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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这老太监是在暗示些什么,可她却不愿细细的往下琢磨。
于是假装没听到一样,任由着停不住的宫娥们忙活,帮她利索的重新梳理了头发,又端汤倒水的让她吃吃喝喝,就连站起来走路,也会被人一左一右的搀扶起,生怕她会不小心滑到似地。
这些人呐,走到哪里就把宫里的那一套带到哪里。
浅离虽无奈,也只能由着她们,房间里热热闹闹,全是熟悉的人,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
可是那个人的身影,就又忽然从记忆深处跳了出来,眉眼冷冽依旧,在模糊的幻觉之中静静的望着她。
认输了,行不?(四)
久违的泪意,席卷而至,天知道她要忍得多么辛苦,才没让那情绪决堤。
以为忘记了,以为淡然了,可那些都是在骗自己。
真的刻骨铭心的把沙迦装在心里过,想把他再从生命里拔掉,谈何容易。
只是强迫不去想他而已,不然这日子该怎样去过,明明知道,相见已然是无期。
“娘娘,你不舒服吗?”最先发现浅离面色不对的人是细心的咏春,主子冰冷冰冷的手指,就连水貂皮也捂不暖,“奴婢这就去请御医和接生婆过来。”
连接生婆都预备了,准备的还真是充分啊。
“咏春,你别慌,我自己就是医者,何须别人来诊治,有异常我会告诉你的。”对下人们的担忧,浅离心里还是很感激的,“今天坐了太久,觉得有些累,往常的时候,我觉得累了,就回房去休息了,今儿你们赶过来,耽误的时间比较长,也许是坐的久了,肚子里的宝宝在抗议呢。”
“娘娘,奴婢们又不是客人,不需要您在这儿招呼的,走走走,让咏春和藏冬扶着您回去歇会,以后啊,有什么吩咐,动动口就行了,现在您的身子沉,做什么都不方便,可得注意着些。”唠唠叨叨的咏春还是老样子,几个宫娥里边她年纪最长,平素里就是这些姐妹的主心骨,就连浅离也一并纳入了她关怀的范围内,无微不至。
如果以后,把孩子交给咏春来照顾,有了她这份细心,浅离也不必担心了。
世上无不散之筵席,她和孩子终究没那个缘分生活在一起,浅离对他的爱一分也不少,几乎每天都想着怎样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将孩子的未来安排好。
认输了,行不?(五)
正想着怎样开口跟咏春交代,小宫娥却忽然问道,“娘娘,您不想问问皇上的近况吗?”
俏脸蓦然一沉,浅离的皮肤自然绷紧,浑身的‘暗刺’向外翻,语带防备道,“问他做什么?他又宠幸了哪宫的娘娘,还是又网络了几个美女入宫,又或是让多少女人同时怀了孕?皇上嘛,不就那样,他想不好,都很难呢。”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难想象,过去里万事不愁的昭仪娘娘居然也会露出这样复杂的表情。
说她心里不挂记着皇上,说她心里没有皇上,谁信呐。
借着整理床铺的空档,咏春避开了正面与之浅离对峙的场景,低低的声音就像是亲姐妹两个闲话家常一样,没有刻意的设计在里边,“皇上晚上没事的时候,就去未央宫过夜,您睡过的床单,用过的器物,都不准换掉,奴婢还曾经听见皇上自言自语的说,未央宫里有您的味道。”
浅离翻过身去,脸儿朝里躺着,咏春说着,她静静听着,可也仅只是听听而已,从头到尾,浅离都没有出言追问,仿佛睡着了一样。
“娘娘,奴婢能看的出您心里不痛快,也不知道出宫的这段时间,您和皇上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有句话,私下里奴婢想劝劝您,小皇子就要出生了,您也不能老和皇上对峙下去,让一个孩子目睹亲生父母之间的冷漠和疏离是件很残忍的事,谁没受过委屈呢?发发脾气也就过去了,可别一气就是几年,既伤身,又伤人。”
浅离还是不搭茬,任凭咏春怎么说,就当没听见一样。
认输了,行不?(六)
她当然不可能真的睡着,对咏春的话也并非是无动于衷。
只不过不知该怎样去回答。
沙迦一整个孕期都没有再出现过,虽然京城与凤凰城之间信差来往不断,可传递回去的都是孩子平安的消息。
他和她之间的线,早就已经断掉了。
事情并不是咏春说的那么简单,仿佛只要她勾勾手指头,沙迦就会乐颠颠的回到身边。
他的生命里不缺少她这个人,在那日激烈争吵,她彻底伤了他的心之后,浅离就知道,从今往后,沙迦再也不会回来了。
北皇的骄傲,还有谁比她更为了解吗?那骨子里天生的是凌驾于一切的尊严,在为她所破坏后,盛怒下没有杀她泄愤,已然算是浅离走运了。
即使沙迦真的在宫里做出了怀念她的举动,浅离也不敢往更好的方向去猜测。
一个人,偶尔想起另外一个人,心里边念及的大多是对方的好。
可如果被念及的人真的出现在眼前时,新仇旧恨便会一并涌上心头,过去的矛盾横在两人中间,永远都没有消失的可能。
不是她固执,实在是爱沙迦,还没到了能为他忍受一切,眼睁睁的瞅着他像只勤劳的蜜蜂一样,每晚在不同的花朵间汲取蜜汁,而无动于衷的程度。
咏春轻叹一声,蹑手蹑脚的走出去。
房门外,一抹高大的身影就立在院中早已凋零的大树下,静静等候着。
“皇上,奴婢按照您教的说了,可是。。。娘娘睡着了。”咏春心虚的不得了,真怕这个坏消息会让面前的男人再一次暴怒异常。
认输了,行不?(七)
“嗯。”小东西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真是想不通那具小小的身子里,怎么就装了那么多怒火。
烧啊烧啊,燃啊燃啊,大半年的时间还是没消气。
“你退下吧。”早在预料当中,沙迦除了叹气之外,也没别的想法。
这件事始终要有个解决的方法,拖了大半年了,连孩子都要生了,他的计划再次宣告失败。
浅离,是下定了决心,软硬不吃,和他死扛到底。
一个人过了这么长时间,不知道她有没有心得体悟,他倒是有一肚子的感叹。
两人吵架,到最后受益的人会是谁吗?
她怀了身孕,仍是一副消瘦到极限的憔悴模样,即使偶尔有笑容,也是浅浅淡淡,一闪而逝。
他日理万机,每日沉浸在国事当中,胸口的暴虐没法撒气,于是还抽空去打了几场小仗,把周边小国搅的乌烟瘴气,不断的送出求和的礼物,来乞求和平。
夜里有多久没有一觉到天明,他都不记得了。
越是清醒,浅离娇憨的笑容就越要从脑海里跳出来,有时候她在笑,有时候她也在哭,叽里咕噜的在他耳边说着话,沙迦不敢动,因为稍为一碰,连那幻影也要消失掉了。
他想不清楚,用分离来惩罚,究竟是要罚谁。
浅离安安心心的在凤凰城待产,他倒是成了茶饭不思的那一个。
就在大队人马上路,来给浅离送东西的前一天,他还在踌躇着要不要亲自来。
来了,脸面全无,从今往后,他注定是要被浅离压制着,因为两个人之间的争战,会以北皇惨败作为句点。
认输了,行不?(八)
那要是不来呢?难倒真要眼睁睁看着浅离生下孩子后,拍拍屁股潇洒走人吗?
她会医术,不会普通人家的女孩那样,没了男人就寸步难行。
她不依赖任何男人就可以生存,而且还能活的很好,这一点,沙迦每每想起来都想捶胸口。
他真是吃错了药,才会容许她在修心阁里待了四年,学会了一身本事,到最后有了与他对抗的资本。
好想现在就进去,抱抱她,亲亲她,凑近了瞧瞧她。
刚进门的时候,借着马车的阻隔,沙迦曾远远的瞟到了一眼浅离,只觉得她清瘦高挑了许多,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根棍上串了个大鱼丸,除了肚子大点之外,身上就再没有什么肉了。
该死的,墨染每次回信,都是公式化的说浅离很好很好很好,怎么个好法不加以详细形容,硬是让沙迦云里雾里的猜不清楚。
那明显带了个人情绪的回复让沙迦愈发不信任墨染,这小子可是有过一次带着浅离和蓝心离宫出走的记录,凭他的武功,和在江湖上的人脉,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浅离和蓝心再次带离凤凰城那是轻而易举。
到时候他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就算是做出反应,也是晚了。
于是,沙迦最后还是来了。
既然他连面子都不要,就断然不会容许浅离离开他身边,这回可得好好筹划筹划,争取回京的时候,左手搂着他的小东西,右手抱住他的小孩子,一箭双雕。
在他的命令下,对于他的行踪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沙迦刚好利用这段时间,好好观察,想个稳妥的办法,把浅离日渐院里的心重新再给抓回来。
认输了,行不?(九)
人算赶不上天算。
那厢沙迦还没筹谋出恰当的办法,这边浅离肚子里的孩子却等不及要出世了。
才过了二更,一股粘稠软滑的液体唰的一下从浅离体内激射而出,她昏昏沉沉的睡着,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立时张开眼。
被褥都已经湿了,贴身穿的睡裤粘糊糊的贴在了腿上,掀开被子,被冰冷的空气吹的凉丝丝的难受。
虽然肚子里只是隐约的传来微微痛楚,抽痛的频率也不算大,可是浅离还是冷静的判断,孩子要提前出生了。
刚才破的是羊水,很快阵痛就会来临,一波比一波猛烈,直到胎儿自然产出体外。
理论上的知识她都懂,可毕竟也是第一次生孩子,心里也慌张的厉害。
整晚上都想着沙迦,心烦意乱的与他的幻影发火,哪里晓得这样也能动了胎气,连累孩子足足提前了几十天出生。
她踉跄的坐起来,深深呼吸一口气,尽量用平淡的语调呼喊睡在外厅小木板床上的藏冬。
“娘娘,您要喝水吗?奴婢这就给您去取热的来。”睡眼惺忪的宫娥并没立即看出异状,或许是因为浅离的表情实在是太镇定了。
一点都不像个即将要生产的准妈妈。
“藏冬,你出去,把几个接生的稳婆唤来,还有墨染御医,也一并喊来,声音小着点,别在夜里惊到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