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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门关上了,三太太就从朱妈妈手里接过一个匣子,递到了纯歌手上。“你们姑娘家的婚事,大部分还是公中出,可嫁出去的姑娘,手里头哪能没有点体己银子。我本也想给你多准备一些,奈何你这亲事赶得及。你也知道,你十姐姐十二姐姐刚出门,前头纯荔他们那儿我也不能不贴补着添妆,手里就不宽泛了。这是我卖了庄子换来的,你收在手里,到了那边,也能好好打点!”
说着,就把小硬木描金匣子塞到了纯歌手上。
纯歌打开看见一叠五十两票面的银票,不由惊骇的望了一眼三太太少说,也谖有七八百两。
三太太手里面的确是不宽泛。
这次出手这么大方。
纯歌忽然觉得手里这笔银子有些沉甸甸的,更有些烫手。
这银子,可真是不好拿的。
纯歌心里苦笑,面上却红着眼眶感激涕零的喊了一声母亲。
三太太就满意的拍了拍她的手,嘱咐道:“家里的事,你放心,你姨娘那儿,我会照顾。就是端琅,在你大嫂身边带着,我也会时常来信过问。何况,你四哥马上就要来京谋缺了,你十姐姐也在京里做伴。你有什么事,可别闷在心里,有咱们给你做主呢。”
纯歌只是抽抽噎噎的哭,并没有接话。
三太太看着,就觉得很满意。
不管是真心也好,假意也好,这丫头能明白自己的意思,清楚利害轻重,就不会枉费自己一番苦心。
三太太又嘱咐了几句,眼看着时辰己到,就开了门,亲自给纯歌盖上了喜鹊双飞的大红盖头,让喜娘过来搀着出了房门。
陈端崕不在京中,陈端仪身为长房长子,背了纯歌到陈家大门口。
纯歌被喜娘搀扶着上了花轿,就听见李建安跟三老爷说话的声音,恭敬的喊岳父。
三老爷笑声朗朗,纯歌却觉得别扭。
大老爷,三老爷,都在这里,李建安这声岳父,真是一人喊,两人应。
怎么想,也有一丝讽刺的味道。
花轿在京中绕城三圈,困李家正式下聘时候,进的是八十八抬的聘礼,大老爷有心为纯歌长脸。让她记得感恩,就不顾大太太阻拦,一意叫三太太准备了一百二十抬的嫁妆,和陈纯芳出嫁时候一模一样。
绕城之时,十里红妆,极之煊赫。
等到了国公府,纯歌被人扶着拜了堂,就被进到了洞房里面,忐忑不安的一个时辰。
困是平妻,也不用再有掀盖头这一节,纯歌坐了半日,倚在床头,差点就要睡过去。
琥珀端了一碗元宵过来,纯歌吃下去,感觉人都有了精神。
就算是冬日,折腾了这么久,也觉得浑身上下汗淋淋的,僵着难受。
估摸着李建安还有一个时辰才回来,纯歌就让琥珀去跟院子里小厨房说一声,进桶热水过来。
守在外头的童妈妈听见,忙揽下差事,让琥珀和翡翠就呆在屋子里,好好伺候小夫人就是。
纯歌泡在大木桶里,想到那句小夫人,还忍不住笑了几声。
陈纯芳是国公夫人,李家还有二夫人,四夫人,五夫人,六夫人,七夫人,自己这个平妻,可不就是小夫人。
心里虽这样想着,纯歌却没有自怨自艾。
每一个人,都应该认清楚自己的位置。
既然选择嫁到了李家,就不要再去抱怨什么,想办法过好往后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纯歌抱着暖呼呼的热水,渐渐觉得,脑袋里,有些重起来。
忽然就听到屋子里琥珀的喊声。
“国公爷回来了。”
纯歌大急。
怎么这么快,按照规矩,不是还要去太夫人那里坐一会儿,毕竟只是平妻。
这下可好了,自己在屋子里的套间小阁里沐浴,中间只是架着一个屏风,衣服都在琥珀和翡翠手上捧着。
惶急时候,又听到了李建安的声音。
“你们夫人昵。”
纯歌心里一跳,从木桶里站起来,再也顾不得,一咬牙,就喊了一声。
“琥珀,给我拿衣服过来。”
李建安听见这婉转娇柔的嗓音,眼神一下子就转到了暖阁那头。
品出来声音里几分慌乱,李建安翘了翘唇,自己坐到了床边,使了眼色让琥珀给送衣服过去,见纯歌拿了衣服,屏风后一个身影在晃动,就开口淡淡道:“都下去吧。”
纯歌穿衣服的手立时一滞,心里咚咚跳个不停。
第九十四章 花开
转眼间,这屋子里面,就只剩下自己和李建安了。
要和一个陌生男子共度一夜,甚至是颠鸾倒风,自己总是有些抗拒。可李建安是国公,是自己未来的依靠,若是嫁进来第一日,自己就不和李建安圆房,只能让自己在李家的地位一落千丈,下人们都会看不起。
何况,无论如何,自己都没有拒绝的资格。
算了,不过就是搭伙过日子罢了,也不是什么难以容忍的事情。
纯歌这样安慰了自己几句,穿上琥珀递过来的特色水莲绣纹绸衣,袅袅婷婷的走了出去。
李建安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肤白若瓷,灵秀逼人。
看见纯歌还是站在屏风面前,搅着手指头憋了半日才喏喏的喊了一声国公爷,李建安心里,就充满了怜惜。
还这么小,就是一个小姑娘。
“饿不饿?”
纯歌听见李建安的问话,先是一征,闪神时候发现李建安的身影已经完全罩住了自己,身上大红色的吉服脱下,只穿着白色的长袍,眉眼看上去很温和的样子,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
这样相敬如宾的开始,也算是一件好事。
纯歌就大大方方的任凭李建安拉着自己走到了黄花梨百子千孙架子床边上,边伺候着李建安脱下长袍,边恭敬的道:“妾身实在有些饿了,就先吃了点东酉,国公爷要不要也用一些。”
一副故作沉稳的样子,却连给自己脱衣服都脸红。
李建安觉得好笑,又觉得怜惜,揽住了纯歌的腰,摸着她脸低声道:“我晚上,都不习惯再用夜食。”说话的时候,李建安的手,已经从纯歌绸衣中伸了进去。
感觉到指尖下的肤如凝腊,还有眼前那如画一般的眉眼晕着朝霞一样的瑰丽,李建安身子渐渐火热起来,带着薄茧的指尖已经一路从纯歌柔弱柳条的腰肢上抚摸上去。
纯歌被李建安弄的身子发软,往床上锦被中一倒,却觉得不好意思,干脆顺势一禳,掩耳盗铃般把脑袋埋在了五福刻纹高枕里面。
这样害羞。
李建安心旌动摇,放下床上的罩子,覆到纯歌身上,摸着纯歌滚烫晕红的身子,喊了一声纯歌。
纯歌只是嗯了一声,还是觉得又尴尬又难受。
身子火热,心里却有一种不知名的抗拒和失落,被动的迎合着李建安的动作。
忽然身子就沉了沉,一股锐利的刺痛侵入到了纯歌心里。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纯歌猛的推了身上的李建安一把,哭着嚷道:“疼。”
律动中的李建安身子一僵,脸上带着不敢置信的神色望向身子底下的纯歌。
从来就只有自己不愿意碰哪个女人,还没有谁这样拒绝自己。
些微浮上来的不悦却在看到纯歌嘟起来的如同初蕊一样粉嫩的嘴唇时,慢慢消散。
李建安没有动,纯歌依日觉得痛,就又推了一下李建安,声音里,含着情欲中特有的娇俏,抽噎道:“我疼。”
李建安一下子笑起来。
真是娇气!
女孩子家,第一次总是要痛这么一回的,难能这么直接喊出来。难不成在陈家时候,居然没有燕喜嬷嬷教过,最不济,出嫁前,陈家三太太也会教导一番。
三太太两个字浮上来,李建安忽然就想起来纯歌庶女的身份。
难隆什么都不懂,想来三太太也没有费过什么心思才对。
李建安心中怜意大盛,就俯下身,轻轻吻着纯歌的鬓角,唇边,一下又一下,口中喃喃抚慰道:“纯歌,纯歌。”
身体还连接在一起,又是这样温柔亲昵的态度,纯歌不自觉被李建安分开几丝心神,看着李建安坚毅中透出柔和的五官发征,心里的委屈却渐渐涌了上来,扭着身子,像条小鱼儿一样挣扎着嗔道:“李建安,我疼。”
清扬般的声音,滑在心头上,李建安只觉得身体像着了一把火,死命按住纯歌的身体,才能勉强压制住身体里那股越来越想要放纵的欲望。
绵密的吻从额头游移下来,火热的大掌就在纯歌胸前辗转揉捏。
纯歌觉得,身体里那股火热的疼痛,在慢慢散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滋味取代,像是蝴蝶扑闪着翅膀想要飞上云端,又像是瀑布中的一滴水,在顺着悬崖拼命往下坠。
这样的滋味。
纯歌心里残存的意识让她想要苦笑。明明是两个陌生的人,依旧会让欲望牵引到步调一致。
迟早都要过这一关。今晚这场圆房若是不顺,李建安只怕今后也不会再入自己房门了。
在国公府,自己唯一能依仗的人只有他。
既然告诉了自己不要矫情,就要放松下来。李建安也不是那种完全不懂温柔的葬夫。
心里这么想着,纯歌就用泪眼朦胧,雾霭沉沉的眸子望着李建安,嘟着唇又喊了一声,“李建安,你轻些,我怕疼。”
说话时候,腿已经顺着身体的本能缠上了李建安肌肉绷紧的腰际。
李建安只觉得身体一下子抽紧,一把抱住了纯歌,咬牙道:“真是个娇娃娃 ”说着,就再也忍不住的拼命动了起来,火热的唇不停在纯歌丝滑肌肤上游移。
直到身上那股燥热都发泄出去,李建安喘着粗气瘫倒在纯歌身上时,看见身下的人闭着双目,长睫轻微抖动,早已是半昏半睡。
李建安脸上泛着淡淡的愉悦,挪到旁边,就抱着纯歌闭上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九十五章 梅花
第二天早上,纯歌醒得比李建安早。第一次在陌生人怀抱中醒来,纯歌总觉得不舒服,就扭动着想要从李建安怀里挣脱出来。
一下,李建安没有醒。
两下,还是没有反应。
纯歌越来越大胆,双腿使劲一蹬,踢到了床板上,身体传来一阵酸痛,头顶也响起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叹息声。
李建安睁开眼,唇角挂着笑容,眉眼柔和的望着纯歌。
看到她又低了头,缩成一团的样子,大手一拉,就把她又拖到了怀里,重重揉了揉她的头。
“这就醒了。”
昨晚欢愉过后,两个人都箭瘕力尽,就这样睡了过去,一身的汗渍,睡着时候不觉得,醒了过来,纯歌就觉得这样再靠在一起,不仅心里不自在,身体也很不舒服,就不着痕迹的往墙壁那边挪,小声道:“今早还得去给太夫人和大姐请安。姨娘她们也要过来。”
面色绯红,眼生流波。
只不过一晚,这么一个小姑娘身上,就有了丝丝抚媚。
李建安一下子,就觉得喉咙都干了,抱着纯歌,吻上了还留着玫瑰红渍的颈项。
一个吮吸,纯歌已经觉得筋疲力尽。
分明是有好几个妻妾的男人,也不是青涩懵懂的少年。怎么在床第之间,还是这样不知餍足。
纯歌心里暗暗叫苦,这具身体,可实在是受不了了。
何况嫁过来第二天早上,不过去请安,别人会怎么想。说不定就以为自己是青楼里面来的狐狸精。
又不能强硬的拒绝。
想到这些,纯歌轻轻推了推身上的李建安,声若蚊姡溃骸肮デ氚驳摹!
趴在纯歌身上的李建安置若罔闻。
纯歌就咬着唇,怯怯道:“国公爷。”
李建安漫不经心嗯了一声,望着纯歌肩头上绽放的红梅发怔。
娇嫩的像朵花一样。
转眼却看到纯歌泪盈于睫一副可怜样望着自己,不由心生得意,伸手捏了捏纯歌的下巴,把她搂进怀里哄道:“好了好了,我们这就起来,给娘请安去。”只说娘,对陈纯芳却只字不提。
说着,就把纯歌塞到了被子里,自己先下了床,喊人进来服侍着换衣服。
虽然被人伺候了十几年,纯歌依旧喜欢自己穿衣沐浴,看见丫寰们鱼贯而入,埋着头,就把自己裹紧了被子里,像是蚕蛹一样。
李建安被人伺候着换上了一身青色常服,低头整理腰间束腰紫蟠扣时,见到纯歌这副样子,愉悦的翘起了唇角,就冲着站在床边手足无措的琥珀和翡翠道:“还不伺候夫人起床梳洗。”言语中充满戏谑。
翡翠打量李建安神色。没有看到什么不悦,大着胆子去扯纯歌的被子,喊道:“姑娘,还得去给太夫人和国公夫人请安呢。”
琥珀听见,忙扯了扯翡翠。
李建安已经沉了脸。
纯歌从被子里看见,就知道李建安心里不悦,一下子钻出来,半坐在床上,急急道:“国公爷,翡翠一时大意,您可别见怪。”
白色莲花纱织抹胸衬着满布红痕的肌肤。
李建安眼神微黯,扭过头淡淡嘱咐,“以后要记住了。”
这就是不计较的意思了。
纯歌飞陕的睦了一眼面色苍自的翡翠,心里直叹气。
嫁到李家来,身边的贴身丫寰还是喊自己姑娘。这样的事情,可大可小。
若是李建安以为是自己授意,说不定就会想着自己是不愿意嫁到国公府来。
纯歌飞快的睃了一眼面色苍白的翡翠,心里直叹气。
翡翠这丫头,嘴快的毛病一定要好好说说,否则就只能给她说个亲事,让她早些嫁出去。
在陈家时候,这毛病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