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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服侍的丫鬟看了全都窸窸窣窣地退了下去。
十一娘红了脸:“侯爷别胡闹了!”
“我怎么胡闹了!”那个在她耳朵旁边吹气,“夫为妻纲。难道我睡午觉让你在一旁服侍都不行?”
十一娘听着他隐隐透着几份戏谑的口吻,知道他是想调侃自己,索性和他耍花枪:“既然如此,那妾身就在一旁服侍吧!”说着,挣扎了一下。谁知道立刻就挣脱了徐令宜的锢制。
她微微一愣。那个已大爷似地躺下跷了二郎腿:“给我捏捏腿!”
十一娘好笑,就帮他捏腿。
徐令宜就一会喊背痛,一会喊肩膀痛,把十一娘支使的团团转。
十一娘一开始还耐着性子和他磨叽,只是徐令宜身上结实,她力道又小,几下下来,累得气喘吁吁。徐令宜看了就起身把她推到了床上:“来,我也帮你捏捏!”偏生力气又大,不过是轻轻捏了几下,那个雪雪呼痛,徐令宜大笑,渐渐就成了抚摸……
“侯爷!”十一娘又羞又气。
“知道,知道。”徐令宜最喜欢和她闹腾,低声道,“我算着,二叔和三叔这两天应该回京述职了。你哪天去趟老君堂和钱唐胡同,问问二位叔叔是什么意思,到时候我心里也有个数。”
十一娘把这件事忘了。
二老爷和三老爷外放已经有三年了,按道理要回京述职,听吏部重新任命。
“我下午就派人过去看看。”她有些汗颜,“到时候再和侯爷说说。”
“也不用那么急。”徐令宜低着头打量着十一娘,“我已经派管事去跟振达说了一声。让有消息就派人来回音。只是这些话我不好问……”
“我知道!”十一娘应喏,不由顺着徐令宜的目光往下看,发现自己衣襟大开,春光外泄。刚想掩襟,胸前微微刺痛,已被徐令宜含了乳儿……
徐令宜的确未把她怎样,只是把她闹得中午没安生。正是春困之时,下午太夫人又差了人叫她过去商量给林明远添箱的事,徐令宜好好睡了一觉,她洗了个冷水脸才好些。晚上背对着他不理,直到徐令宜保证以后中午再也不闹腾,紧绷的小脸这才慢慢缓了下来。徐令宜抱着她大笑。只觉得这日子过得又快又有趣。
到了三月十七除了在春熙楼订了状元宴,还是依旧礼给钱明送了笔墨纸砚去。
待钱明出了场,罗家二老爷和三老爷一前一后到了京里。几家人少不得要聚一聚。十一娘因为在孝期,另选了日子去老君堂和钱唐胡同拜访。
罗二太太比之前福态了不少,看见十一娘十分的热情,大枣、阿胶满满几匣子让她带回去:“……还好七娘遇见了侯爷,你也一向是个懂事的。要不然,还真不好向朱家交待。”
“是七姐夫人好。”十一娘客气道,“也是二婶的女婿选的好。七姐是个有福气的。”
罗二太太听了不免神色有些黯然:“要是能有个孩子,那就十全十美了。”
十一娘听着犹豫了片刻:“还没有动静吗?”
罗二太太摇了摇头。
十一娘想到罗二太太说的“十全十美”……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之事?也不由默然。
罗三奶奶丁氏看了忙笑着让人拿了几个大风筝进来:“……从潍坊带回来的。十一姑奶奶拿回去给孩子们玩!”
十一娘看了不免有些感叹。
本来就是为孩子的事伤心,罗三奶奶还拿了风筝进来说事。二房的两个女婿都是精明干练之人,就弱了儿子罗振达,不仅如此,罗三奶奶也不如罗大/奶奶和罗四奶奶灵巧……
心里想着,笑着接过那风筝,夸了几句做风精细之类的话。
罗二太太想着女儿四娘提醒她的话:“……如今十一妹是永平侯夫人了,您别还把她当从前的十一小姐看待。说话也要有个遮掩才是。怡清如今资历还浅,到时候爹爹的前程只怕还是要求助于侯爷。”
她心里虽然还存着几份困惑,可见十一娘头上插了镶水玉的簪子,身上穿着了新式的缥色莲花纹褙子,气色红润,神色悠然,再也不见从前的小心翼翼,知道女儿的话不假。也就暂时把七娘的事抛到一旁,一心一意和十一娘寒暄起来。
十一娘趁机委婉地说明了来意。
罗二太太听了喜出望外:“等我问过老爷的意思再给十一姑奶奶回音。”态度间又客气了几分。
十一娘想到从前,不免生出几份感慨,然后去了钱唐胡同。
罗三太太自从经历了父亲辞官回家之事,人情冷暖看了不少,待人接物脾气渐渐温和。看见十一娘却是真的高兴,一边拉着她的手往里走,一边吩咐婆子:“……将那泡菜各装一坛给十一姑奶奶带去。”
十一娘笑着道了谢,和罗三太太一坐下来就问起罗振开和罗振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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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抽出时间来,晚上可以去吃羊肉泡膜了……(*^__^*)嘻嘻……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三章 飞花(中)
罗三太太一听眼眶湿润:“我也有两年没见着了。父亲和哥哥信中都说很好。”说着,抹着眼泪拉了十一娘的手道,“我听你三叔说了,如今皇长子被立为了太子,侯爷虽然越发的深居简出,可朝廷上下都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我想请你帮个忙,跟侯爷说说,把你三叔放到山西去。这样我离振开和振誉也近一些。免得这样隔三掉四,牵肠挂肚。”
十一娘本就是为这件事来的,只是话不敢答得这样满:“……侯爷就是让我来问问。能帮得上的,侯爷一定会帮的。”
罗三太太点头,留十一娘吃了晚饭才让她回府。
徐令宜知道了也只是点了点头。
过两天罗三爷放了山西大同知府,罗二爷依旧在山东任上。
到了三月二十八,又一大早差人去看榜,回来的管事却道:“没看见钱老爷的名讳。”
徐令宜很是吃惊,派了人又去看。
还是没有看见钱明的名字。
他沉默片刻,亲自去跟十一娘说。
十一娘觉得虽然是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只担心他以后怎么办,总不能一辈子呆在国子监吧?就是他想,国子监也有规定。
“我明天去看看他。”徐令宜想了想,“看他有什么打算。”他想到钱明曾通过范维纲得到过一笔可以令他在十年内都衣食无忧的“利益”,“他也是家底太薄,分了心。”
十一娘并不十分赞成,但这也有很大的原因。正因为家底薄,所以希望能结交一些改变命运的朋友,却忘了科举考试才是根本,没有这个平台,你态度再殷勤,始终都只是酒肉朋友。像他这样看重权位的人,徐令宜的一句话顶得上别人十句话。
“侯爷去劝劝也好。”她沉吟道,“一心一意读书才是正道。”
徐令宜让管事到四象胡同送了名帖,请钱明中午到春熙楼吃饭。送帖的管事回来禀道:“钱老爷说他一早就到。”徐令宜就换了身衣裳去了春熙楼。到了晚上才回来,喝得微醺。
“……有些颓唐是不免的,喝了酒,说了些酒话,心情也就舒畅了。”他张开双臂由着十一娘服侍他更衣,“刚准备起身,怡清找来了——他也一早让人去看了榜,知道子纯落了第,特意来看子纯的。我们就又加了几个菜。一直喝到现在了!”
小丫鬟端了解酒汤。
徐令宜一饮而尽,感觉好多了,长透一口气,上炕坐了,然后犹豫了片刻道:“今天怡清的话说得真诚,只是太过直白了。我怕子纯以后心里会留个疙瘩。”
“都说了些什么?”十一娘坐到了徐令宜的对面。
“劝他少些人际交往,多花些心思读书。还举了几个例子……”徐令宜把当时的情况一一跟十一娘说了。
十一娘对这个四姐夫立刻好感倍增。她想到余怡清平日的行事,道:“四姐夫能得皇上赏识,自然是也是人情练达之人。他难道还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成?恐怕是爱之深,责之切,没把五姐夫当成外人。”
徐令宜点头:“怡清是个值得一交之人!”
对于徐令宜来说,这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
他之后问起罗家二老爷和三老爷的事来:“……说二叔明天走,三叔后天走。你到时候和我一起去送一送吧!”
十一娘应喏,两人歇下。
黑暗中就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和十一娘含羞低语:“我小日子来了!”
“又来了!”徐令宜声音微低,透着几份失望,随后又高兴起来,“好像和上个月对上了。”
“嗯!”他温暖的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背,让十一娘有些昏昏欲睡,“就这个月对上了。”
“那这药还有点用。”徐令宜亲了亲她的面颊,“以后要记得吃!”
“每天都在吃!”十一娘有些昏昏欲睡,“现在我骨子里都透着药味呢!”语气里带着些许的抱怨,更多的却像是在撒娇。
“真的!”徐令宜听着把她抱得更紧,“我闻闻看,是不是真的骨子里都透着药味!”只觉得那身子软软的,又娇小又纤细,生怕用力折了,又舍不得放下。
十一娘一听那戏谑的口吻,睡意飞了一半。
是不是男人都有劣根性。徐令宜这样严肃的人,有时候也会像个顽皮的男孩子似的,非要闹得她哭笑不得才放手。
“我要睡觉!”她不由娇嗔道,“明天还要和娘商量四月初八去庙里的事呢!”
这些日子十一娘晚上一直没睡好,午间补觉的时间越来越长,越睡越熟。他可不想她累着。
“嗯!”徐令宜摸了摸她的头,“快点睡吧!”
十一娘很是意外。
今天这是怎么了?不仅没有闹腾她,反而像哄孩子似的把她抱在怀里。
怎么突然又了转性?
她不是个和自己好运气对抗的人,闻言也不深究,闭上眼睛去睡了。
徐令宜见她呼吸渐渐细微均匀,笑着又亲了亲十一娘的面颊,这才闭上眼睛。
第二天和太夫人商量四月初八的事,太夫人的意思还是去药王庙:“……高官厚禄于我这个年纪已经看开了,要紧的是你们个个都清泰平安。”
拜佛不过是求得心安。十一娘觉得去哪里都行,只要太夫人觉得好就行。
她让琥珀拿了对牌去外院回白总管,让白总管安排出行的车马、随行。
五夫人来了。
妯娌间打过招呼,五夫人只谈些家长里短。十一娘看着起身告辞。
五夫人这才道:“林大/奶奶昨天跟我说,明远出嫁忌守孝之人。您看这事……”
她和林明远是表姐妹,估计是林家不好开口,特别让她来说的。
“我来跟十一娘说。”太夫人并不觉得为难,“她不是那种不通情理之人。”到了晚上委婉地跟十一娘说了句“明远的日子有些忌讳”,十一娘就明白过来,笑道:“那我就在家里照顾孩子吧!”
五夫人暗暗松一口气,觉得林大/奶奶交的任务总算是圆满地完成了。到了四月初四陪着着太夫人去了威远侯家。
徐嗣谆知道了就拟了菜单子给十一娘:“母亲,我要吃这些!”
十一娘看着竟然有道烤鹿肉,立刻给删了:“这个不行!吃了容易上火。何况春季也不是吃这个的时候!实在想吃,等到了冬天再做给你吃。”
徐嗣谆嘟了嘴拉着她的衣袖撒娇。
十一娘态度坚决,连借口也不找一个。
他不是三、两岁的孩子了,应该告诉他什么事应该,什么事不应该。
可来给她问安的乔莲房见了却在一旁道:“四少爷,夫人这是为您好。您要是吃坏了身子,我们可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徐嗣谆闻言就有些怏怏地。
十一娘不由眉头微皱。
秦姨娘见了也在一旁劝:“四少爷,夫人即是您的母亲,也是您的姨母,不会害您的。她这样,便为您好。你可要听话才是。要不然,等太夫人回来了您问问太夫人,这道菜吃得吃不得?”
徐嗣谆当然知道吃不得。
正因为大家都不给他吃,所以他才会特别的想吃。原想着母亲一向宠爱自己,祖母又不在家,自己撒撒娇,说不定能尝一尝这烤鹿肉是什么滋味。谁知道母亲也坚决不同意……
文姨娘就出来解围:“我看,明天再做好了。这鹿肉又不是鸡鸭羊肉,家里冰窖里摆着,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徐嗣谆还是有些闷闷不乐的。
站在旁边没有吭声的杨姨娘突然“噫”了一声,惊呼道:“四少爷,时候不早了。您要是再不起身去双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