿儿的个性虽然不讨喜,可他却愿意和澈儿亲近,这本身就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皇帝宝座,多得是父子相残,兄弟断义,无论如何,没有人愿意看到这种惨剧将来会发生在一母同胞的两兄弟身上。
如果鸿儿在乎澈儿,再加上大人有意识的引导,便可以有效地预防这种事情,形成一个兄慈弟爱的和睦氛围,直到永远。
蓝心越想越激动,却还要装出一副谈笑风生的样子,夸奖澈儿的同时,不停的想办法,怎样能把鸿儿也拉进她们的小圈子内。
没道理啊,身上都流着同样的血脉。
澈儿能做到,她也可以。
于是,当北皇沙迦从御书房回来,左右宫人推开了勤政殿的大门时,看到的正是一大二小围成个圈,大眼瞪小眼的情景。
“你们在做什么?”让浅离帮他解开龙袍的扣子,换上了更为舒适的缎袍,安福把椅子搬到了公主身边,让沙迦安稳的坐好。
“父皇,我和澈儿在劝说鸿儿一起玩游戏啊,可是二弟的性格和母后好像哦,死拗的脾气,说啥都不肯参与。”刚刚还把她捏的好痛好痛,幸好澈儿在身边,及时阻住了鸿儿发疯。
不过,这也同时让蓝心发现了一个更为有趣的现象,那就是鸿儿真的很听澈儿的话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