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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情,陈端崕当然知道。
更不愿意让三太太这样闹下去丢脸。
不过他也实在是没有法子,泄气道:“我也跟母亲说过好几回了。要让冒姨娘有身子的是她,要动其他心思的也是她。上回我逼着让母亲把东西都还回去给冒姨娘,还让母亲心生怨愤,这回是无论如何也不愿再听我说了。罢了,好在母亲还知道分寸,总不会像大伯母一样,出不了大事。”
陈端崕是三太太亲生骨肉。
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总相信三太太终究还是会意识到轻重。只不过是心头哽着一口气罢了,迟早会消停。
可吴四奶奶却心神不宁,信不过三太太。
当初大太太处世为人,比三太太还要圆滑周到,虽说处处不饶人,却偏偏能让人找不到理由来反驳,让别人明明知道不妥,还只能吃闷亏。
那样精明的大太太都还会一步步变成蠢笨不知道大体的妇人,何况是自己这个婆婆!
现下站在一边看热闹,也不见得就比大太太聪明到哪儿去。
论起来,女人都知道要找姨娘分宠,都知道有时候让个庶子庶女出生有好处,还会特意把夫君往外面推。
不过道理是道理,真的做起来,心里跟针扎一样难受,谁知道哪天就会后悔,然后越来越忍不住。
还有陈纯贞的事情。
吴四奶奶越想越觉得三太太正在一步步变成大太太那样,就斟酌提醒道:“夫君,咱们这趟上京里,还要跟十三姑奶奶那边好好相处呢。总不能日日这么闹着,要是母亲总和十三姑奶奶别扭着,只怕不好。”
三太太在内院闹一闹,折腾折腾只要影响不了大局,陈端崕都觉得无所谓不过要是事关前程,陈端崕一下子就正视起来,果断道:“你说的话有道理,不能让母亲一路别扭到十三妹妹跟前去。我也不是大哥,非等到不可收拾的时候再来处置。等晚上用过饭,我就找母亲好好说说!”斩钉截铁的口吻,一如上回为了庄子事情在三太太房里一般。
吴四奶奶一见到陈端崕这副样子,就知道这是下定了决心。登时微微笑了起来,继续喝粥。
那边朱妈妈还在尽力劝慰三太太。
“太太,太太,您好歹消消气,您是正经夫人,何苦跟冒姨娘这么一个妾室计较。她再生个金凤凰出来,也越不过您去,不过就是您手心里的蚂蚱罢了。”
朱妈妈本以为这番话定然能讨好三太太,哪知道三太太却沉着脸骂道:“她能生出来什么好的,还金凤凰!不过就是野山鸡罢了。”
朱妈妈忙附和,“是是,山鸡哪能变得了凤凰。”
可这个时候三太太气得不是冒姨娘生男生女。
“我管她生什么,总之越不过端崕纯贞去。我就是觉得不舒坦,本来是想着让这个贱婢再生个孩子,我养到身边,好把陈纯歌那个死丫头牢牢把在手心里。哪知道这个冒姨娘却让我看走了眼,母女两都是一对会装的,竟然不声不响就勾着老爷答应把孩子留给她养,还特特一早就来跟我说。我说妾室不能养孩子,哪家都没有这个规矩,老爷就说要给这个狐媚子提成侧室,还说烧了她卖身契,找个人家收她做干女儿。真是气死我了!”
三太太越说越生气,胸口喘个不停。
第一百二十三章 裂痕(下)
朱妈妈也知道三太太根本不在乎冒姨娘生下来的孩子会取代陈端崕地位,不过是谋算成空,一口心气不平罢了。
就特意顺着她话道:“这没什么,冒姨娘一个奴婢,能教出什么好孩子来。何况这个孩子先时吃了那么些东西,定然是个蠢笨不堪的。您拿捏在手里养着,将来成不了才指不定老爷还会埋怨您。至于定国公府那边,终究有个姨娘有个庶出的弟弟在您眼皮底下,您又是正经嫡母,不怕翻出天去。”
一番话说的三太太终于好受了些。
可三太太又想起了陈端崕那回近乎威逼的话来,“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果然不错,端崕这孩子,光听他媳妇的话,就来跟我作对。连兄妹情分都不顾了,还逼着我把那些上好的补药拿去给那个贱婢吃。要是照我的法子,既能省下一大笔银子,又能解决了那个孩子。这样吃了没几天,也不知道有效用没有。”
说着三太太就红了眼眶道:“我知道他是埋怨我偏着纯贞,可他也不想想。他是男儿,将来就是三房的主子,我再偏着纯贞,也没有把全部家产拿去给纯贞的道理。不过就是一两个挣钱的庄子罢了。纯贞嫁到赵家,吃了那么多苦头,她性子又软,也不会经营铺子。银子是用一个就少一个,我不多为她着想,她日子可怎么过。他们是嫡亲兄妹,怎的就不能多体谅体谅我这个当娘的心。”
这话朱妈妈就觉得不好劝了。
本来三太太那些打算,连朱妈妈都觉得不靠谱。
为女儿着想是没错,不过有些事还得和儿子商量着来,总不能乾纲独断。
虽说儿子是要孝顺,但关系到家产的事情上,一旦家里没有男人做主,是宁肯把族中长辈请来也没有让女子做主的道理。
不管是多高辈分都没用。
陈家产业,就只能陈家未来的主子才有权决定。
太太怎么就是想不明白,儿子大了,心也大了。就不能一味捏在手心里。
以前看着太太还好,什么事情都沉得住气。
自打十三姑奶奶嫁到国公府,妥协了两回,长房又丢了脸之后,太太就一日比一日得意起来,总想着像以前的大太太那样,要把什么都捏在手心里。
想到大太太如今的下场,朱妈妈就觉得这不是个好苗头。
不过睃了一眼还在怨愤中的三太太,朱妈妈还是忍住了没开口,打定主意找个时候要好好跟陈端崕说一说。
三太太浑然不觉朱妈妈的打算,兀自絮絮叨叨,一会又说陈端崕不孝顺,一会儿又数落吴四奶奶月份还不显就敢不来请安,实在是不孝。
说着就眼睛一亮,拉着朱妈妈手道:“我要你给我挑的人如何了?”
朱妈妈一时之间没有意会过来。
三太太就沉了脸,“你也不把我交待的事情放在心上了是不是。”
“太太,这些日子我都忙着伺候您,实在是担忧,旁的事就没怎么放在心上,您就饶了我一回。”
听朱妈妈这样说,三太太就缓下脸色道:“算了算了,你还记得就好。赶紧把人找出来给我看看,我好早早给了端崕。”
朱妈妈这才想起来三太太早前说要要从丫鬟中挑一个过去给陈端崕做通房的事情。
陈端崕性子朱妈妈也知道,一心扑在仕途上。还没有三老爷一样的多情脾性,虽说是父子,在这上面却是半点不像。
以前也不是没送过人,还有丫鬟自己进上门去的,都被给扔了出来。
朱妈妈忖度着这件事既会得罪陈端崕,也会得罪吴四奶奶,就劝道:“太太,这回咱们在船上呢,是不是等到了京城,问过四少爷的意思再打算。”
三太太冷冷道:“问他做什么,哪有女人有身子了,还跟男人住在一起的道理。我忍了这么多天是想看看端崕媳妇懂不懂规矩,也是不想为难她,让她挑个信得过的丫鬟,谁知道她半点动静都没有,既然她不知道为端崕打算,我这个当娘的就不能不伸手了。”一副不得不为的艰难口吻。
听的朱妈妈连连腹诽,“太太,上回四奶奶有身子,四少爷也不让人伺候,您不也说算了。”
“我那时候是担心端崕和他爹姨娘,犯了宠妾灭妻的毛病,也怕他把庶子生在嫡子前头,丢了陈家脸面。既然都有了嫡长子,自然就没有那么多计较。再说这几年我看端崕也挺好,断不会被美色迷昏了头,我没什么好不放心的。咱们这样的家里,连个通房都没有,说出去都嫌丢人。”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朱妈妈也知道再劝下去也没用,还会白白惹怒了三太太,只能暗暗叹气。
三太太闹了一场,又说了一番话,昏昏沉沉睡着了。
朱妈妈伺候着盖好被子,悄悄出了屋子关了门。
一转身就看见站在门口,神色冷厉的陈端崕。
朱妈妈也不知道陈端崕什么时候来的,只是察言观色,猜测陈端崕多半把三太太方才说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在心里衡量了一遭,觉得这些话也不见得就有什么,战战兢兢给陈端崕问了安。
陈端崕眼神冷冰冰的望着紧闭的屋门,问道:“太太睡着了?”刻意压低的嗓音里透出一种滚滚的薄凉。
不是什么特别的话,朱妈妈偏偏觉得有股寒意从骨子里渗透出来,哆嗦着道:“太太坐船就头晕,喝了茶就睡了。”
陈端崕没说话。
正是黄昏时候,虽说已是初夏,可江面上风吹着水汽上来,朱妈妈还是冷的慌。
陈端崕一直纹丝不动,只是静静望着屋门。
一直等到朱妈妈都快站不出来,陈端崕忽然转身离开了。
朱妈妈腿上一软,满面冷汗跌在了船板上。
两个小丫鬟从底下端饭上来,看到朱妈妈忙上去扶起来。
朱妈妈好不容易踉跄着站稳,见到两个小丫鬟欲言又止的神情,一下子板了脸教训道:“你们方才什么都没看见,知不知道!”
还没等两个人明白过来,朱妈妈又在后头嘱咐了一句,“就是太太面前也不许多嘴!”
两个小丫鬟不以为然,就觉得朱妈妈是不愿意在太太面前丢了脸面,想着不要得罪三太太面前的能人,恭敬着答应了。
朱妈妈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两个刚被三太太选起来在身边近身伺候的小丫鬟。
十二三岁的年纪,一个看起来清秀极了,一个看起来就有几分娇媚模子。
看样子,太太本就不必自己帮忙选人了。
只可惜,方才四少爷那副样子,太太打算未必能成啊。
朱妈妈就目光怜悯的又看了一眼面前懵懂的两人,慢慢绕到后头去歇息了。
留下两个小丫鬟不明所以站在原地。
第一百二十四章 卑贱
自从有了身孕,纯歌就琢磨着应该喝一些牛奶。
可这个时候的人,多半是喝羊奶子。
纯歌吃起来觉得有股腥味,就叫人把杏仁放到里面去煮过再端上来。
李建安见她嘴边都喝起一圈白色,忍不住笑了笑。又端起粥吃了几口。
还没放下筷子,薛姨娘和安姨娘就来请安了。
纯歌神色如常吩咐童妈妈去把人请进来,李建安在旁边忍不住皱了皱眉,“她们都是这个时候过来请安?”
纯歌面上满是笑意,嗔道:“您这是明知故问呢。”
李建安先是一怔,后面低下头喝粥不说话了。
一直到安姨娘和薛姨娘进来了,两个人一起上来请安,李建安也没开口。
安姨娘就很委屈瘪嘴望着李建安。
薛姨娘一脸平静。
纯歌见安姨娘都快哭出来了,生怕一大早就弄得不痛快,忙叫红玉给端两根小机子过来。
薛姨娘和安姨娘依言坐下。
“我身子不便,这些日子懒散的很,都免了你们请安,你们也不用一大早还跑这么一遭。”
薛姨娘忙道:“给夫人请安是奴婢们的本分呢。”还偏头去看安姨娘,“安姨娘比奴婢还起得早,奴婢到院子口的时候,安姨娘都进来了,奴婢还是紧赶了几步才追上来。”
安姨娘眼睛一直放在李建安身上。
见李建安喝了粥,又被丫鬟服侍着擦手擦脸,一点余光都没分过来,心中大急,根本就没听见薛姨娘的话。
薛姨娘又喊了一声安姨娘。
安姨娘被惊住,不得不从李建安身上抽回眼光,不悦的瞪着薛姨娘道:“夫人屋子里你嚷什么,不懂规矩。”
薛姨娘讶然翕动着唇,又睃了一眼纯歌,讪笑两声不说话了。
纯歌眼里越过一丝不满。
安姨娘却一副鄙夷的口吻,“都知道自己是奴婢,以后就不要随便嚷嚷。”
李建安额角的青筋都跳了起来。
纯歌一看就知道要遭。
还没等开口转圜转圜,李建安就沉着脸喝道:“你也知道规矩!她是奴婢,你也是奴婢,好歹她还知道在夫人面前自称一声,你却不知进退。这是夫人的梅香院,还轮不到你来管教人,给我滚出去!”
说着就挥了挥手,撇过脸根本不想再看安姨娘。
纯歌没有开口求情,一直注意着薛姨娘。
见到薛姨娘只是瑟缩着低头,唇角微微翘了起来。
这些心眼真是用不够。
安姨娘很委屈,睁大了一双水汪汪的丹凤眼望着李建安,眼泪顺着如玉脸颊流下来,“国公爷,您说贱妄比不过夫人就罢了。您怎能拿贱妾和薛姨娘相提并论。贱妾是正经良家子进门来做的贵妾,薛姨娘不过是个家生子抬起来的婢妾。难不成贱妾连她都教训不得。”
纯歌不由得抚额叹息。
这个安姨娘。
这么多年伺候李建安,难不成还不知道李建安在盛怒的时候不管你说什么都是听不进去的。
其实人都是如此,生气时候即便你说的有道理,对方也听不进去,只会以为你是狡辩。
吵架时候最好的方式,应该是先示弱,不管自己有理没理,一概先听着。若是对方骂的过分了,事后冷静下来定然会愧疚,自己反而会占优势。
要是自己没理,也好下台阶。
不过道理是如此,能做到的人真是少之又少。
安姨娘没理都要狡辩三分,性子又要强,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