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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毕竟,她不是姒颐,你又怎会在意……”
乘她轻叹之际,群魔已开始撕扯到那孩子的衣角罗纱,正紧紧搂着那孩子的嬷嬷,仍不断地乞求,却无人回应。正在一魔物即将碰触到那孩子冰肌玉肤的刹那,一滴血不知自何处弹到了身旁嬷嬷的脸上,顿时,群魔奋起直直向着嬷嬷扑了上去——
“啊——————”
随着一声凄惨的哀嚎,鲜血四溅……
白缎紫纱的衣裙已被浸染了大片的殷红,脸上数滴鲜红的液体映衬着她如雪的肌肤,一袭黑衣华袍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身旁,一只同样尚还稚嫩的手轻轻替她拭去脸颊上溅到的血滴。
“破不了我的术,竟用了个代替品么?”宓苑看了眼地上狼藉一片的尸体残骸,缓缓道了句。
不知何时,寒气已渐渐褪去,蚩羽侯清丽的面庞覆上了一层寒霜,苍白得近乎透明……
冰色,血色,黑色,堆砌起了一片死寂,在充斥了浓重的血腥味的空气里,娇艳的蔓殊沙华轻轻摇曳……
深闺中的她,弱柳扶风,温柔婉约,绝代的芳华,娇弱如同易碎的玻璃。她,叫芊黛。
亭台水榭,绿野花间,镂空花纹的红木窗台,闺房内,布置清雅。
“小姐,这男子来历不明,若被老爷知道了,定要责怪。”
身旁一小丫鬟看着床榻上这个奄奄一息的男子,极力劝着主人。
“况且,他伤得不清,我们也救不了他,小姐!”
芊黛只顾为伤者擦去身上血迹,丝毫未曾在意到丫鬟的喋喋不休。
“看他伤成这样,必是江湖中人,若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小姐的名誉可就尽毁了,小姐!我们还是……还是……别管他了……”
“芸儿,去换些水来……”她柔声唤了一声,手中仍继续忙碌着。
“小姐!”虽然丫头有点脾气,但主人终究是主人,只得顺从脸上却是万分的不情愿。
污血拭净,一张俊雅的面庞,眉宇间流露着高雅之气,看着他,娇媚白皙的脸颊泛起微微的红晕……
如此清丽之人,若不是现在的情况之下真真一点也不像是江湖中人呢。她思虑间,见他双眉微蹙……
“公子,你醒了么?”她柔声道,言语中已满是欣喜。
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已明白自己是被眼前的女子所救,经过同幻冥大祭司的一战,他身受重伤……
昊天,没想到他的术竟已达到了神魔齐身的境界,皇兄若要削弱北天,只有……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许久才回过神来,“……是姑娘救了我么?”
芊黛双颊绯红,眉目轻垂缓缓道,“方才,在回府路上看见公子昏倒在地,奄奄一息……公子是受仇家逼迫么?”言语中,带着羞涩。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他的声音晴朗,有种与众不同的气魄,华贵中带着霸气。
“……只是在下……身有要事,下次必登门重谢……”他边起身,边缓缓道,由于身受重伤,行动间颇为吃力。
“公子重伤在身,必须好生休养。”她见他起来,忙扶住他,边劝道。
见她如此,他笑道,“这些伤不碍事……”
门口,方才那个叫芸儿的小丫头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幕在旁偷笑着。
“请问姑娘芳名……”
“芊黛……”她抬头看他。
“芊黛?”他重复道,心下思虑。
听着他唤她的名字,芊黛心中却是甘甜如蜜,喜悦之情跃然脸上。
那么此处应是秋宫药王的府邸?
“芊黛姑娘,在下必须告辞了……此处应是小姐闺房,我若在此被人发现,势必坏了小姐清誉。”
芊黛正欲挽留,可是还未待她开口,一个身影掠过仿若一阵轻风,他已移步出了房间,回身对她颔首便跃起离开。
“我看小姐是正欲他毁了小姐清誉……如此一位翩然美公子,谁会不心动?”芸儿笑道。
芊黛只是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许久默然,她竟连他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天庭皇宫。
天界,父子情薄、手足情淡。曾经他并不相信,但如今“皇兄”变为“皇上”,他不得不承认它。
“皇上,真要灭了玄花么?”
皇帝笑笑,不语。
他亦沉默。
许久,皇帝缓缓,道,“苍龙,没想到连你也会变得仁慈起来,当初,同我一起逼父王退位时,你可不会这么心慈手软……”他看了眼愁眉深锁的青王,继续道,“难道是在北天待久了……?”
“对了,你的伤调养得如何了?”
“多谢皇上关心,臣的伤已差不多痊愈。”
“看你终日神情恍惚……我倒真想见见这位药王的千金,没想到竟可以打动得了东天苍王的心……”皇帝笑语,眼中满是洞悉一切深邃。
苍龙苦笑,沉默。
药王的千金……那位娇弱的小姐——芊黛……么?
在那样的回忆中,他的心底浮起了另一个女子的身影,那个没有灵魂的女子映在一片殷红的花海中……
如果皇上真要灭玄花宫,那么她……又会如何……
“今日先去秋宫药王府上……”出了皇宫大院,苍龙随口吩咐道。
药王府前,随行车马缓缓停下。
小厮回禀:“王,今日药王不在,若不然让他日后再将用药送去青王府……”
“无妨,今日并非来见药王……”他起身道。
进府,一阵药香扑鼻而来。
同样的亭台水榭,绿野花间。
缓步入大堂,众人纷纷跪迎接驾。堂上清香缭绕,下人从仆两排分立,堂间正中,一女子敛襟行礼。
“都免礼罢。”他缓缓道。
堂中女子手执托盘中置着几包药低头上前,恭敬道,“这是苍王的用药,本要亲送府上的,没想到王爷竟亲自来取……”
苍龙摆手,示意随从接下,又笑语道“上次匆忙辞别,我今次是特来谢谢上次芊黛小姐的救命之恩……小姐无需如此多礼……”
芊黛讶异抬头。
这个声音……莫非……
“公子?是你?”心中一阵欣喜。
青王——苍龙——
原来他真是一方之主,当初,便觉得他绝非凡人。
话刚出口便觉有失分寸,慌忙颔首,道,“芊黛有失礼数,王爷赎罪!”
他笑笑,道,“无妨,姑娘有恩于我,哪里是有罪?”
她亦微微一笑,双颊泛起淡淡红晕。
“姑娘若有什么需要,尽可直言,只要我能力所及自会尽力……”
“其实这次来,还想向药王求一药……”他淡淡道,深知此药世间难求,并不抱什么希望,但却又不甘放弃。
“王爷要求何药?芊黛自幼随父学医,医术虽是不及父亲半分,却也算略精……”
“……回魂之药……”
“回魂之药……”她无意间竟重复了他的话,又回神,道,“回魂?可是起死回生?天下之大要让死者复生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她未死……只是失了魂魄……”他的话语带了无尽的怅然,“难道真要玄花灭他才会醒?抑或是,她根本就永远都不会醒来……”他的目光渐渐缥缈,望向苑中数支白色曼陀罗花中唯一的一朵蔓殊沙华,殷红妖艳地独自开放着。
身后,芊黛却望着他……
*
直至数月后,芊黛再次见到他,是在青王府中。
他的身旁多了一位公子,清雅中带着妖媚,以她学医多年的经验,很容易就可分辨出来这位公子其实并非公子。然而,看到苍龙这样的温存笑语,却是第一次……
……只是那是属于他身旁那位由他悉心呵护的“公子”的,不是她的……
第 38 章
“正如宫主所料,皇上要处决左护法,定在明日午时执行。”
神殿上,一名教中的探子禀告道。
我手里把玩着一串水晶念珠,随口应了声,又道,“近日各门派有何动静么?”
总觉得这种太过安逸的日子,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让我难以安心下来。
还有,我突然离开皇宫,鸿麟也定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但他迟迟不曾有所行动,莫非……是在等待时机么?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么,明日午时是否就是他所要的时机?
“你要去救她么?”一旁昊天淡淡道。
“你说呢……”我望向他,反问道。
“我说不去,你会听么?”他苦笑。
“听!是昊天的话就会听。”我调皮一笑,轻声道。
修罗既已经说教了她逃脱之策,我去也无非只是多此一举,如果她无法回来,便算是失了护法的资格,我需要有能力的,而并非只是有情谊的!
“还有什么事么?”
见无人回答,便欲起身离开。这种类似皇帝早朝似的会议我仍是意欲取消它,只是昊天却迟迟不肯答应,碍于祭司面子不能不给,只好仍这么坚持着。
正在我刚站起身时,手中的水晶珠串忽然断开,珠子顺势散落下来,滚落四处……
“怎么突然断了?”我轻语道,话语间却有种无法掩饰的茫然。
我正欲本能地弯腰去拾,一旁的祭司已将所有的珠子瞬间收拢,随后搀起我的手,缓缓道,“宫主小心……”
我们一同走下玉阶,这些虽早已成了一种习惯,可为何今日我会如此留恋这种感觉,这种默契……
缓步出神殿,我原本轻放在昊天手中的手徒然一紧。
“怎么了?只是断了一串念珠为何如此不安……?”他轻声安慰道。
不安么?
不是不安,我倒更觉得是害怕……我怎么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以让我害怕……我在害怕什么……
“紫瑶……?”见我蹙眉不语,他只便唤了我一声。
紫瑶……
我在心中默默重复着他的话语,昊天并不会经常唤我名字,但我的名字出自他口却真的如天籁之音般的美妙。
如果……如果有一天再也无法听到他唤我……我该怎么办……
我痴痴的看着他,许久不语。
只听到他不断唤我的名字,声音渐渐变得慌乱……
我轻轻靠在他胸前,他将我紧紧拥住……
其实,我们一直都是一起的,我们相依相偎,根本无法分离……
……而这样的拥有,才让我害怕……有些东西一旦注意到了它的重要,若有一天突然失去了……那会变成什么样?
怅然我不怕,我怕的只是失心之痛……罢了……
“昊天,我们可以在一起多久?”我轻声问道。
“到死吧……”他轻叹。
果然,我们都是不相信永远的。
“那么,离死还有多远?”
他轻笑,道,“不远……”
我亦笑。
我曾中了情咒,为了不再伤我,苍龙选择了离开。
而为何当我同样爱上了昊天时,情咒却根本没有了任何迹象?
我思虑间,身后突然有人禀告,“禀宫主、祭司,祭坛的灵蛇忽然有异动……”
“修蛇异动?”我轻声道了句,心下思量着。
可能是因为喂得太好的缘故,在我的印象中北天灵物向来甚少有异,就连行动也是极少的……为何……?
“有何异动?”昊天缓缓道。
来人犹豫了片刻,才支吾道,“不知为何……灵蛇双目泛出红光……不断袭击教中弟子……方才就已经伤了许多弟子……”
被修蛇所伤?那会是个什么样子?
“我去看看!”我离开他的怀中,欲迈步前往祭坛,却被他拉住,道,“宫主还是不用去了,我去看看便好。”
还未等我答应,他已飘然离开……
*
果然不出我所料,为修蛇所伤真的就连死,都是一种痛苦。
一旦被伤,伤口溃烂并迅速蔓延,扩散到整个身体,直至颈部,然后,在无法行动、思维清醒的情况下,一步一步感受着死亡。
过去虽然也看过不少祭祀场面,但由于修蛇一直深盘在蛇井之中,要完全目睹倒也不是那么容易。而现在,那条恒古以来的灵物,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显现在我面前,伤者凄惨的叫声不绝于耳……
当然,在我边串着念珠缓步到达祭坛时,那条巨蛇早已经安静了下来,正乖乖向着蛇井方向腹行而去。
一袭白衣华服,翩然而来,一尘不染,空灵光洁仿如天神。
“宫主。”
他亦行礼颔首。
“这些伤者你打算如何处理?”我扫了眼四周的尸体及几个重伤弟子,示意道。
“祭天……宫主意下如何?”
我无意再去理会这些后事安排,只道,“修蛇为何会忽然如此,原因你知道么?”
他略有犹豫,道,“……可能有人施术所致。”
“施术?”
天下之大,要在幻冥本教、大祭司眼皮底下施法术可能性已是极微,而且竟还是对本教的灵物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