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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玩他们的,我们玩我们的。”太夫人听了不以为意,说起中午二夫人和贞姐儿投针的事:“怡真的沉了,贞姐儿的浮着。像步摇,十分好看。可惜你不在。”
正说着,五夫人和七娘手挽着手进来。话题又转到五夫人屋里投针的情景,到小丫鬟进来禀摆饭在哪里才打住。
几个人草草地吃了晚饭,往丽景轩去。
晚上夜风习习,弦月西挂,灯火辉煌,灿若星河,天上地上两相交映,一副太平盛世的繁华景象。
大家吃着瓜果,说些笑话,到了正午又对月穿针,却让十一娘得了个第一。
太夫人褪了手上的赤金绞丝镯子给她戴上:“这是头彩。”
五夫人和七娘在一旁嚷着“偏心”,太夫人被两人吵得没办法,笑着把杜妈妈手上戴的两枚金戒指褪了下来:“等会到我镜奁里挑两个。”然后递给了五夫人和七娘,这才安生。
杜妈妈也跟着凑趣:“那要随我挑。”
“随你挑,随你挑!”
惹了满院子的笑声,直到丑初才散。
徐令宜也刚回来。
递了个红漆描金的正方小木盒给她。
“是什么?”十一娘要开匣子,却被徐令宜拦住:“明天一起来看。”然后把匣子摆在了临窗大炕的炕桌上。
可能是在西大街买的什么小玩意。
十一娘心里虽然好奇,但还是陪着他耍花枪,第二天一早才开了盒子。
里面竟然是结了网的蜘蛛。
十一娘很是惊讶。
徐令宜正由小丫鬟服侍着穿衣,漫不经心地问她:“喜子网织的密不密?”
蜘蛛俗称喜子。
“密。”十一娘嘴角高高地翘成了一个愉悦的弧度,“今年巧多。”
徐令宜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道:“我等会和朱安平去顺王府,恐怕回来的有点晚,你不用等我了。”
怎么突然想到带朱安平去拜会顺王?
十一娘有点意外。
徐令宜干脆道:“太后昨天晚上又晕了。我给朱安平和顺王搭个线,以后有什么事,大家也可以互相关照。”
“您不是不喜欢家里的人和内务府做生意的吗?”十一娘忍不住道。
“我是不喜欢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徐令宜若有所感地道,“人生在世,食不过三餐,睡不过三尺。要记得水满则溢的道理才是。”
十一娘颌首,送徐令宜出门。
想着要找七娘说说话才好。
谁知道,没等她找去,七娘主动找上门来。
“十一妹你也别担心。”她坦然地道,“婆婆为我不生养的事天天在家里指桑骂槐的。我无子,已占了一条。如若再敢做出不孝之举,就是有朱安平庇护我,世人的唾沫星子也要把我淹了。我来燕京走走亲戚,八月十五之前准回。”
十一娘晒笑:“我倒替你白白操心了。”
七娘瞪了她一眼:“你虽然从小就像个老太婆似的,可我毕竟是姐姐,不比你懂得少。”
十一娘听着有些啼笑皆非。
七娘就央她:“中元节我想和五夫人一起去放河灯。你到时候帮着在太夫人面前说说话吧!”
十一娘有意和她蛮缠:“凭什么要我帮着你们说话?你们为什么不帮我说说话,把我约了一起去放河灯。”
七娘讪讪然地笑:“你去了,谁帮着带歆姐儿?”
赶情是要自己帮着带孩子啊!
十一娘哭笑不得。故意道:“歆姐儿是五弟妹的掌中宝,心头肉,要是有个闪失,我可担当不起。不行!”
“哎哟,”七娘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份,可想到自己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只有死皮赖脸地求十一娘:“所以丹阳谁也不放心,只放心你啊!”
十一娘一愣:“是丹阳让你来说的?”
“不是!”七娘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地道,“毕竟是七月半。她怕歆姐儿一个人在家害怕。不想去……我就说,请你帮着照顾歆姐儿。她这才没有坚持。”说着,语气又半带着强迫半带着撒娇地道,“你就当看在我的面子上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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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安顿下来。会断断续续先把二月份欠的三更补上。
今天的加更大家明天早上起来看吧,可能有点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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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九十二章 游玩(中)
十一娘心中一软。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七娘见她语气有所松动,大喜,忙道:“我们子时前一定回来。”
“我在五弟妹那里帮着看着就行了吗?”
七娘连连点头:“有石妈妈,还有乳娘,你在那里看着,丹阳也放心些。”
十一娘点了头。
七娘笑吟吟地拉了她的手:“我给你带麻婆子的酥饼回来吃!”
“你别闯祸就行了。”十一娘笑道,“麻婆子的酥饼我就不指望了。”
“我是那种闯祸的人吗?”七娘不以为然。
十一娘大笑。
徐令宜知道了蹙眉:“令宽和朱安平也跟着一起去吗?”
“嗯。”十一娘应道,“要不然我也不敢答应了。”
徐令宜没有做声。
太夫人听到两人要去参加孟兰节会,还要去放河灯,有点犹豫,听说十一娘答应帮着看歆姐儿,这才同意。
谁知道过了两天,徐嗣谆道:“先生说,孟兰节我们也放河灯。”
太夫人吓了一跳:“不行。七月半,鬼门开。阴气最重。”
徐嗣谆听了嘻嘻笑道:“先生说,就在我们家后花园的碧漪河里放。天黑下来就回屋去。我们自己做河灯。”
太夫人悬着的心这才落下来。
之后徐嗣谆、徐嗣诫都投入到做花灯中去,让贞姐儿看着也心痒,说是帮两兄弟的忙,自己做了一盏荷花灯送给十一娘:“母亲,好看不好看?”
底座是木头,漆了大红的生漆,莲花瓣是用绡纱做成的,还在上面镶了几颗小小的琉璃。如果点了蜡烛,这些小小的琉璃熠熠生辉,倒像晨露,肯定很好看。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放起来。
“好看!”十一娘笑着让供在了西次间宴息室的窗台上,请贞姐儿再给做一个,“……我想给甘太夫人也送一个去。”
这是最好的承认。
贞姐儿高兴极了,兴致勃勃地做了两个。徐嗣谆听说了,送了一个兔子灯,徐嗣诫送了一个八角灯。
十一娘一一笑纳,送去了甘太夫人那里。
甘太夫人把贞姐儿做的莲花灯放在了堂厅的香案上,徐嗣谆做的兔子挂在了东次间,徐嗣诫做的八角灯放在了内室。过几天又让妈妈送了她亲手做的莲子糕、芙蓉酥、玫瑰饼过来答谢三人。
三个人兴趣更浓,把家里的小丫鬟、粗使的婆子都拉着做河灯。就连七娘和五夫人也闻风而动。徐嗣谆俨然成了总指挥,昂着小胸脯一下子使唤这个糊彩纸,一下子叫唤那个用沙子打磨灯骨,每天忙得团团转,精神头却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足。
家里热火朝天,倒比过年的时候还要热闹几份。
太夫人索性道:“要不,我们到时候就在碧漪河上放花灯。看看谁的花灯最漂亮。我出二十两银子做彩头。”
七娘和五夫人听了直缩肩膀,生怕太夫人把她们留在了家里。
十一娘看着好笑,跟着太夫人起哄:“那我出十两。”
七娘和五夫人对视一眼,忙笑道:“我们不在家,可也不能扫了你们的兴,我出十两。”
五夫人立刻接了话:“我也出十两。”
太夫人哪里看不出她们的心虚,过节就是图个乐子。呵呵直笑,吩咐十一娘:“记得把她们两人的银子收起来。”
十一娘笑着应“是”,七娘和五夫人忙差人去开箱拿银子,当着太夫人面就交给了十一娘。
这样一来就共有五十两银子了。
十一娘出主意:“不如评出个状元、榜眼、探花,再评几个上榜的。”
“这样好!”太夫人很是赞同,“大家都有个盼头。”
徐嗣谆知道了就和徐嗣诫找太夫人:“我们也算吗?”
“你是主子,怎么能和仆妇们争利。”太夫人笑道,“不过,如果你们做的河灯比得上状元、榜眼或是探花的,我按着她们的彩头添给你们。”
徐嗣谆听着欢呼起来,吩咐徐嗣诫:“我告诉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得了彩头,我和你一人一半。”
徐嗣诫听着直点头:“哥哥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徐嗣谆满意地拉着徐嗣诫走了,把自己和徐嗣诫身边的小厮叫到跟前,不许妈妈、丫鬟跟着,关了门做河灯。还怕十一娘问做的是什么,不让徐嗣诫告诉十一娘。以至于徐嗣诫看见十一娘就用小手捂了嘴巴:“母亲,哥哥说不让我告诉您。不过,不是永远不告诉。等过了中元节就告诉您。”
十一娘大笑,抱着他亲了又亲:“母亲等你和哥哥夺状元哦!”
徐嗣诫咯咯地笑:“我得了彩头都给母亲。”
“好啊!”十一娘笑道,“我帮诫哥存起来,以后给诫哥娶媳妇。”
徐嗣诫高高兴兴地去找徐嗣谆了。
十一娘到底也没有亲眼看见两人做的河灯。
中元节那天,她守在歆姐儿身边。
有种讲究说孩子的气血弱,最容易被恶鬼附身。所以鬼门开的时候,不仅不能夜间在外行走,而且还需要大人陪在身边为他们镇守。
虽然没有什么根据,但十一娘受人之托,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五夫人的屋里,和石妈妈一起陪着歆姐儿玩。
好在天黑没多久琥珀来报信:“四少爷和五少爷做了个老虎河灯。大家都点四少爷和五少爷是第一。太夫人赏了二十两银子。”
家里的人点评,他们自然要做第一。
十一娘笑着让琥珀先回去:“让五少爷早点歇了,别兴奋得睡不早。”
琥珀应声而去。
可能是没有看见五夫人,到了睡觉的时候,歆姐儿有些吵人。乳娘哄不住,十一娘试着抱着她在屋里走来走去,她这才安静下来。但等她呼吸平稳放到床上,她又惊醒哭起来。十一娘只好一直抱着她。
石妈妈看着过意不过,想和十一娘抱手抱一抱,刚接手歆姐儿就又醒了。
“还是我来吧!”十一娘也有些纳闷,为什么歆姐儿非要她不可。
石妈妈也有些不解。
说起来,十一娘抱歆姐儿的机会并不多。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石妈妈怕十一娘心里不舒服,安抚着十一娘,“我们歆姐儿知道要伯母抱。”
反正子时他们就回来了。
十一娘毕竟没有带过孩子,胳膊像灌了水似的沉,但还是尽力抱着歆姐儿。
可过了子时,五夫人和七娘并没有回来。
石妈妈有些不安起来。
十一娘能理解。
玩到尽兴的时候,哪里还会注意时间。
“没事,晚一些也是常有的事。”她安慰着石妈妈。
有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四夫人,侯爷来了!”
徐令宜来了?
他来干什么?
石妈妈忙撩了帘子。
“怎么?老五还没有回来!”
徐令宜无视半蹲着的石妈妈等人,走过来摸了摸歆姐儿乌黑的头发。
歆姐儿立刻醒了过来。
回头看了徐令宜一眼,没等十一娘说话,已“哇”地哭了起来。
看样子还是惦记着妈妈!
十一娘也顾不得和徐令宜说话,轻轻拍着她的背哄着她。
歆姐儿又扶在她肩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十一娘抱着她坐到了炕边,低声道:“可能耽搁了。”
徐令宜就皱了皱眉:“她的乳娘呢!”声音比平常低了好几份。
“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我一个。”十一娘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徐令宜的眉头锁了起来。
“侯爷先回去歇了吧!”他在这里大家都不自在,“我等会就回去了!”
侯爷想了想,道:“我就在老五的书房看会书吧!半夜三更的,路上不清静。”
虽然抄手游廊下大红灯笼会整夜亮着,可今天是中元节,十一娘心里也有些发毛。
“那就有劳侯爷了。”
石妈妈忙服侍徐令宜去了徐令宽的小书房,又安排丫鬟在一旁服侍茶点。
到了丑正,四个人笑语盈盈地回来了。
看见徐令宜,笑容都凝在了脸上。
徐令宽和朱安平异口同声地开口,一个说“路上到处都是人,”,一个说“没注意时辰”,都透着几份愧色。五夫人和七娘则躲到了各自夫婿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