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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远忘不掉那天,我和殊云、初蕊坐在产房外面,护士进进出出,一会儿要我们去买血浆,一会儿要我们签手术同意书,还说羽沛情况很糟.吓得我们心脏差点儿跳出采。
我想,要是大哥二哥小哥在,也许情况会变得乐观。
妈妈,我想请问您,是什么勇气让女人即使知道生命危急,仍然坚持生下宝宝?难道为了新生命,自己的性命可以不看顾?
将来孩子长大.知道自己的人生是母亲用自己的人生换取,会不会对自己的生命充满罪恶感?我不懂羽沛的想法,但我承认,母爱是种我不理解却敬佩的伟大情怀。
殊云好挣扎,几次想打电话给水水和小雨滴的爸爸,她想他有权利见羽沛最后一面……幸好,羽沛熬过这一关。
满月那天,我们办了满月酒,感激老天爷为三条生命祝福。
认真想想,人呐.真是太渺小,渺小的我们还在为人间纷扰痛心,真是浪费人生对不?有时,退一步,何止海阔天空.换个角度,何处不是充满喜乐?
小哥和嘉茵姐结婚了吧?
很抱歉,我没到场,不过,我的祝福很多。我衷心盼望你们永浴爱河、白首偕老,衷心期待,下次见面时,有个和小哥一样好看的帅小子喊我姑姑。
灵涓二00五年八月一日
叔秧莞尔,他不相信她的“衷心期盼”,但他相信灵涓会用“海阁天空”来说服自己心平气平,不怪人事、不怨天地。
灵涓总是硬撑,明明嫉妒,却还是嘉茵姐长、嘉茵姐短;分明希望他专属她一人,却仍然乖乖在嘉茵面前宣传自己,她时时表现得快乐开心,一连老好巨猾的二哥也看不出她已懂爱情。
看来,他不仅教导她数学概念,也把自己的口是心非教给她了。
亲爱的爸爸妈妈、大哥二哥小哥好:
告诉你们好消息,我赚到人生的第一笔钱了,有没有了不起?
这笔钱让我快乐好多天。我日里夜里看着支票,一次次肯定自己的能力,从此,爸爸妈妈不必再担心我的生活。
随信附上三万块钱支票,我知道家里不缺这一点钱,但是爸爸妈妈如果肯收下。我会觉得好快乐,因为,我终于成了真正的萧家女儿。
所有的儿女在年轻时接受父母毒的养育.成长后,都会用微薄的薪水赡养父母,孝顺父母,对不?那是何等值得骄傲的事情。
爸爸妈妈,灵涓很想你们,我常告诉好朋友们说,我会在工作上尽心努力,将来有一天,让爸爸妈妈以女儿为荣。
灵涓二00五年十一月十六日
支票让爸爸妈妈用框裱起来,放在房间,他们说时时看着女儿的孝心,教人好安慰,他们逼着三个儿子想尽办法把灵涓找回,逼叔秧快快把她变成不落入他人田地的肥水。
他愿意,愿意对着灵涓把心意说分明,愿意承认自己有口是心非的毛病,但是他无从知道,上帝要惩罚他到什么时候,才肯结束两人的分离。
门敲两声,仲渊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弟,我方便进来吗?”
“请进。”仲渊进门,一派的悠闲自得。他将手中包着包装纸的礼物,放到叔秧桌上。
“这是什么?”
“圣诞节快到了,算是我送你的圣诞礼物喽!”
叔秧没接手,看着闪亮亮的包装纸,想起那些年,灵涓最爱二哥送的圣诞礼物,她常说,二哥的礼物能为人们带某幸福。“干嘛那么不开心?过了十六号,灵涓还没写信回来?”他问。
“她忘了时间。”点头,他的确为这件事生气,气她乱了频率,气她忘记自己会担心。“也许她正在忙。圣诞节,各行各业都加紧脚步,好在这个节日里大赚一笔!”
“再忙,总有休闲时间。”皱眉,他操心她发生困难。
“别担心,灵涓长大了,解决问题的能力,比你想像中强。”
“你老帮她说话,难怪……”
莞尔,仲渊说:“难怪她有苦找我诉,却不对你说?拜托,别要嫉妒我了,再怎么样,她都是我的小妹,不管将来你们结不结婚,我和灵涓的感情永远不会改变。”
叹口气,他续道:“有空拆拆我的礼物吧,我的礼物一向能为人们带来幸福。”
半分钟停顿,多熟悉的话,这句,灵涓说过无数次。
动手拆开二哥送的礼物,那是一本书,一本名为“菟丝园”的小说。看到书名,他的手居然颤抖起来,是巧合吗?
那年,灵涓问他,如果她考上理想大学,可不可以送她一座菟丝园?灵涓说,菟丝花是她梦想中的花,它看似柔弱,却坚持和女萝交缠,宁可被人连根除去,也不愿意放弃爱情。
当时,他还拍了她的后脑勺,骂她满脑子镜花水月,不肯用心在书本上,然后逼她把理化背熟,好让自己考试。
之后,她再没提过这件事,也许是没考上理想大学,也许是怕被他吼骂,总之,菟丝园的事不了了之。
再看见这三个字,他有些激动,打开书页,他逐字读去。越读越心惊,那分明是灵涓的写作风格,他不怀疑,因为他改过她上千篇作文。
这天晚上,他读完灵涓的小说,隔天清晨,他在出版社末开门之前,先站到出版社门前。
※※※
那日,灵涓从85度离开后,再没回萧家。
身上的钱不算少但也不多,除了随身携带的身分证和学生证外,她没带其他信用卡、存款簿之类财产,在住过两天便宜饭店后,身无分文,幸而碰上殊云,她心甘情愿让殊云捡回家作纪念。
然后,她和殊云、羽沛、初蕊成了生命共同体。
一个月前,花店和手工艺品店开张,她们的生意很好,灵涓一面写文章、一面替她们的店从网路上接订单,短短几十天,她们的Spring门庭若市、打响名号。
有人说,Spring之所以成功,是因为它有四个漂亮到言语无法形容的女老板;也有人说,她们卖的花束、盆花和手工娃娃,市面上找不到其他竞争者……
反正不管如何,Spring是成功了,四个没有赚钱经验的女人,成功地养活自己和两个小宝贝。
这天,灵涓开车,载初蕊到外面布置圣诞舞会场地,从清晨到晚上,她们没时间吃东西,绑完无数花束,赶完一家又一家的会场布置,她想,等这边弄完,一定要去买泡面和酸痛药膏,贴贴她可怜、细瘦的手臂。
咦?那是谁?为什么走到初蕊身后?
他是色狼,要偷袭初蕊?
直觉地,小跑步往初蕊的方向去,才三步,她自己先让一只大手掌圈住腰际。
不敢回头看,想像力比动作更快,恐惧占满灵涓心头。
天!她们掉进色狼窝,这里的主人醉翁之意不在酒,纯粹要把她们引诱到此,加以凌虐……
张开嘴,她想尖叫,却让一声熟悉的吼叫声阻止。
“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是他?天,是她的小哥!
霍地回头,双瞳充满感动,鼓动的是她被思念压缩的心脏,狂奔的是写满萧叔秧的血液,是他、是他,天呐!真的是他。
他怎么会来?他怎能用那样的眼光看自己,恍若他们回到若干年前,他总对她生气,而她高兴于他关心。
“小哥。”话出口,泪猛流。
“你还记得我是谁?”似笑非笑,短吻气再现江湖。
“小哥……对不起……”她以为自己很勇敢,以为再见小哥,她可以表现得比正常更正常,哪里想得到,她的表现比零分更糟糕。
叔秧没理会她的对不起,一语不发,扛起她,把她扛进自己的车厢内,门没锁,他就不相信她敢不经同意,擅自下车。
灵涓不正常,叔秧也没好多少。
他很激动,从远远见到她的背影那刻起,就想狂叫。
叔秧从不晓得何谓思念,然她的离家出走教会了他这种感觉:他不懂得男欢女爱有多么了不起,确信自己有能力把心控管得很可以,哪里知道,八个月的难熬光阴,迫他不得虿承认,他喜欢她、想占有她,自很多年前起。
不过,这个承认,他只对自己说,其余的人想亲口听他招认……下辈子吧!
“你对不起我什么?”口气严峻,他要给足下马威,好维持自己一贯形象。“我没把最后两个书念完,毕业证书领不到。”她乖乖反省。
那个没什么好担心,爸爸老早运用关系沟通好,只要灵涓去把学分补齐,想毕业,学校随时欢迎。
“还有呢?”
激动过后,叔秧快乐得想大笑,想抱住灵涓转圈圈,想把她拥在怀里面亲不停,但他却仍然维持起冷脸孔,等她自己伏首认罪。没办法,谁教他是心口不一致的萧叔秧。
“我离家出走,没告诉任何人,爸爸妈妈和哥哥们一定担心极了。”
“你还知道我们会担心?再往下说!”
“还有……还有……哦,还有大哥小哥结婚我缺席,很对不起。对于二哥,我也很抱歉,我一定把事情弄得一团乱了,是不是?”
想起他的婚礼,两颗泪用平方式增加,二变四、四变十六,十六变两百五十八……
“对,一团乱。你做事情都不用大脑吗?你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丝毫不用去管别人的想法吗?”音调上扬,他用她最熟悉的方式吼叫她。“对不起。”
“那么简单?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解决事情?”
“不然,我要怎么做才可以?”长期被压迫,她学不来反抗强敌。“回家,把婚礼补办起来。”手横在胸口,他严肃得吓人。
“补办婚礼……”不要,我不要!”她不要嫁给二哥、不要变成小哥的嫂嫂,她宁愿流落在外面,当他们一辈子的妹妹。
“你敢说不要?”暴吼一声,他吓掉她半条灵魂。
你听听,她居然当着他的面说不要。也不想想,是她自己说对他有了眷恋爱情,是她叫他别和嘉茵走入婚姻,他照单全收了,她现在才跟他说不要?
叔秧从没打算早结婚,他计划先把医院办到一个规模,打造好事业,到最后的不得不时,才考虑婚姻,为了她,他妥协再妥协,为了她,他把台北地皮全翻过来掀了掀,他做足了所有的事,她居然亲口对他说不要!
有没有天理?有没有人道?他上辈子一定欠她很多,才会这辈子受尽她欺凌。
不管,扣上她的安全带,关上中央控制锁,不管她要不要,他都要她走入礼堂,成为他的身边人,他再不准许她离家出走,没责没任。“小哥……我不要。”她小声抗议。
“不准说不要,我决定的事,你只能乖乖配合。”他打算把时空拉回数年前,他的话是圣旨,她不能摇头缺乏恭敬。
“我已经长大,你不能强迫我的意愿!”她反弹,反弹得很气虚。
“没错,你够大,大到背着我和二哥勾结,想办法不进医学院,”口气很酸,他还是计较,她的心事没找上自己,居然去对二哥说。
“你知道了?”插地转头,灵涓在他脸上寻找短吻鳄。
“还什么事情是你刻意不让我知道的?”他一脸的莫测高深,好像所有事全了然于胸。
“国三时,我怕考不到好成绩,学人家偷做弊,学校寄警告通知书,是二哥帮我处理掉的。”灵涓闷闷说,还以为这个秘密能守恒,谁晓得二哥出卖她。
好、很好,连这种事,她都不教自己知道!他们之间的帐有得算了。
“还有呢?嗯?”
“有一个建中的学生,常写信给我,还有一次跟踪到家里,是二哥警告他,不准他靠近。”
有这档子事?他居然完全不知情。“再往不说。”
“我偷藏你一张照片,洗澡时的半身裸照……是二哥送给我的……”了不起,连他的裸照都能偷藏,亏他自以为把她掌控得很好,原来还是不够。
要是他的时间足够,一桩桩、一件件,他慢慢翻、慢慢问,说不定还能逼出千百件。“还有呢?”
“没有了,我保证没有了,就只有这几件。”
叔秧的表情越来越铁青,她捣住嘴巴,怎么都不肯再往不说。
“还有。”他笃定。“我发誓没有。”她打死不招供。
“你淋雨,肺炎住院,我、钟嘉茵和另一位同学到日本开会,你发高烧作梦的时候叫我的名字,我回来后,你没告诉我这件事。”几句话,他向她解释那次没到医院看她的前因后果,是这样啊!她还误会他和钟嘉茵同居。但作梦叫小哥的名字?她不晓得啊!“我……”
“你什么?我有没有说过,不准对我隐瞒任何事情,在我面前不准有秘密?”
“有,可是……”
“不准狡辩,有本事的话,你就再隐瞒我一次试试看,看我会不会把你从楼上丢下去!”
“小哥……”
“闭嘴,不许说话,我很生气。”
对,他气得很凶,对于那些灵涓只告诉二哥、却不告诉他的事情,他嫉妒到顶。
他是老虎二哥是温柔绵羊吗?他是会把她生吞活剥还是噬骨吞皮?为什么她宁愿找二哥,不愿意对自己诉说?
“可是……”
“没有可是。”一口气,他否决她所有说词。
他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