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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能说吗?”浅离有了兴趣,听起来好像挺好玩的呢。
他阖眼摇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说了就没有期待了。路程还远着,今晚大概要在车里过夜了,小东西,枕着朕的腿,你休息会吧。”
浅离乖乖听话,小猫一样蜷缩着躺好,“皇上,您是不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臣妾丢掉啊?”她的小脑袋里,许多离奇的念头在旋转,忽而想起了蓝心的娘,也许当年她就是这样,怀着身孕幸福的跟着沙迦出了宫,然后一去就没再回来。
北皇哭笑不得,“小东西,还没睡着就做梦啦?朕怎么舍得把你丢掉呢。”小屁股上响亮的拍一记,清生脆响打散了浅离的胡言乱语,“快睡吧,你现在可是孩子的娘亲了哦,不许使性子。”
浅离撅起嘴,“哼,还没出生,皇上就这么在乎啦,对了,如果将来,腹中的宝宝和臣妾吵架,您帮着谁啊?”
沙迦沉默,拒绝回答这么没营养的问题,谁家当娘的会和孩子吵架,真是孩子气。“你接连犯了几次规,又在喊皇上了,不理你。”
“好嘛,沙迦,说说看啦,将来一定会遇到这种情况呀,孩子不听话,然后又仗着有个天底下最厉害的爹爹就胡作非为,好歹也是我生出来的,总不能不理吧,结果一管教,就自然吵起来了!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情况,您会不会站在浅离这一边呐?”
避祸出宫(八)
看来她不得到回答,今天是不会安静下来。
出了宫,沙迦也不想一直端着皇帝架子,让人不得放松。
把浅离的小脑袋压回,让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朕的儿女,可不会这般无礼。”
完全是慈父骄傲的口气,一言抹杀掉浅离所有的幻想。
他和她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个忤逆父母的坏小孩呢?完全不可能嘛。
浅离蹭的又把脑袋抬起,“谁说不会的?沙迦,蓝心小时候还和我打过架呢,她不止挠人,打不过就上嘴巴咬,一点都不吃亏。”
这些都是遗传了沙迦的好战,哼,父女发起火来的时候,不顾命的死拼架势简直是一模一样。
亏她还敢提起这事。
沙迦轻轻拧了下她的耳朵,“小东西,蓝儿在你这儿也没占到便宜啊,那身上的青紫印子,不是也好多天才下去,行了,把这事儿忘了吧,都过去多少年了,还不依不饶的翻小肠,也不怕肚子里的孩子笑话。”
“呀,你早知道了?”有点傻眼,她还以为沙迦会追问不止,没想到反应完全出乎意料的。
叹息出声,沙迦无奈道,“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就算是朕想装作不知道,也挺难的。”当时他也是觉得有趣而已,蓝心有在宫外长大的经历,被他寻回后,也尽力的按照他的希望,当个高贵文静的公主。
虽然他知道,这个女儿绝非是表现出来的性格,可也没见着过蓝心失态过,直到她遇到了浅离。
两个小妮子像是市井内的野孩子似地,打成一团。
避祸出宫(九)
你咬我一口,我揪掉你的一缕头发,反正都是那种孩子式的打法,到最后,还莫名其妙又成了好朋友,连出宫逃家都要一起跑。
“皇上还没有回答呢,有了孩子,您向着谁?”她是打定了主意今天一定得问出个纠结,这件事很重要,非常重要,关系了往后她在家里的地位。
浅离本来就被沙迦吃的死死的,可不想生个孩子,她也要排在后边。
“这还需要问吗?”黑暗掩去了沙迦眼中灼灼闪亮的促狭眸光,“当然是向着孩子。。。”拉长了声音,吊足了胃口,“的娘亲啦!!”
浅离七上八下的心落回了原地,满足的咯咯笑出声来,“等您见到了小宝宝,要亲自对他说哟,君无戏言,一辈子也不许反悔。”
“好好好,快睡吧!”刮了下她的鼻尖,沙迦宠溺的催促。
。。。。。。。。。。。。
在第八天的时候,墨染的赶着他的马车,带着蓝心公主,加入了沙迦的队伍。
浅离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好久,才肯定手牵着手,站在沙迦面前的两个人,是好不容易才从皇宫里逃走,又没被追兵赶上的墨染和蓝心。
他们怎么回来啦?
还主动的送上门来。
难倒不怕沙迦一怒之下,劈了墨染撒气吗?
浅离捏了一把冷汗,藕臂缠住沙迦,准备一旦他控制不住的暴怒,就立即纠缠的抱住,给墨染和蓝心腾出机会来逃走。
“父皇。。。”蓝心呐呐出声,被沙迦的冷眸一瞪,就半个字不敢多说,乖乖的垂头立于原地,小手死命的抓住裙子两侧的缎带,拉扯不停。
避祸出宫(十)
“哼。”嘲讽的望着胳膊肘往外拐的浅离,沙迦怎么会不懂,那死命的拽住自己的小手,打的是什么主意,“蓝儿,回来啦?”
“有劳父皇惦记,女儿回来了。”好小好心虚的声音,还从没见过蓝心这样乖乖的低头认错呢。
“你和浅离去马车里等候,朕有些话要单独对墨染说。”他现在可没时间跟女儿较劲,还顺便的把浅离一并支开,免得碍手碍脚。
“父皇,这。。。”蓝心心里一抽,不知道沙迦这是什么用意,她这个时候根本就不想离开墨染。
“蓝儿,没关系的,你先去马车内等会,我和皇上谈完了就来寻你。”比起蓝心的患得患失,墨染就沉稳了许多。
那双金银双色的眸子,闪烁的绝不是怯懦之光。
在沙迦冷冽的眼神下,还能云淡风轻的保持说话的语调,墨染的沉稳,自有相应的自信支撑。
一个没底气的男人,怎能顶住疾风暴雨。
蓝心没多说话,乖乖点头,就和浅离手拉着手,慢慢走开了。
她几次回头,都瞧见墨染唇边挂了一抹温柔笑意,远远的望着她。
直到爬上马车,被帘子隔去了两人之间的空旷,墨染才缓缓收回了目光,坦然对上沙迦,唇角一抹笑意,邪气中还有几分凶狠,“皇上,好久不见。”
“这个表情很适合你。”沙迦毫不意外,“以后少在朕面前做出一副口服心不服的假恭顺,看了就觉得刺眼,还有这块破铁片子,你准备挂在脸上多少年?”不提正事,沙迦将注意力全集中在墨染脸上的银色面具上。
北皇之威(一)
他已经不太记得墨染真正的样子,至少十几年没见了吧,也不知这小子变成了什么样。
“皇上,您召墨染回来,就为了看看面具下的脸是什么样子?”淡淡的声音裹了微微的嘲意,在宫中的时候,他尚能维持御医本分,对沙迦恭敬有礼,可这会儿,就只有两个人,就压根不想再压抑本性。
多年来,物是人非,岁月更迭。
有的东西早已不服旧日模样,可还有些,就坚定的保持了原样。
这其中,显然也包括了墨染的坏脾气,记得第一次见面,他还是少年模样,金银妖瞳,邪佞冷酷,让沙迦忍不住想起了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幼子。
可惜,这样的人才却永远不能为他所用,凭他的本事,当个御医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看看也无妨,不然哪天在大街上遇到,朕没准会认不出是你。”
“皇上,这个笑话真冷。”墨染不为所动,全当沙迦是在开玩笑。
“好了,这个暂且不提,你这次私自带走蓝心,违背了约定,还把朕的女人也一边掳走,这笔账,该怎样算算,你自己来说。”沙迦抱臂,咄咄逼人的态度。
墨染伴驾多年,对皇帝的脾气多少还是会了解一些。
闻听此言,淡淡一晒,“多年前,梨夫人就将蓝儿托付给微臣,并且有言在先,只要我能护佑蓝儿平安,从此之后,她就是我的媳妇儿,皇上,带自己的未婚妻子出门,这不算是违背了本朝律令吧?”
沙迦也不是省油的灯。
北皇之威(二)
墨染拿这件事出来堵他的嘴,岂能真的如了他的意,“你可是还顺手把浅离也带上了,她是朕的女人,这你有何话讲?”
摸摸头,“后来您来寻,微臣不是也没拦着嘛,皇上,臣的本事您心里有数,要真想干涉,恐怕您也未必能那么轻易的寻到,还把娘娘请回了宫中。”
一路之上,是他撒了蛛丝马迹出去,让跟在屁股后的侍卫们总能在绝望之时,重新寻回正确的方向。
墨染本不想这么做。
若非看见了浅离在离开了京城之后,始终无精打采,提不起精神,如同一朵鲜花,日复一日的枯萎下来,他又怎会做了这样的布置。
一切都是为了浅离,和北皇没有半点干系。
“墨染,以前倒是没看出来,你的这张嘴也如此巧言令色,能言善辩。”沙迦瞪着他,不悦的冷哼。
御医在宫里的时候,都敢当面顶撞皇帝,面对身着微服的沙迦,就更不甘示弱。
一句都不带让分的呢。
这混小子,要真把蓝心给了他,往后自己的闲气可绝不会少了。
可这天下间,还能找出几个像墨染这样既忠实又可靠还有绝对的实力,最终于的是对蓝儿死心塌地的男人呢?
为了女儿的幸福,他要忍下臭小子的坏脾气吗?
沙迦心里面其实早就有了答案。
只不过,不想轻易的让墨染过关,不利用准岳父的身份,多让这小子摔打几次,怎能解了心头的火气。
。。。。。。。。
眼看着两个天生逆鳞的男人,又像斗牛一样,顶了起来。
北皇之威(三)
站在不远处的白苏‘适时’走过来,“爷,再有三十多里就是平沙城了,今晚进城吗?”
“嗯。”浅离这一路很辛苦,天气酷热,马车又一刻不停,虽然不至于全身酸痛,可是老呆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委实不大好受。
现在墨染和蓝心回来了,队伍也就不必那么赶,抽空还得让墨染检查一下浅离的身体状况才能安心。
白苏领命退后去布置。
被他这么一大段,剑拔弩张的氛围就消散了许多,沙迦冷道,“朕的小东西身怀有孕,这一路上,你多照应了些,其他的事,暂且放下吧,若她腹中的孩儿能平安出世,作为答谢,朕会给蓝儿和你赐婚。”
这已经是他所能退步的极限。
幸而墨染也是个识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