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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攻略(校对版)-第3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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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死的?”徐嗣谕的脚步又快了些。

    那婆子也只好加快了脚步,却有些力不从心,开始喘息起来:“是吊死的!”

    徐嗣谕毫无预兆地停下了脚步:“疟疾虽然不好治,可以我们家的财力、物力、人力,又不是治不好。她为什么要上吊?”

    婆子松了口气这些话,杜妈妈之前都交待过她怎么答。

    “她脸上开始长东西,一时想不开,就上了吊。”

    徐嗣谕点了点头,身姿如松地朝前去。

    婆子忙跟上,把徐嗣谕一行领到了秦姨娘住的偏厢房,然后道:“二少爷,您小心被染上了。我把窗开了,您就站在窗户边和秦姨娘说话吧!”说着,推门进了屋。

    一股带着药味的浊气扑面而来。

    徐嗣谕站在门口打量屋子。

    大热天的,窗棂紧闭,糊着高丽纸,光线很暗,好在屋顶很高,屋子里也还阴凉。黑漆的家具有些陈旧,却收拾得干干净净,很整洁,只是香案桌几上光秃秃的,没有一件摆设,显得有些冷清。

    “姨娘有点糊涂了,”婆子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笑着解释道,“所以东西都收了起来。”说着,小心翼翼地侧了侧身子,“二少爷,前两天杜妈妈奉了太夫人和四夫人之命来探病,也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您……”言下之意是让他看一眼就走人好了。

    徐嗣谕根本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些什么。

    挂着青色棉沙布帐子的黑漆架子床靠墙横放着,看不清楚床上的人,却有只戴着翡翠镯子的手臂软软地垂在床边。

    他认得那只手镯,那是爹爹所有赏赐中姨娘最喜欢的一件首饰,碧汪汪的,像一泓春水。姨娘常揽镜自赏,说:“……我胖乎乎的,戴这个最好看。”

    念头闪过,徐嗣谕的眼前一片模糊。

    镯子还是那枚镯子,碧绿清透,可手臂,却瘦得如芦柴棒了……

    似乎连那镯子的重量都不能承受般,无力地垂落着。

    徐嗣谕喃喃地喊了一声“姨娘”,跑了进去。

    但很快,他怔愣在来床前。

    徐嗣谕不认得床上的那个人了。

    腊黄的皮肤,深陷的眼眶,突起的颧骨……静静地躺在那里,胸膛甚至没有一丝起伏。

    “姨娘!”他有些慌张地跪在床靠,一只手紧紧握住了那只垂在旁边、瘦骨零仃的手,一只手轻轻地放到了秦姨娘的鼻下。

    秦姨娘突然间就坐了起来。

    徐嗣谕被吓了一大跳。

    秦姨娘已以超乎他意料之外的劲道抽出了被他握着的手。

    “谁?谁?谁?”她的声音凄厉又仓皇,“你是谁?”

    秦姨娘一边质问,一边手脚并用地朝后挪,缩到了床角。

    “我是永平侯府二少爷的生母,你要是敢害我,二少爷回来了会找你算帐的。”

    徐嗣谕满脸震惊地望着秦姨娘——秦姨娘目光呆滞,没有焦距。

    她瞎了!

    如鲠在喉,徐嗣谕没办法说话。

    秦姨娘没有等到如往日一样的冷嘲热讽,她不由侧耳倾听。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细细的呼吸声和空气中浮动的淡淡青草的香味。

    “二少爷!“她露出惊喜的表情,“二少爷,你回来了看我了!”她的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我就知道,一定会回来看我的。”

    徐嗣谕握住了那双急切又没有目的的手。

“姨娘,”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回来了,回来看你了!”



正文   
                  
第四百四十八章 回府(下)
 

    秦姨娘却猛地甩开了徐嗣谕的手,“不,不,不,你不是二少爷,二少爷还在乐安,翠儿那个小贱/人把我的信给了夫人,我知道。她把我的信给了夫人,怕我找她算帐,所以就上吊死了。我都知道,我都知道,我不告诉你们……”她先是神色有些慌乱,说到最后,脸上露出有些诡异的笑容,配着她那张瘦骨嶙殉的脸,让跟着徐嗣谕进去的莲娇和小禄子心中不由一悸,两人对视一眼,不知道该听还是不该听的好,再回头,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了,领他们进的婆子早不见了踪影。

    徐嗣谕却只觉心如刀绞。他爬上床,再次抓住了秦姨娘手:“我是谕哥,我真的是谕哥。接了你的信,就赶了回来。你要是不信,摸摸我的头。”说着,低下头,握着秦姨娘的手在自己的发间摸索。

    长长的一道疤,还是小时候捣鸟窝摔的,差点丢了性命。

    “你是二少爷,你是二少爷。”秦姨娘狂喜地叫着,把徐嗣谕抱在了怀里,“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你不会像那些人,看我出身卑微就丢下我不管,你知道我病了,一定会回来看我的……”她说着,突然表情一凛,露同警戒的神色,“还有谁在那里?还有谁?是不是太夫人派来的人?”脸上渐渐有了几份恐惧之色。

    姨娘很怕太夫人,总觉得太夫人很厉害,一不高兴,就能让她们这些姨娘、丫鬟、婆子全都没命。实际上,这世间万物,从来都是一物降一物的。

    对姨娘来说,太夫人个遥遥不可及,打个哈欠就能决定她生死台的人。可对于太夫人来说,她上面还有皇上、皇后,还有徐家百年的声誉,也不可能随心所欲的。这也许就是姜先生所说的,人的眼界有远有近,心胸也就有宽有窄!

    徐嗣谕捋了捋秦姨娘凌乱的头发,轻声道:“没别人。就小禄子和娇莲。他们陪我来看你的。”

    秦姨娘听了不仅没有松懈下来,反而更紧张了。她神色惊慌地嚷着:“让他们出去,让他们快出去”,然后表情一正,低声对徐嗣谕耳语,“我告诉你,那些丫鬟、小厮都是墙头草。你看,我对翠儿那么好,她还害我。这些人都不能相信的。”

    徐嗣谕有些尴尬。

    从前他身边的丫鬟、婆子都是元娘安排的,一味的纵容他。他那时候小,不懂其中的用心。后来大些了,又跟着二伯母书,虽然知道厉害,却无力改变些什么。好不容易盼来了二伯母推荐的小禄子,   不仅对他忠心耿耿,而且他有什么想不到的地方,还会委婉地提醒他。根本不是那些只知道巴结奉承或是唯唯诺诺的寻常仆妇可比。

    姨娘这样说,岂不是让小禄子伤心!

    想到这里,他不由扭头朝身后望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并没有小禄子和莲娇。

    小禄子一向精明能干,又知道察颜观色,可能是出去了吧?

    念头闪过,不知道为什么,徐嗣谕就暗暗松了口气。

    自从进门,小禄子就觉得秦姨娘给人的感觉怪怪的,可她毕竟是二少爷的生母,少爷肯定不想别人看到秦姨娘狼狈的样子。

    他轻拉了拉莲娇的衣袖,示意他们一起出去。

    莲娇却想着来时琥珀的嘱咐:“秦姨娘现在根本不认得人了。你等会别离二少爷太远,小心秦姨娘发起疯来伤了二少爷。”

    她反把小禄子叫到了一旁,把琥珀的话说给他听:“一个清醒的,一个糊涂着;一个是生母,一个是……“莲娇的话还没说话,小禄子就听见秦姨娘说翠儿害她的话,他立刻道:“我们到旁边的落地罩躲着,要是秦姨娘…“你去拉二少爷,我去拦秦姨娘。”

莲娇点头,和小禄子轻手轻脚地站到了落地罩旁的帷帐后面。

徐嗣谕低声安慰秦姨娘姨娘:“没事,没事。他们都是我身边的人,姨娘有什么话,直管说就是了……”

    姨娘一向就对身边的人不放心,总觉得那些人对她别有用心。在他看来,虽有些过于谄媚,但要说什么陷害之类的事,从前的嫡母元娘当家时还兴许有之,十一娘骨子里却有些傲气,倒不是没手段,而是颇有胜之不武,不屑为之的味道。

    秦姨娘听着却怪叫一声推开了徐嗣谕。

    “你不是二少爷,你不是二少爷。”她神色慌恐地重新缩回了床角,紧紧地搂着被子,喃喃地道,“二少爷是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们装成二少爷骗我……”

    “姨娘!”徐嗣谕惊愕地望着秦姨娘,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

    他望着像孩子一样,毫不掩饰地露出害怕神色的秦姨娘,略一思忖,轻轻地爬到了秦姨娘的身边。

    “你这是怎么了?”他柔声道:“你不是写信给我,说你的心悸的老毛病又犯了,让我快点回家的吗?怎么自己反而不记得了?”

    秦姨娘就歪了头,皱着眉想。

    徐嗣谕声音更加轻缓:“你还记不记得。我小的时候,我们有个约定。”他说着,下意识地捏头朝身后看了一眼,“那年挂花开得好,你偷偷渍了桂花糖埋在树下,到了过年的时候拿出来做了桂花酥。太夫人把我交给二伯母管,你不敢随意到我屋里来。就趁着下大雪,看着院子里没有人,把桂花酥揣在怀里,偷偷拿给我吃。反复地叮嘱我,这件事谁也不能告诉,要是太夫人知道了,你就再也不能来看我的。这件事,我到现在也都没有告诉过别人。姨娘可曾对别人提起?”

    秦姨娘听着,脸上就露出了柔柔的笑容:“我记得。是冬天,我怕桂花酥冷了不好吃。隔着我的小衣揣着,回去后胸前红了一大片。”她说着,眼睛茫然地搜索着徐嗣谕,“我也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你是二少爷,你是二少爷……”

    徐嗣谕握紧了她的手。想到父亲说的,姨娘命不久矣。他的眼眶微微有些湿:“姨娘有什么话要嘱咐我呢?我也会像从前一样,谁也不告诉的!”

    秦姨娘听着就笑了起来,她把怀里的被子推到了一旁,握着徐嗣谕的手,一双看不见东西的眼晴左右张望起来:“你别做声,我听听,有没有人!”又做出一副倾听的样子,听了半天,这才直起腰来,肃然地,“我听过了,没有人!”然后顺着徐嗣谕的手臂摸索着把双手搭在了徐嗣谕的肩上,板直了徐嗣谕的身子,正色地道,“二少爷,你仔细听好了,这件事,很重要。”她说着,语气一顿,更显几份郑重,“你才是永平侯府的世子爷!”

    又来了……

    徐嗣谕不由长叹气,无奈地道:“姨娘,我已经跟你说过好几次,我虽然是长子,却是庶子。立嫡不立庶。这是规矩……”

    “不是,不是。”秦姨娘大声反驳道,“那是算不得数的。就像皇帝,谁来做皇帝,是天意。谁来做永平侯府的世子,也是天意。你就是上天选中的永平侯世子,以后,你还会是永平侯。继承徐家百年家业……”

    徐嗣谕大喊了一声“姨娘”,好像要把生母从梦中叫醒般,“徐嗣谆已经是世子爷了。父亲已经立了徐嗣谆做世子!”

    秦姨娘听着却咯咯笑起来。

    “我说了,那算不得数的。”

    徐嗣谕心中一震。

    他想到来时父亲的话:“你生母见识浅薄,做错了些事。可看在她病入膏盲的份上,我也就不多追究了。我知道你心里着急,你先去看看她。等回来,我们父子再好好说说。”又想到祖母对他比平常严厉、十一娘有些回避的目光、徐嗣谆突然生病……

    “你干了些什么?”

    质疑的话脱口而出。

    “我没干什么!”秦姨娘诡异地笑,“我什么也没有干!”

    徐嗣谕愣愣地望着她,往事如走马灯似地在脑海里转起来。

    “你要听二夫人的话,好好地跟她学。她可是能管外院的女人。   是有本事的女人。到时候,侯爷见你连外院的事都懂,就知道这个家里到底得由谁来支撑着。”

    “你父亲打了胜仗,一定很高兴。他胆子很大,所以也喜欢胆子大的人。你等会去给你父亲问安,千万不能害怕。你一害怕。他就不喜欢你了。你可千万别像谆哥似的。”

    “这后院里,太夫人最大。只要你能讨太夫人的欢喜,你嫡母也拿你没有办法!

“你怕什么。你本来就比谆哥聪明,比他能干……他是嫡怎么了,你还是长呢?”

他的鬓角有细细的汗冒出来。

    “姨娘,”徐嗣谕嘴里苦涩,“你,你是不是……”

    是不是做出了什么对不起徐嗣谆的事!

    可心里却残存着几分侥幸。

    不会的。秦姨娘虽然一直希望他能做世子,可秦姨娘也只是在他面前嘀咕嘀咕,她逢见了太夫人和二夫人等人,如老鼠见了猫似的,大气都不敢吭一下。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

    秦姨娘望着他笑:“我什么也没有做?真的,我可以在菩萨面前发誓。我什么也没有做!我要是做了什么,当年佟姨娘死的时候,你父亲就发现了,还会让我活到现在。”

说到这里,她像想起什么似的,又咯咯咯地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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