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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姨娘忙陪笑道:“国公爷和夫人的吃食,哪有咱们用的份。我是早就吃过了。”
柳姨娘跟在后面怯怯的应和。
安姨娘却小声嘟哝道:“不过是剩菜剩饭,也好意思拿出来打发人。”又看了桌上的菜几眼,想着急己的分例是两个肉菜,两个素菜,一碗扬,这边却都是八个肉菜,十二个素菜,还有两道汤,心里一口气梗的慌,脸上不由带出了几分。
纯歌听见安姨娘的咕哝,只能苦笑。
这个安姨娘,真是
李建安脸色已经冷如冰霜,厉声道:“你吃不得剩下的,难不成还要夫人吃你剩下的!”
第五章 缘故(上)
安姨娘面如土色,抬起头望着李建安,眼中蓄起了泪水,一身自衣衬得整个人如同娇弱梨花般楚楚可怜。
“国公爷……”语气婉转似清扬飞絮。
李建安皱着眉,看着安姨娘,没有再开口。
纯歌看着,不知道为何,就有几分想笑。
薛姨娘在旁边看见了,忙上前道:“国公爷,安姨娘也是不愿意乱了分寸,这才不敢吃夫人房里的东西,毕竟尊卑有序。”
安姨娘听到尊卑有序几个字,只觉得浑身都难受,不过看到李建安脸色缓和,还是没有说话。
毕竟是内院事情,妾室还是该正妻来管束。
李建安也不想多话,就坐在了旁边看着。
正沉默的时候,外头又说大姑娘,三姑娘,还有五姑娘都过来给夫人请安了。
三娘进了屋,看到安姨娘,脸上先是浮现一丝诧异,接着就有几分欢喜。
因先前几日的接触,蕤娘早就和纯歌之间有了几分熟悉,就要自在些,先拉着三娘和五娘坐到了纯歌赐的圆凳上。
安姨娘看着急己的女儿,比自己高一截,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的难受。
蕤娘看着屋中静悄悄的,又看到安姨娘脸上似是有泪痕,再看到三娘投过来的哀求眼光,心中微动。
只怕是安姨娘又惹了什么祸!
当着父亲的面前,安姨娘胆子也太大了。三妹妹往日过的多辛苦,几个婶婶,都不舒坦三妹妹那里好东西多,常常找个由头就过去随便取用,三妹妹也不敢反抗。
以前是那位母亲,如今这个母亲,要好说话的多,本以为她们姐妹几个都能轻松自在些,没想到蕤娘就看了一眼上面的李建安,大着胆子和纯歌说笑,“早就听说母亲这院子热闹,我们几个就想着来您这儿坐坐。”
纯歌笑逐颜开道:“我一个人在院子里,也没什事,你们往后常常过来,我给管饭。”
薛姨娘有心想要试探试探李建安的态度,就低声道:“夫人这里的份子钱,可别都给几个姑娘吃光了,到时候夫人瘦了,国公爷可要怪罪。”
李建安见到一屋子和和气气的,心中舒畅,也没再板着脸,就很大方道:“花光了,就从我份子里出,你们几个好好孝敬母亲就是。”话中满是笑意,冷俊的脸上如同冰山化开。
所有人都怔住。
纯歌脸上就飞了几朵红云,责怪道:“国公爷这是说的什么话,难不成我就穷到这个地步,连自己姑娘的饭钱都出不起了。”
李建安没有察觉到众人脸色各异,还笑道:“不是都说给你贴补了,你还埋怨我。”不由禁中就透出了往日两人独处时候的亲昵来。
柳姨娘只是望着纯歌发呆。
薛姨娘笑意都凝结在了唇边,片刻后,掩饰般的低了头。
安姨娘的目光却化成了剑。
三娘在旁边看见,早已经是担忧万分。
纯歌不动神色的将各人神情都收在眼底,一句话都没有说。
还是五娘瞧见案几上摆着的核桃糕,就上去扯着纯歌的衣襟,晃了晃,眼睛巴巴的看着糕点。
纯歌微笑着把她抱起来,从案几上拿了一块糕点给她。
五娘狼吞虎咽的吃了,满腔都是残渣,一双眼还亮晶晶的望着纯歌。
纯歌失笑,给她擦了擦下巴,哄她道:“五娘乖,这糕点是冷的,你可不能多吃了。”
五娘望了纯歌半天,忽然就扭动着身子钻下来,跑到柳姨娘怀里,小声的告状道:“姨娘,我想做小少爷。”
柳姨娘一直担心着纯歌会在陈纯芳死后对付五娘,见到五娘从纯歌怀里出来,还直扑过来,又看到李建安不悦的眼神,忙把五娘拽出来,看着纯歌哀求道:“夫人您别怪五姑娘,她只是“这有……”
纯歌话还没出口,那边李建安就目光如剑的盯着五娘,沉沉问道:“为何说想要做少爷?”
五娘将头又埋在了柳姨娘怀里,不肯说话。
李建安看到五娘这幅做派,没有再看五娘,反而将目光投向了柳姨娘,冷冷道:“你教了五姑娘些什么?”
柳姨娘吓得浑身似是筛糠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薛姨娘站起来刚想帮着说几句话,就被李建安冷酷的眼神吓住,脸色难看的又坐了回去。
安姨娘却憋不住笑了几声。
李建安心中厌恶更甚,却没有在这个时候开口斥责。
纯歌见到情形不对,又看到三娘和蕤娘两个人,都在旁边用希冀的眼神看着急己,只能开口嗔道:“国公爷,小孩子家家,想当一次男娃娃,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您把孩子都吓着了。”
就站起身要去拉五娘。
没想到一贯乖巧的五娘却甩开纯歌的手,站直了身子,瞪圆了乌溜溜的眼睛,脸色通红的望着纯歌,大声道:“大家都说了,你生不出小弟弟,所以想把别人的弟弟领过去养!我不许你抢我的小弟弟!”
又跑去抱着柳姨娘,哭道:“姨娘,我变成小少爷好不好,我把自己送给母亲,她给我好吃的好玩的,让她别抢您肚子里的小弟弟”
柳姨娘吓得不轻,一把就捂住了五娘的嘴。
李建安气的不轻,一下子把手边案几上的香炉子和茶盅,杯盘都推到了地上,站起身怒斥道:“这都是说的什么混账话!”
等低着头看见地上的香炉,又想到方才五娘说的那句你生不出小弟弟,就想着陈纯芳干的那些事,偏偏李家顾全大局,为了武哥儿,也休不得陈纯芳,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本以为这件事已经压下去了,谁知道竟已经是连个小孩子都知道了。
怒上心头,一时之间,抬手就把五娘拽过来,想要打,又想到姑娘金贵,就朝着目中满是泪水,惶恐不安的柳姨娘瞪了几眼,把五娘推到了一边战战兢兢的乳母怀里。
“你身为她的母亲,也要好好管教管教她!”
说着,掀了帘子,就朝里屋走。
纯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见柳姨娘吓得面色苍白,又想到刚才五娘喊出的话,生怕她被吓出个好歹来,就上去道:“你肚子里有消息,怎么也不给我说一声,幸好今天五娘说出来了,要是有个万一,该如何是好。”就叫人去请大夫来。
柳姨娘忙拦住,跪在地上道:“夫人,我,我没怀身子。”
纯歌困惑,“那五娘……”又担心柳姨娘是害怕自己生气,安慰道:“你别怕,你有国公爷的子嗣,是大好事。国公爷也是一时气急了,才没露出几分高兴的神色来,等瞧了大夫,太夫人都会赏你。”
薛姨娘就过去扶着柳姨娘,顺着道:“是啊,柳姨娘,这可是大好事呢。”
柳姨娘却泪落如雨,只是一个劲摇头,哭道:“夫人,我真的,真没有……”还一个劲捂着肚子,不让人碰。
安姨娘在旁边轻轻地笑了一声,“这可奇怪了,五姑娘说有,你说没有,五姑娘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要不是别人跟她说你肚子里有了小少爷,她哪里知道这些。”
柳姨娘已经一个字都辩解不出来,只能哭了。
安姨娘觉得奇怪,就凑上去道:“夫人,事关国公爷的子嗣,您可一定得弄清楚了。否则还不知道歪瓜是哪块盐碱地里冒出来的。”
一屋子人听见了,都是脸色大变。
纯歌沉着脸,不想再给安姨娘留情面,教训道:“胡说些什么,你要是觉得日子过得太清静,趁早回你屋子睡觉,别来我这儿瞎掺台,这种话,也是你能随便说说的!”
安姨娘还从未见过纯歌动怒,看到周围人都用似笑非笑的眼神望过来,只觉得脸面天尽,不敢再惹纯歌,只能气吁吁的坐回了小机子上。
那边薛姨娘已经把柳姨娘搀了起来,轻声的安慰着。
蕤娘和三娘本来想走,可三娘担心安姨娘再出差错,就拉着蕤娘的手,满是哀求,蕤娘无奈,陪着留了下来。
外头丫鬟很快就请了大夫过来。
等大夫给柳姨娘把了脉,脸上就显出了犹豫,又让柳姨娘换了一只手。
柳姨娘的身子,已是摇摆如同风中的柳絮。
纯歌看着,心里也不禁起了几分疑惑。
难不成真如同安姨娘所说
否则柳姨娘为何这样害怕,姨娘有了身子,是大好事。李建安只有一个庶子,一个嫡子,恨不能再多几个儿子。
柳姨娘却瞒下来不说。
正犹豫的时候,大夫已经诊了脉,看屋子里人多,左左右右的围着,走到纯歌身前道:“夫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第六章 缘故(下)
纯歌睃了一眼柳姨娘,吩咐琥珀红玉看好几个姑娘,把大夫领到了北面的小抱间里头。
一进去,大夫就跪在了地上,给纯歌咚咚磕了几个响头。
纯歌头都痛了起来
看这幅样子,就是果真有事了。
陈纯芳刚没了,家里再有姨娘出事,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再怎么不舒坦,纯歌还是打起精神,叫童妈妈去扶着大夫起身,“您这是做什么,我们家姨娘不管有个什么,您好好说便是,我们家也不是那些不讲道理的人家。”
大夫却依旧觉得难以启齿,半晌才咬牙道:“不敢欺瞒夫人,我瞧着姨娘的脉象,竟是有几分像残花病的前兆。”
童妈妈就啊了一声,忙跑到纯歌身前仔细探视,喊道:“夫人,咱们快把柳姨娘挪出去。”又跺脚,“屋子里还有几位姑娘呢,姨娘惹上了到不要紧,何况还有您。”
翡翠还有绿玉,也是一脸焦急,总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纯歌只是怔了怔,就看着面色尴尬的大夫,淡然道:“您就这么把脉,便能断出柳姨娘是患了残花病?”
大夫没想到纯歌还能这么沉稳,忙解释道:“夫人,柳姨娘身上有股湿气,老夫给她把脉的时候,还能看到她手臂之上的红点,加上她腹部微隆。的确是残花病的前兆。”
童妈妈听见了,就在旁边使劲的催促道:“夫人,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您还是快点叫人把柳姨娘打发出去吧,还有国公爷那儿,也不知道有没有沾上。”
纯歌冷着脸,一语不发,心里早已经是翻了天。
残花病,就是花柳病。
得了这种病
那不是李建安身上也有了,自己也该沾上了,可自己半点感觉都没有。
纯歌就冷静的道:“依照您的诊断,柳姨娘这病,染上多久了?”
“不过十日。”
不过十日,这几日李建安都忙着陈纯芳的丧事,睡在书房。前面一段时日,李建安也是歇在梅香院里头,那就是说,李建安没事,自己也是好的。
纯歌心里,松了一口气。
要是沾染上了李建安,那可就大大的不好了。
童妈妈在旁边看的着急,催促道:“夫人,您还在想什么呢!”
纯歌就面色冷厉的看了一眼童妈妈。
童妈妈讷讷不语了。
这件事,干系重大,李家的妾,身上染了花柳病,传出去,满京城不是笑话李建安招蜂引蝶,就是说李建安被人戴了绿帽子。
甚至可能牵连到宫中的皇后
实在是不能小觑,难怪先前大夫会怕成那样。
自己本想不管如何,总要保住柳姨娘一条命在,如今看看,恐怕是不能了。
纯歌沉吟了片刻,就笑吟吟跟大夫道:“这事儿干系重大,有劳大夫先在这里稍作片刻,我去见见国公爷。”
大夫苦笑一声,似是早有预料,点了点头。
纯歌又让童妈妈去告诉琥珀她们,先把几位姑娘不动声色的引开去,几位姨娘也单独找地方看管起来。
虽说这种病,自己知道不是男女之间传播,就是血液上感染。可其他人却不是这样看的。
要是让太夫人和李建安知道自己知晓了柳姨娘的病,还没有迅速将她和几位姑娘隔开,恐怕就会大怒。
安姨娘和薛姨娘,今日是在这儿的人,又是和柳姨娘住一个院子的,还是先押着的好。
等大夫悄悄看过了,再说吧。
童妈妈和翡翠绿玉忙各自按照吩咐去办事。
纯歌却径自去找了李建安。
李建安歪在床上看书,一见到纯歌进来,就面色冷淡道:“如何了,几个月的身子?”
等看到纯歌面色难看,没有回答,李建安也不悦起来。
几个月的身子,自己当然是心中有数的。
自从她来了之后,自己也没有去过别人屋子里,柳姨娘的身子,也不难推测。
只是现在却支支吾吾的,难不成看着要当继室的人,心里也跟着陈纯芳一样,生出了别的心思?
李建安就捏着书卷,沉沉的看着纯歌。
纯歌恍若未觉一样走到床前,俯下身子给李建安耳语了几句。
李建安手里的书一下子掉到地上,脸上神色变幻莫测,半晌之后,唇就绷成了一条直线。
烛火在李建安脸上形成跳动的光影,衬着他深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