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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呢?我……的回答并……不能改变什么。」她断断续续的回答,周遭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她得费尽所有的力气才能聚集眼光的焦距。
「该死!你就只会这么说吗?」萧遥狂声咆哮双眼瞪如铜铃。
「对……不……起……」罗昕嗫嚅的扯动着唇,突然一丝鲜红色血液缓缓的沿着她的嘴角流下,令人怵目惊心。
萧遥彷佛被人狠狠揍了一拳,血色快速的自脸上离去。「昕儿,你……怎么了?你别吓……吓我。」他颤巍巍的说,微拦的手不断擦着她嘴角一直流出的血,这不可能是真的,他不愿置信的猛摇头,昕儿怎么可能会突然口吐鲜血,病得如此严重?这一定是她在跟随他开玩笑,为了报复人将她关在这里的缘故。
「……」罗昕想开口要他别担心,但更多的血已从她微启的唇中溢出,沾满他的手,她已经陷入昏迷状态了。
「不,求求你不要再说话了。」萧遥的热泪突然涌上眼眶,人哀求的抱着她的身子,拥紧她,将脸贴在她冰冷的脸庞上,泪水滴满了她的脸。「我马上派人去请大夫来,求求你再妨耐一下子,别闭上眼睛,我……」
罗昕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说话声,因为黑暗早已无声的降临,取代她所有的意识。
「不!昕儿……不要……求你……」看着怀中人儿渐渐合上的眼,萧遥声嘶力竭的吶喊,整个人完完全全的崩溃。
「王爷,陈大夫说罗姑娘至少还要睡上一段时间才会醒来,您这样守着她也不是办法,就让小雨来照顾她吧!」纪闵尧担扰的蹙紧眉头,对着自始至终都守在罗昕床榻的萧遥说道。
站在角落的小雨不停的打着哆嗦,她要是早一点注意到昕姑娘的不对劲就好了。
「爷,您已经连续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也没睡过觉了,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会受不了,属下求您回房休息,看顾罗姑娘的事由属下来负责就可以了。」石冲也忧心忡忡的加入劝说的行列。
萧遥彷佛没听见他们的话,仍旧一动不动的持续着原来的姿势,双眼不放松地紧盯着陷在枕头中的雪白容颜,生怕一个粗心大意,就会错过一丝一毫她波动。
「王爷,罗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她绝对会活下去的。」主子此刻的心情,纪闵尧明白,只是他怕主子再这么自残下去,可能在罗姑娘还没醒之前,主子自己先熬不下去了。
「是啊!爷,陈大夫下午不是已经向您合格证过,说罗姑娘一定不会有事的吗?她只是因为五脏六腑中毒太深,所以需要长时间休息,一时半刻内还不会醒来,您闵听属下的话先回房休息,等罗姑娘醒来之后,属下会马上通知您。」石冲焦急的道,严肃的脸皮全是为主子担忧的表情。
「出去。」萧遥头也不回的闷声命令,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现在的他就像是颗随时都有可能会爆炸的定时炸弹,只要稍一个不小心,就极有可能落个尸骨不全的凄下场。
「王爷,属下知道这么说或许会惹您生气,但您等在这儿对罗姑娘并没什么帮助,只是秆然累垮您自己罢工了,不是吗?」纪闵尧坦诚的道,「毕竟您也是人,也需要休息,您没必要再苦撑下去,我相信罗姑娘要是醒来知道,她也一定会同意我的话。」
「我不会有事的,几天不休息,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萧遥淡淡的说。
「好,就算您不累,但也总该吃些东西吧?」
纪闵尧无奈的一叹,眉头深锁的瞥了一眼桌上那动也没有动过的饭菜。「王爷,您还记得您有几天没吃饭了吗?」
「我不饿。」
纪闵尧开始觉得头痛,浓眉堆积成两座小山,重重压迫着他的神经。「王爷,人是铁,饭是钢,您什么都不吃的话,怎么会有力气继续照顾罗姑娘呢?」他忽然觉得劝人的工作实在是一件疲累无比的事。
「我说过我不饿。」萧遥冷冽的声音充满严厉。「出去,昕儿需要安静的睡眠,有你们在这里太吵了,全部都给我出去。」
「爷……」
「在昕儿清醒以前,谁也别想说服我离开这里一步。」萧遥冷然的道,沙哑的声音中有着超乎异常的紧张。
「可是……」
终于,萧遥转移了视线,「谁敢再多说一句话,就别怪本王对他不客气。」他凌厉的道。
萧遥浓浊的呼吸声和全身散发冷酷的危险表情,让身处屋内的三人打心底泛起冷意。
尤其是从来没见过他如此骇人表情的小雨,早已吓得面色发白,噗通一声,腿软的跪坐在地上发颤。
罗昕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陌生的房间内,而且躺在一张大而柔软的白色床海中。阳光斜斜的射入,微风掀动层层的罗纱,到处充满了药味。
她想转个头,看看这里是哪里,但只稍微一动,就觉得天旋地转,彷佛被洲涡给当头罩住。
过了好半晌,昏眩的感觉缓缓退去后,她这才虚软的吐了一口气,浮动的心绪逐渐安定下来。
起先,罗昕想她一定是看错了,萧遥怎么可能看起来如此的疲倦憔,她闭上眼,不愿想信的想着。
但事实摆在眼前,不容她怀疑。凹陷的眼眶、充满的血丝、满脸青涩的胡髭及全身上下凌乱的衣着,她几乎不敢承认他是她所认识的萧遥。
打从罗昕第一眼看到他的那时起,她就注意到他控制着周遭每一个人、每一件事的那股慑人力量,这不仅只是因为他是一个权高位重的王爷,而是他与生俱来的那一股震人气势。
但现在深凹的线条妈刻画在他的嘴边,双眼失神而茫然的看着远方,这都是她不会看错的事实。
好似灵犀相通般,他的视线突然对上她的,原本还停留在他眼中的茫然表情立刻飞走了,取而代之的是如释重负的狂喜。
「昕儿,你终于醒来了!你知道你快把我吓死了吗?」萧遥难掩心中的激动,伸出手想碰触她,以证明这不是他的想象,但伸到一半的手却忽然停下来,继而转由握紧拳头。「你感觉如何?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罗昕摇摇头,「我没事,这里是什么地方?」她静静地问。
「重要吗?」萧遥的目光梭巡着她的脸,声音有些奇怪。
「我只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淡淡的回答。
「这里是我的房间,是我将你抱过来的。」
罗昕一怔,「为何这么做?」
「没什么,只是想照顾你。」他避重就轻的说,露出一个微弱的浅笑。
看着他憔悴和睡眠不足的削瘦脸颊,一丝痛楚滑进罗昕的心房,「你倦了,你的脸……」
他的目光很快调回她脸上,紧张起来,「只是几天没睡觉而已,对我不来说不算什么。」
「多久?」任他扶她靠坐在软垫上,罗昕幽幽的看着他。
「什么?」
「我睡了多久?」她很坚持的问。
萧遥欲言又止的犹豫着,好半晌才缓缓的说道:「五天,你已经连续睡了五天五夜了。」
「这么久?」罗昕讶异的蹙紧眉。「你不应该一直守在这里的,应该躺到……床上休息去的。」
「我不能离开你。」萧遥闷声低喊,下巴痉挛的抽搐着。「你把我吓死了,我不能离开你,我……我怕只要我一离开,我就……就再也看不到你了。」他痛苦的说,脸孔扭曲不已。
一阵莫名的刺痛扭绞着她的心,罗昕的眼睛忽然变得迷蒙,「你……太傻了。」
「为了你,值得。」他苦涩的一笑,表情既专注又温柔的看着她。「只要你活过来,就算是要我牺牲生命,我都心甘情愿。」
罗昕一时无言以对,只能双手抱在胸前压下心中不断涌起的战栗,她太胆怯了,没有摆脱过去阴影的力量。
她知道自己将心墙筑得太厚、太高难度,连她自己也无力去摧毁,但他的话却震撼着她内心深处某种脆弱的东西,他的痴心使她陡然察觉自己竟然也有如此不堪一击的一面。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呀?她对他是如此无情,他为什么还要这样不眠不休,衣不解带的照顾她?为什么此刻她的心是如此的感动?人对她的这份情要教她如何偿还。
罗昕努力的试图稳定自己起伏的情绪,却发现结果只是徒劳无功,她的四肢开始有些不听使唤的颤抖起来。
怎么办?她的面具呢?那副保护她多年的冷漠面具到哪里去了?罗昕脑中一呈现一片空白。「昕儿,相信我一次好吗?」萧遥抬起她的脸,眼光充满令人心碎的渴求。「求求你,别再让我们两个人彼此伤害了好吗?」
该死!过去究竟有什么样子的伤害,才造成她今日不敢接受他的感情?而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拆除她根深蒂固的防卫。一股沉重的无力感紧紧纠缠着他,他的心上彷佛压着千斤石。
「我……不会有幸福的……不会……幸福的。」罗昕突然瑟缩的颤抖,泪水涌进眼睛,她陷入往事的泥潭中,那是一个好挥也挥不去的梦魇。
记忆中,那被母亲拋弃在公园的一幕,一直不断在她脑海中播放,她迷失了,完全迷失……「别哭,哦!该死,我不要你哭……」萧遥的心一抽紧,唇蓦地攫获了慌乱的她。
罗昕没有丝毫抗拒的任由他将自己揽入怀中,现在的她没有示来,此刻,她只需要有人来证明她不是孤单寂寞的,她不是那个连妈妈都不要她的四岁小女孩。
罗昕第一次热情的响应他,接受他一次一次入侵的舌,漫热而湿润的舌缓缓的进入她唇内梭巡,交缠上她饥渴不安分的舌。
好半晌,他终于让她呼吸,但他的唇没有休息,继续缠上她的脸颊、眼皮、鼻尖。他的手也没闲着,十指轻轻柔柔的插入她的发中,以着古老的韵律轻轻滑动。
「告诉我。」他低声的说,声音是浑厚深沉的。
「什么?」罗昕茫然,内心仍激荡不已。
「我要知道你的事情,包括你的来历和所有的一切。」萧遥毅然果断的看着她,没有虚伪只有诚挚,这回他绝对不会让她再逃避下去了,就算是逼她,他也非知道不可。
「我现在不想谈,好吗?」罗昕全身发抖的将脸埋入他的肩窝里,脸上的神色是复杂混乱的。
萧遥沉默了片刻,手臂缓缓的抱紧她,坚毅的脸带着绝对的温柔,轻轻的呢喃道:「算我求你,昕儿,我今天一定要知道,否则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发疯,发狂的。」
「可是我……」罗昕颤抖的抬起头看他,她明白现在的自己是脆弱无助的,一场重病将她原有的冷漠几乎消去了一半,她再也不能欺骗自己的心,说自己不在乎他。
但就算如此,她真的能让他知道她是距今千年后的世界里来的人吗?他会相信她所说的话吗?他又会以什么样的眼光看她呢?
「昕儿?」萧遥紧张的用手捧住她变幻莫测的脸,轻轻的在她的额、眉、眼、颊上落下如雨般的轻吻。「信任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罗昕挣扎的看着他,在说与不说间徘徊着。就在此时,院长妈妈对她说过的一句话在她耳边响起——「小昕,如果你一直沉湎于过去,一辈子都得不到幸福的未来。」
幸福的未来,她能拥有吗?
一瞬间,罗昕决定下个赌注,抬头看着萧遥深幽的眼,她娓道出一切……她又沉沉睡去了。
萧遥望着她垂下的眼睫,苍白如雪的小脸和逐渐变缓的呼吸,突然间,胃部一阵紧缩和痉挛,连沉重的呼吸声都历历可闻。好一段时间,他只能默不吭声,一直维持着相同的姿势不变。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她怎么可能会是来自一个他无法穿越的世界——千年之后的时空?他无法思考。
不能否认,在听完她骇人的来历后,他的心就如同失去平衡的天秤,一半悬在空中,恐慌惊惧兼忧心如焚,另一半则坠在心底,担心她随时会消失不见。
一直以来,他是个有绝对自信的强者,深知自己坚持的事一定会做到,也会尽一切努力去获取他想要的东西,只要他想,他自信可以拥有全世界。
但这个自信却轻易的被她给破坏了,自从她出现在他的眼前之后,他那丰沛且一直拥有的自信失去了。
事情超乎他所能控制的范围,他不顾一切的程度甚至违反了他霸道独裁的天性,无可自拔的坠入爱河,但也因此而饱受煎熬。
因为有关她的一切对他来说就像章是一团迷雾,他无法掌握,也不无法控制,他就像是只被她逼到水里的野兽一般,必须拚命的挣扎,才能避免使自己溺毙。
在他小的时候,命运已捉弄了他一回,那时他无力反搞,如今,老天休想再次捉弄他。
忽然,门外脚步声响起,萧遥迅速开门迎向来人。
「爷。」石冲看向一脸严肃的萧遥。
「查出来了吗?」
石冲点头,简洁的道:「是赵吟仙唆使的,曲五下手的。」
「很好,该怎么做你很清楚,胆敢伤害我最重视的人,就要有生不如死的打算。」萧遥冷冷的道,扬起一道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