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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端琅念了这么久的书,又有李建安偶尔点拨一些世情,心里也有底,只是眼睛酸涩的看着纯歌一脸淡然笑意,低头喊了一声姐姐。
纯歌笑着拍拍他的头,“端琅,你要记住,回家去一定要先去给父亲和四哥他们见礼,然后再去看母亲,再问父亲的意思,要是父亲答应你去看姨娘,你才能去,要是父亲不答应,你就想法子找两个丫鬟婆子,给她们些银子,问问姨娘的状况。就算父亲答应你去看姨娘了,你也得记住,先去给四嫂请个安。“陈端琅面色端肃,一一应下,看起来很认真的样子。
纯歌见到,不知怎的,忽然觉得心酸难抑。
“这些药材,是我叫童妈妈她们包好的,女子都能用。也不是珍品,你记住,这些药都是你平时省下的例钱买的。最大包的一定要给母亲,小一些的那份给四嫂,最少的那一份,你才拿去给姨娘。对父亲和四哥说话一定要恭敬,还有端平那儿,你们毕竟是兄弟,听说他也有通房了,你也要记得送份礼。跟姨娘说话,不管旁边有没有人看着,都不能离得太近,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腻在姨娘身边。时时刻刻都得记住,姨娘是半个主子,而你,是真正的主子!”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纯歌觉得心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捶了一下,痛的泪都差点流出来,却还是咬牙把话说了。
陈端琅很有耐心的听纯歌说完,目光清澈望着纯歌,“姐姐放心,端琅长大了,知道规矩。”
头就慢慢低下去,声音里透着刻意的坚决,“姨娘是奴才,端琅是主子,我会记得,否则就是害了姨娘。”
这些规矩礼教,纯歌一直不希望陈端琅知道。
但特立独行,往往都要付出惨重而不可挽回的代价。
虽说残忍,纯歌还是不得不仔细叮咛嘱咐。
要想保护冒姨娘,不仅是端琅,就是自己,也得把冒姨娘当一个奴才看待,私底下补贴多少是一回事,面子上,冒姨娘一辈子都不能被她和端琅当做母亲侍奉。
可话说出去了,真的看到端琅这样懂事,纯歌却无论如何都不能高兴起来。
沉默良久还是只能拍了拍端琅的脸颊,让翡翠和绿玉送他出去。
纯歌定定望着那个单薄瘦削的背影,眼泪一滴滴滑落到地上。
童妈妈叹息了一声,感慨道:“夫人,七少爷是真的懂事了。”
纯歌默默无言,轻轻点头。
陈端琅快中午的时候出去,黄昏时候跟李建安一起回来。
等待了一天消息的纯歌见到两个人的时候,却吓了一跳,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好端端的两个人出去,结果却弄成这副样子。
李建安还好,除了衣袖口有些破损,其他都没损伤。
陈端琅却是发冠歪斜,脸上还有几道细细长长的伤痕,衣服也跟从荆棘丛里走了一遭样,到处都开了口。
李建安沉着脸走在前面,陈端琅低着头走在后面。
一个是拼命压着怒火,一个是满心悲愤和委屈。
童妈妈红玉几个都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站在旁边不敢说话。
还是纯歌先冷静下来,见陈端琅都是皮外伤,就让童妈妈去叫小丫鬟赶紧烧水。又让红玉和绿玉去拿药来,再吩咐翡翠去做吃食。
一屋子人都动起来。
李建安被伺候着洗了脸,换了衣服,出来看见纯歌正亲自给陈端琅上药。就端着茶喝了一口,一声不吭坐在看着。
纯歌目中含泪,心痛不己。
陈端琅忍着痛安慰纯歌,“姐姐,我没事。”
纯歌就瞪了他一眼,“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又不是去别人家里打架,是回自己家里。还弄成这样,是不是惹父亲母亲生气,挨家法了?”
陈端琅一听纯歌问这个,下意识朝着李建安那边看了一眼,低下头不说话了。
纯歌又气又急,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陈端琅还是不吭声。
纯歌就扭头去看李建安,“他不说,您给我说说,他是犯了什么错。”
李建安放下手里茶盅,满脸无奈,“岳母状况不好,端琅去床前请安,岳母认错了人,说是妖孽要找她,就……”
李建安也是满心怒火无处发泄。
先前端琅这孩子过去,大伙儿都还很高兴。
自己那位岳父大人还说要亲自带着端琅进去给磕头请安。
结果那位三太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喝药,一看见端琅,忽然就从床上蹦起来,扑到了端琅身上又抓又咬。
自己和子旭在外厅等着,还是听见里面大闹起来,实在没法子了才进去的。
端琅那时候已经被压在地上,几个婆子都拦不住发疯的三太太,岳父在一边也是手忙脚乱,只能一个劲叹气。
还是自己硬着头皮去把端琅扯出来护在身后,就这么也被把袖子扯破了。
一想到今天的乱糟糟场面,李建安就觉得还是一辈子没有岳母好。
走了一个厉害的,又来一个发疯的!
李建安说了原因,旁边陈端琅就不怕担着一个说嫡母坏话是大不孝的罪名了。
老老实实把当时场景给纯歌说了一遍。
纯歌第一次觉得气恨难消,拿着药手指颤抖。
第一百三十四章 背后(上)
端琅脸上的伤,分明就是被女子指甲划的,这一点自己早就看出来了。
除了三太太,还有谁敢对陈家七少爷下手。
可三太太这实在是欺人太甚!
原本自己还以为她是真的疯了,可现在看来,只怕是装疯。
等的就是自己和端琅呢。
实在是,实在是
李建安和陈端琅都被纯歌吓着了。
陈端琅一个劲说自己不要紧,李建安也过来半抱着纯歌。
“岳母也不是有心,只是身上不好的缘故。放心吧,岳父和子旭都安抚了端琅,说以后等岳母好了再让他回家去探望,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纯歌半个字都没听进去,却也不愿意和李建安和陈端琅再担心。
三太太的行事手段,实在是高明的很。把所有人都骗过去了,尤其是男人,更加想不到这些东西。
不过自己曾经学的就是心理,这些手段,想要瞒过自己,实在是千难万难。
纯歌在心里冷冷笑了笑,就装作回过神来柔声道:“我就是担心父亲那边想不明白,从此厌弃了端琅。”一脸担忧,眼眶中还蓄了泪。
陈端琅低着头不说话。
李建安见纯歌这副样子,心揪疼了一下,沉吟片刻,果断道:“岳父是有主意的人!”很有把握的样子。
纯歌就没有再追问了。
有些事情,男人自有男人的行事手段,李建安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就必然是有把握的。
不会让端琅真的背负一个克母的名声。
三个人一起用了晚饭。
陈端琅回去读书,李建安去了静思斋。
纯歌坐在屋子里和童妈妈商量事情,这一次,只是叫了绿玉去厨房看着鸡汤,把红玉留下了。
“端琅回去见母亲,母亲喊着说端琅是妖孽,要杀了端琅,还是国公爷护着端琅,才让端琅没缺胳膊没断腿的回来了。”
陈端琅受伤的原因,童妈妈几个人早就旁敲侧击的问过跟着李建安去了的茗儿,知道的很清楚。
这会儿听到纯歌说出来,童妈妈还很担忧,“那太太是真得了燥症。这可怎么好,姨娘那边……”
纯歌就啪一声把手里捏着把玩的象牙梳子放在桌上,响声如同惊雷一般炸在几个人心口上。
童妈妈和翡翠都大吃一惊。
红玉更是一脸惊愕。
夫人,很久没有这样震怒过了
正在童妈妈和翡翠还不明白纯歌为何会忽然这样生气的时候,红玉已经先一步道:“夫人是不是觉得太太这燥症有猫腻。”虽说是猜测,却流露出强烈的自信。
童妈妈和翡翠齐齐去看红玉。
纯歌却冲着红玉上下打量了一眼,慢悠悠端起了酸梅茶抿了一口,才夸道:“红玉,我果真没看错你。”
红玉微微一笑,又恭敬的低下了头。
这个丫鬟,实在是个聪明厉害的人。
要是出身稍微好一些,只怕也是个大家族主母的苗子。
可惜了,老天爷就是这么不公平。
好在红玉只是希望被放出去,否则自己还真是要提防她。
按下对红玉的心思,纯歌转而看着童妈妈和翡翠,“你们也以为我那位母亲是真病了?”很讥讽的口吻。
童妈妈和翡翠还是有些不明白。
童妈妈到底年纪大了,翡翠还是不够机警。
纯歌在心里叹息一声,解释道:“得了狂躁症的人,要是不太严重。只会在受到大刺激时候才发病。何况她是在船上得的病,要真是有能激到她的,也该算在一起来京城的人身上,怎会是算到端琅那儿。再有你们看看今天端琅身上的伤,看上去好像是病人无意抓的,其实都下了死劲,全是往脸上显眼的地方,还有手上。我仔仔细细看过端琅的手,手指上满是伤口,有的都见到了骨头,要不是国公爷去得快,只怕端琅今后拿笔都不能。国公爷可才想法子帮端琅谋了个名额,要参加今年皇上恩科开的童生试呢。”
看见陈端琅就发疯可以说事有凑巧。
抓人抓脸也是疯子惯常的作为,就算是抓的深些也没什么。
但哪个疯子打人时候还会指着手指那儿用劲,那也太费劲了!
纯歌这样说出来,童妈妈和翡翠都立时明白了。
童妈妈气的浑身打颤,“夫人,这,这太狠了。上回咱们七少爷就错过一回童生试,还是大太太使得手段。这回好不容易有恩科,不仅有官员们晋升的考试,还有童生试。国公爷费了多大力气才给七少爷弄到一个名额,她就想生生毁了去。这是要七少爷的命啊l”
翡翠也忙道:“夫人,这事情不能这么算了,否则七少爷不是要白白担了罪名!”
男子想要出头,要是没有世袭的爵位,就只能靠功名。
尤其是庶子,只能分到一份微薄的家产,今后如何,就靠一双手打拼。
像陈家这样的书香门第,是绝不可能允许子嗣去经商的。
端琅要过好日子,就看科举了。
大太太为了压制自己,借着自己的手,那个八字,不肯耽误半天的就要把端琅带走,毁了一次机会。
如今又是三太太。
三太太的法子比谁都狠。
宁可装疯卖傻,就是借着端琅回去的机会,要把端琅八字的事情坐实,这不仅是想要让端琅无法参加考试,甚至还想要端琅背上克母骂名,一辈子被陈家族人厌弃。
要真是如此,不仅是端琅,只怕连自己都讨不了好!
是可忍孰不可忍!
纯歌脸色阴沉,就淡淡道:“放心吧,等过两天那位母亲好些了,我自有主意!”
话里透出一股从来不曾有过的恨意。
红玉忍不住朝着纯歌那边望了一眼,忽然觉得外头风好大,吹得整个人都好像在冰窟窿里一样。
童妈妈浑然不觉,还在旁边追问,“那这会儿咱们就这么把事情揭过去了。”
“也只能先这样,她终究是嫡母,我也不能拿着她如何。可这笔账却不能糊涂算下去。她不过就是想要压着端琅,好压着姨娘罢了。今天这么闹一出,我们既然知道了她的主意,自然就不会再让端琅回去。还好端琅没事,先让端琅好好养伤,准备考试。剩下的,过几天再说!”语气很坚决,一副不欲多谈的样子。
第一百三十五章 背后(下)
童妈妈和翡翠就不说话了。
纯歌就望着旁边一直缄默的红玉笑了笑,新月一样的眼里盛满冰凉笑意,“红玉,你是不是觉得我对嫡母不太恭敬。”
这样的笑容,让人感觉一只脚踏在悬崖边上,即便是一阵微风吹过来,也可能万劫不复。
红玉第一次觉得面前这个人不仅是刚及笈的夫人,还是对自己有着生杀予夺权利的主子。
就连上一回揭破自己家里那些事情,自己都没有这种感觉。
凉到骨子里,怕到骨子里。
红玉忙跪在地上,“夫人放心,奴婢既然被送来伺候夫人,眼里心里就只有夫人了。”
纯歌没说话,扭头慢悠悠看着窗外开的正好的墨兰。
一直到热腾腾的茶水没有了一点热气,屋子里才响起来纯歌毫无感情的声音,“起来吧,出去做你们的事。”
红玉如闻大赦,跟着翡翠一起出去了。
童妈妈笑盈盈道:“夫人,这红玉丫头,可以用了。”
纯歌只是低头微笑,沉默不言。
用与不用,还要再看看啊
话说到那里,童妈妈还是有些困惑,“夫人,这事情您都能看出来不对劲,怎么国公爷他……”
纯歌心神一凛,淡淡道:“女人家的弯弯心思,他哪懂。”也许,知道了也不愿意说。
毕竟各自都有各自的为难。
童妈妈见纯歌脸色有些不对劲,就不好再问下去了。
这件事情,李建安的确是不好说,只能把李建浩叫过来商量。
李建浩先听李建安说三太太可能得了狂躁症,就是一脸吃惊,再听李建安说怀疑三太太是装病,下巴都快掉到地上,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半响才结结巴巴道:“三哥,三哥,你是不是弄错了,哪家夫人太太会装有了狂躁症。”
后院里头那些夫人太太也不是没有装病的,多半是为了争宠或是想要珠宝银子。
就连四夫人也跟李建浩装过病,想让李建浩答应在李建安面前为她娘家说话。
这些事情,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