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女泰山……不,是他可爱的邻居,变了。几个月前的她还圆滚滚的,圆润的轮廓、媲美红豆面包的双颊、恍若铜铃的杏眼,总之什么都是圆的,看起来像幼儿园学生一样可爱。谁知道才不过几个月时间,她圆润的两颊消失,下巴突出,整个轮廓变成心字形;唯一不变的只有那双大眼,诉说着相同的敌意。
“HelloBelle。”惊讶过度的霍尔脑中有一大堆疑问,却没胆问,只能伫立在原地呆呆地跟她打招呼。
“HelloGaston。”余贝儿响应。“干嘛呀?你以为我们是在演“美女与野兽”吗?叫我的英文名字!”
Belle是“美女与野兽”中女主角的名字,跟余贝儿的中文名字刚好一模一样,只不过脾气更像野兽,而他就是那倒霉的总管,老是挨轰。
“我的英文名字叫Howard,不是Gaston。”他虽不坚持一定要当男主角,但也不要演坏蛋。
“随便啦!”余贝儿不悦地皱眉。“反正你的长相也跟那个坏蛋差不多,叫什么不都一样。”
Gaston就是那个自以为风流潇洒,不计一切都要得到Belle的坏蛋角色,除了外表这一点相像以外,他可不觉得自己哪里像他了。
“我还是严正抗议。”霍尔茫茫然地申诉,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定得把他们摆在一起。
余贝儿不耐烦地收起吹箭,冷眼瞪他。
“你到底来干什么?”应该不是特地跑来跟她抬杠的才对。
“带你回去。”他的眼神依旧茫然,只不过目标改盯向她手上的吹箭。
“这是吹箭,前任屋主临走之前送给我的,还有那件蓑衣。”她走过他的身边,踱向门口,而后忽然转身。
“对了,你刚才说你来这里做什么?”她没听清楚。
“带你回去。”他再重复一次,逐渐能适应她“真的”变成野人的事实。
“无聊!”她竹门一拉,就要当场甩上,霍尔这才如梦初醒地扳住门缝大喊。
“等一等,贝儿!”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绝不能徒劳无功的回去。
“有死伤。”她低声警告他放手,否则后果自行负责。
“你听我说,我——”他依然扣住她的门板,苦苦哀求。
“游子商,你最好赶快放手。”沈痛的警告换成危险的低狺,霍尔若是还算聪明的话,就不该阻止她关门,偏偏他就是不听警告。
“是伯父伯母请我来带你回去的!”情急之下,他大吼。“他们都非常关心你的安危,你怎么忍心再跟他们两老玩捉迷藏,弃我于不顾”
若说天底下还有什么能让余贝儿挂心的,当属她的父母,也唯有她的爸妈能让她哑口无言。
她的爸妈担心她,还请他来找她?
余贝儿当场僵立在门边,迟迟甩不了门。霍尔见状格外窃喜,看来劝说有望,他得加把劲才行。
“我也很关心你,贝儿。”他尽可能的诚恳,尽可能的谦卑,反正在她的面前他一向神气不起来,倒不如身段放软一点,比较有效果。
余贝儿的眼中立刻闪起不确定的光芒,犹豫该不该放他进去。
他也很关心她……管他去死哩!谁在乎他关不关心她啊,她在意的是她的父母。
“进来吧!”心不甘情不愿地拉开门缝,余贝儿总算投降。
霍尔马上用最快的速度钻进屋内,一进到她的小天地,立刻又无言,照例又是发呆。
“随便找张椅子坐。”她懒得招呼他。“若找不到椅子就坐地上,但我先警告你,地上可能有点湿,昨天才下过雨,还没干。”
她自顾自地说,又自顾自地把自己拋在房间内唯一的木床上,模样轻松写意,仿佛她生来就这么克难。
霍尔再也受不了了,这个地方怎能住人
“你去哪里弄来这间房子?”环视内部,阴暗潮湿,鬼影幢幢。“这种房子我只有在电视剧里面才看过。”没想到现实中还真的存在。
“哦,你在哪一台看过?”余贝儿好奇地看着他。她还以为他只会泡PUB,没想到还有一点文化。
“公视。”他出人意表的说。“他们去年有播放一出叫“寒夜”的连续剧,戏里面的主角都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全由竹子搭成,又透光又透风,下雨的时候还得想办法躲雨,躲不过就找东西遮,难怪门口吊了一件蓑衣,有备无患嘛!
“我不知道你还会看公视,真令我惊讶。”她开始对他刮目相看,那是懂得欣赏的人才会喜欢的电视台,没想到他的文化素养这么高,她看错他了。
“那当然。”他点头。“我总要研究一下,公视为何没有广告还能生存的原因。”才符合敬业精神。
余贝儿气炸,枉费她对他另眼相看,结果他还是一样势利。
“可以给我一杯咖啡吗?我的口好渴。”霍尔不知房子的主人正在气头上,还不知死活的开口要咖啡。
“抱歉,我这儿没有你要的咖啡,你不高兴的话可以马上滚蛋,我乐得轻松。”当她这里是温泉旅馆啊!这里是深山,谢绝一切文明干扰。
“好吧,我自己解决。”山不转路转,霍尔倏地从背包中取出即溶咖啡。
“有没有杯子?”
一个造型独特的陶杯丢在他的面前。
“有没有开水?”
一个凹凹的东西腾空飞过,落入他的手里。
“瓢子?”看着手上的物体,他木然地看着余贝儿,她理所当然的点头。
“要水自己去后头找,后面的水缸里应该还有水……嗯,也有可能没有,我昨天忘记去挑水回来倒,搞不好没剩几滴。”自个儿看着办。
她说得轻松,他却听得满头大汗。
连喝个水都要自己挑,她这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这里没有安装自来水?”他不信邪,做最后确认。
“没有。”
“也没有瓦斯?”
“要找木柴烧。”
“不用说,连电都没有?”
“点蜡烛就可以啦!”
“老天!”他尖叫。“这种生活你怎么过得下去,快点跟我回家!”
得知她没水没电还兼没瓦斯,霍尔比她还歇斯底里,当场就要拖走她。
“我不要回去。”她甩开他的手,坚定拒绝。“这原本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我要留在这里。”
余贝儿表明她的立场,霍尔依然楞在原地,不敢相信她的说词。
“你喜欢这种生活?”他怎么从来都没听说。
“对。”她点头。“这儿的生活很原始,可以激发创作。”
搞了半天,她不是真正喜欢这里,只是因为这里可以启发她的灵感。
“你不觉得我们身处的世界太混浊、太市侩,完全没有呼吸空间,真的需要好好放松一下?”
他是曾经想过这个问题啦!但他以为这个时候,就应该到夏威夷的海滩放松自己,或到地中海跟那些白种漂亮美眉眉来眼去,不应该搬到这罕无人烟的地方自我放逐。
“你觉得呢?”
他觉得……她的头壳坏掉了,但他没胆说,只好先扯点别的。
“你是怎么找到这间房子的,经由房屋中介?”这个话题好,这个话题妙……不过由她的眼神看来,这个话题好象不安全……
“你说呢?”她瞪他。
呃,也、也对啦!无论是永庆房屋或信义房屋,好象都没有中介这种竹屋哦。
“那你是怎么……”赶紧陪笑,免得被轰出去。
“是由一位原住民朋友让给我的。”她还是瞪他。“包括土地和房子,花尽我全部积蓄。”
“原来如此。”他终于懂了。“这些东西总共花了你多少钱?”
“二十万。”
二十万!都可以拿来付一辆车子的头期款了,她居然花了这么一大笔钱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
“也就是说,你身上一毛钱都没有,只剩这间屋子。”他不可思议地环看屋内简陋的结构,开始计算起墙面的竹片来。
“所以我才要自己养鸡、自己种菜、自己挑水……”察觉到他怪异的动作,她皱眉。“喂,有死伤,你在搞什么飞机?”眼珠子转个不停。
“有死伤”是她御赐给他的外号,根据他的中文名字——游子商而来。
游子商,即霍尔;收回专注的眼光,改为计算另一面墙。
“我在计算这间屋子总共用了多少竹片,要花掉你二十万。”简直是天价。
“游子商!”她不容许有人侮辱她的朋友,拿起猎刀就要砍他。
“对不起、对不起,小的错了,请原谅我的无知。”显然她那位朋友留给她的东西不少,吹箭以外还有猎刀。哇,可怕,想到就发抖。
“算你还懂得看脸色,不跟你计较。”余贝儿冷哼,饶他一命。
霍尔微笑。成长过程中,他们不知道像这样斗过多少回嘴,每一'奇''书''网'次都是他道歉了事。
“说真的,贝儿,你真的不跟我回去吗?”霍尔没忘记他此行的目的——带她重返文明世界。
“不回去。”她倔强的摇头,打定主意赖在这儿。
“为什么?”他不懂她干嘛这么坚持。
“我之前不是已经跟你说过,我要留在这里激发创作灵感。”
激发灵感,对哦,他差点忘了。
“可是你爸妈很担心你,你这么不吭一声丢下他们两老就跑,你不会觉得太残忍了些?”到底从小就是邻居,两家的交情匪浅,对于彼此的家长,也非常清楚。
“我没有不吭一声,我有跟他们沟通。”
“对,用吼的。”他冷静地反驳。“我妈说那天你和你爸妈吵得很凶,屋顶都快掀起来,有没有这回事?”
“我……我……”冷不防被捉住小辫子,余贝儿困窘地羞红脸,不知拿什么话堵他才好。
霍尔叹气。
“贝儿,伯父伯母也是一番好意,你应该坐下来跟他们好好沟通——”
“怎么沟通”余贝儿的反应恍若刺猬。“他们根本不了解我的想法,我才说想朝前卫艺术发展,他们就马上跳起来反对,说什么做那个会饿死,完全没有前途。一点也不懂得我身为现代艺术人的使命感,还建议我不如回去捏陶!”气煞她也。
“我倒觉得你爸妈这个想法挺好的,比较实际。”他投赞成票。
“好什么好?”她巍然冷瞪。“除去钱之外,你懂得什么叫做艺术?什么叫做生存价值吗?”
“我是一身铜臭味,但我至少不会饿死。”他指出她目前的困境。“你追求艺术,思考生命价值,可是摆在眼前的事实是,你没有钱。所以我还是建议你回去捏陶,度过眼前的困境再说。”人一旦没有钱,说什么都是屁话,也没有人会鸟你。
余贝儿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只是嘴巴硬,扯不下脸来认输。
“你回去吧!”她赶他。“反正你已经见到我了,就跟我爸妈说我很好,那就行了。”
美女显然不领男配角的情,硬是要赶他走。
霍尔伤脑筋。他此行的任务就是要把她劝下山,教她认清现实与梦想之间的差距,她怎么老是冥顽不灵,不肯妥协呢?
“你赶快走,我还要去菜园拔菜,没有空理你。”余贝儿讨厌他一直死赖在她这儿,眼睛又顺着她溜。
咦,菜园?有了!就拿这个当借口,想办法留下来。
“贝儿,我能了解你的想法。你的创作遇到了瓶颈,对不对?”霍尔别的本事没有,鼻子倒是特别灵,一下子就嗅出她尴尬表情下暗藏的玄机。
余贝儿吓了一跳。
“我、我哪有……”可恶的有死伤,老是蒙对。
“我就知道。”他状似同情地说道,不太想说她的表情太容易泄底,难怪老是让他耍着玩。
“难怪你想转而创作前卫艺术,原来是这么回事。”从事创意工作的人,或多或少都会遇到瓶颈,她会藉此逃避,并不稀奇。
“我不是为了逃避才想创作前卫艺术的,我是因为拥有强烈的使命感,想让这个社会上的人更了解艺术,所以才转行。”余贝儿打死不承认她遇到瓶颈,只强调她对这个社会的义务。
“我知道,贝儿,所以我要帮助你完成梦想。”霍尔打蛇随棍上,马上掐住她的话尾不放。
“你要帮忙我完成梦想?”不会吧,他有这么好心?
“是的,贝儿。”他一脸真诚。“和你深入谈过话以后,我才晓得原来你这么热爱艺术,比起你来,我真是太惭愧了。”只会糟蹋艺术——她说的。
“真的?”她还是怀疑他不安好心。
“别怀疑我的真心,贝儿。”他一脸受伤状。“我是真的想做你的后盾,留在这里帮你洗衣烧饭顺便喂饱你,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这就是他想到的方法——动之以情、说之以理,最重要的;诱之以利。她从小就讨厌做那些琐事,非不得已不动手,用这个钓她准没错。
“可是……”她还在考虑,尽管这个提议很诱人,但根据过去的经验,结局通常很惨,她还得三思。
“别可是了,贝儿。”他再接再厉。“难道你就不想喝我煮的养生粥?”
正中要害。
就算余贝儿再怎么讨厌他,也不可能拒绝这道人间美味,更何况他拿手的可不止这一项。
有好吃的粥喝,又不必一大早起来喂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